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才知道+番外——牧矣

吴无可没这情调在这东扯西扯，清冷的说道：“你爱呆在这，我就不奉陪了。”

欧阳杰手一伸，挡住了吴无的去路，压低的声音中有着一丝关心和担忧：“你就不怕他醒过来报警？”

吴无一个错步，闪出了门外，轻悠的语调伴着话传到了脸皮瞬间变得铁青的欧阳杰耳里：“不是还有你吗？亲爱的杀

手——海鸥先生。”

第 4 章

哼，竟然跟踪我，那就做一次善后工吧。

吴无抿嘴淡笑，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一切会暴露线索的东西，都在回家的路上被解决的干干净净。

回到了家，看了眼钟，还有几小时可以睡，简单的清洗后，吴无换上了睡衣，直接躺在了韩允的身边。

韩允毫无反应。

吴无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安眠药总会让人有个好梦的。

一闭眼，再睁眼，已天亮。一夜好眠。

高亢的尖叫，仿佛连空气都抖上了一抖，惹得吴无掐灭了手头的烟。

微怒，转头，瞪了一眼刚从睡梦中醒来的韩允：“鬼叫什么？”

韩允叫好后，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但仍然哼了声：“一醒来，就看到个男人睡在我旁边，我能不叫吗？”

吴无起身，面无表情道：“你又不是没被男人睡过，大惊小怪什么。”

闻言，韩允顿时气红了眼，双目怒瞪着冷冰冰的吴无，不争气的泪水挤满了眼眶，眼见就要落了下来。

吴无穿好了衣服，淡漠道：“一个男人，动不动就哭，有个屁作为。”

韩允全身颤抖着，攥紧了拳头，紧紧咬着牙齿，恨不得咬碎！几秒后，沉声道：“我不是卖的！还有……”韩允抬起

了头，恶狠狠地瞪着吴无，仿佛要吃了他一般：“谁说我哭了？这是风沙迷了眼。

”

吴无一愣，看着韩允的兔子眼，顿时笑了出来。

“风沙……迷了眼……哈哈哈哈……”

韩允涨红了脸，知道自己的辩解很幼稚，但已经说出了口，没法收回。只好愤恨地瞪了眼吴无，切了声。怪异地看着

因为笑而整个面部都柔和许多的吴无道：“我还以为你这家伙不会真心的笑呢。”

有着丝幸灾乐祸的感觉。

吴无再次一愣，脸瞬间变得沉静了，就像黑夜冷月照射下的大海。刚才的畅快笑声，短暂的宛如真实的幻境。

韩允看了眼，有点儿后悔。

吴无有点纠结地微皱着眉，平静地缓缓说道：“我本不该笑。”

一抹伤痛闪过了他黝黑的眼。

韩允很敏感，所以他马上发觉了吴无的变化。

“喂，你没事吧。”韩允有点担忧和微微的内疚。

吴无摇了摇头，很正儿八经地毒道：“在你死之前，我都会没事。”

“你！”韩允翻了个白眼，原本还有点忧虑的心情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了。

吴无瞥了眼韩允，那眼光有点像屠夫选择哪块肉最肥最嫩。

“你今儿，心情挺好啊。”

韩允一时没反应过来吴无的阴阳怪调。

“那什么吃药抹药膏的，你自己弄吧。”不等韩允反应，吴无轻笑声，穿上了羽绒服，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今天，欧阳杰，必会相约。

“吴无，你个混蛋！”韩允吼道。手里抓着个枕头，终是没来得及扔出去。

“吴无，你个混蛋！混蛋，混蛋……”韩允低着头，喃喃着，咸咸的泪水滴滴嗒嗒的落在了枕头上，晕出点点。

第 5 章

太阳的升起，总算让温度有所回升，积堆了一夜的雪，也终于可以融化了些。

吴无掏出了手机，有一条短信，陌生的号码。

——九点，老地方。杰

吴无扫了一眼，满头黑线，嘴角带着小小弧度的抽搐，删掉了短信。

早饭，竟然吃……白痴。

九点，如约而至。

豆腐店。专门做豆腐料理的店。

虽然店面不大，却够干净，店里看上去还是觉得挺宽敞的。

大大方方的木制桌椅，摆放错落有致，坚固朴实。再配上豆腐的清幽淡香，安静的环境。算得上是一家风格自然，让

人觉得安详的小店。

店内最里头，光线也最昏暗的位子上，早已坐着一个人。

欧阳杰。

他的侧脸很好看，他的正面更好看。

刀削般的棱角，飞扬的眉，有神的眼，直挺的鼻，红润的唇。

吴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欧阳杰时，说了句：你不去当明星，可惜了。

欧阳杰看着吴无半晌，回了句：你不去当明星，也可惜了。

白痴。这是第一次欧阳杰吃了吴无的瘪。

吴无四周看了眼，人不是很多，毕竟这家店不是很有名，但豆腐却很好吃。

店面的位置不好，导致客源不多。但店老板一对老年夫妇，却很知足满足，仍然笑呵呵的。

吴无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

桌上早已摆满了清一色的豆腐料理。式样说不上新颖，说不上精细，却胜在用料够足，用材够真。从不偷工减料，从

不让失去新鲜的豆腐搬上桌。

淡淡的豆腐清香飘然于此。白皙的豆腐，很让人有种咬上一口的冲动。

吴无看了眼欧阳杰，后者灿烂的一笑。两人不约而同地拿起了筷子或汤匙，开动了起来。

“还是这么喜欢这家店？”

“恩。”

“还是这么喜欢吃这道豆腐？”

“恩。”

“那多吃点吧。”

“恩。”

“白痴。”

“……”委屈地撅起了嘴。

半小时后。

吴无放下了汤匙，喝了一口水：“我不会认为，你这是简单的叙旧。”沉中带润的声音中有着丝隐晦的慎重。

“我如果说是，你会怎么样？”欧阳杰轻放下筷子，优雅地抽出一块餐巾纸仔细地擦了擦嘴角。

吴无轻挑眉头，淡淡的笑意浮上嘴角，似真或假道：“我想我该要逃命了。”

欧阳杰气恼地哼了声，有点被打击的样子，不满地说：“无，你的嘴吐出的话，能够气死人。”

“我知道。”吴无毫不在意。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轻轻笑了声。

欧阳杰翻了个白眼，有点好奇，却也恶劣地回敬道：“想到什么好事了？笑得这么淫荡。”

“你个白痴。”吴无直接了断，结束了很没营养的话题。

“好吧……”欧阳杰看着吴无一副吃饱喝足就要睡大觉的懒懒模样，只好开口道：“很巧。我是来执行个任务的。我

在‘魅夜’看到了你，然后看见你竟然救了个人，实在是让我惊讶万分。”他做了

个吃惊的表情，足以塞下一个鸡蛋的张开的嘴。

吴无瞟了眼欧阳杰，眼里分明说着，神经。

欧阳杰无所谓地笑了笑，显然已经习惯了。

吴无阴恻恻地说，嘴角不明的笑意越来越深：“那就是说，你跟踪了我，好几天了？”

闻言，欧阳杰顿时脖子一僵，太阳穴有一种被汗水滑过的错觉：“没……没……”

他连忙说明：“后来我就走了，直至见到你在那个小区里……”讨好地说道：“嘿，我也是好奇心驱使下来看看的。

”

言毕，吴无懒懒散散地看着欧阳杰，但眼底却保持着一丝清醒的探究。欧阳杰显然有点心虚，视线不敢接触，飘忽不

定地游离于四周，好像四周的空气中有着他能看清楚的气体？

两人沉默了几秒后。

吴无才开口道，只是说出的话，确实能够气死人：“你很闲吗？”

欧阳杰愣了一秒，有点呆呆地回到：“不啊。”

“那你还不走？”吴无很自然地说出了口，似乎早已料到了欧阳杰的回答。

欧阳杰疑惑地抓了抓头发：“啊？”

“啊个屁！”吴无起身，坦然地命令道：“钱你付。”

“呃？”欧阳杰错愕地张着嘴，罢工中的脑子来不及启动，脑筋的结还没打开。

看着吴无走向门处，才恍然大悟，在吴无身后大喊道：“喂……”

吴无拉开了玻璃门，一丝坏笑淡淡的印在了他的嘴角。

欧阳杰望着吴无走得潇洒的背影，眨巴眨巴着眼。

半晌，才想起。

喂！你个混蛋！竟然敢逃！我找你有事啊！

欧阳杰心里喊着。

欲哭无泪。

第 6 章

蓝天，白云，阳光。这是一个不错的天气。省略那低温和冷风，便更加好了。

吴无路过热火朝天的蔓延在马路边的各种早上小吃的早点摊，顺手买了点吃的。

这些吃的，是为他买的。

他想到了韩允。

他竟然想到了韩允。

这是吴无自己也想不到的。

不可思议。

但，有的时候，很多事情都不可思议。

家里，总是比外面温暖。

韩允听到开门声，没来由的心里一阵紧张和雀跃。

吴无脱下了羽绒服，搓了搓有点僵硬的双手。

“你吃没？”吴无走进房内，问韩允。

但看见吴无冷冷的脸后，情绪瞬间降到了谷底。

“吃了。”韩允瞥了眼吴无，别过了头。

吴无皱了下眉，很肯定地反驳道：“骗人。”

“管得着吗？”一句冲人的话脱口而出，收回已来不及，韩允有些后悔。但，面子让他不好开口。

吴无一句话也没说走回了客厅，把桌上还热着的早饭，通通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死死地握紧了拳头，克制住了要一拳砸扁垃圾桶的冲动。

不会告诉他，韩允是第二个，让他心甘情愿为买早饭的人。

吴无取下刚挂上衣架没几分钟的羽绒服，又走了出去。临走前，一句话也没对韩允说过，就算一眼也再不曾看过。

他联系不到欧阳杰，因为他的手机号码时常会换。

除非，欧阳杰主动联系自己。就像那条删掉的短信。

早上几乎没酒吧营业着。

但是，不包括“魅夜”。

这也是“魅夜”在当地有名气的原因之一。

很少有酒吧能做到24小时营业，但“魅夜”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出色，因为它从来没歇过业。

这也是，吴无经常去的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一点是，“魅夜”的包厢有一个特点，他分为娱乐式包厢和卧室型包厢。

区别在于，一个有环形的沙发，而后者只有一排沙发和一张大床。

这样的安排，总会让人想入非非。

而“魅夜”的后台硬，又与警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根本不怕这样暧昧的布置会招来什么。

吴无是常客，自然是熟面孔。

服务员们，很惊讶吴无的早来。

因为这是他们认识吴无几年来，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早来。

精明的服务员已经看到吴无的脸比往常更冷了几分。

几个服务员暧昧地用肩膀撞了撞一个模样清秀看上去很乖巧的人。

吴无舒服地靠躺在了柔软的沙发上，打了个响指。

他熟悉的小K，正面带着微笑走了过来。

不是职业笑容。

他们是朋友。

“我喜欢你。”

“……”

“喜欢你的脸蛋而已。希望以后，我不要再喜欢上你别的东西。你呢？”

“……呵。”

一种床上朋友。

小K笑着坐在了吴无的大腿上，整个人仿若无骨般，抱住了吴无躺进了他的怀里。

小K暧昧地在吴无耳边吹着热气，肉肉地叹着：“我想你了。”

吴无不为所动，轻拍了下小K滑嫩的脸，摇了摇头：“先来几瓶啤酒。”

小K扭了几下柔软的身体，嗔怪地看了眼吴无，好似是对他不解风情的不满。

吴无一把把小K推了开来，他对不识情况的人，向来没多大耐心。

被推开的小K，一个踉跄，差点撞到桌脚，小K愣了愣，随即怒火涌了上来，大大的眼睛此时已是粼粼的波光：“你！

”

“我没心情。”吴无冷淡地甩出了话，一点面子都不留给小K。

小K湿润的眼里写满了委屈。怒视又哀怨地盯着吴无，哼了声。

但他还是去拿了啤酒，托着托盘，扭着腰，走了过来。

小K放下了啤酒，身体还要腻过来时，吴无冷冷地挡开了他：“让我一个人静静。”

小K气得直跺脚，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吴无，又气又伤地质问道：“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对我温柔点？”

吴无打开了瓶盖灌了一口，闻言，放下了酒瓶，毫不犹豫，不留一丝回旋余地：“不能。”

小K咬着红润的唇，扁着嘴，跑了几步，倏地回头对着吴无骂道：“你混蛋！”

第 7 章

中午，“魅夜”的客人多了起来。也正是吴无要走的时候。

他只喝掉了两瓶啤酒，却抽掉了一整包的烟。

这很不寻常。

吴无结了帐，在小K太多情感交杂在一起的复杂视线注视下，走了出去。

风，猛地一刮，使得吴无一个哆嗦。

啤酒下肚，觉得饱了，其实是有点胀，但他显然没多大胃口。但还是在附近的小菜馆，打包了几样熟食，走回了家。

吴无看向躺在床上的韩允。

一如既往地问：“你吃没？”

韩允此时的心里很复杂，交织着委屈伤心和不知哪来的怒气。

韩允咬着嘴唇，瞪了眼吴无，扭头狠声道：“吃了。”

吴无一言不发地走回了客厅，一松手，一整袋的熟食“砰”地落进了垃圾桶里。

吴无黝黑冰冷的眼眸，顿时暗了暗，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挣扎。

他没有再走进原本属于自己的房间，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关门声很响。

韩允的拳头敲着席梦思，仿佛这样才能解掉心中那莫名其妙的闷气。

摸了摸扁扁的肚子，韩允对着空气骂到，好似幻想成了另个人：“你混蛋！你这个混蛋！”

吴无走在马路上，踩在松软的雪上，鞋底能够感受到那雪独有的感觉。

点上了根烟，眉头微皱，吴无觉得很奇怪，自己竟然没有把他给扔出房门，是不是这天冷得把自己脑子都给冻住了？

抬头望着蔚蓝的天，觉得，比平时透明了些。

白云悠悠哉哉地缓慢移动着，变化组成着各种各样的奇形怪状。

眼前闪过那人眼中的倔强。

轻笑了声。

或许是因为这个吧？

鹿，死谁手？

终归是要死在猎人手里的。

吴无眯起了眼，惬意地吐出了一片烟雾。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霓虹灯准时亮起。五颜六色的绚烂灯光下，是午夜的狂欢开始。尽情的，放纵和疯狂。

这是白天所见不到的。白天和黑天是两个极端，就像人一样，白天和黑天是两面。

人，或多或少都是有点黑暗因子的。

吴无拎着打包的晚饭，走回了家。

仿佛是电影的重放镜头般，只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电影所放镜头的含义是什么？

“你吃没？”

“吃了。”

这次，吴无笑了，嘴角牵起不知名的笑意，低沉的音仿若甘醇的酒：“很好，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