好,也很快在这样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无法维持客气的面具。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正在陈苦恼怎么打发掉她的时候,苏敏主动开口告辞。
苏敏也是在社会上历练多年,况且在朋友中间一向有知情识趣的美誉,在陈大公子的脸色沉下来的时候,就明白了他
的不悦。况且陈大公子刚才来势汹汹,她可没有做出气筒的兴趣。所以一看情形不对,当下决定撒手走人。
身体是八卦的本钱,没有小命,再多的好奇也是白搭。
反正今天吹了半夜的冷风,和秦晓峰也算是患难交情了,还怕以后没机会满足她的好奇心,心里打着这个小算盘的苏
敏撤退得干净利落,对着秦晓峰挥挥手,就上了她的小QQ。
“自求多福吧,秦晓峰。”苏敏在后视镜中看到陈大公子脱了外套,裹在秦晓峰身上,拥着他向车子走去,动作虽算
不上粗暴,但脸色绝对是很不好看的时候,暗暗为秦晓峰祷告。
想来,这个夜,对于某些人而言,会很长。
第三十二章
多做多错,不做不错;话多必失,沉默是金。秦晓峰坐在车里默念着这几句老话,眼睛直直盯着车子前方,不停催眠
自己忘掉身边坐着一个脸色铁青的人。
“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我……”
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则残酷到让人欲哭无泪。这么个大活人坐在他的身边,浑身上下散发着“我很生气”的气
息,谁敢当他不存在,那真的是自己在找死了。
不过,因为秦晓峰是属鸵鸟的。在他发作之前,秦晓峰还是觉得把头埋在沙子里面比较安全。就算是在自欺欺人,好
歹也是一点可怜的念想,总比什么希望也没有强一点。
反正在人前他是绝对不会发作的,这点秦晓峰倒是可以肯定。那么,只要有司机在,他就是安全的,现在唯一能祈祷
的就是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可惜,再远的路都有尽头,很快他们就回到了住处。看到司机,保镖,保姆一个个消失在门后,秦晓峰只能躲进浴室
里面磨蹭。在把牙齿反反复复刷了5分钟后,秦晓峰开始认真考虑“美男计”是否会管用。
无论是谁,心满意足神清气爽以后都会变得好说话,想来他也不会例外。不过,美男?秦晓峰揪揪自己的脸皮,确定
它的厚度是在正常的范围。不管了,关灯以后长虾米都一样,况且那人的口味一向特殊自己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在浴
缸里面泡到手脚发软,脑袋也发晕,秦晓峰终于决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送上床给人吃,以换取随后的安稳日子。
那种明明生气偏偏要装出天下太平,闹得人心惶惶整天担心他老大哪天发作的日子秦晓峰领教过一回后再也不愿尝试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怎么样都不可能轻松揭过,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有了这个觉悟的秦晓峰在走进卧室后很是干脆地往某人身上爬,看也不看某人依然阴沉着的脸。
“你每次都想这么解决问题吗?”
伴着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天旋地转中,正在上下其手四处点火的秦晓峰被反压在了床上。
秦晓峰也不说话,只是一边干笑着一边继续凑上去亲那张铁青色的脸庞,手脚更是牢牢缠着他不放。
历史和现实都可以证明,床上运动是解决一切争端的最好办法。如果小布和小萨能爬上床,美伊战争绝对不会爆发。
秦晓峰相信他今天犯的错,绝对没有大到能与其相提并论的地步,顺利解决不过是在举手之间。
“你以为这样我就不和你算今天的帐了?”被他缠住的男人舒缓了脸色,慢慢笑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秦晓峰,
今晚我会慢慢和你算这笔帐。”
他一边微笑一边用手掌覆上了秦晓峰的脖子。
眼前的人明明是笑意吟吟,秦晓峰却感觉得到后颈上的汗毛全部起立致敬,鼻子里也闻到了不祥的气息。可惜,他现
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只能乖乖地被人压在床上慢条斯理地修理。
指腹沿着动脉一寸寸移动,轻轻地划着圈,看似漫不经心却执着的将热量一丝丝沁入血液。秦晓峰的呼吸很快紊乱起
来。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笑一声,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上他的颈项,引来他阵阵颤栗。
秦晓峰发现自己痛恨前戏。是的,非常痛恨。虽然,恰当的前戏可以让他在这种有违伦常的交合中受到的伤害减少到
最低,但是他还是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每次都觉得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鱼,厨师手持刀,温柔地笑着安抚他,将他的鳞片一片片剥去。而他只能在他的手指下
翻腾跳动,渴望开膛破肚的瞬间快点降临。
当前戏持续的时间过分长的时候,这种感觉更甚。就像现在。血液在沸腾,欲望在身体内冲撞,叫嚣着想要寻找突破
口。覆在他身体上方的人却只是不紧不慢,不急不缓拨弄着,却始终差了临门那一脚。
秦晓峰的眼眶湿润起来,用迷离的眼神暗示他继续。那人却始终挂着那该死的笑容,对他的暗示不肯做出反应。
“对不起。”秦晓峰气喘吁吁地道歉,只要他不再这样故意折腾,今天的事无论他定什么罪秦晓峰都肯认,丧权辱国
也罢,割地赔款也罢,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小问题,只求他能马上给个干脆。
“第一,你今天去哪里没有对任何人说起。”陈大概觉得折腾得差不多了,终于开始宣布罪状。
“以后无论去哪里我都会事先报备的。”秦晓峰马上接口许下保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秦晓峰在对方的恶意
折腾下,全身的骨头早就软了,一点不敢有宁死不屈的打算。
对于秦晓峰的反应,对方显然是很满意,俯下身吻上秦晓峰的眼角,用舌尖舔去那些因为快感太过强烈而渗出的液体
。
这样的奖赏,若在平时秦晓峰肯定会使劲地蹭上去,以获取更多的快乐。现在秦晓峰当然也是贴着他蹭,不过表情中
却是无法忍耐的焦燥。
“第二,你没有带手机出去,以后手机随身携带,不许关机。”好不容易忍耐到他舔完两只眼睛,秦晓峰终于听到第
二条罪状。
“手机是……”秦晓峰喏喏着想说手机是忘带了,但是在那人嘴角挑起一个邪恶的角度时迅速咽了下去,他说没带就
没带吧,说那么多被他再按一条欺骗的罪名岂不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知道了,以后会带的。”
“嗯,好乖。”陈低低地笑着,换个地方开始折磨秦晓峰的耳垂。
“混蛋。”秦晓峰终于忍不住了,恶狠狠地咬住他的肩头,开始用他的肩肌磨牙。
“你这样,好像是我在欺负你。”
甜腻的,带着诱惑口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秦晓峰被那若有若无的暖风煎熬,头皮都在发麻。
润湿的发梢,迷蒙的双眼,全身的青青紫紫,还有那不停溢出的薄汗无法抑制的喘息,都在揭示一个事实,秦晓峰在
被他欺负,而且还被欺负得很惨。
这样,还不算是在欺负他,怎么才算?但是秦晓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根本没有余裕反驳,事实上,他的身体是在渴
望更彻底地欺负,已经很久很久,久到快要崩溃了。
秦晓峰伸出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背,呜咽着送上自己的喉结,任那人噬咬,终于换来他恩赐似的一笑,身体压了下来。
“啊……”灭顶的快感中秦晓峰隐约听到耳边传来低语。
“我很担心你。”那人似乎这样喃喃细语,不过秦晓峰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分心。
在整个算账的过程中,秦晓峰恍然听到陈断断续续在说些什么。
他说他那么生气只是因为担心他。他说对不起。他说那件事他已经在场外得到了补偿。
每一个字,秦晓峰都听得懂,但是放在一起,以秦晓峰的智力,硬是不能理解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或许说,目前的情
况根本不允许他的脑袋思考别的东西。
眼前雾蒙蒙的一片,看到的东西都在晃动,天花板,家具,当然还有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所有的一切都在晃动。男人
的脸庞背着明亮的灯光,秦晓峰就算努力睁开眼睛,还是看不清他的表情,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耳边传来的是喘息声,是激烈的肉体撞击声,是让人脸红眼赤的呻吟。如果是在一年前,有人说秦晓峰会发出这样的
声音,打死他也不信。而现在,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可以在这张床上发出这样撩人的呻吟。
这么成功地调教,对方应该很有成就感吧,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对不起。”陈吻着他的眼睛,低声道歉。
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晓峰感觉到眼泪流了出来,然后被迅速吻干。他眨了眨眼睛,脑袋中一片混乱,还是摸不着头绪
。原以为早就失去了哭泣的能力,什么时候开始又能流泪?
不要说对不起,不要觉得内疚,就算被你当成了饵,我也不会怪你。我流泪,只是快感太过强烈,跟痛苦一点关系也
没有,一点关系也没有。
秦晓峰夹紧了缠着男人腰肢的双腿,让彼此的联系更深。
脆弱的粘膜被反复撞击,坚硬的顶端在颤抖中哭泣,身体绷成弓弦,终于在灭顶的快感中到达巅峰。在肉欲纵横的世
界,无论是道歉者还是接受者,都没有余裕再去考虑别的东西。
陈从浴室出来后发现秦晓峰已经睡着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他只说了一句话,秦晓峰就明白他到底在为什么道歉,哪怕是在被他做到快失神的状态。既
然如此,为什么会对那么多明显的破绽视而不见?
陈的手掌按在秦晓峰的胸口。那是因为没有心吧,手掌下的这颗心并不是在为他跳动。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秦晓
峰都可以视而不见。
他苦笑一声,走了出去,打开另一扇门。
空旷的房间里除了书桌和一把配套的椅子外,没有其他家具。陈坐下来,凝视着桌上的照片。照片上的那人微笑着望
着他,永远都微笑着。
“杰,我该怎么办?”陈轻声问他。
照片上的那人不语,就像很多年前一样,微笑着望着他,就是不说话。
“我本来是想看他崩溃哭泣的模样,现在却连他这样自责的样子都看不下去。我该怎么办?”步步为营,只为了最后
的结局。但现在,却没有了当时的兴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事情开始变质。
“算了,就这样吧。”所有的温柔都是在做戏,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话语,既然如此,就让这场游戏不分输赢吧。
陈走了出去,锁上了这间从来不上锁的房间。
八年了,往日的爱恨情仇痴缠眷恋早已融入他的血脉,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就算不再进这个房间,他也可以继续往
前走,然后就能得到那人一直期盼的幸福。
陈靠在紧锁的门板上,慢慢闭上眼睛。幸福到底是什么,他早已不清楚。只是觉得,天很冷。S市的冬天太长,而春天
还很遥远。
第二天早上,秦晓峰很早就醒了,像往常一般蜷缩在陈的怀里没有动弹。
不是怕吵醒他不敢动弹,而是累得不想动,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全身的肌肉都在抗议他昨晚的不知节制,承受了过
多欲望的地方传来阵阵无法言喻的涨痛。
纵欲过度。
秦晓峰的脑中闪过这个词,然后,苦笑。
是的,纵欲过度。无论是他还是陈,昨晚都很放纵,好像要把那些言语无法说明的东西用肢体的交缠来表达,或者是
想用性欲的快感来冲淡那些莫明其妙的痛,那些不该存在的莫明其妙的东西。
扬起头望过去,从秦晓峰的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陈的侧脸,线条坚硬的下巴,优雅无情的嘴唇,挺直峻拔的鼻梁,每
一个细节,都完美到极致,还有那久居人上发号施令所养成的强硬气势不知不觉弥漫在空气中。
这个英俊而强势的男人,昨晚欲海翻腾间在他耳边深情款款地说对不起。而且是在怒火冲天以后180度的大转弯,低姿
态地向他道歉。没有人可以抵挡这样的柔情攻击,哪怕他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听了他道歉的人恐怕也会情不自禁地
说没关系。
秦晓峰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这三个字。昨晚太混乱,他的记忆有点模糊不清。也许说了,也许没有。谁知道呢。反正
他说不说都是一个样。他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意思。陈每说一次对不起,秦晓峰就把他缠得更紧,就像溺水的人抓住
了救命圈,紧紧攥着,死不松手。
但是,那时候的痛是怎么回事?
明明一开始只是为了摆脱困境不得不上演的替身情人游戏,明明后来要用一纸合约来维系他们之间的交易,为什么在
听到他说对不起的时候,心头会有一丝痛,会有一种说不出口的难受。
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改变。还是说,仅仅是因为冬天太冷,而这个男人的怀抱太温暖,所以让他在不
知不觉中有了错觉。
那样的拥抱姿势,那样的亲昵爱宠,本来就不应该给予床伴。这是造成这一切混乱的罪魁祸首。长久的思考以后,秦
晓峰终于为自己的异样找到了答案。
那时候,之所以觉得难受,只是因为不被信任吧。从最初的背叛开始,就失去了被他信任的资格。后来那么努力工作
,生存问题固然是重要原因,其实内心深处还是很渴望能被他信任,希望回到最初还没有背叛的时候。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昨晚的那声声对不起,却提醒了他永远不会有再次被信任的机会,所以听到的时候他才会觉得痛。
一定是这个原因,秦晓峰非常确定。
第三十三章
“怎么不多睡会儿?”正在秦晓峰反复确定的时候,陈睁开了眼睛,疑惑地看了他几眼,问他。
“是不是腰疼,我帮你揉一揉。”陈见秦晓峰呆呆的不答话,也不在意,只是侧过身来,把手掌放在他的腰侧,帮他
按揉起来,“年纪比我小好几岁,体力却差成这样,这可不行,以后天天和我去锻炼。”
鼻尖顶着坚硬厚实的胸膛,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在这样祥和的氛围中秦晓峰过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场外是
指股市还是别的地方?”
TG科技的事情,陈说在场外得到了补偿。场外包括了很多方面,不知道陈到底是指哪里。
陈只是用掌心一遍遍慰烫他的腰,秦晓峰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回答,终于意识到了答案。
“对不起,我不该多问。”既然不告诉他,自然是他不该知道的事情。秦晓峰努力想保持镇静,身体还是忍不住微微
地颤抖,脸色也苍白起来。
无论他怎么努力,只要背叛过一次,就不会再有信任,永远也不会。
“不要胡思乱想。”陈仿佛明白了他的心思,下巴在他脑袋上蹭了蹭,考虑了很久才开口,“不告诉你,不是不相信
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本来是想让人另外开户在股市里面玩几把,不过后来道上为这事开了个盘口,我就进去小
赌了一下。”
秦晓峰听了这话,猛地抬起头,差点撞到他的下巴,还好陈闪得快才没有出事。
“你诈赌。”
“不要说得这么严重,我看赌我输的赔率很高,就压了自己一把输,然后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输了而已。”
“所以要用我做饵来引诱文宣上钩?”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