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是什么样的感情能够让一颗枯萎的心,重新点燃生命之火?
面对连父母都不疼爱的自己,烈对所有的人事物早已绝望透顶,可在遇见他的亲舅舅──狄之后,他的心吹进了一股
温润的青草香,那是狄身上特有的清香,也是他最喜欢、最迷恋的香味!
外表冰冷的狄,其实有着一颗柔软、怕寂寞的心,他真心接受、疼爱着从没被真心关怀过的烈,同时也间接引导两人
走向变调的命运……
烈的感情表现一如他的名字,霸道而热烈,面对他所布下的层层情网,狄又该怎么回应呢?
第一章
细雨朦胧,前来吊祭的人潮也渐渐散去,对于耳边渐去渐远的吵杂脚步声,伫立在两座新坟前的金发少年不为所动,
依旧低垂着头,任由雨水打湿他的衣服。
偶尔有几位准备离开的人靠近那名少年安慰他,只是少年仍旧不语的低着头,对此,安慰他的人也只当他是因为失去
亲人太过感伤,却没有人知道少年此刻正在笑,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觉得内心半点感觉也没有,失落倒是有一
些。
在耳边制造噪音的人终于走了,少年总算得到一丝清静,他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坟上既熟悉又陌生的遗照,一想到躺在
泥土底下的是他的父母,他更想笑了,他们是他的父母吗?自他出生到现在,他见到父母的次数少到连他也懒得去算
,从他出生到现在,照顾他的总是一些他不认识的人,几个月后又换另一户人家照顾他,他也就这样过了十六年。
他不是没期待父母将他接回去,可是这份渺小的希望早在一天又一天的等待下破灭,他早该认清那对只在乎对方的父
母亲只会到处游荡渡过他们的N次蜜月。
突然收到他们死亡的消息,他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连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随着那些照顾他的人一起来认尸,几天后
替他们办了个丧礼,之后他便一直站在这里看着他唯一的两名血亲静静的躺在地底下。
他在想,不停的想,他真的是他们的儿子吗?就连他们死了,他甚至连一份遗产也没有,没律师、没任何东西,那些
受他父母之托的人一听他父母死了,老早就将他赶出去了,想想也是,少了给钱的金主,谁还会照顾他这个没人疼爱
的人,所以除了站在这里,他真的不知道他还能去哪里。
少年闭上眼,唇角弯起了个弧度,像是嘲讽又像是自嘲,抬手将湿透的发往后一顺,他才发现他的身后竟然还站着一
个人。
水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被冷淡给掩盖住,他转过头仔细的将来人打量一番。
站在他身后的是一名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他长得极俊,可惜全身上下都透露着拒人于外的气息,拿着伞的他一身整
齐的站在他身后,价值不菲的黑色西装连沾到半点雨滴也没有,总之这个人干净到让少年感到讨厌。
男子见少年转过身看着他,他也只是朝他点了下头,然后绕过他将手上捧的花放在坟前。
「你就是烈吧?」男子的语气就如他的外表给人的感觉一般,冷淡又简洁。
烈看着男子的背影轻应了声,算是回应了他的问题。
男子缓缓的转过身,「我是你舅舅狄,以后你就住在我家,走吧!」话一说完,他便绕过烈朝停车场走去。
烈也没多问什么,管他是从哪冒出来的舅舅,总之他今天不必烦恼他该去哪过夜了。
两人静静的坐进车子里,一路上连一句话都没说,也不是两人不想交谈,因为烈发现他身边自称是他舅舅的人不停的
看向他,冷冷的眼眸也出现了一丝不知所措。
烈嘲讽的笑了下,以非常不屑的口气说:
「你看什么?」
被烈这么一说,狄不禁皱起眉头,他早知从小就没有父母疼爱的烈不好相处,之前他就有向照顾过他的人打听,只听
他们说烈不只不喜欢和别人交谈,就算他开口说话的口气也好不到哪里去,是个非常符合他现在年龄的叛逆脾气。
虽然狄不喜欢烈的口气,但是姊姊最后的遗愿却让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开口问:
「你会冷吗?」
「不关你的事。」烈哼了哼,浑身又湿又冷,让他的口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句话让狄又皱了下眉,口气冷淡的道出事实,「你在发抖。」
「那又如何?」
烈不耐烦的说道,内心对这名舅舅感到厌恶极了,他对他的印象已经从一个冷淡的讨厌家伙升级成罗唆又讨人厌的家
伙。一听到烈极为叛逆的回话,狄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再说下去只会让两人的关系更加恶劣,倒不如什么都别说的
好。
两人简短的交谈几句话,不到一分钟就结束,霎时车内又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平静,两人不再说话,谁都没有意愿要打
破这片沉默。
对于狄来说,要和一名脾气叛逆的少年沟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不论是他们年龄上的差距和个性上的不合,他们之间
若不是靠着一点亲戚间的血缘关系,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有所交集。
回想起前天他还在会议上和手下重要的员工讨论事情,秘书竟然枉顾他的命令闯进来,一开口就让他紧绷已久的心情
瞬间恶劣到了极点,匆匆将会议结束,好去见秘书所说的重要人物。
到了会客室,他才知道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死了,这对他而言无非是个莫大的打击,虽然他和姊姊并不是非常的
亲近,但是她却是他唯一的亲人,即使待人冷淡的他也逃不过常人所说的血缘牵绊。
从小就接受各种商业训练的他,自失去双亲之后便接手家族事业,年纪轻轻就要在弱肉强食的商场上站稳脚步是很不
容易的事,所以他和姊姊见面的次数渐渐变少,回想起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像是在姊姊的婚礼上,除此之外,他就
没有再见到姊姊和他的姊夫。
没想到,再次见面时竟然是她的尸体和遗嘱,带着沉重的心情听律师的说明,他才知晓姊姊和姊夫在旅游途中染了怪
病,知道自己将不久人世,唯一的遗愿是希望他这个作弟弟的能够替她好好照顾她唯一的孩子,直到烈,也就是他的
外甥满十八岁时,将她和姊夫所留下的遗产全都交给烈继承。
狄对于平空冒出来的外甥感到措手不及之外,也感到很无奈,除了接受,他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我只希望姊姊的孩子不会太难相处才好,可照目前的情形看来,我得失望了。若是在商场上应付些老狐狸我会,可是
和一名叛逆期到了的十六岁少年打交道,我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对待他人,我总是冷冷淡淡的,但是对于姊姊
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外甥,我是该用相同的态度对待,还是该关心他呢?
狄头一次为了一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伤脑筋,但是对他而言,这种简单的差事往往不是他这种想事情喜欢拐弯
抹角的人做得来的,尤其是他自己也明白自己冷淡成性的个性,想要和刚刚才认识的外甥打好关系,似乎是不可能的
事,看来也只能任由事情去转变了。
似有若无的轻叹一声,狄将车子弯进一条小道,隔绝了外街的吵杂。
这地区仿佛是私人土地,除了前方不远处的一座豪华别墅外,就没有其它住户了。
狄按了下遥控器,将车子停进别墅的车库里,车子才刚停好,坐在身旁的烈耐不住的打开车门,先行走到门口等狄开
门。
对于烈方才的举动,狄除了不认同外也感到无可奈何。
看来我必须和我的外甥好好的谈一下了!
「你到底要蘑菇到什么时候呀?」烈倚在门旁不耐烦的朝正在关车库门的狄喊。
眉头又是一皱,狄不发一语的走到门前,拿出钥匙将门打开。
烈也不等狄先进去,仿佛不当自己是客人似的大摇大摆走进屋内,四处看了下后,偏过头问:
「我的房间在哪?」
「在前方小廊的左方就是了。」
狄轻声的关上门,对于烈毫无礼貌可言的问话感到不悦,却又不能不理会他。
毕竟他是姊姊唯一的孩子呀!再怎么不开心、再怎么不愿,我都得尽起照顾他的责任呀!
一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烈也不想浪费时间在他讨厌的人身上,直接往狄所说的地方走去。
「等等!」狄不缓不急的唤住打算离开的烈。
烈停顿了下,头也不回的反问:
「干嘛?」
「我想有些事我必须先说清楚。」狄轻推了下镜框,神情冷淡地说道。
烈终于回过身看向狄,双眼充满了鄙视,冷笑的嘲讽:
「喔?那是什么事呀?外甥我就站在这里听你说,快说呀!」
狄或许年轻,好说歹说他也是个在商场上打滚的人,什么大风大浪他没经历过,比烈态度还恶劣的客人他也见过,但
是烈却是他姊姐的孩子,他唯一仅存的亲人,他怎么也不希望烈的个性会变得如此偏激。
烈对待我的态度都称不上好了,那他对待他人岂不就更不好了吗?
一思及此,狄习惯性的推了下镜框,「我知道你是因为失去父母的关爱才会变得如此,但是……」狄的话还没说完,
烈便脸色难看的走上前,一把将狄给推到墙上,双手撑在他的身体两旁,瞪着狄的眼眸除了怒火更添增了一丝被伤害
的哀痛。
「你知道什么?别自以为是的说你了解我!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狄震惊的抬眼直看着烈,看似与他同高的烈竟然高上他好些,怒视着他的眼眸映着自己的身影,水蓝色的眼眸隐约闪
烁着哀伤,不待他反应过来,烈像是急欲掩饰什么的转过身。
「我警告你,少拿你是我舅舅的身份管我的闲事!我不会领情的!」
烈一搁下狠话,不再逗留的走进房内,『碰』的一声甩上门,随着门被甩上的声响,狄总算回过神来,伸手推了下滑
下鼻梁的镜框,疲惫的走到沙发上坐下。
想起烈方才的眼神,狄不禁皱起眉头,头一次,他竟然摸不清别人在想些什么。
以往我总是可以清楚的以他人的举动、态度揣测出那人在想些什么,但是我错了,而且错得太离谱了!或许正如烈所
说的,我并不了解他,我也不明白,究竟是经历过了哪些事,才会让那双美丽的眼眸透露出如此哀痛的神情?
呼了口气,狄拿下眼镜往后一躺。
或许对烈来说,不理会他才是真的对他好吧!
转眼看向如同平常一样清静的屋内,除了吊扇旋转的细响,并没有因为烈的到来而变得热闹些,只是一如往常一般的
宁静……
昨晚生了一整夜的闷气,一夜没睡的烈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又因为昨天淋了一整个下午的雨,身体开始一下子发
冷、一下子发热,整个人难受的要死,却又不想到外头让他那位舅舅给看笑话,只好随便洗了个澡就窝进被窝里休息
。
休息一整个上午的烈并没有感到好一些,口干舌燥的他勉强走下床,才刚站稳,一阵天旋地转又让他跌坐回床上,于
是他索性就坐躺在床上,懒得再动弹一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等他醒来,他正安稳的躺在床上,就连
棉被也安好的盖在他身上,额头上还有冰凉的物体,减轻了他头壳发热的难受。
烈伸手拿下额头上的湿毛巾,神情茫然的看着天花板,似乎不太清楚自己怎么躺回床上的。
我记得当时我难受的连盖棉被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是自己爬回床上躺,肯定是有人鸡婆的来照顾我!
仿佛是要印证烈所想的没有错,狄恰好开门走进烈的房内,将手上冒着热气的马克杯放到床柜上,转过身将门关上。
烈瞪大双眼,眼睁睁的看着狄坐到床边,内心是气个半死,口气不是很好的说:
「你进来做什么?」
狄不回应的伸手探了探烈的额头,拿起被他放在一旁的马克杯道:
「烧已经退了,喝点热牛奶对你会好一些。」
烈生气的瞪着狄那张冷淡的脸,想也不想的挥手将他手上的马克杯甩到地上,「早叫你别管我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滚!」
甩头气愤的盯着地毯上的马克杯,温热的白色液体渲染了一大片的地毯,被溅湿的地方还微微的冒着烟,正如他此刻
的心情一样,气的只差没冒火。
我从来没在别人面前示弱过,没想到才来这里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被这家伙看到我生病的虚弱模样,这口气我怎么也
吞不下去!
狄既不气也不怒,不发一语的蹲下身捡起马克杯,直接离开烈的房间。对此,烈仅是冷哼了声,躺回床上继续休息。
离开房间的狄走到厨房将马克杯放进洗碗槽里,白皙的右手背微微的发红,他面无表情的打开冷水,将被烫到的手递
到冷水下冲着。冲了好一会儿,伸手关上水,走到客厅里拿出医疗箱,随意涂了些退热软膏,看了眼仍然红肿的手背
,抓起被他放在一旁的公文包离开了房子。
待在房内的烈听到关门声,随后又听见了车子发动的声响,本来还打算赖在床上不起来,因为他一点也不想见到他舅
舅,但是现在他不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更何况,他现在才退烧,一夜没进食,肚子也开始觉得饥饿起来。
烈走下床,头虽然有些昏昏的,但是比起早上的状况来得好多了,他扶着墙稍稍的喘了几口气,等头不是那么晕之后
,打开门走出去。
走进厨房里到处看了下,打开冰箱找了些熟食随便热一下就拿来吃,烈拿着一杯热水走到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眼尖的看见桌上摆了一只钥匙和一张单子。他伸手拿起那张单子,才看了一眼就将那张单子揉成一团扔到地上,姣好
的唇形弯起一个弧度。
入校单?他以为他会乖乖的去上他所选的学校吗?想都别想!
仰头一口气将那杯温热的水喝完,站起身走回房间。
我会让那老爱自作主张的家伙知道,我非常不喜欢有人管我!
仿佛要实践自己的话似的,烈一大早就出门了,他对学校的要求不高,只要能让他混到大学就够了,所以他随意的在
附近找了间学校,自己拿着自己的护照和公民证自行去注册。然后下午便拿了张注册单回去,将单子搁在客厅的桌上
,顺便将自己需要多少钱写在一张纸条上,他也想过了,如果他那位舅舅不肯替他签名,他还是有办法进学校,所以
他一点也不担心。
狄似乎是真的不打算管烈了,等烈隔天起来,那张单子已经签好了名,就连他需要钱也都搁在桌上。
好几天下来,两人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狄整天忙着公司的事,每天不到凌晨一、两点绝对不会踏进家门一步,早上
六点就去上班了,而烈更是离谱,刚开始上学的时候或许还没有不回家的纪录,但是一跟校园里的人混熟了,就干脆
住在同学家,除了需要钱时会回去留字条跟狄要钱,其它时候他都不大愿意回去。
烈懒洋洋的躺在体育教材室里。
等一下好像有一节课要考试,管他的!改天再补考就好了!现在我要担心的是我今天可以到谁那里住?杰西说他要准
备考试,可能不能让我去住,其它人也因为一些理由不能收留我,看来今天得回去住了。
烈不屑哼了一声。
反正回去也不一定遇得见他,住一晚也无所谓。
耸耸肩,烈起身打算离开体育教材室,才刚站起身,就看见一名年轻的女老师走进来,神情讶异的看着烈,似乎没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