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浩好冤,欲哭无泪地问:“我隐瞒什么啊我,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齐洽气呼呼的伸出手指狠戳姚浩,说:“叶梓昨晚是不是在你那里过夜!”
姚浩慌里慌张地点头。
齐洽再问:“你们昨晚去了哪里,通通交待出来,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也通通说清楚!”
姚浩慌里慌张地摇头。
齐洽瞪眼,姚浩泪汪汪地摆手,说:“我昨晚整个晚上没出去,一直都在家里啊……”
齐洽不相信:“我明明听见叶梓电话里很吵的,你们肯定出去消遣了!时间地点全部列举出来!”
“我冤枉啊!”姚浩抓耳挠腮百口莫辩,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搭错了哪根筋忽然变得这么不讲道理,简直就是
叶梓上身嘛!
“你太过分了姚浩!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乘人之危!”齐洽心里悔不当初,痛心疾首:“我还真把你当朋友,你太
让我失望了……”
姚浩心里嘀咕,有这么把朋友当犯人审的么,嘴上却不敢得罪:“不是……你好歹让我知道你在生什么气吧?”
“你跟叶梓瞎混了一个晚上,还不够理由让我生气吗!”
“可是……叶梓过来你不知道吗……”
“哈!我要知道至于愁得一个晚上没睡觉吗!不对,知道了他在你这里我更睡不着!你这个危险分子!”
“可是,难道不是叶梓昨晚出了意外,你又在出差,才让他过我这里来的么?”
齐洽不做声,跟姚浩干瞪眼。
半天,姚浩向天发出一声哀鸣:“唐凌凌,你又害我!”
齐洽揪着姚浩往楼上走,问:“你没做亏心事你躲我干嘛?”
姚浩说:“你也不看看你刚才的样子有多恐怖,阎王似的,我不躲你我才有病。”
齐洽哼了一声说:“谁让你对我们家叶梓心怀不轨。”
姚浩正色道:“你不能因为这个踩在我头上一辈子,基本上我喜欢叶梓的时候你还没出现,要真计较一番的话,应该
说你这个第三者破坏了我美好的初恋。”
齐洽脸色一变,眼角一沉,姚浩连忙缩肩膀:“行了行了,叶梓是你的,我不敢抢。”
“你刚才说叶梓出意外了,出什么意外了?”齐洽好不容易抓住了重点。
“我不知道啊,他也不肯说,撞车?摔跤?”
齐洽啊了一声,咆哮:“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们就瞒我一个!”
姚浩揉耳朵,终于明白叶梓和齐洽怎么能凑成一对了,物以类聚啊……
叶梓本来地主似的赖在姚浩的破沙发上看电视,看见齐洽进来眼珠都要掉出来了,第一反应就是怒视姚浩。
姚浩惹不起这两个大爷,把齐洽送到就弯着腰退出门外,说:“你们二老有什么纠葛慢慢解决,不要连累无辜。”
说完就跟老鼠一样地溜了。
叶梓肿着脸,不自在地扭到一边去,齐洽紧张地奔过去,抱着叶梓的脑袋仔细打量,心里刀割似的疼:“你真出车祸
了?怎么都破相了?哎哟哟,心疼死我了。”
叶梓唔唔了两声,不肯定也不否定。
齐洽问:“说啊,到底干嘛了?”
叶梓不耐烦地打开他的手,说:“你别问了,不关你的事儿。”
“你!”齐洽气急,有这么不识好歹的吗。
“我什么我,你又跑来这里干嘛,回去回去,该干嘛干嘛。真是瘟神,躲都躲不掉。”
“叶梓,我这是这个星期第二次无故请假了,都是为了你,你就这个态度?”
“切,我求你请假了?”
“叶梓!”
叶梓半天才慢吞吞地转过来,说:“你别看了行不行,我这个样子已经够伤自尊了,你以为我不是这个星期第二次无
故请假了么?”
“你别转移话题,弄成这样干嘛瞒着我?”
“不是怕你担心吗?”
“你这样我更担心好不好?失踪了一个晚上,我都没睡好。”
“你以前不是经常无缘无故就夜不归宿吗?我有你这么管三管四的吗?”
“我……”齐洽恼,叶梓太狠了,居然跟他玩翻旧账这一个贱招,明知道这是他齐洽的死穴啊!
“行了行了,你上班去,我等会儿就回家。”叶梓不悦地推开齐洽,他就知道,这群狐朋狗友一个都靠不住,出卖起
他来百分百的有效率,从来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
齐洽心里挺不痛快,其一,叶梓有事宁愿投靠姚浩也要躲着他,其二,他还是没弄清昨晚和叶梓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要是姚浩还好,那只耗子好对付,量他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可是要是别人呢……难说啊难说……
太纠结了。
晚上齐洽回家,叶梓果然老老实实在电脑前面打字,齐洽沉吟半响,觉得有必要和叶梓来一次深刻的促膝长谈。
叶梓眼皮抬了抬,说:“没力气做饭了,锅里蒸了包子,勉强凑合吧。”
齐洽哦了一下,踱到厨房拿了包子边吃边踱回叶梓身边,酝酿台词。
叶梓皱眉,说:“你离我远点儿,别影响我打字速度。”
齐洽伤心了,啃着包子挪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身:“你自己吃了么?”
说时迟啊那时快,尽管叶梓反应敏捷动作迅速,小动作还是没逃过齐洽的眼睛。
齐洽心里警铃大作,怀疑的问:“你跟谁聊天呢?”
叶梓讪笑两声,说:“没啊。”
睁着眼睛说瞎话!齐洽暗怒,转身走出房间。
叶梓嘘了一口气,忽然有点莫名,自己又没干亏心事,干嘛这么鬼鬼祟祟。
点开刚刚隐藏的对话框,任钧在那边已经发了好几条消息,大致也就是数落江小顽童的种种劣迹,叶梓叹气,手指在
键盘上跳动:“你慢慢调教吧,你这么温柔善良,上帝会被你感化的。”
不一会儿那边有了消息:“我不需要上帝被我感化,我只要这个小朋友被我感化就好了。”
叶梓笑笑,打字:“加油!”
任钧发了一个绑着红头巾咬牙努力奋发的表情过来,然后又加了一句:“我比较苦恼的是,现在这小鬼住进我家,完
全不把自己当客人,我感觉好没隐私。”
叶梓笑得好不邪恶:“好戏还在后头呢……”
齐洽坐在客厅,边吃包子边竖起耳朵听房间里劈里啪啦欢快地打字声,脑子快速转动想着对策。
一定要把这段扑朔迷离的奸情扼杀在摇篮里!齐大少爷在心里握拳。正面攻击被回避,那他就来个迂回的。
夜半时分,叶梓熟睡中,齐洽本来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像极了复活的木乃伊,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绿光。
伸出手在叶梓耳朵上摸了摸,很好,没反应,安全!
齐洽蹑手蹑脚地下床,绕到另一边,在床头柜上摸索一番,把叶梓的手机紧抓在手里,悄然无声地溜出了卧室,藏进
厕所里。
做贼需要很强的心理素质,齐洽显然还没有修炼成精,手机还没打开,就已经满脸冷汗,心脏砰砰乱跳了。
小巧的屏幕上是齐洽的单人照,赖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抱枕笑得没心没肺。叶梓平时不轻易让人看到自己的手机,万
一的万一被看到问起屏幕上的是谁,叶梓完全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貌似是一个韩国来的脑残明星吧,不知道
呢,手机自带的。”
此时齐洽顾不上感动,抖着手指就按开了通话记录,经过一番严密谨慎的归类总结排除后,只剩下两个名字最可疑,
一个曰任钧,一个曰江睫。
任钧这个名字齐洽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印象,应该是叶梓的同事什么的,这个人本来不可疑,可是叶梓在短短的一天内
跟他来回通了差不多十个电话,这就有问题了。每天都处一块儿的人,想要整出点什么不道德的感情,实在是太容易
太容易了啊!
还有这个叫江睫的,平时从来没听说过叶梓提起这号人,可是昨天叶梓居然还拨了十几次这个号码,时间恰好在他玩
失踪之前诶!
难道叶梓长出息玩到跟陌生人搞一夜情的地步了?
唉,出现了两个嫌疑犯,范围扩大了。齐洽苦恼。
想了想,齐洽又翻开了叶梓的短信箱,叶梓平时不爱发短信,嫌手机键盘太小手指累,短信箱里寥寥几封最近的短信
,不是天气预报就是扣费消息,也没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齐洽郁闷的反反复复看着那两个名字,一时也没了对策。
毫无预兆的,厕所门忽然喀拉一声,被打开了,叶梓睡眼朦胧地走进来对着马桶就要泄洪。齐洽吓了一跳,脸色惨白
,脑子死机,有种世界末日来临的感觉。定神一看叶梓还在梦游状态神志不清,连忙把手机往手心里一握,从马桶上
站起来,说:“你能不能先看看有没有人啊!”
叶梓被这一声吼吓醒了,啊了一声往后跳一步,说:“你不睡觉干嘛呢!扮鬼吓人啊!”
齐洽牙齿打架,呃了好几声说:“废话,当然上厕所!”
叶梓眼睛眯起来,抽抽鼻子,问:“该不会在厕所跟人家偷情吧?”
“你《手机》看多了是不是?”齐洽不自在地应付着,看准时机就要跑。
“那你手上握着什么呢?”叶梓不乐意了,拉着齐洽就要检查,齐洽手拼命往后藏,挣扎着往外走。
两个人过了几招,叶梓懒得跟他继续玩,切了一声松手,说:“快滚,我都快憋死了。”
齐洽如获大赦,长舒一口气就冲进卧室,把叶梓的手机往他床头柜上一扔,自己钻进被窝装死。
叶梓慢悠悠地回来,熄灯,睡觉。
齐洽等心跳慢慢平稳下来,才把脑袋伸出被窝,听见叶梓似乎没动静了,才拍拍胸口暗自说好险好险。
可惜齐洽低估了叶梓的智商。
第二天齐洽睁眼,就看见了叶梓端坐在他床边,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机,一脸的三堂会审样。
齐洽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说早安。
叶梓冷笑一声,问:“你昨晚在厕所干嘛?”
齐洽傻眼,变成化石一座。
叶梓晃晃手里的手机,问:“搞地下工作的感觉怎么样?”
齐洽急欲解释,被叶梓挥挥手打断了:“你在怀疑我?”
“不是的……”
“那你半夜三更拿我手机躲进厕所干嘛!玩自拍啊?”
“不是的……”
“你还狡辩!”叶梓一拳头招呼上齐洽的脑袋:“你居然偷看我手机!你居然!”
“你别……恶人先告状……”齐洽奋起反击:“明明就是你先背着我鬼鬼祟祟的。”
“我哪有!”
“那你说,你前天晚上去哪儿了?干嘛还骗姚浩说我出差了?昨天你又跟谁聊天,干嘛我一转身你就隐藏?”齐洽找
回了点底气,哼,明明他是受害者,凭什么还要被红杏出墙的坏蛋审问!
叶梓噎住了,半天找不出话来反驳。
“哼哼,老实交代吧,前天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叶梓一咬嘴唇,哼了一声,站起来走了。
齐洽乐悠悠地起床穿衣服,嘀咕着:“跟我斗,你还嫩点……”
等听见叶梓出门的声音,齐洽才如梦初醒,靠!叶梓还没回答他的问题!又被他蒙混过关了!
17.虚惊一场
每次叶梓心情不好,一票狐朋狗友必定会遭殃,刚出差归来的杜凡和闭关写词出来的高天还没来得及隐身消失,就被
一脸苦大仇深的姚浩和唐凌拖了出来陪叶梓喝闷酒。
叶梓从见面到吃饭到饭后小甜点都没停止过对齐洽的抱怨,其他几个人早就习惯了,耐着性子听着附和着,姚浩小心
翼翼地劝说:“其实吧,情人之间有点嫉妒心是正常的,他侦你,证明他还在乎你呗。”
叶梓不满地说:“在乎我就可以不尊重我了吗。”
唐凌同样一脸不赞同:“就是就是,这简直就是对我们家冰清玉洁的叶子的侮辱嘛,真是贼喊捉贼,倒打一耙。”
杜凡一揪他头发,说:“你能不能别帮倒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唐凌一记铁砂掌又快又狠打飞杜凡,宝贝地抚平自己的头发,杜凡捂着胸口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高天看着他们两个
直乐,无意中转过头来接收到姚浩求救的眼神,才装模作样地咳了两下,语重心长地对叶梓说:“叶子啊,过日子嘛
,不顺心的事情十有八九,你就别太认真啦。”
唐凌厌恶地啧啧嘴,说:“最讨厌你们每次都这种调调,真他妈虚伪,这事儿轮到你们头上我就不信你们不恶心。”
姚浩无力地拿起一颗葡萄扔进唐凌嘴里,说:“总比你火上浇油无事生非强。”
叶梓发泄完毕安静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几个人的插科打诨,支着下巴大眼睛看着桌上的水果出神。
半昏不暗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角度光线都刚刚好,几个人看着,都不得不感叹时光到底还是在这个曾经任性天真的少
年身上留下了点什么。
样子似乎还是没变,眼睛还是亮亮的,鼻子还是挺挺的想让人捏一下,但的确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总之看过去就能明白,这个当年娇生惯养的孩子真的长大了,经历了爱和恨,变得比以前成熟多了。
其中就数姚浩看得最入神,坐在旁边的唐凌恶意地往他那里挨了挨,耳朵凑过去小声说:“口水流下来了。”
姚浩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慌忙擦嘴巴,唐凌哈哈大笑,姚浩恼羞成怒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恶灵。
叶梓闷闷的看了他们一眼,蔫蔫的垂着头半趴在桌子上玩着筷子,有气无力地说:“以前他背着我干坏事儿的时候,
我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凭什么现在他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怪我。”
在场几个人立马噤声不敢笑了,谁不知道那段过去是叶梓和齐洽之间揭不得的伤疤,谁还找死接话茬。
叶梓越想越气,心想要是一切重来,那时候一定不心软,势必要将齐洽那个精虫入脑的混账五花大绑,凌迟处理。
那还是两个人刚工作没多久之后的事情。找到一份工作不容易,叶梓和齐洽都分外珍惜,每天绞尽脑汁怎么在领导和
上司面前好好表现,为了一节课和一个小报告熬夜到天亮是常有的事,拒绝再伸手向家里要钱,两个人都竭尽全力想
要靠自己的能力让对方过得更好。
结果没过几天就出事了。
事情总结起来还挺简单,就是齐洽某天夜归,醉得一塌糊涂,还浑身都是香水味。叶梓开头也没想太多,只是觉得心
疼,扶着东倒西歪的齐洽躺好,又是冲蜂蜜又是切柠檬,忙里忙外好一会儿才把齐大爷伺候得舒服一点儿,一脱衣服
,叶梓愣住了。
齐洽肩膀上,很刺眼的一圈牙印。
叶梓神经质的抓起齐洽的衣服放在鼻子下用力地嗅了嗅,然后甩到齐洽脸上,问:“你跟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