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辉煌小心翼翼地问:“出什麽事了?”
“真的,爹,你知道,我从不记恨你,就算你让我从小就没了妈,让我从小就寄人篱下,真的,就算这样我还是不恨
你的。”谭少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真诚实意。
那边在叹气。
谭少听著,莫名的又觉得没劲了,挤兑自己老爹也没什麽好玩的,钱是范宗明不让他给他的,他老爹自觉欠范家很多
,又对他的狼子野心根本不赞同,他没出面跳出来骂他是孽子已经是足够强的了。
“算了,算了,没劲。”钱他也懒得要了,干脆挂了手机,想把手机扔了,但一想到这是范宗明给的,又舍不得扔,
只好又得揣兜里。
就跟每次算计范宗明一样,想著这次不成功了就放手,结果没成功,但还是放不了手。一次又一次都这样,自己都瞧
不起自己。
他焉了叭叽去找范宗明,打车的钱还是范宗明让潘越炎出来给的。
范宗明在另一层楼的包厢跟人应酬,潘越炎领著他去了范宗明休息的房间,直到谭少把自己甩到沙发里才说,“你哥
还在跟人喝著酒,呆会就过来,要什麽叫服务员。”
谭少哼哼,随即亮了下眼,说,“越炎大哥啊……”
潘越炎要笑不笑,“谭少,您还是叫我越炎的好。”
谭少伸手,“无所谓,来……”
“什麽意思?”潘越炎看他。
“你不是讨厌魏方吗?得,给我钱,我帮你整死他……”
潘越炎轻笑一声,“这个,您还是找你哥要吧。”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谭少也跟著到了门边,发现门廊口跟电梯口不出意外的多了几个人,不由哼哼,“防贼呢……”
潘越炎看他,挑眉说,“谭少,我跟你说句真心话。”
谭少冷笑看他,挥手,“说吧,说吧,要不憋死你了我哥肯定得找我麻烦。”
潘越炎从口里挤出话来,“我要是有你这麽一个弟,我非亲手掐死了你。”
谭少靠著门,嘿嘿一笑,还挤了挤眼,一脸调皮,“真可惜了,你不是我哥,好走,不送。”
潘越炎抖了抖身上合身的西装,哼了一声就走向了电梯,对後面突的一声剧烈声响充耳不闻,走到电梯口对站著的人
说,“看好他,别让他来搅局。”
谭少原本是想去见见他哥今晚应酬的什麽人的,他本来其实不想见,泡泡吧找个人打发一夜其实是好的,可他哥不给
钱,非逼他来见他,他又有什麽办法?
谁都知道,他谭少什麽事都不会干就会替他哥找麻烦,他这要是一闲著了不找那他还是他吗?
可没想到,他哥派了潘越炎来接他,他哥这个雷都轰不动的帮手可是出了名的冷硬,想从他手里逃出去捣蛋那是真他
妈的不容易。
他丧气地倒在沙发里,捧著牛奶喝,他哥像是知道他来,房间里的酒一瓶也找不见,靠……他郁闷地拿起电话,直接
找张健。
“什麽事?”那边的人一开口就是这句话。
“没事不能找?”谭少嘿嘿地笑。
“说。”那边简单一个字。
如果不说肯定就会挂电话,谭少深知此类人的性格,赶紧地说,“老子想你了,特别想。”是真的想,这麽多年,也
只有张健有胆跟他玩,也敢跟他上床,以前的那些还没上呢就被他哥给整得死去活来不见影踪了,也只有张健至今还
能幸存下来。
“谭少……”张健冷冷地叫著他的名字。
“在,亲爱的。”谭少谄媚。
“随便找个棍子,杯子也行,插进去,你就不会想谁了。”张健冷冷跟他建议。
谭少翻白眼,“老子想念你那根热的。”
“谭恋知,”张健叫著他的名字,“折腾到如今都没结果,你现在最应该想的是怎麽弄死自己,而不是翻来覆去玩那
些玩了太多次的花样。”
谭少听得傻眼,过了几秒苦笑,“你就不能不跟我说真话吗?”
张健哼了一声。
“我又没钱了……”谭少老老实实地不贫了,“你再给我点。”
那边沈默,过後说,“我会给你。”
扔了手机,谭少把头埋进沙发里,不想把自己的脸露在空气里,是啊,都这麽多年了,该努力的都努力了,可他哥非
得装傻装不明白,明明他都吼出来他爱他了,可他还是非得当不知道,他又能怎麽办?
这一天一天的,退没退路,前面也没路让他前进,他就被困在越来越狭窄的地方喘不过气来。
可是要真不爱,他是真做不到啊。
门响,谭少醒了过来,眼睛也没睁太大,就说:“哥,回来了。”
空气中传来了声“嗯”,还有一些酒味。
谭少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甩开身上盖著的先前拿著的范宗明的外套,蹭到在他身边坐下的范宗明身上,小狗一样的乱
闻了一阵,说,“我也想喝酒。”
范宗明一手抱著他,一手拿起他扔在边上的手机,看了看给摔得有些刻痕的手机,没说什麽就扔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呃……”谭少看了看时间,苦著脸,“怎麽这麽晚才回来?”这都三点了,就算他拿著钱再出去鬼混,也泡不到人
了。
范宗明没说话,只是游离在他身上的手劲稍大了点。
谭少抖了两抖,鼓足勇气,干笑了数声,“哥……”
范宗明低眼看他。
谭少看著他那眼神在心里骂了句老狐狸,嘴上说著,“你看,我也是一成年男人……”他毫无敛耻地指了指自己的下
方,“这里是需要发泄的。”
范宗明看他,神情淡然,一点变化也没有。
“我又没女朋友,当然,也没男朋友,”谭少说到这里还翻了个白眼,“你还让我的卡给冻著取不出钱,我去哪找人
发泄去?”
范宗明听著笑了一下,两手一提,把他困在了怀里,亲昵地说,“小知想交女朋友了?”
那不带丝毫情欲的亲昵让谭少直接想掐他喉咙掐昏了再强奸了他,但不敢动手,只好翻白眼,“我是要泄欲,泄欲…
…”
范宗明抱著他笑了几声,震得胸膛一鼓一鼓的。
那衣服下温热的身体,还有伴随著酒味的体味让谭少脸变了变,他抬起眼,看著正微笑宠溺看著他的范宗明,老实交
待,“哥,你别抱我了。”
范宗明挑眉,然後移动视线,看著就是隔著牛仔裤也高高挺立的那块,笑意慢慢淡了下来,恢复了平时的面无表情。
“哥,你不要我,至少,也得让我找别人泄泄火。”可能是夜太深,也许是酒味太醉人,谭少说著白天绝不会说的话
。
“小知,”范宗明脸色没什麽变化,一下一下像平时安慰他一样抚著他的背,“你是该好好找个女朋友了。”
“可是我爱男人……”谭少掐著他的手,头上冒著汗,妈的,妈的,他都快泄出来了,他哥到底怎麽想的?把他玩弄
於股掌之间还要求他当一个乖巧听话的弟弟?
“哥希望你一辈子都好好的。”范宗明看著他说。
谭少又快哭了出来,所有的感觉都冲著下方去了,他觉得自己真他妈变态,光是闻著他哥的味道让他隔著衣服摸两下
觉得都能高潮了?是不是真快憋疯了?
“我知道,哥,你放手……”此时完全没力气的谭少哑著嗓子说,他哥的味道充斥在他的每个细胞里,荷尔蒙往最能
表达感觉的那个方向全力涌去,一点都不带含糊也无力挽救。
“小知……”范宗明对那块明显湿了的地方视而不见,低下头,叹气般说,“从小到大,哥都希望你好好的,你要什
麽哥有的都会给你,可是,不是所有的哥都能给啊,你明不明白?”最後一个字带著叹气声吹在了谭少上的额头上,
随即下一刻,温热又带点清凉的唇吻在了谭少的额头上。
“啊……”谭少啊了一声,身体剧烈地抽搐著,随即他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著自己下方,天,就这麽泄了?前後不
到三分锺。
顿时,谭少羞愧不已,嚎啕大哭。
哭著哭著委屈不已,跋扈了起来,双手往范宗明身上打,“你坏蛋。”
不到三分锺就泄了,就摸了几下背和一个淡淡的吻就泄了,那个地方连碰都没碰一下就泄了,没脸见人了……谭少觉
得自己的世界要塌了。
饥渴成这样,还让不让人活了。
谭少哭得连心脏都疼痛了起来,使劲全力打著范宗明,眼泪就像流水一样滑过好看的脸庞,脸上面,有著十分的委屈
。
看得范宗明把无奈化为叹气全忍在了喉咙里,抱著他任他打著。
“你坏蛋,逼我,欺负我,你不是我哥……”谭少又一如既往地撒起野来,手一扯,把范宗明的衬衫上的扣子都扯掉
了。
觉得不解恨,伸出手在范宗明露出的胸膛上狠狠地挖了几手,直到出血,血浸湿了手指他才看清挖得有多深。
他抬眼看著连哼都没哼一声的范宗明,不敢哭了,挤挤难受的鼻子把眼泪蹭到范宗明身上,指出般说:“挖出血了。
”
范宗明说,“解气了?”
谭少哼著哽咽了一声,低下头舔舔被他挖出的伤口,抬头满脸凶狠地问:“疼不疼?”
看著他一脸心疼还要佯装倔强,“明知道後悔为什麽还要做?”范宗明终於叹气,手往下面伸,褪去牛仔裤也把谭少
湿辘辘的内裤脱下了。
进入温水时,谭少已经止住了眼泪。
他全身脱得光光的,躺在范宗明赤裸的身上,可身下的人还是依然能从容地帮他洗澡。
他不知道别的兄弟是不是像他们这样变态,长到这麽大,二十多岁了,依旧跟哥哥抱著睡同一张床,而他哥,可以帮
他洗澡,甚至能坦陈相拥。
他知道这不正常,可范宗明偏偏表现得那麽正常,他痛苦,不知道他哥到底是怎麽想的,他能逼疯他哥的程度远不如
他哥逼疯他的。
正如现在……他哥抱著他在温水里一动不动,连鼻息都那麽平静,掐著他腰的手那麽坚定稳定,可是,一点别的多余
的感觉也没给他,让他想错误的意会的可能都没给。
“哥……”谭少舔著他的伤口,叫著他,真不敢多问,怕一问,什麽都没了,连假面的温柔都得不到。
范宗明吻了吻他的额头,淡淡地说,“累了?睡吧,等会哥抱你去床上。”
谭少抱著他,实在无可奈何。
潘越炎进了办公室,气得踢了桌子一角,实木桌子太过坚硬,倒让他的脚生生震疼了一下。
“范宗明……”潘越炎大吼著他的名字。
范宗明挑了挑眉,看他。
“你到底搞什麽?你知不知道你不订婚公司这个合约就不可能签下?”潘越炎深吸了口气,“你弃军从商,老子当你
是抽疯了,忍了,可你现在是一个真正的商人,你现在到底要纵容他到什麽地步?光把他从拉斯维加斯救回来就浪费
了一亿,一亿,你他妈到底有多少钱为他浪费?”
范宗明看著他,冷冷的直看了好几分锺,直到潘越炎呼吸顺畅了下来,他才问:“冷静了?”
“我他妈过一百年都冷静不了。”潘越炎冷笑。
“坐。”范宗明抬抬颔,说了句。
潘越炎皱著眉头不耐烦地坐下。
“他从小……”范宗明顿了一下,才接著说,“就很依赖我,他性子自生下来就跋扈,喝个奶都能把人折腾疯了,每
次闯祸了,我爸要打照看他的我,二三岁时他话都说不太清,自己脱了裤子翘著小屁股就挡在我前面,直喊著不是哥
哥,不许打哥哥,那个时候,他就叫我的名字才叫得清楚。”
“长大点,他学会的第一个会写的字是我的姓,然後是我的名,小时候他被照顾他的奶妈哄骗,说要是做了杀人放火
之类的事,会报应到你哥身上的,直到现在,就算长大了,他脾气再不好也不会做真正伤天害理的事,他怕报应到我
头上。”
范宗明说完,把烟蒂熄了,坦然地看著潘越炎说,“我为了他可以放弃在军队的前途,当然也可以为他放弃利益,如
果他不喜欢我要娶的女人,不认可,我当然也不可能会违他的愿。”
“那你到底要纵容他到什麽时候?”潘越炎差点咬碎了牙。
范宗明耸耸肩,什麽也没说。
谭少被自己气得快崩溃了。
他觉得自己真他妈欠操……他哥摸一下吻一下,他就早泄,如果真的真刀实枪地干,那他还不得一秒就泄一次?他被
自己这个想法吓著了,腿软得不行,醒来了也爬不下床。
“吓唬谁不好你吓唬自己……”谭少为自己打气,“咱是打不死的老强,COME ON,BABY……”
没COME ON完,他饿得不行,只好拉扯著腿软的脚去了厨房找吃的,找著吃的刚塞了一口,就打电话给他哥,说,“我
无聊。”
“想做点什麽?”声音淡然,但却不会真正拒绝他。
谭少想了一下,说,“不知道,反正无聊。”
然後他小心翼翼提议,“我能不能找张健?”
电话线路无可避免的陷入沈默,谭少觉得有点受不了,干笑了数声,“我就这麽一说。”
“小知,”那边范宗明说,“如果他真的能跟你在一起,哥不会说什麽,但他已经有人了。”
谭少撇嘴,在心底冷哼了一声,表面上还是笑嘻嘻地说,“他不介意的,我也不介意……”
“谭恋知,”范宗明连名带姓叫他,声音平静,但谭少知道他已经生气了,非常生气,“我再告诉你一次,你再去找
他,我打断你的腿。”
谭少翻白眼,口里却乖乖地说,“我知道了。”
“别当我说笑。”那边的平静隐含著绝对的威严。
“知道了,七爷……”谭少听得没好气地回道。
范宗明说,“你可以来公司,找个自己喜欢的职位。”
“免了吧……”谭少哼哼一声,“把你公司给弄倒了,到时候谁养我去?”他很有自知之明地说完这句话,随即挂了
电话。
谭少走街上时有点郁闷,自从上次车祸,他哥已经不再让他开车,现在他到哪,不是靠两条腿就是得靠出租车,搞得
从来没平民过的人这时平民得比谁都彻底。
他蹲在太阳底下,看著车来人往,都有点搞不清自己到度是要干嘛了,这麽多年,自己要死要活的好几回了,到如今
还是跟当初一样,他和他只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