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葳愣了愣。什么跟什么啊?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怎么听著有点阴阳怪气的?还有点...
嗯...吃醋?
这种意识然苏葳突然有些兴奋起来。从来都觉得自己处于略势,一直都觉得他对自己的需要没有自己对他来得强烈。
现在有种在乒乓球比赛中先输一局,又扳平一局的感觉。信心倍增啊。
他傻笑著凑过去:“没办法,林加的事情比较重要嘛。他都等了那么久了,我们怎么能最后关头不帮他。”
“意识是,他的事情重要,我的就无所谓了?”相里翌笑著看他。
苏葳感觉额头冒汗,这不是越扯越乱吗?干脆牺牲一下算了。
“这周的家务都我干,行了吧。”
“嗯,不过还差一点儿?”
“差什么?”苏葳翻白眼。
相里翌眯著眼反问他:“你说呢?”
小苏同学眨眨眼。自己这不是自掘坟墓吗?再看旁边达到目的一派轻松的人,他强烈地感觉自己让人忽悠了。你说这
些人怎么一个个精得跟狐狸一样!
监狱大门外,苏葳一边探头探脑地张望,一边嘟囔著林加怎么还没来。
相里翌说常事儿,火车晚点了呗。
苏葳抱著一捧柚子叶想著可别那样啊。为了这天都等了这么久了,关键时刻啊。中国的铁路运输争争气啊。
最后,不只铁路运输业不顾争气,连林加的手机也不争气,几个短信都发布过去。
苏葳和相里翌目睹了吴某人重获自由的重要时刻。
吴鹰倒是没太大变化,只是人清瘦了一些,皮肤也晒黑了些。看上去倒是挺健康的。
见他出来,苏葳就捧著柚子叶迎上去了。
一边在他身上掸著扫著,一边振振有词地嘟囔。
吴鹰环视周围,和相里翌打了个招呼。
想著他可能是在找林加的身影,苏葳开口道:“林加他......”
“没关系,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吴鹰打断了他要说的话,“让他这么耗著时间等个他不爱的人,也挺不公平的。
其实,他一开始就不该等。”
苏葳呆住了,这哪儿跟哪儿啊?
吴鹰倒是没留意他的反应,自顾自地说著:“谢谢你们来接我。代我跟林加告别,让他多保重......”
感慨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凭空插入的一句怒吼打断。
“道别?你跟谁道别?!”林加怒气冲冲地出现在他们身后。
这下苏葳愣了,吴鹰也愣了,相里翌倒是笑了。
林加冷笑著:“行啊,道别是吧。那你走吧,不送!”
吴鹰愣在当地,直直看著他,嘴唇微微颤抖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苏葳距离他最近,隐隐感觉到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怎么不走了?”林加咬牙切齿,“姓吴的,你爱自怨自怜滚远点!别让老子看到!”说著从背包里取出一大把鲜嫩
的柚子叶,劈头盖脸扔上去。
扔完,旅行袋也不要了,昂首阔步就走了。
苏葳急得快上火,在一旁使劲儿地推啊推。
“你追啊,快追啊!”
吴鹰还是那么站在大太阳底下,一动不动望著林加渐行渐远的背影。
正当苏葳急得准备喊住林加的时候,相里翌握住了他的手心,安抚地说:“别担心,他不会走的。”
苏葳正想说他气急了什么干不出来啊?眼看温馨的重逢往决裂上转,能不急吗?
结果他这话还没说出来,就看到远远的那个身影突然停住,又转回身来。顿了一下,便一阵风般地冲了过来。
那个自始至终望著他身影的人,则是微微张著了双臂。
肉体碰撞的一霎那,好像整个世界都暂时停止了。
多年以后,苏葳回想当时的情景都忍不住感叹。豹的速度,熊的力量啊...
“电话响了...”
刚轻轻提醒了一声,被对方一个狠戾的眼神瞪回来,小苏同学立刻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盯著画到一半的设计图,再
也不敢看自己的手机,任它在一旁连振带响闹腾个不停。可是手下稍稍分神,还是画歪了一条线。无奈地叹了口气,
针笔画上了,改都改不了。用眼角偷偷看了一眼,某人仍旧捧著本微观经济学,看得悠闲。
两个人住在一起,总会产生这样或者那样的矛盾。也会有人做错事情,大事小事都有。所以,为了更好地规整同居生
活,苏葳同学在费用分摊措施,劳动分配措施,洗澡优先措施,电脑占用措施后,设置了错误惩罚措施,用来责罚做
错事的人,以达到警醒的作用。
苏葳说做错事情罚款好了,作为生活基金。
相里翌说罚点有用的吧。这样吧,比如说我错了就罚写一篇管理案例分析,你呢,就罚画一张建筑设计图。
苏葳想这主意不错啊,变相督促学习!
没想到后来接受督促的人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下都是他自己。不过每次挨罚的时候,那个人也会陪在旁边看书或者写
报告。颇有些监工加连坐的意思。
苏葳懒懒地转著画笔,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挺亏的。没有打烂碗碟,没有忘记给太阳能上水,没有再跟别人学抽烟,
没有泡酒吧,睡觉也没有再乱踢被子...可是却因为一句话认罚了。更可恨的是,这罚还是自己主动领的。再回想自己
说的话,也没错啊,林加的事是比较重要啊。不过,他听到时的确有些不高兴。要怪也得怪自己,谁让自己对他那么
在意,对他的一言一行,甚至一个表情都小心翼翼。
苏葳想著又愤愤地瞄了一眼,刚好对上相里翌投过来的视线。
“怎么了?”相里翌放下书,看著他问。
“没,没什么。有点儿口渴。”小苏同学说著还咽咽唾沫。
相里翌立刻起身:“我去倒给你。白开水行吧?”
“嗯,谢谢。”
喝过水,苏葳的眼睛还是晃来晃去,就是不往图纸上飘。
“又怎么了?”
“手腕有点疼。”苏葳嘿嘿笑,晃晃自己的爪子。
相里翌没说什么,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揉捏著。
苏葳盯著他的脸看啊看,半晌,终于憋出来一句:“要不我们继续早上的事情吧?”
相里翌抬起头,看著他笑:“行啊,等你把图纸画完。”
小苏直想翻白眼,这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
“喂,你是不是真的很介意我跟林加关系好啊?”苏葳腆著脸问。
“有那么点儿。”相里翌点头。
苏葳有点乐。介意,在某种程度上表达的就是在意的意思。
大概是看出他在想什么,相里翌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我是看不下去你被当成小厮使唤来使唤去,还那么高兴。”
“那是我自愿帮忙的!”苏葳立场坚定,“再说,大家都是好哥们儿,帮忙也是应该的。”
“那如果我有事情让你帮忙,你也会那么上心吗?”
小苏同学诚恳地点头。
“不过我觉得,你对他更好一些。”
苏葳眨眨眼,咧著嘴角问:“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是啊。”相里翌毫不犹豫地回答,连个微笑都没有,一派认真的样子。
“其实我只是挺喜欢林加那个人,和他一起叶挺有意思的。”明明没什么,可还是让相里翌的一句话惹得一阵心虚。
看他还是继续揉著自己的手腕不表态,苏葳更是为难。试探性地问:“要不,他以后叫我,我不每次都去了行吗?”
“那倒不用。”相里翌笑了笑,“只要你心里面还是我最重要就行了。”
虽然这话有点酸,但是小苏同学还是很受用。有那么点得意,他在意时候,也被对方在意著。
嘿嘿地笑著反问:“你这么在意我?”
“是啊。一直很在意,比任何人都在意。”相里翌回答的顺理成章,就像是诉说自己的某种习惯一样。
在苏葳还是傻乐的时候,他突然靠前,吻住了他微笑著的唇。
当被人压在身下密密亲吻,被热切的目光注视著的时候,苏葳突然有些怯场。
“嗯,那什么,我图纸还没画完...”
“下次再画。”
“那我先回个电话,看有什么事没。”
“等会儿再回。”
“...我今天出了不少汗,先去洗个...”
话没说完,就被人堵住了嘴,侵略了口腔。
和温热呼吸混在一起的淡淡汗水气味,就像是情欲的催化剂,气息所触及的地方,都引发更深一层的渴望。
两人都注视著对方的眼睛,毫不掩饰的蕴满热情的眼睛。
相里翌吻著苏葳的耳垂,轻声说了句:“腿再分开点。”
略显沙哑的嗓音和温柔的抚摸,引发苏葳浑身一阵酥麻,不由自主地分开了双腿,主动缠上了相里翌的腰间。以一种
半邀请的姿态,等待著被进入。
相里翌一边舔吻著他湿润的眼角,一边缓缓地推进。
然后,急切地运动起来。
身体的满足和心理的满足融合在一起的那一刻,两个人都希望时间可以停驻。
说是给自己接风,可是这一顿饭吴鹰根本没吃得安宁过。
试想你在大快朵颐的时候,有一只爪子却在盖在桌布下的你的大腿上上下游走,谁能静得下心来吃饭?
所以,只一会儿吴鹰就放下了筷子。
林加用空出的那只手帮他倒了一杯茶,笑著问:“饱了?怎么不多吃点儿?”
在欲火焚身的人眼中,就算一个微笑似乎也蕴含著暗暗的挑逗。不饱,一点儿都不饱。只有吃掉你,才能满足。
这一次换作是吴鹰拉著林加的手往回家赶。
林加一边问“喂,你这么急干什么啊”,一边望著他严肃的侧脸偷笑。
当想念变成渴望,而欲望又突破渴望的时候,身体和心都像有一团火在烧,让这团火覆灭的方法,只有另一个身体和
心。
衣服是用撕的。布料被撕扯开的声音,无疑是火焰上浇了一把油。
一方的激动情绪也可以带动另一方。
所以,在林加扯了自己的衣服,又扯了对方的衣服后,那个人也按耐不住了,狠狠地吻住他,脚步凌乱地把他拉进卧
室。
林加的指甲沿著吴鹰的脊柱的凹陷刮搔著,下身则是有意无意地摩挲著对方的,欲望和欲望相加,远大于渴望的加倍
。
在吴鹰的大手揉捏著自己的臀瓣时,林加的手臂也鼓励般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更加贴近他滚烫的胸口。
连润滑的时间都等待不了,林加不耐烦地催促著:“快点儿啊,好了没?”
后来干脆主动握住了对方的欲望,要往自己的身体里送。
吴鹰再也按耐不住,提起他的脚踝,尽量向两边分,然后,缓缓地深入他体内。
林加忍不住哼了一声,挺长一段时间没被进入过,疼痛的感觉有些明显。但是覆盖一切的却是得到的满足,和紧紧相
拥的幸福。
当来自心里的幸福感觉比来自身体的感觉更为强烈,我们是不是能把它看作是爱呢?
那一晚,靠著所爱的人胸膛睡著的人,感觉到的都是爱和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