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关系第四部 微澜+番外——沈君岑

陈兰算是完成他的冤枉了吧？毁了陈家，也毁了他自己，这份最终的血脉截至于此到底能不能报他这么多年承受的折磨？到底值得不值得也只能问他自己。虽然过程像是风，扶过时让人没有感受，但是总归，这一段算是结束。

属于自己的生活呢？

风建说，要他幸福。

那么，他的幸福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寻找？

正思考时，电话响起，依旧是那个善于爆走的叫喊，说着他的名字，也那么清楚的表达着感情，电话那段--

凌少一，你他*的到底死到哪里去了？三天两头跟我玩失踪游戏，耍老子好玩吗？靠，十分钟限你赶快出现在我家门口，有大事要你解决。

也许......这并不会让自己幸福，但是生活不会那么痛苦。

想到这，凌少一拦下了的士，前往寒扬的家。

临到时老远就看到寒扬拽着一个年轻的男孩子，打扮的品味与寒扬几分相似，不知道在争执什么，各不相让的站在路边，寒扬手中还拿着手机，脸色恨差。

凌少一下车走过去，维持笑容，对着寒扬说："什么大事要我解决？"

"帮我摆平这个小孩。"寒扬没松手的拽着那男孩。

男孩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眼神很亮，让凌少一说不出来的熟悉，似曾相识。

"看什么看，季幽那家伙的弟弟。"

这话才让凌少一回神，他拍了拍男孩的脑袋说："有什么事坐下来解决吧。"

不知道是因为凌少一的个人魅力发挥所长，还是因为他语气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沉重悲伤，这让寒扬和那男孩同时妥协。

男孩叫做季蓝，寒扬找到他时这个小家伙正在打架，收留他没两天就开始跟寒扬打架，似乎没有一分钟能安静下来的少年，在凌少一那么悲伤的注视下，暂停了嚣张。

凌少一说："你哥哥是警察的事你不知道吧。"

然后那个男孩和寒扬一起愣住。

"你们一家，包括你的父母都是警察中的精英，但是我劝你别做警察，也别做混混。"凌少一伸出手摸了摸那个男孩的脑袋，似乎看到了年轻单纯的季幽，"你想做什么就告诉我，只是别在让那些无法再继续关心你的人担心了。"

之后，季蓝消化了其中的秘密，一个人睡在寒扬的床上。客厅里，寒扬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凌少一那种沉稳的做派，半天没说出来一个字。

"凌少一，你这变化更大了。"

"寒扬，我来收你的承诺了。"

"啊？"

"从今以后，跟我在一起不许过问我的任何事，不许出卖我......做永远的情人关系。"

寒扬看着凌少一翘起的嘴角，放心的笑了，他点点头，上去用力的吻了凌少一，然后趁着激情的间歇，他说："凌少一，你可要小心，情人关系不会按照你的规则去办。"

接下来，不考虑屋子里还有个带着沉重心情休息的少年，寒扬奋不顾身的散发热情的魅力，他瞧着凌少一的眼睛，带着无法抗拒的坚持。

是谁，在黑暗之中仍旧散发热度不会远离，是谁又在支配着简单的欲望。

不过如此，你我之间，一梦黄梁。

尾声

城南某处，这原本是陈家的老宅，此刻他已经属于新的主人。两个星期前，一个身着简单的男子带着全部家当住进了这里，身后有十来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搬运东西，他靠在回廊边上抽烟，眼神有些漠然。

这个葱翠的园林老宅没有因为新主人的到来散发出应有的活力，那种沉稳阴暗的气息一直笼罩着，直到夜晚时，那男子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打着字。

屏幕上如此显示--

L：在香港高兴吗？

H：过的去咯，有老大罩毕竟不一样。你真不考虑直接来香港发展？

L：不了，这里才是根基。

H：托马斯和许律师常说想念你。

L：想念我当电灯泡吗？

H：哈哈，你幽默的不象话。我说......

L：有话就说。

H：我找到给鹰帮提供走私方便的人了。

L：哦？

H：这个人好像托马斯也认识啊。

L：别吊我胃口。

H：那个人有个外号叫做"凡"

一段沉寂之后--

H：喂？怎么了？

L：我在想，世界上到底还有没有真正的黑与白。

H：这问题很哲学，你自己考虑吧，安了。

对话栏关闭，不出三分钟一个人上线，凌少一不自觉的点开了聊天框。

L：我猜到你一定在某个地方看这场事变。

M：我也真的没想到你下手这么狠。

M：我在伦敦。

L：为什么告诉我？

M：我猜你一定会来找我。

L：真自信。

M：如果说陈兰是个意外的话，你确定风建不是你一手推进地狱的？哈哈，好吧，我不多说，有空来伦敦找我。

L：你以为伦敦是鹰帮的一个房间？我想进就进，进去就找的到你。

M：那张需要到期才能兑换的支票你还留着吧。

L：嗯。

M：拿着他，找到伦敦那家银行，你就可以找到我了。

这个人下线，男子依靠在座位上等了很久，然后忽然站了起来，他打电话给秘书，依旧是那么甜美的女子声音。

"辛遥，帮我订最快去英国伦敦的机票，越快越好。"

"啊？老板......你现在半夜也......"

"办不到，办不到，好......"

"好好好，正在办......嗯......老板，四个小时后有一趟航班，不过只有经济仓。"

"订。"男子口气绝对，"帮我查一下XX银行在伦敦的位置，查到后发给我。"

挂断电话，男子抓起自己的外套，从中拿出一张绿色的支票，出门。

也许是伦敦的天气在呼应那些混乱，一会风一会雨，男子下机后，操着一口不够地道的英文直接奔赴那家银行。

银行的职员在拿到支票后特地抬头看了一眼这个风尘仆仆却很精致漂亮的中国男人，然后礼貌的请他进入VIP室，支票放在桌子上，人却离开。不出一分钟，一位带有胸牌的老者进来，客气的与他握手。

"LEE先生，这张支票根据要求要请您直接和开据人交易，不知道您是否有空？"

"我有空。"脸上露出微笑。

"那么这边请。"

老者带着男子走进银行的员工通道，走了很远，甚至电梯通道了楼下二层时，老者对他说："请LEE先生一直走，推开那山门就可以找到开据人。"

一直走，走出电梯，在这条非常笔直只有一个目标的路上，男子手握上那道门时，笑了起来，他像是以往那样，自然而然的推开门，然后看到那张带着熟悉微笑的脸。

"欢迎回来。"

"嗯，我来了。"

那人起身，带着以往的优雅和深沉的味道，走过来抱住了男子，他于耳边轻声诉说："我等了太久，久到怕你真的忘记时间。"

"虽然记忆还是有些混乱......但是......莫问，这一次我成功了，你我的承诺终于实现。"

屋子之中的男人正是莫问，他怀抱着男子带着那么自信的微笑，这个世上最后的赢家是他，无论那个城市之中究竟要继续何种混乱，一切都在自己的摆布之中。

"少一，会不会觉得不舒服？这些混乱的记忆扰乱你对我的感情......"

"不......没有。我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我是凌少一，我与莫问青梅竹马。"

他抬起头，那如同星光般灿烂的眼眸折射出魅惑的神色，轻而淡的吻上了莫问的唇，一点一滴的侵略过去，直到他的手脱掉了莫问的外套，伦敦的冷空气无法干涉这种热情的温度，凌少一闭上眼睛，体味彼此等待了这么多年的拥抱。

那是带着混乱记忆，被扭曲了回忆的个体，凌少一的呻吟与莫问的喘息混合在一起，仿佛一切都没有了结束的时刻。那么放纵着，仿佛已经拥有一切。

是啊，莫问在情欲当中俯身看凌少一，爵说得对，他是疯了，毁了一个曾经的爱，却在试图创造一个爱。

凌少一，你是否真的想过自己是否是自己？在你反反复复的记忆当中又有几分是属于真实？

但是这些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原本应该在地狱中挣扎的男人，抱住了属于他的爱，尽管，一切只是镜花水月，制造出的黄梁。

知道结尾是咋回事不......嗯......我承认作为一个混乱文用这样的结尾比较合适。哈哈哈哈哈......欢迎大家夸我......>_<

番外

我叫季幽，季的季，幽幽的幽，十八岁，男，还有我是个同性恋者。

这是我习惯性的开场白，然后故意做潇洒帅气的动作，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点燃的烟，在不经意间烟燃烧殆尽，我狼狈的甩了甩手，露出无辜的笑容。常有人说我的眼睛很亮，像是夜幕之中的星光，闪烁着积极向上的光华，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种光亮像是烛火，随时准备消亡。

季是我母亲的姓氏，在我刚刚懂事的时候，总是看不到她和父亲的影子，印象里有几次难得的团员是在外婆家，爸打扮的很像当时的混混，而妈也不像是好女人，外婆看到他们没好气的扔了一堆东西出去，然后把我和弟弟拦在身后，气的浑身发抖，等过了好久，爸妈进来屋子，那么遥远的望着我和弟弟，我感觉，心很疼。

其实属于我的童年总是与许许多多的寂寞相关，我学会了用笑容安慰外婆伤心的泪水，学会了用坚强去照顾年幼的弟弟。没成为男子汉之前，我总是在心里抱怨，为什么爸妈不抚养我们，却要生下我们，但当我成长，当我成熟，我越来越发觉这个世界，不如我想象的那样简单。

十五岁的时候，我按照外婆的期望初中毕业，成绩很好，而且很乖巧，弟弟上小学了，也很精明凌厉，他很听我的话。

那天我接弟弟一起放学回家，家门口站着一些陌生的叔叔，尽管他们穿着普通的衣服，但是我敏锐的感觉到他们非同一般，像是一股凛然正气侵扰了我，眼睛挪不开，脚也生了跟，等外婆带着泪把我和弟弟抱过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哭了。

那是我没成年之前最后一次哭，因为外婆和那几个叔叔告诉我，原来我的爸妈并不是流氓和妓女，而是警方安插在黑帮势力中的卧底......但是这个消息没有给我和外婆带来幸福的安慰，多年来我们的恨我们的怨一下子成了泡影，还来不及让我们欣慰，就先得到了他们的死讯。

我发誓再没有什么比这更残忍，我对自己说，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要让外婆和弟弟过上开心的日子，也要继承爸妈未完的遗愿，成为肃清黑恶势力的一份子。

为了这个愿望，我高中没毕业就去了警察学校，爸妈的老前辈和老同事很关照我，一路走来，我没觉得困难，倒是长了不少知识，也是在这里，我认识了殷凡。他出现在我面前并不偶然，显然也知道我的身份和来历，这种人放在人堆里我绝对不会以为是警察的一份子，而这一次相识也变成了我们合作的开始。

我记得他那种打量揣摩的眼神，有些不经意，有些没有力气，好像没什么东西可以吸引他的注意，然后他问我："你就是季大姐的儿子啊。"

我点头，然后他又问我："有兴趣做你妈做过的事吗？"

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卧底。

经过两个星期的考虑，我还是忍不住答应了，去过过父母曾经感受过的世界，成了我内心深处的向往，尽管那时候我并没有想到这一决定会影响什么。

我跟殷凡去了C市，这里有混乱的帮派斗争，有许多厉害的人，殷凡说四书五经是一个起点，你多去溜达溜达，但是实在不能融入也不要硬挺。

四书五经，我曾经以为这里是一个龙潭虎穴，起码是一个什么帮派聚集地之类，结果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吓了我一跳，那个醉欲迷离的酒吧之中，有许多的男人，他们各自集中，有些暧昧，我没经历过这种开场白，但是我被其中的氛围吸引，不清楚是我本性带有这种堕落，还是太适应，太融入。

我像是电影里的小混混那样挑了一个看起来很好看的男人，走到他身边，看他眯着眼看我，然后自然的攀谈。

他说"欢迎光临，我是凌少一。"

有点想笑，这男人非常自信，好像任何人都应该认识他，知道他的大名。而我确实为我的无知付出了代价，因为跟在他屁股后面的男人真不少，但是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打扮的和牛郎差不多的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黑皮裤，紧身衣，叼着烟放荡不羁。

他几乎把我推到一边，非常不屑的看我一眼，然后当众吻上了那个挺好看的男人，这个激情富有斗志的场面让边上不少人吹起了口哨，我觉得自己脸很烧，那是种难堪的丢人。

我看到那个叫做凌少一的男人一边吻着，一边用那双笑眼看我，似乎在逗弄，也似乎在嘲笑，可是管他呢，既然要做卧底，就放荡的彻底一点。等他们热吻完，我摆出潇洒的态度，跟他们搭上了关系。

我说："凌少一是吧，季幽，季节的季，幽幽的幽，十八岁青春正当年，而且我对你有点兴趣了。"

我承认那一刻，在我说出这种话的瞬间，快感席卷了我的脑神经，离经叛道的世界多么适合于放纵的少年，我看到凌少一眼中的兴致，然后他搂着那个牛郎走到我身边，在我耳边留下一句话，确定了我的行动非常成功。

"欢迎常来。季幽。"

而后，我成功的打入了革命的内部......或者说我只是完成了殷凡交代的任务，在四书五经里瞎混，等待下一步的消息。殷凡对我很快能进入角色没多表示，只是挑着眉头，难得的露出一副惊奇的样子。

"在你之前至少有三十个卧底都自动退出或者无法忍受。"

这句话应该是肯定我的工作能力，所以我特别开心，后来想想，最初是挺纯真无暇，殷凡那句话应该不是夸奖，而是同类的表白。

所谓同类，是指无法免疫同性的欲望。

日子在这种极度松散放荡中度过，我和凌少一偶尔一起喝酒，看他风光的样子，还真的挺难想象这种男人居然爱上了一个非同性恋者，而且发展的还非常坎坷。我之所以注意这事，也是因为和任务有关，那个叫做风建的男人就是天风帮的帮主之一，道上厉害的角色。他和凌少一之间的感情纠纷精彩绝伦，我有时候觉得要是把他们排成电视剧，那得多少百集才能完结啊。

不过后来殷凡逐步的告诉我这个城市的黑帮势力的分布，鹰帮，天风帮这两大派别非常有根基，鹰帮占据主流的黑市，但凡军火毒品或者贩卖人口涉黄，一个不落，是绝对的黑帮，而天风帮就差了一些，虽然也作违法的生意，非常奇怪的是后来他们拥有大量的资金发展上市，导致帮派越做越大，影响也越来越不好。

我熟悉这些帮派的时候，难以避免的得知了陈家的势力，最开始我在四书五经曾经见过那个陈家的大少爷陈兰，他非常温和的站在程天的身后，不知道为啥，那时候就觉得他像是一只猫科动物，后来不出我的预感，兰少成了第三方大势力，也进入了警方的监控视线。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监视当中，我为自己顺利的完成任务感到高兴，可是在其中我发觉自己有些变化......有些我无法控制的变化。

寒扬，就是那个最初推开我热吻凌少一的牛郎男，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喜欢和他逗嘴，和他聊聊，发展到最后就变成了偶尔串门的朋友，跟他说话轻松一些，虽然我一直安慰自己，因为寒扬并非任务之中的危险分子。

他爱凌少一，这个我清楚，有时候我去四书五经得知凌少一和风建走了的时候，就会立刻打电话给寒扬，想知道他现在心情好不好，或者在做什么。一来二去，他虽然嘴上很刻薄的跟我抬杠，不过心里把我当了朋友的。他那种偶尔忧伤失落的表情，或者气呼呼咒骂凌少一的表情总是在我脑海里晃啊晃的，我就不知道为啥，总想不开的去开导凌少一，就不明白他为啥放着寒扬不爱，偏跟一个正常男人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