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承和方致新两人进了空无一人的电梯、正要关门上行的时候,就听到电梯外头有人高声叫了一声:“请等一下
!”
苏承条件反射地按下了开门键,等看清来人之后,心里顿时那个悔哟……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他最怕见到的十九楼餐
厅的老板付建国、付叔叔!
十九楼的餐厅是一家外包的专营高档宫廷菜的餐厅、隶属于这位付建国叔叔经营着一家很大规模的餐饮集团之下,而
更要命的是他与苏老爷子多年交好的朋友……否则苏家的孩子也不能尊称他一声“叔叔”!所以一见到苏承,立刻就
不费吹灰之力认出他来了。
“哎哟,这不是苏承吗?”付建国进了电梯,乐呵呵地看着苏承、眼角的余光则自然而然地在握着苏承手臂的方致新
身上转了一圈,问:“回来给你哥帮忙的吧?”他本人也是苏霆婚宴上的座上宾,所以很清楚婚宴的日子。
“付叔叔好!”苏承很像模像样地微鞠了一躬,额上已经“唰”地又冒出一头汗了。“嗯,回来大半个月了。”说话
的同时,他轻轻挣开了方致新的手,侧身问:“您去餐厅吧?”
付建国点点头,朝电梯门扬了下下巴道:“刚送了刘部回来,上头还有几个老朋友在呢!”
苏承按下了“19”,勉强笑了一个、低声应了。刘部也是老爸的老朋友了,所以他也知道。
站在一边的方致新从裤子后袋里抽出盲杖、轻轻甩开了……他知道苏承现在正是骑虎难下的时候,决定帮他一把。
果然,付建国看着方致新手里的银色盲杖、愣了一下。
苏承稍稍松了口气……希望付建国这下能明白刚才见到的那幕“亲密”的景象所为何来了,来回示意了一下道:“付
叔叔,这是我朋友方致新。致新,这是我爸的朋友付叔叔。”
“你好,付先生。”方致新微笑着伸出右手。
付先生?!苏承有点傻眼了。
付建国又愣了一下,呵呵一笑、伸手与他握了握,“你好,方先生。”说着,他侧头、颇觉好笑地看了看苏承,问:
“方先生是上海人吧?”
“对,我是。”方致新点头。
“哦,呵呵!”付建国恍然的样子,抬手拍拍苏承的肩道:“听你爸爸说你回国了、在上海帮着家里的生意?”
“对,致新就是上海那块儿的合伙人之一。”苏承很机敏地解释了一句。
付建国的目光中现出了一丝诧异和欣赏,又看了看方致新、笑着道:“都是年轻有为的年青人啊!”
电梯“叮”了一声,十九楼到了。
“代问你爸好,什么时候一家子来吃个饭、好些日子没来了。”付建国转身前说了一句。
“诶!”苏承点头,上前一步、伸手挡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
“就住楼上?”付建国朝头顶指了一下。
“嗯,致新住。”话音还未落,苏承就暗暗皱眉……这说的是什么话呀?人问的当然是方致新咯!唉,紧张了!
付建国隔着苏承对一动不动站在电梯里的方致新道:“再见了,方先生。”
“再见,付先生。”方致新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等电梯门再度合上,苏承没好气地叹道:“我都叫人叔叔了,你怎么还来先生呀?又不是来应酬的?!”
方致新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角道:“我是上海人。上海人都叫别人先生!”
苏承瞠目结舌了一下,然后“噗哧”一声乐了。
“再说,跟着你叫叔叔的话……”方致新若有所思地问:“你爸爸不是就知道你有个好朋友住在这儿吗?”
“嗯……”苏承蹙着眉想了想,觉得貌似有点道理。
方致新不知道想到什么、促狭地一笑道:“不过相信你爸爸一样很快就会知道的!”
“……!”苏承狠狠瞪了他一眼,真想找块抹布把他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给全给擦干净了。“你少给我得意,”他懊
恼地嘀咕道:“要是我爸真知道了、要揍我的话,我一定得拉着你当垫背的!”
“你爸会揍你吗?”方致新诧异地挑了下眉。
几句话的功夫,他们住的楼层也到了。
出电梯的时候,苏承忍不住哀叹道:“唉,以前没揍过,可是这次要是被他老人家我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偷人的话,不
知道会不会把这么多年没揍的一块儿给补回来!”
“哈哈哈……”方致新大笑了起来。
“你就笑吧你,哼!”苏承郁愤得哼了一句,被他笑得心里更是没着没落的了。他忽然也想到了那个严重的问题……
方致新出席大哥婚宴的时候肯定会见到老爸吧?而凭着老爸那灵通的耳目、再加上今天遇到的这个付叔叔,到那时候
指不定就知道自己曾经在他眼皮子底下办的这事儿了,到时候……唉,复杂啊复杂!
15-4
一进房间,苏承就接着刚才在电梯里想到的问题问方致新:“你怎么又改主意、说要来我哥的喜宴了?”
方致新折着手里的盲杖、蹙着眉想了一会儿,平淡地道:“怕你跟伴娘跑了。”
苏承微张着嘴瞪着他……他这话的意思他是明白的,可是就是觉得很不习惯。“咝……”他吸着气,一边脱外套、一
边上上下下地打量方致新,看了一圈之后,他有点纳闷地问:“方致新同学,你怎么忽然变得这么肉麻了?”
方致新勾了勾嘴角,拉开门边的衣橱门、将盲杖放在了衣橱内的层板上,也脱下了外套。
苏承又多看了他两眼,摇摇头、接过他手里的衣服挂衣架上了,又问:“那你怎么过来?和余洁姐他们一起?”他还
记得方致新最初说不来的时候的理由:不方便。现在看来,这个理由依旧存在的呀!
“我会叫Serena陪我一起。”方致新道。
“啊?!”苏承大吃一惊,有些结结巴巴地问:“叫Serena陪你?你、你这是嫌麻烦还不够、打算让自己登头条还是
怎么着?”
方致新皱了皱眉,沉声道:“我会小心的。”
“这不是你小心不小心就能解决的问题。你想啊,那些狗仔队多厉害?还有那么多志愿狗仔队员……唉!”苏承说了
一半、便郁闷地停下了,没辙地挠了挠头……他知道了,方致新找Serena作陪也是无奈和相对来说比较明智的选择。
首先,从男女搭配上来讲、肯定不会引人非议;其次,Serena这个妹妹的身份也不会引起他苏二少的不爽;最后,方
致新还能有个比较贴心的人照应着。“随你吧!”他妥协地甩甩手。
“嗯!”方致新应了一声,脱掉了细毛衣和长裤、关照了一声:“我先洗澡了。”扭头走了。
苏承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跟着眼前晃过的那片肉色一起走了,同时下腹猛地窜起一股来势汹涌的热意、让他猝不及防。
细想想,从上海回到北京的这近一个月里、他差不多算是在苦修了。昨天算是最接近释放的一次,却在事先就承载着
那么多不堪重负的东西、以至于半途而废,临了还差点整出人命来。而现在么……嘿嘿!他三下五除二地扒光了衣服
,一溜烟地跟进了浴室。
“嗯?”听到开门的声音,方致新不解地回头,可是还没来得及张嘴问、就被几乎是飞扑上来的苏承推得靠在了身后
的淋浴房玻璃上,紧接着就感觉到了某人的昂扬。
“还疼么?”苏承抽空问了一句,手可没闲着、直接把方致新身上的最后一点武装——底裤——给解除了。
方致新皱了皱眉、忽然觉得此刻的场景有点熟悉……貌似最初、在他扑倒苏承的时候,这句话是他经常问苏承的呀?
!“苏承同学,”他推开苏承一点、问:“你是在……和我扯平吗?”
“啊?!”苏承大张着嘴、很无辜加很气愤地看着他……其实他完全明白方致新的意思、刚才也是故意那么问的,但
他可没、至少是没有这么确切地想到“扯平”之类的字眼和与其几乎等同的含义……报复。
“没什么!”方致新扯起嘴角、复又吻住了苏承,同时手臂用力、想要将他转过来压在身前。
“嗯唔!”苏承从嗓子深处低吟了一声、制止了方致新的企图。“今儿……爷要在上面!”
方致新怔住了。
“嘿嘿!”苏承捏了捏方致新绷紧了的腰部、贴着他的嘴唇低语道:“放心,不是那样。”
“要怎样?”方致新侧头避开了苏承的嘴唇。
苏承弃而不舍地把他的脸转了过来,“这样、就好……”说完,他又覆住了方致新的嘴唇、手也一路往下、一把握住
了方致新。
“嗯……”方致新在他的手里长长地低吟了起来、喉结颤个不停,脑袋往后一靠、撞在后面的玻璃板上、发出“咚”
的一声轻响。
苏承颇为得意地勾起了嘴角,用身体牢牢地压着方致新,另一只手则垫在他的腰后、隔开了他的背与冰冷的玻璃的直
接接触,随后便全心全意地细细吻他。
过了一会儿……
“你怎么不动?”苏承很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依次拽起方致新闲着的双手放在他该放的位置。
方致新很无辜地耸耸肩道:“在下面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
“靠!”苏承郁愤不已地咬了方致新的嘴唇一下,但立刻就遭到了他的报复、害得他在原地蹦了一下。“不带这样的
啊,”他低嚷了起来:“你在上头的时候我都很配合你的!”
“很配合吗?”方致新挑着眉问他:“那是谁第一次的时候又是拍桌子、又是骂人,第二次的时候叫了好几次不算、
不算、还把我摔得视网膜脱落了,第三次的时候一直在where、when的、还差点咬掉了我手臂上的肉的?”
“得了、得了!”听他悉数自己的糗事,苏承气得满脑门黑线、脸也涨红了,推着他退进了淋浴房。
可是方致新还来了一句:“我这样已经很配合了。”
“那老子又没有真的上你!”苏承吼了起来。
闻言,方致新立刻默然了。
见他变了脸色,苏承有点过意不去加……心疼了。“对不起。”他低声嘟囔道:“那你……你也配合一点,别一副不
关你事儿的德性嘛!”
方致新依旧不说话,摸到水龙头、“哗”地一声打开了。
苏承从背后抱住了他,和他一起站在花洒下面。
“我会……”方致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承捂住了嘴。
“我没有要和你扯平的意思,只是在要求公平一点而已。”苏承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先截断了话头。“公平和扯平是
两个概念,别混淆了,方致新同学。”
方致新扯下他的手、接着前面的话头道:“我会让你上的,苏承同学,你放心。”
“你这人怎么……”苏承急了。
“为了公平。”这下是方致新毅然转身、截断了他的话头。“不过不是现在……至少等我伤好一些。”
“我今儿本来就没准备上你……昨天也是!”苏承还是气得跳脚了,“自始至终,老子都没动过一次什么收债不收债
的念头,就你一个人在这儿反反复复地念叨!”
“我知道了,苏承!”方致新低喝了一声,按住苏承的肩膀道:“别这么大声。”
“对你这种人不大声能行吗?”说是这么说,可是苏承还是把音量调低了。“还没怎么着呢、你就把话给说死了,还
让不让人活呀?”说完,他顿觉懊丧不已,没好气地一把拨开方致新的手、扭头就要出去。
“苏承!”方致新连忙拽住他,眉头拧得紧紧的、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承停下、回头狠狠地瞪着他。
酝酿了半天,方致新终于酝酿出一句:“一起洗。”
“老子不高兴洗了!”苏承一甩手、又要抬腿。
方致新也急了,手上一用力就把他又给拉回来了,然后紧紧圈住、耳语道:“一起洗,嗯?”
“切,谁稀罕跟你一起洗?爷是没人要还是怎么的?等着爷的人多了去……哎哟!”苏承的话还没来得及尽数出口便
被某人以实际行动给制止了。“你敢咬人?!”他疼得叫了起来。
“吴健?”方致新咬着苏承的耳垂、从齿缝里迸出这么个名字来。
“……?!”苏承右半边的身子顿时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方致新咬的就是他的右耳。心中暗想:MD!这消息也传
得太快了吧?
“你知道他是我的朋友吗,苏承同学?”方致新松开了牙齿,改用舌尖去撩拨他。
“你知道他是我中学同学、还从那会儿就开始暗恋我吗?”苏承竭力抵抗着他的“袭击”,梗着脖子大声道:“论先
来后到的话,你还不知道该排哪儿去了呢!”
“这算……”方致新的话没来得及说完。
“你这算不算是在跟老子扯平呀?”苏承一把推开方致新的脑袋、喝问道:“我说你一条你就给我迸出另一条来堵我
的嘴,这是一件事儿吗?!你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方致新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无言以对……苏承说的好像没错啊!
“你TM给老子滚远点!”苏承被他的默认给惹怒了,再度挣开方致新的手臂、湿答答地就出去了。
“苏承!”方致新也湿答答地跟了出来、挥手来抓苏承。
“走开!”苏承恼火地拍开方致新的手、越想越来气,抹了一把水淋淋的脸、瞪着他道:“我告诉你、方致新,我从
来都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可是跟你这种人处久了,我还真开始担心自己的人品会被你污染了!”
方致新被他的话给钉在了地上、一动都动不了。
苏承自己也愣住了……“污染”这词儿是不是用得太狠了?
两人就这样光溜溜、湿答答地面对面着,任由大开着的淋浴房里飘出的水汽慢慢弥满在两个人之间、模糊了各自的面
孔和身体。
很久之后,方致新低低地“嗯”了一声,嘀咕了一句“我知道了”还是什么类似的话,转身探了探方向、跨进了淋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