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已经被掐了,就剩下个桌面。
钱峰阴沈沈地盯著董昭宇,刚要说话,就听对方已经说了出来,“是刘立强的电话,他妈去世了”
钱峰盯著董昭宇半晌,突然把性器抽出来,刮的董昭宇不由自主呻吟了下,小穴不停的收缩,红通通地一鼓一鼓的。
“你可真知道怎麽把人逼阳痿”钱峰冷冷地说,随手从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擦拭自己湿淋淋的性器。
董昭宇看他那小鸟直翘到肚皮上,知道钱峰根本没满足,可瞅钱峰这样,也知道做不下去了。蓦地,他就後悔,自己
何必嘴那麽快,伤了钱峰。可刚才电话里刘立强悲戚的声音,几次欲言又止的哽咽更让他放不下。
“对不起”
钱峰转过身,从衣柜里掏出背心短裤套上,回过头来,见董昭宇还瘫在床上,低著头,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想去陪他?”
董昭宇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他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钱峰重新爬上床,靠坐在一边,盯著前方的白色墙壁,道“你想去陪他我能理解。我不是小气的人,陪他说说话可以
,但不能陪上床。”说著,他捞起董昭宇的左手,嘴唇摩挲著他无名指上的戒指,道“这是我的底线”
董昭宇一如既往地在震精过後,生出浓浓的愧疚和感动,但这次,他又多生点烦躁。钱峰对他太好了,好到让他有负
担。如果钱峰的反应是吵闹不休,也许董昭宇会觉得更轻松一些,甚至借著吵闹就与他分手。
可现在,董昭宇只能尴尬地扯扯嘴角,道一声,“你别开玩笑了”
钱峰挑挑眉,表示不解。
“我和他,早就断了”董昭宇违心地说著,“再说他妈当年恨我恨到死,我要是去了,反而让老人家走的不安宁”
钱峰笑笑,把董昭宇搂进怀里,道“你话是这麽说,可人家显然没忘记你,还想著让你陪他呢”
董昭宇不吭声,就听钱峰说,“其实,我真的不介意你去陪他说说话。我印象中,大学的时候,他父亲就去世了吧?
现在母亲也走了,够他受的”
钱峰抬起董昭宇下巴,盯著他躲闪的双眼,“我明天送你去见他?”
董昭宇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第二天,钱峰上班去了。董昭宇又给刘立强打电话,第一次没接,第二次等了十几秒那头才接起来。
俩人都没吭声,都在等对方说第一句话,一时间,他们听到的都是对方粗重的呼吸声。
“喂?”
“你?”
忍不住出声,却又撞到一起。董昭宇顿了顿,就听刘立强问他,“昨天,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干嘛?”
“没干嘛”
“你当我白痴吗?”
董昭宇舔舔唇,反击道,“你知道还问我”
刘立强不吭声了。想想男人现在的状态,董昭宇後悔又心疼,忙出声道,“刘立强,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你给我点
时间,成吗?”
刘立强深深吸了口气,留下一句话,“董昭宇,我现在在这个世上就剩你一个人”
这话说的,把董昭宇心疼地连呼吸都不畅了,结结巴巴地问了刘立强的地址後,扯了外套就蹿出门去。
他不知道,在他走後,家里的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
无能为力71
母亲去世後,刘立强的状态似乎比当年父亲去世时还要糟糕,甚至能明显看出头发里藏的一根根白发。董昭宇不知道
怎麽安慰他,只能默默地陪著他坐在房间里,一边爬梳他的乱发,一边听他絮絮叨叨小时候的事情。说到激动处,刘
立强会嘤嘤地哭,董昭宇这时就会扳起他的脸,亲吻他的嘴唇。
天将擦黑。刘立强说了大半天的话,终於有些累了,头趴在董昭宇的腿上,似要睡去一般。但董昭宇饿了,他想起来
两人连午饭都没吃,便推了推刘立强,问道,“晚上吃点什麽?家里有菜吗?”
刘立强摇了摇头,後又甕声甕气地说,“厨房有泡面”
董昭宇想想觉得不妥,“泡面不营养,我还是出去买点菜吧,这附近有超市或者菜场吗?”
刘立强抱紧了董昭宇大腿,“别出去,陪陪我”
此时的男人一点爷们气都没有,完全像个小孩。董昭宇叹了口气,安抚他,“那我去煮泡面好了”
走出卧室,路过客厅。董昭宇不由自主往沙发上看了一眼,那里摆著女人的大幅黑白照,即将用作遗照。照片里的女
人淡淡笑著,眉梢眼角满是温情的样子。可董昭宇微微打了个哆嗦,快步走进厨房。
在等水烧开的时候,董昭宇就想,煮好了面条陪刘立强吃完,自己一定得回钱峰那。钱峰一整天都没打他手机,不管
他知道不知道自己跑出来这事,都得跟他说清楚,他放不下刘立强。
水开了,董昭宇下了三袋面,又打了两个鸡蛋。香味吸引著刘立强走进来,搂上董昭宇的腰。
“好香”
“一整天没吃饭吧你?”
“嗯,我也忘了上一顿是什麽时候吃的”
董昭宇笑笑,钱峰只会让他觉得愧疚,但刘立强会让他感到心疼。他摸了摸刘立强的脸,问道“想好怎麽安排了吗?
”
刘立强吸了吸鼻子,从碗柜里拿出两个碗,递给董昭宇,“我对不起我妈。当年我爸是先办的葬礼再火化的,我只能
让我妈先火化再带回老家办葬礼”
董昭宇点点头,盛了两碗面放到桌上,“要我帮你做什麽?钱够吗?我可以回去跟钱峰说,不开那店了,把5万块要回
来”
“别胡说”刘立强轻斥一声,“你就剩那麽点钱,我要是拿了我还是人吗?我一分钱都不要你的,你陪著我回老家就
成”
董昭宇滞了一下,勉强扯了个笑容,“我陪你回老家?以什麽名义呢?会被人看笑话的”
刘立强静默片刻,紧紧抓住董昭宇的手。
直到离开刘立强家,董昭宇也没答应他,只是说“再想想”。他知道,像刘立强老家那种小城市,人和人之间的距离
太近,容不下一点秘密。他爱他,为他著想,也为他过去的父母著想,不想两位老人家都去了还被人放在嘴巴里说的
啧啧有声。
回到家,钱峰果然已经回来了,在厨房里忙碌著。
“钱峰”
男人顺著声音回过头来,脸上带著淡淡的笑意,没有任何不快的样子。
“我今天去刘立强那了”
“我就知道,他出了这麽一档子事,你心里肯定放不下”说著,钱峰关了气,拿出两个盘子冲董昭宇扬了扬,“今天
晚上吃意大利面,我新学的”
看著钱峰那欢快的笑脸,董昭宇没忍心告诉他自己吃过了,默默接过盘子。
“刘立强受的打击挺大的”踌躇著,董昭宇决定把分手的事说的迂回一些。
“谁碰到这种事打击不大啊”
“我想──”
“对了,说到打击我想起来了”钱峰突然一脸严肃的表情打断董昭宇,“前两天我碰著圈里一哥们,他告诉我高哥,
高哥你还记得吧?咱那奶茶店面就是从他手里租来的”
董昭宇点点头,那男人他记得,挺讨人嫌,不过还好後来没再纠缠他。
“他说高哥以前的一小情人被查出艾滋了,把高哥吓得不清,跑医院去做检验,现在还不知道结果”
董昭宇的脸蹭的就白了。忙追问,“什麽时候的事?”
“就这两天的事吧,这不结果还没出来呢”
“我说他那小情人是什麽时候的事?”
“具体的不知道,怎麽著也是去年、前年的时候在一起吧”说完,钱峰低头猛吸两口面条,满足地嚼著,笑眯眯地招
呼董昭宇,“吃啊,怎麽不吃?尝尝我的手艺,还挺不错的”
董昭宇哪有心思吃面条,他已经被吓懵了。他记得,他虽然就和姓高的搞过一回,但那回没带套,被灌了个满满当当
,要是姓高的染病了,难保他也──想著,董昭宇如坠冰窟,眼前这男人、刘立强也难保被他──
这饭怎麽都吃不下去,董昭宇还得忍著,生怕被钱峰看出端倪来。他戳捣著面条,一口一口硬往嘴巴里塞,但那嗓子
眼就跟堵实了似得怎麽都咽不下去。董昭宇抠著手心逼自己吞下去,终於还是忍不住“哇”地一声呕在地上。
钱峰立即蹿过来,拍著他背问道,“怎麽了这是?”
“我难受”挤出这句话後,董昭宇便咬紧了牙,再也不敢表露出什麽。
钱峰叹了口气,扶著董昭宇到床上躺好,翻出一袋子药来,问他“哪儿难受?吃点药不?”
董昭宇摇摇头,身子裹在被子里不停地打寒噤。
这一夜,他失眠了。各种各样的事情、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充塞在他脑子里,纠缠在一起,想的他心神不宁。
他想找个头绪出来,又觉得找了也没什麽意义。
第二天,好不容易熬到钱峰出了门,董昭宇立马也换了衣服蹿出门去。
这城里医院好几个,董昭宇不知道姓高的在哪查的,就捡了最大最有名的那个。就因为最大最有名,医院里的人永远
挤得满满当当,董昭宇站在大厅里瞅了半天的科室表,不确定去哪个科室查,看看旁边的咨询台,也不好意思去问那
小护士。
正纠结著,刘立强的电话来了。听著对面嘈杂的声音,刘立强奇怪地问道,“你在哪儿呢?”
董昭宇哼哼唧唧地不敢直说,就敷衍了句,“外头”
“今天过来吗?有些事想跟你商量”
“我现在忙,等、等明天吧”董昭宇心里一阵烦躁。
无能为力72
刘立强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的钱峰,不由呆了下。
“刘立强,你好”钱峰衣冠楚楚,带著淡淡的微笑,仿佛见著的是客户而不是情敌。
“你──”
“我是钱峰,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当年我们一个大学的,我和董昭宇同寝”
“啊哈”刘立强扯了个笑,“怎麽?有事?”
“我听董昭宇说你母亲去世了”钱峰顿了顿,笑的不动声色,“便来看望你”
刘立强心里恨著,但嘴巴上不肯认输,“没什麽好看的,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
“董昭宇说你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今天他忙没空过来,特意拜托我来看看你”
开什麽玩笑!刘立强根本不信他鬼话,但确实,刚才电话里董昭宇也说自己忙。很自然地,刘立强心里疙瘩起来,硬
硬地堵在那。但钱峰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刘立强不想在气势上输给他,便也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拉开门,“进来说
吧”
进了屋,钱峰看著客厅里摆放的黑白大照片,突然说道,“阿姨知道你和董昭宇的事吗?”
刘立强不答反问,“董昭宇根本不知道你过来,是吧?”
钱峰笑了下,“他是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医院忙著呢”
“医院?”刘立强蹙起眉头,“他在医院干嘛?他生病了?”
“检查艾滋”钱峰走到沙发上坐下,从提包里拿出一小巧的电脑来,冲著呆若木鸡的刘立强说,“其实我今天来就是
想把一些事情跟你说清楚,你不知道的事儿还挺多”
刘立强不自觉地打了个颤,脖子歪了歪,随即反应过来,冲上去捏著拳头质问钱峰,“艾滋?!你说董昭宇去查艾滋
?!”
钱峰瞟了眼他颤抖的手,道“你别急,听我慢慢说,检查而已,又不一定真的得了”
“你放屁!你──”刘立强无法自控,脑子有点嗡嗡的。
“我就没得啊”钱峰一副蛋!的样子摊摊手,“我查过了,没得。”但就在刘立强喘了口气刚有点平复的时候,他又
补了句,“不过我一直有用保险套”
刘立强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在钱峰对面坐下,“你说清楚,这到底是什麽回事”
“要说这事得从董昭宇这几年的生活说起,你知道董昭宇这几年都怎麽过过来的吗?”钱峰低著头,一边说一边打开
电脑。
“哼”刘立强见钱峰跟自己卖关子,便也想给他打个太极,“怎麽过过来的?反正不顺当”
“说顺没多顺,但要说不顺也没多不顺”钱峰绕著花地说,把电脑一挪,屏幕冲著刘立强,“看到这文件夹里的视频
了吗?”
刘立强瞟了眼,不大的屏幕上布满了视频文件,“嗯,怎麽了?”对钱峰,他的敌意越来越强,他讨厌这个人。
钱峰笑笑,点开其中一个视频。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两条淡黄色的肉体搂抱在一起,亲嘴砸吧的声音通过音箱传出来
,清楚的很。
刘立强厌恶地皱起眉头,却又不由自主地紧紧盯著电脑。紧接著,他瞪大了眼睛,他看到,趴在上面的那个人似乎就
是董昭宇。
董昭宇一副极其熟练的样子,爱抚著身下的男人,不,那还算不上男人,只能说是少年,比董昭宇还要纤细一些,被
董昭宇撩拨地面色通红,紧紧搂著他。不一会,镜头拉近,只见董昭宇直起身子,握著自己勃起的阴茎往少年的两腿
间埋进。少年带著点稚嫩的呻吟立刻传了出来。镜头在两人的交接处静止了,刘立强就看见董昭宇暗色的肉囊不停摇
晃,不时托拽出一丝肉红带著黏湿的声音。
“这,这是──”刘立强话还没说完,就见另一只手伸进镜头,朝董昭宇的屁股上摸去。那手上早湿滑一片,把董昭
宇的屁股抹的亮晶晶的,接著就朝他臀缝深处抠去。
“啊,啊,啊”
电脑里的呻吟声多了起来,一声声毫不遮掩自己的放荡。
“这个片子是从网上下的,不贵,一部25块钱,就是跑量。我是不清楚董昭宇拍这麽一部能拿多少钱。但这些年他拍
了这麽多,也就存了15万左右,估计一部给的钱不多”
“你的意思是──”刘立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许多话堵在他心里想说说不出来。
“我的意思是董昭宇赚两个钱不容易,我是真的心疼他”钱峰眼里染上一丝阴沈,笑容也苦涩起来,“我知道你跟他
的关系,你们怎麽开始怎麽结束怎麽再开始我全都知道。你对他的感情,我理解,他很会勾人,但我对他的感情,你
肯定不会理解”
“我──”刘立强刚要反驳就被钱峰打断。
“不要说赌气的话,下面这小孩”钱峰指指屏幕上被董昭宇压著的少年,“看著清纯实际上是个烂货,本来去查性病
的,谁知道被查出艾滋。这片子也就是几个月前拍的,你说董昭宇能不怕吗?他当时也没带套”
刘立强瞪著通红的眼、沈著脸看了会电脑,又看了会钱峰,道“我不信”
钱峰挑挑眉,把电脑重新转回来,关上了视频,“信不信由你,我只是把事实告诉你”说著,他从包里掏出两张光盘
来,放在桌上,“这是董昭宇这些年拍的片子,我还是劝你想想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