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会正和谁玩在兴头上吧?如果是那样,我过会再打来。”
“……不准再打来,混蛋!去死吧你!笨蛋!人渣!同性恋!”
十秒种沉默后,电话那头传来爆笑的声音:“杵岛大志君吗?这个这个是……柏木在不在?请换他听电话。”
“当然是俺!谁会替你叫他啊,混蛋!有事的话就找俺,俺告诉他!”
“这不能对你说的……那我过会再打吧,真遗憾不能向柏木展现我甜美的求爱之辞,那就请替我转告,我送他一千个吻吧。”
“你傻啊!死也不会告诉他的!绝对不许你再打这个电话!看俺不腌了你!”
大志耳朵里飘过诱人的轻笑,伊集院挂了电话。愤怒的火焰在全身燃烧,求爱之辞?开什么玩笑!那个变态大色魔为了这个打电话来?”
“喂、喂,大志,这样行吗?那是打给瞳一郎的电话吧?不太好耶……”
“闭嘴!你管我!”
气死人了!气死人了!肠子都气得翻起来,血都要沸腾了!
当大志纵身跃起来的时候.瞳一郎端着放有茶杯的盘子露面了:“喂,刚才手机响了吧?”
这副无忧无虑无防备的样子不知为什么让大志的怒火烧得更加旺盛,用一根食指指着瞳一郎大叫:“你、你……那个……那、那个……嘎……嘎咯……”
由于太过愤怒,大志的舌根子都硬了,急得他把双手双脚乱挥一气。
看着这一幕的瞳一郎对想平送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用恶毒的声调说道:“不是早就说过的吗?以你那个一到了处理界限就发生语言障碍的满是浆糊的脑子,还想要考虑什么难事?没办法.说你多少遍了,是傻瓜就不要学别人思考了,你就是不听啊。”
当然,之后大志挥出的一拳被瞳一郎轻松躲过,打到的只有空气而已。
“……杵岛君,杵岛君!”
被尖锐的声音叫住,猛地回过神来,吊在大志膀子上仰头看着自己的,是车站前等人搭讪的女孩子,D罩杯的胸脯紧紧地贴住自己,呵呵地取笑着“今天好走运哦,其实我就是为了等杵岛君搭讪才到车站前来晃的呢。”
真的啊?大志装做高兴地笑,然后低头看着她。这小妞叫什么名字来着?
“杵岛君和柏木君在我们学校超有人气的呢,还有慎君也是。光德的人都好帅哦。”
比自己低了二十公分,动个不住的嘴唇上涂着铮光白亮的亮彩口红。觉得那玩意儿搞不好有毒的大志忍不住皱了皱脸。
“你不是总是和柏木君在一起吗?今天只要一个人哦,为什么呢?”
女孩子遗憾地撅起嘴,大志把眼光从她身上移开。
那之后,对质问自己到底和伊集院有什么来往的大志,瞳一郎闲闲地把话题扯来扯去,不管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像“只是会员同事而已”之类的干脆话都没一句。
大志叹息,抓着自己的头发。
真是气得要死。学生会做了那样的赌博,和伊集院他们那种人打交道,这些大志之前一点都不知道,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那通追击似的电话才真是让人生气之极,而最气不过的,还是伊集院好像在说“我对瞳一郎知道得比你多得多哟”的态度,还有仿佛肯定了这些的瞳一郎的态度。实在是……对,让人觉得只有自己被排除在外。
“别说了,瞳一郎在不是更碍事吗?还是说你喜欢玩3P?”
“讨厌啦,好色哦!你怎么想到那边去嘛,人家才没有那么轻浮呢!”
挑了个轻浮的D罩杯少女看不见的角度,大志偷着叹了口气,为什么觉得这么冷呢?就好像在寒风里只穿了一件衬衫的感觉。
独个儿感受着与场合不符的寂寞的大志肩膀不知与谁撞了一下,觉得没什么要紧,打算无视地走过时,手腕忽然被握住了,要找碴儿吗?
“杵岛大志君?”
对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看到那微笑的男人的脸孔,D罩杯“呀”他尖叫起来,就连大志也有一刹那看得不错眼珠。
微长的贴颊的黑发、细长的丹凤眼、端整的鼻梁。因为微笑而形成弓形的嘴唇,整副容貌并不华丽但是端正无比,无邪的笑脸好像婴儿一样,个子明明与大志差不太多,但就是有一种有些危险的、让人想保护的感觉,英国绅士风格的秀明制服与他家教良好的少爷感觉是多么的契和啊!
那人用清朗干脆的语调开始自我介绍:“我是秀明馆学生会副会长音羽,声音的音,羽毛的羽。十分遗憾没能看到前些日子的棋赛,那时我扁桃体发炎正在家休息,后来我听说那场胜负时大吃一惊,伊集院这个色迷心窍的家伙居然在我不在的时候擅自做出这种事,实在令人气愤。”
叫做音羽的这个人在没人问他的情况下就哗啦哗啦地说着,接着他把头转向D罩环,用温柔的笑脸说:“那边的那个丑女,杵岛君接下来要和我谈事,请你马上给我消失。啊,本着亲切起见,我给你一个忠告,你那张恶心的嘴还是赶快擦干净比较好,它让你本来就丑的脸显得加倍丑陋。还有立刻把那双肥腿藏起来,把那玩意儿暴露在公众面前简直就是会移动的公害。”
在惨烈的讽刺下,气得神经脱线的D罩杯猴子般地尖叫,用被指摘为肥的腿猛踢地面,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音羽目送着那远去的背景,吃吃地笑着。
“失礼,我有点不太善于应付女性,不,其实是讨厌……老实说吧,是希望她们灭绝的那种极度厌恶。”
他边说着恐怖的话题,一边再度对大志露出微笑。
“请跟我一起走,今天我是被伊集院派来的,他有话要和你说。”
伊集院的名字一出,大志的眉间顿时皱起一个疙瘩。连鼻头都皱了起来。
“那个同性恋大色狼?抱歉,请你马上走路吧,我才不想和他说话哩。”
“同性恋大色狼……他怎么说也算我从小的朋友,请不要说得太过分。总之,不跟他说话,我也要和你谈谈。哪,有糖吃的哦。”
音羽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牛奶糖,在大志眼前晃了晃。
“……你小子皮痒啊?”
“啊,你不喜欢牛奶糖啊?那巧克力怎么样?也有泡泡糖哦!”
“你把俺看扁了吗!”
呵呵,音羽余裕满满地笑,有如雕刻出的单眼皮眼睛中浮视出锐利的光芒。
“那样的话,你不管柏木瞳一郎了吗?”
“……你说什么?”
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冻住了,音羽快乐地看着大志的反应,停了一拍后低声地耳语,”“柏木瞳一郎君现在在我们手里,想要他平安无事地回去的话,就请和我同行吧,杵岛大志君。”
“喂,如果你们真的对瞳一郎做了什么的话,我可要好好的教训你,给我有点觉悟!”
“知道了,请不要一遍又一遍地威胁我,我是很纤弱的人,不禁吓哟。”
虽然说着自己很纤弱,但音羽走得很悠然,而走在他身后的大志怒气冲天。什么不禁吓,这小子根本不当一回事么!
大志握紧拳头,拼命地压着不断涌上来的怒火。结果,音羽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到秀明馆的学校正门前。只见两扇巨大的涂成黑色的铁门矗立在两侧绵延不断的高墙间。
车中的大志还担心着瞳一郎的安危,但音羽只说“没问题的,我们会慎重地接待他。”而对瞳一郎在哪里,和谁在一起一个字也不提。
咬住下唇,大志回忆起那时伊集院来的电话,说不定,那就是为了把瞳一郎骗出来而打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盘问到底的!留在瞳一郎家,就算用偷听的也要听到谈话的内容!假如伊集院又对瞳一郎做了什么异常的事……虽然不想去想这些事情,但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绝对饶不了他,绝对绝对,饶不了他!
大志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悔恨地咬着牙,瞪着音羽的背,跟着他走进铁门,穿过林荫道,走过中央设有喷泉的英国式左右对称的庭院,看到两侧展开的汉白玉的殿堂,正面的门上飘扬着十字的校旗,简直就像哪国的大使馆。
厚重的门扉打开了,走进入口时发现一件事情,现在是星期一,并不是假期,但这个学校居然看不到学生或是老师的影子,除了自己两个人,其他一个人也没有。
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张口问首羽,对方回答是为了庆祝建校纪念所以休息一天。
“虽然明天星期二才是建校纪念日,但为了接上周末特意在星期一放假。学校还有几个事务员和警卫在……该做些什么好呢?”
他意味深长的说,还呵呵笑了好几声。
本能的厌恶感让寒毛都竖了起来,这个无礼的男人,就是让人觉得背脊发凉。
沿着擦得干干净净的走廊走到左翼那边.乘职员用的电梯上四层,穿过两扇描着金边的大门,音羽在最里面的一扇门前站住,弯起修长的手指敲了敲门。
“进来。”
决不会听错的美声应道。这声音使大志仅存的理智一下子消失无踪,在音羽摸到门把手之前,大志一脚踹开门跳进屋里。
“瞳一郎!”
被捆在椅子上,或是正被伊集院压在身下?想象中的情况似乎与眼前的光景完全不同。
广阔的空间里,放置着椭圆的会议长桌和带着扶手的旋转椅,椅子上坐的全部是在棋赛上见过的熟悉面孔——各学校的学生会成员们。瞳一郎与光德的学生会成员一起坐在靠窗的一侧,看到大志,光德的四人显然动摇了一下,而其他学校的成员们则无动于衷。
大志呆在当场,坐在议长席上的伊集院对他招了招手。
“到这边来,杵岛君!”
一时搞不清状况的大志没有动,音羽推着他来到伊集院旁边的座位上坐下。伊集院满足的点头,扫视着会场中的所有人。
“那么,我来说明这次游戏的规则,场所限制在我秀明馆的校内,音羽与杵岛先行进入校内的同时,全馆的警报装置一起启动,假如有人从窗子或者门逃出的话,警报马上就会响起来,馆外有我挑出的运动部的人控制着,他们会给予逃亡者无情的制裁,所以为了人身安全,请勿打奇怪的主意。”
警报装置、制裁?这个人再说什么啊?
“严禁使用武器,追逐方一同活动限制在两人以下,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四点三十三分。游戏结束时间是下午九点,一共四个半小时,如果一个人也没有被抓,就是光德胜利,全员一致承认加入‘互助会’运营委员会。反过来,四位会员全部被抓的话就是光德输了,运营委员会的事情不成立……有什么事吗?原君?”
原哆哆嗦嗦地举起手来,舌头也以同样的频率颤抖着。
“那个……这、这是什么意思?我从刚才开始,就、就听不明白……”
对这个问题,伊集院脸上浮现出爽朗的笑容。
“失礼了,由于光德以外的各位已经预先知道,我就省略了规则说明前的部分,简单说的话……”
抢在伊集院的话前,音羽以可爱的笑脸朗声说道:“捉人游戏哦,光德四个人逃,然后扮鬼的人去抓。扮鬼的人呢,是这里松陵、家泽、西大附属、圣安多瓦那及秀明馆各校学生会的成员,一共二十八名。我们极度反对光德加入委员会的事,所以一定会拼命抓住你们的!”
二十八对四的抓人游戏,大志咽了口唾沫,看着会议室内面无表情的各校学生会成员的脸,怎么又来这种蠢游戏啊?这群家伙什么都用游戏解决!
蠢游戏的首谋者支着腮打量着瞳一郎,同意的点点头。
“这个游戏正式设赌局,向‘互助会’参加各校下注,光德这边的赔率是9,鬼一边的委员联合组是1.4,赌光德的有我们秀明馆和圣安多瓦那两校,当然这多半是同情的,光德能干的会计要押哪边呢?”
室内一片寂静,啪,忽然响起一个声音,瞳一郎点起一根香烟。
“……国际象棋的时候说‘我来说服大家’,讲了这种了不起的话的是谁啊,伊集院?”
被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挪榆,伊集院优雅的耸了耸肩。
“我很抱歉,所以请赢了这个游戏,获得委员的宝座。”
“拒绝的权利呢?”
“哎呀呀,别说这么绝情的话嘛!”
伊集院啪的打了个响指,大志的双肩忽然被从身后束在一起,是音羽。
“做什么……”
连抗议的时间都没有,两颊就被抓住,对方的手指抠进大志的肉里,痛得都叫不出来的大志,耳朵里传进音羽无邪的声音。
“你疼得皱起来的脸很不错么,我很喜欢,想让你再难过些呢!”
头发被粗鲁的揪起,脸被摁在桌子上,资料纸撒了一地,大志疼得冒出了眼泪。
“真的,好可爱哦!”
温暖而湿润的东西在浮着眼泪的大志的眼角游走着,意识到那是音羽的舌头,大志浑身一僵。
正要拼命挣扎时,没想到音羽忽然放开了自己,还没来得及想“得救了”时,大志被谁一把抓住提了起来,只见无框眼镜的背后一双眼睛有如冰封,瞳一郎!大志刚想大叫一声,但那双眼睛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接着又被一把甩开。
生气了,瞳一郎生气了。
大志愕然的呆立在当场,瞳一郎把香烟在桌子上重重捻熄,直截了当地说:“根本没必要做抓人质这种蠢事,为了委员的位子,管他是游戏还是别的什么的,都奉陪到底!”
人质?大志终于了解到了自己身处的立场。为了让瞳一郎他们参加这种奇怪的游戏,大志才被带到这里来的,就和棋赛那时一样,都是因为大志,现在他们不得不玩一场游戏了,自己竟然像傻瓜一样跟着音羽自投罗网,瞳一郎怎么能不生气呢?”
大志绝望的靠在桌子上,为什么我蠢到这种程度啊?
任大志去为自己的愚蠢而苦恼不已,瞳一郎口气淡淡的向伊集院宣布:“押光德,15……做9倍赔率这种破格的设定,你就等着后悔吧,伊集院!”
“我就是喜欢你这种傲慢的自信哪,好,柏木参加了,其他的光德的成员的意思如何?”
犬伏施施然回答:“我无所谓。”
“我不要啊!”
以尖锐的声音惨叫的是小鹿斑比原君,他激动地跳了起来,泫然欲泣地对犬伏哭诉。
“不能参加这种奇怪的游戏,什么奇怪的游戏啊,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被抓到了的话那么办?会长,你快拒绝他!”
“已经是拒绝不了的状况喽,原,这种情况下,快乐地面对现实吧!”
“怎么快乐得起来?我受不了啦!这种只会做犯法的赌博的像犯罪巢穴一样的学生会,我是普通人,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普通小市民而已,放过我吧!”
呜呜,呜呜,原揉着大眼睛抽泣着,犬伏像哄小孩一样安慰他。
“麻烦了呢,已经精神错乱了,那就是失去了判断的能力,以我的意思决定了,参加!”
“呀——你怎么擅自决定!我绝不参加……呜呜呜……”
犬伏以和悦的笑脸做了审判,原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犬伏安慰地拍拍他,接着将询问的眼光转向鳄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