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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花盆里的全换上新的花后,伊思诺尔坐到弗拉维面前,康复后他每一个月还是会回医院复检,由于昏睡前听说受了
不轻的伤,所以可能会有后遗症。
“最近有没有什么异状呢?”
“异状?”伊思诺尔偏头想了想,好像……“天气冷一点的时候……有时候胸口会疼痛、咳嗽。”他手习惯性的压在
了胸口的位置。
“嗯……”弗拉维在病历表上写了写东西,之后又抬起头来问:“就这样吗?”
他这样一问,反到让伊思诺尔吓了一跳,因为他想起一个月前看见雷诺时的感觉,也要说吗?
在心里不断的挣扎,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后遗症,是生病还是什么的,最后他还是开口跟弗拉维说。“那个……一个月
前看见雷诺先生的时候,就是花店的房主,胸口……也有点疼,有点呼吸困难。”
弗拉维瞬间愣了下,他表情有些阴沉,似乎在犹豫著什么。
他的确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伊思诺尔实情,虽然雷诺警告过他不要多嘴,不过这不算多嘴吧!他只是在为病患解说
他身体不适的原因。
阴险奸诈的拉开嘴,身穿白袍救人无数的医生形象顿时消逝无踪。
伊思诺尔想著他又开始耍宝的同时,弗拉维也迅速恢复正常。
“伊思诺尔,你想知道以前的事吗?”
“以前……?”伊思诺尔怔了下,以前的事?医生不是表明知道的不多吗?
弗拉维彷佛知道他想问什么,他答道:“我是知道的不多,但大抵上我知道重点,尤其是……你和那位雷诺的关系。
”
听到雷诺这名字,伊思诺尔的心又悸动一下,那个……雷诺先生!?
“我以前认识他吗?”伊思诺尔不知为何的突然心急了起来,他好想好想知道。
“你们的确认识,不过详细的关系我没办法跟你说。”弗拉维卖了个关子,看著伊思诺尔白皙的脸蛋心急得都泛起微
红的云霞,他眼神放柔和了下去,道:“因为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伊思诺尔闻言撑著大眼,难掩失望的泛起了些许氤氲。
他脑袋垂了下去,小小声地道:“这样啊……”
“伊思诺尔,你不要心急,有时间雷诺会跟你说清楚的。”弗拉维安慰著他,他们之间的事他的确没办法轻易的去解
释,这一切一切都只能留给雷诺给他答案了,或者……他能自己想起来。
“嗯!谢谢医生,那我就回去了。”他勉强扯出一抹笑。
“再见。”
今晚‘野枭’内部有个新调动,雷诺破天荒的带了个陌生人参加这一次的会议。
那个人一头黑褐色长发,年纪看似十几岁少年,事实上他的年龄只小于雷诺几岁,是雷诺的表弟。
就在会议结束的同时,某名雷诺的手下面色凝重的拿了份报告走向前。“索先生,这是布鲁德一家的资料,他的妻子
目前在医院接受长期治疗,一名儿子在工作,还有一名女儿目前就读大学。”
手下将报告递给雷诺,不禁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他还记得前任的指挥官那件事,雷诺发了多大的脾气,更甚至‘野
枭’也内部处分了一些有问题的分子。
雷诺挥了挥手让部下离开,他边走边翻阅手中的资料。
布鲁德的势力已经完全瓦解了,不过他的妻小很难确定是否有涉入布鲁德的计画,而布鲁德老早就秘密的将妻小送出
国外生活。
回到了办公室,他将资料给那名貌似少年的人看。
“你觉得怎样呢?席恩。”
那人大略看了看资料,回道:“表哥,从表面上看来这些人是没有威胁性才对,儿子在外工作,做的只是些杂务般的
零工,这些就是学识胆识都不足的证据,然而那个女儿……目前就读大学,她的人际关系还不错,这个比较需要堤防
。”说完他睹了下雷诺的脸色。
“表哥你担心他们会为布鲁德报仇吗?”席恩问。
雷诺看著他,表情里看不出的五味杂陈。“不是的席恩,那所大学……和伊思诺尔的是同一间,那个女的两个月前转
学去的。”
席恩不可置信的看著雷诺,看不出来表哥这么的爱护那个伊思诺尔。
“不过……表哥也很难确定那个女的是否有伤害性吧!”
的确是如此,调查出来的确实都没什么异状,只是他很不放心……
或许真该退出了呢!雷诺心想。
他已经不适合生存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了,伊思诺尔是他的弱点,一个他想拥有的弱点,所以他找来了席恩,他虽然
看似无害,实际上成府深沉,足智多谋,今天就是带他来让‘野枭’的人认识认识,相信席恩的领导者气质很快就可
以让这些人信服。
“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你好好考虑吧!”说完,雷诺开了们就离去。
车窗外的风景快速移动,一路上橘红色的树叶随著秋风片片飘落,雷诺心里不禁浮出想带伊思诺尔一同观看这如画般
的景色的想法。
他已经决定了,这一次他决不放手。
紧握方向盘的手蓦地收紧。
将车停放在习惯的车位上,他还没有下车的打算,就这样在车内看著那间花店。
伊思诺尔不在外头……是在里面忙著吧!
花店里的伊思诺尔忙碌的包著花束,插花盆,还不时跑上跑下拿东拿西的,雷诺远远走近看到伊思诺尔仅穿著一件薄
薄的高领长袖皱了一双眉。
伊思诺尔专注工作著,他垫起脚尖要拿那架子上的花盆底盘,一手在那里勾来勾去就是差了一小段距离,突然地,一
道黑影笼罩他,一只比他大的手贴心的帮他拿了下来。
“谢谢……”习惯性的先道谢,却在转头的瞬间呆了眼。
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的跳著,一双蛊惑人的深邃眼眸将他狠狠的吸住,让他无法移开双眼,一句话也说不
出。
像是没有发现他的异状,雷诺将花盆底盘交给伊思诺尔,连带的拉回他走失的魂。
“啊……不好意思。”发现自己似乎失态了,伊思诺尔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跑回花堆中。
雷诺不在意的看了看四周,虽然说冬天快到了,但店里还是有温室培育的花朵,每一朵花都让人照顾的很周到,娇滴
艳丽的。
趁著雷诺不注意的时候,伊思诺尔偷偷的瞧了眼雷诺,今天他没有把头发绑起来,从侧面看起来,他冷峻的脸庞看起
来更加的令人著迷,不知道他是在思考什么,只见他形状姣好的薄唇稍稍抿起,目不转瞬的看著那些花朵。
是因为上次都不敢正面看他的关系吗?他发觉……今天的雷诺比上次还吸引人。
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害羞的红了脸,伊思诺尔赶紧低下头免的被发现。
他不知道雷诺为什么会来这里,不,他会来这里是正常的,因为他是房主嘛!
停顿了一会儿,伊思诺尔似乎想起什么,跑进去之后不久端了一盘东西出来。
鼓起了勇气,他开口对雷诺道:“先生,我做了些松饼,坐下来一起吃吧!”他头低低的,很害怕雷诺会不理他。
只见雷诺移动脚步,到桌子旁的椅子坐下。
伊思诺尔松了口气跟了去,他到了杯咖啡递到雷诺面前。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
伊思诺尔惊讶了下,根本没搞清楚内容就自动的抬起头来。
雷诺看著他白皙的脸庞,因为剪短了头发的关系,风韵的气质又加上了些许的稚气,失去了在‘野枭’的那段黑暗记
忆的原因,他们初次见面时伊思诺尔那带的天真的模样现在完全回归他身上。
他为在‘野枭’时的伊思诺尔感到心疼,在那里,狠狠的剥夺了他纯真的本性。
“你在学校有发生什么事吗?”雷诺还是问了。
“怎样……的事?”伊思诺尔不明白的问道。
他在学校……没有怎样啊!?
“有对你行为举动诡异的人吗?”
伊思诺尔愣了下,为什么要问这个?“没有……”
“若是遇到看起来有危险性的人想办法远离他,要来找我。”
带著一脸疑惑的伊思诺尔允诺了声,沉默了许久后深呼吸了一下,他问道:“那个……我想问您和我以前是否认识?
”
闻言,雷诺唇瓣扬起一抹笑,在伊思诺尔正为那抹笑呆愣著的同时回问。
“认不认识有什么重要的吗?”
伊思诺尔怔忡了。
是啊……认不认识有什么重要呢?他双手压在胸前,为了这个问题又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
雷诺蹙紧眉凝重的看著他的举动。不舒服吗?
他伸手勾起伊思诺尔的下颔,看见了一双有些慌张的眼,他紧张地道:“我想知道……”
雷诺凝视著他,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怜爱,他轻抚伊思诺尔脸颊,一边问著。“你记得多少?”
记得多少?“我……什么都不记得。”伊思诺尔无力的说著。
雷诺无声的叹了气,他知道伊思诺尔的过去,但他私心的希望他别想起,不管是他对家人的愧疚,还是被自己所禁锢
的痛苦。
但他又希望他想起,不想自己被他遗忘。
伊思诺尔过去已经活的够封闭够牺牲了,只要记忆没有恢复就可以重来一个人生,他会为他除去一切有害的因素。
雷诺沉默思考著,不过伊思诺尔见他这么久迟迟不回答他,他心急的说道:“我想知道,我好像忘了什么,那种感觉
……好难受。”他轻咬著下唇,声音有些哽咽。
“我会告诉你,不过慢慢来。”他可不想一次让伊思诺尔承受太多记忆,这会很辛苦。“今天开始我搬回来住。”
雷诺是那种将话说出口就一定做得到的人,‘野枭’的事物暂时交给了席恩处理,一方面也是让他做些准备,每天他
都很认份的坐在一旁,决不会干扰伊思诺尔的工作,当然偶尔在伊思诺尔忙不过来的时候会帮帮他,活了三十个年头
从未走近厨房的雷诺首次破了个例,做出来的料理足以媲美高级饭店的高价料理,然而失去记忆的伊思诺尔不会知道
这是雷诺第一次下厨,渐渐习惯和雷诺相处了的伊思诺尔还拜托他有空时教他一些。
这些日子对雷诺而言等于是度假,没有凡杂的事物干扰。每个夜晚就说一件短短的故事,告诉伊思诺尔他自己的过去
,不过伊思诺尔恢复记忆的速度并不理想,脑中还是那样的一片空白。
弗拉维曾说过,并非所有失忆症患者都能恢复记忆,有人恢复部分,有人恢复全部,也有人重新过第二个人生,不管
伊思诺尔是否能想起来,就算他想起了过去的一切或许会恨自己,雷诺依然打算全然对伊思诺尔据实以告。
这是他第一次有为了他人的想法。
“如何?”大提琴般的低沉嗓音在静寂的夜里异发温暖,就像黑暗中的一盏烛光。
伊思诺尔遥了摇头,金褐色的发丝一如他无力的垂首般落在额前。
很抱歉……雷诺先生……”一点进展都没有,他什么都没想起。
雷诺凝视著他。“不用急,慢慢来。”
只见伊思诺尔用力的摇摇头。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或许永远都想不起过去的事就觉得害怕恐惧,有一件事,脑海里一直催促著他要想起,他努力的用
力的想了,却还是一片空白……
心里的压力不断的将他逼紧,就像空的一半的身躯,摇晃不停。
雷诺伸手抬起伊思诺尔的脸庞,不意外看见了满面扑簌簌的泪水,他轻轻的帮他把散乱在额前的发拨开。“我过去从
没说过你的发很美,但是却坚持要你留长……还有你的双眼。”他轻触在伊思诺尔的眼睑上,亲吻他的额头。
“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会一直跟你说到你想起来为止。”没错,未来方长。
“嘻嘻!你不是说不和他见面的吗?”弗拉维诡异的笑著。
“我只是改变了主意。”雷诺无谓的将弗拉维的调侃打了回去。
“是是,你老大性情最多变了。再给我一块松饼吧!小诺尔~”他转过头对著厨房那方向大喊,突然感觉背后一阵恶
寒。
僵硬的转回头,果然发现雷诺目光冷残。
“在别人的地盘上你还感乱叫!?”雷诺口吻不带任何起伏的说。
“呃……你别乱来呦!好歹我也帮过你不少……”说真的他还有点害怕雷诺会把他灌水泥之后丢到海中央。
端著一盘刚做好的松饼走出来的伊思诺尔不懂眼前这凝重的气氛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弗拉维医生又斗输人了吧!
他不经意的轻笑了声,同时引起了前方两名男子的注意。
伊思诺尔将松饼放在桌上,发现蜂蜜所剩不多了,正当他打算回厨房拿的同时雷诺开口道:“不用去了,让那家伙干
吃。”
弗拉维瞪著大眼,这雷诺竟然在报仇了。呜……
伊思诺尔呵呵了笑了笑,这两个大男人有时候也会有幼稚的举动呢!
“没关系啦!医生难得来这里嘛!”说著他就回头去了。
弗拉维看著那两人,心里不禁浮出一句话:怎么看起来像老夫老妻……
不过他当然没那个胆说出来,方才那样就差点没蜂蜜配要干吃了,说了岂不是要塞干的松饼塞到爆吗?
“雷诺,你都告诉他了?”弗拉维收回玩笑的心情说。
“说了部分。”雷诺毫不在意的喝著咖啡。
“唉……你们就好好的这样子吧!别再出乱子了,天气差的时候他以前的伤会有后遗症,你要多留意一些。”真希望
别再有那种让他吓的心脏快停止的事情发生了,雷诺是他朋友,他自然关心他。
“对了,那你的工作呢?”他一直待在这里,该不会是放‘野枭’自己去了吧!?
“当然是有人在管。”
“怎么了吗?”伊思诺尔刚好听见下半部,疑惑的问雷诺。“先生的工作怎么了吗?”
雷诺微微一笑,道:“只是想换工作。”之后又指示著叫他坐下。
过没多久,店里一下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客人,伊思诺尔忙上忙下的,弗拉维先行离开,还逗趣的跟他说改天再来玩
。
一直到晚上打烊之前伊思诺尔都没有休息的时间,他拉下了铁门,关熄了店面的灯后,往二楼住处走去。
打开莲蓬头,温热的水流泻的喷出,伊思诺尔在沐浴的期间放松自己。
洗好后换穿较大件的睡衣,伊思诺尔光赤著脚在雷诺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脑袋瓜偷偷的先探了进去。
雷诺就坐在休闲椅上看著书,看他的样子也是不久才刚洗好澡的样子。
“我今天……可以听吗?”伊思诺尔小小声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