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沙漠的绿洲去玩呢!昨天拉席多王子还特地来邀请他去参观骆驼竞赛,健看起来也很开心呢!”
强同样地接下了杯子,然后开始细细地品味这上品的红茶,接着便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同席而坐的塞朵内相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
他这一瞬间的表情,并没有逃过强的眼睛,哈里多国王则是毫不介意地开玩笑的说:“和拉席多到沙漠去?喔,这不错啊!拉席多是沙漠
的太守,如果和他在一起的话,就不需要担心了,因为他对于沙漠简直是了若指掌,你说呢?塞朵!”,最后,他还向同父异母的弟弟寻问意
见。
“...很好啊!陛下。”
塞朵并没有发现到强已经注意他刚刚那一瞬间表情的变化,他继续装着表面的平静,然后表示赞同国王的意见。
“只不过,被人们嫌弃,就连王族们也不愿意见到的拉席多,为什么会邀请令弟到沙漠去呢?虽然说,他失去了王位继承权,但是他毕竟
是我的亲生儿子啊!我希望在我死后,他能够帮助他同父异母的兄长,引导这个国家走向繁荣的康庄大道。”
哈里多国王摇晃着手中的液体,然后将它凑近嘴边,从他的微笑当中,竟露出些许寂寞的眼神。
即使心爱的妃子犯了不贞的罪名,但是对于一位父亲来说,他依然深爱着拉席多,因此,才会对他的未来抱着希望。
国王虽然没有说出来,其实对于拉席多的母亲入狱之事,国王感到相当的后悔。
自从后宫的侍女密告第二妃子通奸事情被发现以来,已经渡过二十个年头了,哈里多国王对于究竟要相信哪一位妃子,直到现在,他都还
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呢!
那个时候,他记得拉席多的母亲──拉蒂雅,控诉那件事情不是事实。然而,被密告的那名通奸的男子,在被逮捕和做出自白之后,原本
要被幽禁到王宫外的石造地下监牢,但是,后来也不了了之。
当初,塞朵率先提议其它王族们引用伊斯兰教的戒律,主张将拉蒂雅处以死刑。四位妻子当中,其实哈里多国王最宠爱的便是拉蒂雅王妃
,在发生这种事情之后,他也不赞成执行死刑,只得决定将她终身禁闭。
“如果没有拉蒂雅事情的话,拉席多现在也会是...”
国王默默地望着眼前美丽的花园,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了,于是只好拿起杯子来喝东西,一旁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则显得困窘的说:“陛下
,皇太子在一开始就已经决定是第一王子的哈里姆殿下,你可不要受到其它人的言语煽动啊!”
“我知道,塞朵,这只是开玩笑,不要这么认真嘛!现在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
哈里多国王以寂寞的语气小声地接着说:“说起来,我还真是羡慕德鲁.哈乌尔,他可以同时选择你和健两人担任统帅。”说完,便露出
了微微的苦笑。
“陛下,差不多该回房去了...现在是午睡的时间。”
在隔壁房间守卫的侍从轻声地在侍从长的耳边说话,侍从长在确认时间之后,便提醒国王午睡的时间,为了不让身体变得更差,午睡乃是
国王每天必备的课程。
“喔...”
被催促着回房的哈里多国王,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然后便在侍从的搀扶下,从寝椅上站了起来。
“让你们看到我脆弱的一面真是不好意思啊!都是年纪大的关系,现在不只是身体状况,就连脑筋也变得不行了,那么,强,只好期待明
天的午餐会了。”
“感谢您的招待,我期待明天的餐会。”
强于是站了起来,以右手放在胸前表达敬意,国王这才往眼花撩乱的花园走去,经由花园的小道回到他的宫殿。
“莫非...同父异母的哥哥还恋着拉席多呢...”
强目送国王离去,站在后面的塞朵则突然发出了困扰的叹息声,当强转过身来之后,他立刻换成狡猾的眼光说:“强生.雷诺斯先生,今
天在这里所说的一切,请您最好忘掉。哈里多国王年纪大了,虽然拉席多王子为王族的直系亲人,但是,他也是王位继承权被剥夺者,为了您
自身着想,今后有关王族的事情,就请您不偠有任何的介入才是,那么,我就先行失礼了。”
塞朵说完这些话后,拿起他的骆驼色外套,便随着国王的后面回到宫殿。风儿轻轻地吹着,开着的窗户外面,花瓣随风飘舞,并且在大理
石的床铺上面来回地旋转,水盘里同时也布满这些色彩缤纷的花瓣。
“...”
对于塞朵否定哈里多国王说法的台词,在强看来,那只是他作贼心虚的表现,他默默地注视着这位远去的王弟背影,心里不禁这样想着。
“这样看来的话,塞朵内相对于健先生出游的事情,相当不以为然啰!”
回到真珠宫的强,一边换衣服,一边向贝可士说着在茶会上所发生的事情,接过上衣的贝可士,随即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
“你也是这么认为吧!无论我怎么想,都觉得那是他对我们所提出的警告,好象如果我们和拉席多要好的话,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似的
。”
强将领带解开,让衬衫里面的脖子舒缓,然后便将身体往寝椅上面靠着休息。
原本打算在哈里多国王的茶会结束之后就要立刻回来,但是,在途中又遇到了王族的大臣们,于是不得不再次接受他们的茶会招待。因此
,才会回来得这么晚。在之后的茶会当中,他也告知这些王族们有关健和拉席多王子出游的事情,然而,他们的反应并不像塞朵的那般反对,
并且将它当成普通的事情来看待。因此,他更不能够理解塞朵内心的真正想法,但是,不管怎样,他也不希望和拉席多有太多的接触。
“那么...您有什么打算吗?”
贝可士将主人上衣的灰尘用刷子轻轻拍掉之后,再挂到衣橱里,然后关上衣橱的门。
“怎么办...我也没有和他深入交往的打算,总之,等到健回来的时候,我们便可以和这位拉席多王子说拜拜了。”
强拿起打火机来点燃他口中的香烟,当白色的烟雾逐渐上升的时候,他顺手将放在旁边的新闻摊开来看,接着,他的目光随即被国际版面
的一个小角落所吸引,这是一篇有关复活节的记事。
在伊斯兰教国的马帝古首长国里,他们称耶稣基督为伊沙,被此地的人认为是个预言者,复活节的时候,并不像基督教徒会举行特别的庆
祝仪式。因此,居住在这个国家的外国人,通常都会举行小小的庆祝会。
强心里想着,在复活节以前,他们应该就会回到自己的国家,然后便可以参加各行各业复活节的活动。强将香烟一直吸到肺部为止,然后
才缓缓地将烟吐出来,他搔弄着自己的发稍说。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国家的王族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而且,我也不想知道更多。除此之外,我们又莫名其妙地受到‘沙漠之鹰’这
个恐怖组织的俎击,再住下去的话,恐怕我们有再多的命都不够用呢!”
“说得也是,我也不想再踏入这个地方第二次了。”
想起前些日子的投掷手榴弹事件,贝可士于是露出了一脸无奈的苦笑。
还好健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贝可士相当认同强的想法,他也觉得在这个国家待下去的话,恐怕原有的寿命将会减少许多呢!
“对了,我已经在电话和马可联络过了,他说,德鲁.雷诺斯的机构里,只要你们两位一天不在,他们就一天没有了元气,自从在这里发
生事件以来,他们都很担心你们的状况。并且表示非要看到你们本人才会安心,因此,他们都非常希望两位能够早日回国。”
贝可士将桌上开着的计算机程序结束之后,然后将他所整理好的资料,放在防止静电的资料夹里以后,再交给强。
接着又说:“雷娜听到健先生受伤的消息之后,吓地跌了一跤,幸好只是轻伤而已,现在也差不多好了,只不过,她现在是越老越笨啰!
”说完之后,贝可士笑了一笑。
“我知道的,对雷娜真是不好意思,等到我们回家以后,相信她一定会为健好好的补一下。”
强苦笑着接下资料,强一边看着资料,一边对于组织里面干部们的心意,感到由衷的感谢。
“啊对了,给我一杯咖啡,砂糖和香料都不要放,要浓一点,谢谢了,阿拉伯的咖啡真是太淡了一些。”
“知道了,马上为您准备好。”
回答完之后,贝可士立刻拿起内线电话交待属下。
没有多久,装着咖啡的咖啡壶送来了,贝可士赶紧到门口接下咖啡壶。
将报纸放到一旁之后,强一边伸着大大的懒腰,一边将视线望着窗外,金黄色的天空已经逐渐地笼罩整个天空。偌大的太阳正躲到伊斯兰
寺院的尖塔背后,无论何时看来,这都是庄严而美丽的夕阳景致。
“他们说单程的说,大概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健那个家伙,也差不多该从那里回来了吧?”
强将已经变短的香烟捻熄。
“他大概在沙漠的绿洲玩得乐不思蜀了吧!”
贝可士将不锈钢壶里的咖啡倒进杯子,然后将杯子放在强身边的茶几上面。
“他的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在沙漠上行走,一方面要忍受乘坐骆驼摇晃的痛苦,想必他的屁股一定很痛吧!仅管如此,相信他还是
会玩得很愉快,因为他是那种对平常生活以外的事情,都会感到非常好奇的人。”
喝着香醇的咖啡,强乐观地说着。今天早上,当他在送健出门时的不安感受,到现在依然没有消失,但是,与其往坏的地方想,他宁愿往
好的地方想。
“...”
强一边品尝着酸味和苦味中和的褐色液体,一边叹气。
“他出门的时候有带行动电话去就好了,否则,现在就不会像丢掉了一样。”
强再次望着窗外说话。
这个时候,他还完全不知道健的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健,起床了,太阳已经快要下山喔!”
说着这话的同时,健的身体亦被猛烈地摇晃,健于是从午睡当中醒了过来。仅管如此,他还是非常地想睡觉,所以,他并没有马上起床,
而是转过身去打算再睡一下。
“健!”
对方再次叫了他的名字,健只好张开眼睛,并且发出不耐烦的声音。当他稍微清醒的时候,这才发现拉席多正站在他的旁边看着他,于是
他吓了一大跳,然后慌慌张张地用手肘撑着身子起床。
“我什么也没有做啊!”
“...我知道!”
健发觉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以后,便搔搔自己的头发,坐在挂着的毛巾前面,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然后将脸埋在其中。挂着的毛巾,却
实让他的身体舒服许多,不但消除了原本的倦怠,就连脱水症的不适都全部不见了。
“现在是我国进行日落时的礼拜活动,你穿上这个,然后安静地在这里等着。”
拉席多平静地说着,在天幕的角落放着一个长方形的衣物箱,这是拉席多特地为健挑选的,一套适合健穿的白长衣。
“衣服虽然一直放在那里,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穿上它。”
看来拉席多经常和以绿洲为据点的游牧民族们一起生活,因此,才会有这些特地为他准备的天幕和衣物。健拿起长衣,从头上套下来,两
手穿过衣袖,再将前面的扣子扣好,腰带绑好,最后,他才注意到裙摆的部分有一点儿长“果然是太长了一些。”
拉席多苦笑着蹲在健的面前,然后重新调整他的裙长,再将腰围部分重新系成一个漂亮的形状,这样一来,裙长的部分也解决了。
“王子,太阳快要下山了,请快一点儿!”
从天幕外面传来了侍从的声音。
“喔!”拉席多响应着,并将天幕的垂帘掀开,健则随着拉席多的后面走出了天幕,外面现在正是迎接夕阳的最佳时刻。
接连着砂丘的地平线上,巨大的太阳正逐渐地西沉,此时的天空,被染成了一片金黄。接着便是祈祷仪式的开始,黄昏的光线,每一刻都
有不同的变化,族人们便在这自然的光影当中,将礼拜用的绒毯铺在砂地上,游牧民族们于是在绒毯上,面对着地平线的彼方,也就是他们所
谓的圣地进行朝拜。
在马帝古首长国里,领导者是属于世俗的受尊从的一方,然而在神明的面前,所有的信徒都是平等的。因此,他们的宗教并没有阶级之分
,即使是拥有王子身分的拉席多,也必须和游牧民族一样,在天幕外的水瓮里洗脸洗手、涑涑口、净完身之后,来到绒毯上面,一起进行庄严
的祈祷。
唱起教典的拉席多,其声音低沉而响亮,虽然是和大家一起发出祈福的声音,但是,却能够很清楚地听见他的部分。
最后,当太阳总算消失在地平线后,祈祷的时间才算结束,沙漠的一天即将要告一段落。健坐在天幕外面的长椅子上,膝盖上面放着他们
的颊杖,然后看着余光中,正要开始活动的游牧民族们。
当太阳下山之后,沙漠里的气温也就急遽的下降着,即使身穿着长衣,健依然感到有些寒冷。正当他打算回到天幕里拿一件羽毛外套时,
拉席多却早一步为他带来了一件白色外套。
“我带你去看子羊被宰杀的情形。”
他一边邀请,一边为健披上了羽毛外套,接着,两人便来到了一只黑子羊倒卧的地方。
他们一边说着祈福的话,一边拿着刀,对着羊喉咙上的颈动脉切开,就在那一瞬间,子羊发出了悲伤的惨叫声。但是,男人们并不在意,
他们将它从头到脚给切开来,然后以三根棒子将羊吊起,接着就好象脱衣服一般,从后脚开始,迅速而熟练地将羊皮剥了下来。
“你看,已经动不了了。”
健再也看不下去这个血腥的场面,然而,拉席多却对此感到有些意外。
“这实在是一件惨忍的事情,它还只是个幼羊而已,光是看那血淋淋的样子就够了。”
健说完之后,拉席多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是啊!你也是个年幼的统帅啊!”说完,便笑着离开。
健想起自己和强两个人,为了好好经营社内庞大的组织,他们已经完全地失去了普通人应有的幸福,游牧民族的情况也是相同的。为了生
存,在必要的时候,他们必须杀生来达到他们的目的,健对此感到非常地感伤。
“...”
杀生的工作持续地进行,突然间,健发现在为子羊进行解体工作的其中一名男子似乎很面熟。
由于那名男子以头巾遮住自己的脸,因此,健也不敢很肯定。而且,或许因为阿拉伯的男子们通常都是浅黑色的肌肤,并且蓄着胡须,所
以感觉起来都差不多的缘故吧!虽然此人并没有什么特征,但是他总觉得最起码和此人有过一面之缘。
“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呢?虽然,很多时候,大部分的人看起来都差不多,但是...”
健一边想着一边离开这个场所,然后他来到了燃烧的营火外围,四周已经用绒毯铺在地上,拉席多和族长则向他招手表示“过来这里”。
“或许我会很快想起来,也或许是我太过敏感了吧!”
健没有继续再为这个疑问深思下去,然后来到了他们为他准备的位置坐下。
第十三~十四章
当黑夜的幕帘降下的同时,在满天的星光伴随着满月的月光之下,沙漠的宴会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