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防备的脆弱.手滑进他修长的双腿间,挑起他的情欲,再将自己狠狠的深入他,让他彻底无法思考,他宁愿遥纪什么都不要去想,什么都不要说.
把头埋在遥纪的颈窝,紧紧扣住他微微弓起的身体,冲撞丝毫没有停止,直到将他累得昏睡过去.
现在,他就不会这么难过了,自己也不会这么难过了.
一个星期都没有遥纪的消息,徐将气得快要爆炸,一听遥纪说一起吃饭,丢下手里的会议就跑过去,遥纪坐在窗户前对他微笑,徐将站在他面前,却从他含笑的眉间,居高临下地看到他脖子上的痕迹若隐若现.
一个星期,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他不知道遥纪在躲什么,自从和高泉见面之后,他一直无意识的躲着自己的贴近,他是不是去别人那寻找慰藉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无法相信自己会处理好这些事呢?
徐将坐下来,面色如常的问, “遥遥,这个星期和谁在一起呢?”
遥纪笑着回, “我哥阿.”
徐将面色一变,站起来,双手紧握成拳,“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恩?”
遥纪皱眉, “我住在家里,自然和他一起了.”
徐将挫败的揉了揉眉心, “搬出来,房子虽然没有完全弄好,可是也可以住了.”
遥纪不解的问, “很急吗?我还没和爸说.”
徐将把脸凑到遥纪眼前,咬牙切齿,“那就别和你哥上床.”转身拿自己的外套,大踏步离开.
遥纪一个人留在餐厅,想解释那晚自己神智不清,可是不知该怎么开口,因为这段时间的自己一直都着魔似的有些神智不清,他也害怕自己会疯掉.他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只知道他听了太多太多高泉对自己亲密地说,他是如何深爱徐将的话,如何憧憬和徐将在一起生活的画面,而高泉一直不知道自己和徐将的关系.
后来被周信带走,接受催眠,他明知自己很正常,可是又有些不正常,他自己都胡涂了,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直到前两天才回来,而且是从医院里回来.
遥纪发了一会呆之后,发信息给徐将, “我明天就搬出去.”
徐将马上就回, “遥遥,我爱你.”
遥纪看着那简单的五个字,却看得有些模糊,只好将手机紧紧的抓在手里,似乎抓住的是徐将那个人,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
住在一起,能说明什么了吧,能让高泉明白自己那无法开口的是什么了吧,能安定下来不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吧,不用再忍受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煎熬了吧.
能安静的幸福了吧?
当晚遥纪到书房找到周先生, “爸,我想搬出去.”
周先生抬起头来看着遥纪,面色铁青,“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不准搬出去.”
遥纪弯下腰来, “爸,我要搬出去.”
周先生站起来,轻拍遥纪的肩劝解着,一句比一句重,
一句比一句切中要害,这就是谈判的技巧.“爸爸知道你和徐将的事,玩玩也就算了,知道吗?...爸爸也不想去干涉你的生活,可是,爸爸身为一个政治家,总会糟到攻击,我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关系我儿子不好的事情,你明白吗?
…遥纪,你搬出去,对徐将也不好,他现在还没有办妥离婚,事业又正在紧要关头,一但你们的关系见报,对他会是怎样的影响,你想过吗?....不要意气用事.遥纪.”
一席话将遥纪震住.“对不起.”
遥纪退出书房,有些犹豫要怎么开口,最后还是决定给徐将发了短信, “徐将,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短信传出去不到一分钟,遥纪接起徐将的电话, “徐将,你在哪?”
徐将在那头呼吸急促,声音疲惫, “遥遥.你玩我吗?这好玩吗?恩?”
“不是,我…”
“为什么当初要答应现在又反悔?你把我排在什么地方?你都答应我了,为什么还要和他上床?”
“不是的,我…”
“为什么不搬出来还要说给我添麻烦?在你心里就这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
“没有,我…”
“我很失望.遥遥, 我是这样爱着你,满怀信任的离婚想要和你在一起,而你呢?回报的我的总是犹豫不决和躲闪.”
“我是真的…”
“遥遥,我累了,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徐将,等一下.”对面传来电话的盲音.
想将周先生的话转告他,可遥纪根本插不上一句完整的话,再打过去,怎么打他的电话都是关机.这个时候关机?他的手机从没关这么长时间的.真的气到了?可遥纪总有些不好的感觉,刚才,他好像听到了别的声音,另一个人的冷笑声.高泉?
不要,不要再出什么误解了,不要再被人背叛了,不要…不要毁了我的花园.
遥纪耐心的发短信,一条又一条,说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慌张又害怕,就是不敢停下来.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都没回.
遥纪睁开眼,看着没有反应的手机,给自己打气.应该说清楚,一定要说清楚.今晚就是平安夜了.他们早就约定好了要一起度过的夜晚,为了这一天,自己和他都做了很多的准备.礼物,他说希望自己是圣诞节第一个送给他礼物的.他也一定会愿意好好的听着自己的解释.
遥纪上完课就跑到徐将的办公室找他,可秘书说他请了两天假,是的,徐将早就为了圣诞节排好了假期.遥纪跑到别墅那,装修工人面面相觑说很久没看到徐总裁了,这是他们准备过节的地方,还没有来吗?还是不会来了?因为别墅里什么过节的东西都没有.
遥纪买了一棵圣诞树,和工人一起乐呵呵的装饰着,写着卡片,布置着房间和餐桌,一个下午过去了,工人都送上祝福后走光了,可是房子的主人,还是没有出现,电话还是关机.
十点了,遥纪只有跑到徐家门口等他回来.眼前这栋房子,他不能进去,因为没有资格.
看着眼前这栋有些年代的建筑,
遥纪想,如果他和徐将坚决在一起,那徐将算不算众叛亲离?不算吧,这样的家庭,谁掌握经济谁就掌握地位和权力.也难怪徐将总要把握住那些.
冬天也会下雨,不大,一点一点的飘落,看着徐将主宅的灯火辉煌,有人好奇的打开窗,有人气愤的关上窗.徐将还是没有回来.遥纪执着的,孩子气的坐在车里等着,好像在等一场审判.等待的感觉就和那年过年一样,不同的是这次变聪明了,坐在车里等,没有淋到雨,也不冷,只是有些饿,是不是这样,心就不会那么痛?
车上的时间,已经显示零点,平安夜,很多人在狂欢吧.
遥纪启动车准备离开,这时一辆熟悉的车打着车灯开过来,
遥纪赶紧下车,外面的冷空气让他不适应的打了个哆嗦.雨还在飘着,遥纪站在徐家那黑色的大铁门前.车停了下来,可车灯晃得遥纪看不清徐将的表情.
遥纪困难的开口, “徐将.”
熟悉的声音,没有温度的坚决,“搬出来.”
昨晚那么多的解释好像泡沫似的没有存在过,一点都没有说服这个人.“给我一点时间.”
遥纪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人和人之间是不是隔着万重山,隔着万重水?我要走到你面前,是不是要攀过山,淌过河才行呢?谁给我撑渡?我会被淹没.
“现在就搬出来,你还想睡在周信床上吗?”徐将的声音抬高了些,马上另一个人的声音, “阿?”
这个单音节的声音,就像一把匕首划过遥纪的心脏,这是个被允许进入徐家的人.遥纪在这时候,想到了雷蒙德.也是那样冰冷的天气,可是那种冰冷的,凉到骨髓的寒意,宛如潮水席卷,把自己淹没.
一直相信着,应该比谁都要爱自己的人,可是却又被背叛了,然后恢复后又被伤害,重复着,一直,好像现在这样淋着冰冷的雨水,从身体渗到心脏,混身冰凉,却还是告诉自己要微笑着站立着,因为不能就这样失去.
遥纪面带着微笑打招呼, “高泉,你在呢.”想问他们去哪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可是开不了口.
遥纪一遍一遍问着自己,明明很生气,可是为什么不发火?声音都颤抖了,为什么不发火?为什么不表现出来?不行,不想失去徐将,不想.这样的执着的想要抓住一些什么.
高泉从车里探出头来,声音含笑,“遥纪,很冷,你回去睡吧,他也累了一天了,有事明天说,好吗?”明天是高泉回国的第一场演奏会,确实担搁不得.他休息不好的话,会不会责怪自己?
“徐将,你下来好不好?就一会.”我只想告诉你,请相信我,我等你离婚.一直坚定的等着,再也不会犹豫,再也不会犯错.我们一起生活,我和你,还有巴巴.所以,不要再和高泉纠缠,那会让我不安.
遥纪看着徐将的位置,天真黑呢,连他的五官都看不清,可是声音呢?为什么没有回答?一直一直没有回答?
高泉还是笑着的,“遥纪,明天再说吧.”
明天再说吗?遥纪轻轻合上眼,点点头,怕他们看不见,还特别重重的恩了一声.让开了位置,看着车滑进徐家大门,看着电控门,缓缓的关上.
※※z※※y※※b※※g※※
圣诞节,高泉的演奏会,时间是下午.遥纪一大早就打电话给徐将,问他来不来听演奏会,完了三个人晚上可以一起去喝酒庆祝,有些话三个人都在说起来会比较好.
遥纪没有再说搬出去的问题,那么多的解释,那一晚上发过去的话,将他要说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要是再去说,他该要厌烦了.三个人,好好的谈一谈,然后,好好的两个人纯粹的走下去.不要和雷蒙德一样,抗拒不了艾伦的接近,不要和雷蒙德一样,让我一次次的失望.
徐将沉吟了一声, “请了两天假,压了些工作,你自己去吧.”
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声音,遥纪不明白.为什么推开我?在我想要依靠你的时候?一个人去听高泉的演奏会?听高泉在台上神情陶醉地弹着卡农?遥纪怕自己会当场疯掉,破坏了那么完美的高雅的音乐.
遥纪最后想了想,还是买了一束花给高泉好了.这样也算心意表示到了吧?他对钢琴真的也说不上特别的喜欢.
不记得谁说过,后台比前台的风景要好看,果然精彩呢.
遥纪站在门口,看着宽大的镜子里,徐将微笑着,帮高泉系着领结,遥纪听见他叫他小泉,一如当年.
这才明白,自己这人从来就不曾有什么占有欲,而且也不懂怎么去竞争,好丢脸,像个笨蛋似的,总找不到自己应该站的位置.
出了大门,将手里的花丢进垃圾桶里,然后在旁边的小店里买了一包烟,靠在门口,手插进口袋里,那熟悉的烟雾将自己包围,口中那麻痹的感觉,也一如当年能让自己的心安静起来.不应该戒掉它的.
看着陆续有人神情各异地走进音乐大厅,有情侣,也有一些同样和高泉一样闪着光芒的人.有人好奇的打量着遥纪,
遥纪对他们微笑,笑得天真而又单纯.
音乐声起, 遥纪将手中的烟熄灭,抬脚走进大厅.
宽阔的舞台上,简单得只剩幽暗的灯光聚集中在那架闪着点点流动银光的钢琴,一身正装礼服的王子,正端坐着,沉醉在自己灵活修长的十指所弹奏出来的世界里.遥纪坐在贵宾席里,身边的位置是空的.
安静的听着这首<卡农>,那一个又一个音符纠缠着,像是敲在伤口的音乐,那一声接着一声,连续的敲击着,时轻时重.心脏就和嘴一样被烟麻痹,不痛,只是有些不舒服,堵得慌.有些事情想清楚了之后,也就只是那么一回事.
是,偷来的幸福果然很靠不住,我们也该结束了.徐将.
永远什么的,好像都不存在呢.
第 41 章
元旦节,苏启结婚,闹哄哄的很多人,遥纪都不认识,徐将自然是不会来的,遥纪就揣着两个大红包,唏里花拉的海吃一顿.大红的绒布台上闹得沸沸扬扬,苏启和他女友的名字被弄成金黄色,大大的贴在墙壁上,拉扯着一条又一条颜色各异的彩绸,花瓶里的花被这鲜艳的颜色衬得有些无精打彩.
新娘一件接着一件的换着婚纱,白色的,粉色的,鹅黄的,头上被卷成波浪,挂上数之不尽的饰品,那古典的五官被卷出一股洋味来,恩,她要是穿旗袍的话,那该多好.
遥纪马上就发现一个问题,忙找边上的人问, “苏启那个应该有五个月的儿子呢?”那人没什么表情的回,
“被拿掉了.听说没空养.”原来,他来得太早,妈妈对他并不欢迎.原来,女人有时候也会这么狠心.原来,小生命他们都没有选择生存还是死亡的余地.
世界是白色的?还是黑色的?又或者是透明的?那个小小的生命,他已经无从得知.
难怪苏启对小孩的到来,一直没有特别的情绪.
也好,自己一身轻,不用考虑这些.虽然遗憾,总比怀抱着一辈子的痛苦和隔膜好.
和英国的婚礼真的不一样.双方的家长坐在台上,那身为教授的父母居然在儿子的婚礼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年轻人的嘻闹.有人时不时凑上去恭喜两声,他们才微笑着点头.
苏启被那些同事和同学的整得七昏八素的,时而这个花样,时而那个花样,那一杯接着一杯的白酒像白开水一样的倒.苏启看起来有些摸不着北,新娘在一边红着脸,咬着牙,笑得勉强.再好的体力怕也吃不消了.
遥纪埋下头,继续吃,满桌的老老小小都不认识他,也没人和他说话.参加过那么多的婚礼,遥纪想来自己的婚礼是不可能举行的,就是有可能举行也不会弄得这么声势浩大,毕竟社会不容,还得远走国外,找一件安静的教堂,许一个安静的誓言.那么,要和谁一起举行呢?徐将吗?这个时候,他只能想到徐将.
可是,经过这五天,
遥纪明白自己怕是再也见不到徐将的身影.依稀恍惚间还能看见他在身边,或微笑,或埋头,或抱着巴巴,或将自己揽进怀里,可是想要回他一个笑容时,才明白,那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是不是应该像女人一样,含娇带涩的骂一句,真是狠心呢,有了旧人忘新人.
你看这话,多荒唐.所以,遥纪再次离不开能让他安心的,腾云驾雾的烟.
快要结束的时间,一身礼服的苏启抽空躲进洗手间,遥纪看着他被灌得通红的脸,脚步虚浮,好像要倒在地上,赶紧上前扶着他靠在墙上.问他怎么,还好吗?
苏启没说话,只是从遥纪口袋的烟盒里抽了支烟出来,动作熟练的夹着烟,遥纪愣了,他居然知道自己带了烟.看着他点上火,吸一口,微微仰着头望着洗手间镜子里疲倦的自己,皱着眉,将烟雾缓缓吐出,轻弹一下烟灰后,望着遥纪,目光空洞,片刻后才笑着对遥纪说,
“结婚阿,真累,和一个人生活一辈子,可能会更累,所以相伴一生的人,也许并一定要那个你最爱的人,只要适合就好.”
遥纪这才知道,苏启最爱的不是他的妻子.
感情真的很渺小,特别是在漫漫人生面前.
遥纪看着他手里的烟一点一点的缩短,那烟雾缭绕下,模糊了他的五官,感觉到苏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
遥纪也点燃一支,并肩和苏启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一句没一句笑着低声和苏启说一些乱七八糟话,那样空洞的语言,在这个特别的时候,特别的地方,总觉得变成了很悲哀的语言.
这一年的年末,高泉一举成名,成功的留在国内发展.苏启和女友也终于有了时间,出国蜜月旅行.赵刚终究被当成虚夸少年,却还是努力着想要改变.
这一年的年末,遥锦被双眼通红的遥老爸送进了周家,因为他在家割腕,自杀未遂.周信终于彻底的毁了一个人,不,毁了一家人.遥锦一看到遥纪就变得歇斯底里,所以遥家人已经无法正视遥纪这个罪魁祸首.周信焦头烂额的照顾着遥锦,说着自己都厌恶的甜言蜜语.
这一年的年末,遥纪选择搬出了周家,在导师的帮助下搬到了学校提供的研究生宿舍,有些乱,可是总算有个安静的读书的地方,和没有回家的研究生们过了一个热闹的新年.
这一年的年末,因为周信的抽离,徐将顺利离婚,并开始办理移民,因为终究无力经营,算是把商业城送了一大半给卫家经营,一切好像又回到最初,等于这婚是白结了.
一切尘埃落定,大家都变得忙碌起来.
春天终于来了,遥纪偷偷回周家看周先生,发现周家后院的花开得特别漂亮,白的粉的红的,大大小小,点缀在绿色之间.藤蔓已经开始爬占了半面的围墙,只是忙碌的周家人无心去欣赏他们.而巴巴已经重得抱久了手会酸,
遥纪还是把它带了出来,因为一个人生活,有些寂寞.
遥纪从图书馆借了一大摞的书,带上帽子,裹着巴巴回到宿舍,开学一个月了,可整栋楼还是显得有些冷清,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忙.笔记本坏了,因为版本太老而找不到修理的地方.手机放在宿舍忘记随身带着,被偷了,连着其它对学生来说算是奢侈的东西.这些遥纪在住进来的第一天就被人告知要他小心了.可他总是没那么多心思去小心,脑袋不能去想太多的东西,怕会想到什么不能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