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除了身有微疾的七阿哥,一心礼佛的十二阿哥,几乎成年的阿哥们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
其中五五也许是目前听闻他们提前回来留在那个京城圈子里最矛盾的一个.他与四四是征战准葛尔战场,乱箭纷飞打磨
中结下的情义,四四现在是太子党,有名有理.但亲弟弟九九却一昧支持现在风头正劲的八八,让他左右为难.其实现在很
多人不明白为什么康熙为什么一息之间这么喜欢八阿哥,三年前八八才十七岁,就封了贝勒,然后就掌管了内务府,做了
总管事.
内务府通俗点来说就是康熙私人的小金库,恩,也可以说是爱新觉罗家的,包括皇庄等等,要知道太子胤礽康熙当初也只
是让他掌管了下户部.这样一来,八八等于是家里的主管或是管家.
所以自有那爱把圣意想复杂的人精认为八八是受到圣眷而争相效忠,一时八爷党派建立.也许所有人永远都不会知道是
一个叫席清的男子三年前在康熙面前说了八八一句可信而已.不管他们知不知道,此时是太子党和八爷党已经形成了.而
太子党的代表人物则是四阿哥胤禛.
而此次对于太子的发病,亲眼所见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康熙认为是饮酒过多受了风加上些微水土不服,这是官方也
就是太医给出的答案,席清自然对这无异议.但某些有心人却明白是跟宴会上出现的某人有关.
话说当日入夜.阴天独有的铅灰色天空.
锦山上康熙的行在,灯火通明.
席清,哦,不对现在暂且称他为炎华公子,看着一路的灯笼很想念现代的电灯,不禁转头对着凭着裕亲王府腰牌征得某些
人同意后,混进来跟在他身边的散笑着说:“为什么要在晚上设宴?这样不会看不清楚吗?”
散此时的心情很复杂,他在缅怀曾经和席清单独相处的日子.虽然只是作为侍从,作为朋友,但最起码不用看到眼前的席
清因为那个人眉梢眼角都带着魅意,一双眼眸已经柔的可以滴出足以融化万物的水.相信无论是谁对着这双眼睛都拒绝
不下去.
散明白自己的身份,之所以之前可以陪在席清身边,那是太皇太后的意思,现在更是裕亲王爷的意思,他对于席清是种制
衡,但就是因为这样散才会神伤,他从没像现在觉得身份是何等重要.
席清见散低垂双目默默跟在后面对他的问话听而不闻,不禁奇怪的停下正在往宴厅里走的脚步,转头问道:“散,怎么了?
”
“…没什么,我们进去吧.”散抬眼恢复爽朗.
“哦.”席清没有多怀疑点头对带路的太监示意可以了.
提步向前,已经隐隐闻到食物与浓郁的酒香从前方飘过来.
“炎公子.”李光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因光线昏暗,感觉这个李大人不是从旁边的小道上走出,而是从树影里冒出来一
般.也许是夜色的关系,平时严肃的脸上竟也带了些许温和.
“李大人,学生有礼.”席清对李光地所知不多,只听说李光地的名字,应是清代比较有名的官员,但看在对方的年纪上,
席清表现的毕恭毕敬,拱手行礼.
显是对于席清的礼貌很是满意,抚上颌下一寸美须,李光地淡淡指出:“按例,不可带侍从,你身后是何人?”竟是给了席
清解释的机会.
“哦.他是…”席清踌躇.
“见过李大人.”散抢先上前行礼拿出块令牌在李光地眼前一晃迅速收起.
“哦…炎公子误会了,”李光地眼神闪了闪,迅速转换话题:“本官只是觉得炎公子毫无顾忌说皇上的行在灯火不明亮犯
了忌讳,切不可随意再说.”
“学生知道了.”对于自己随口说的毛病实在无法改,现代言论自由惯了.
和李光地一起步入厅堂的席清没觉得什么,却让另两位文人和当地已经到场的官员一脸惊讶,但席清根本就没注意,他的
眼光早就被把整个厅照的犹如白昼的几十颗夜明珠吸引了过去,啧,古人果然有钱,山东当地的官员想是为了康熙准备了
很久.不知这份奢侈玄烨会不会喜欢?
对着准备退下的散悄声道:“等会我们一起回去.”,散眼中划过一丝喜悦,点点头从厅中消失.
金黄珠台,大红桌面,一共六桌而已,却食物丰盛至及.席清自然的和李光地分开走向各自的位置.
和席清同一桌的另两位文人见席清坐下后,其中一位琉璃白长衫圆脸浓眉的立马寒暄道:“炎华公子,当日小别,别来无
恙?”
席清摸摸鼻子,真酸啊,却见此人一脸真诚,只得同样酸溜溜的答道:“无恙无恙,不知兄台…?”
“不敢,炎公子高才,连李大人都亲自出门相迎,这份攀高枝的本领,鄙人自叹不如啊.”
也?!席清再度摸摸鼻子,这是什么情况?眨眼,与那圆脸书生大眼瞪小眼半天,才明白过来,他这是被嫉妒了被攻击了.席
清默默瀑布汗,来古代太久单纯的都快成单蠢了,竟然连现代的大补品人参公鸡都忘记了.不过也幸好现在是他,如果真
的是一直在深宫的那个小暗卫估计现在手足无措了吧.
当即,席清细细打量下这书生,刚刚还不觉得,现在才觉得那身琉璃白长衫配这人真是惨不忍睹,不禁想起某日阳光下,另
一个身穿琉璃白纵马而来的身影,相比之下,席清想起一词——东施效颦.又觉得依八八那英姿是怎么也和西施扯不上的
…
呵呵,席清笑眯眯对着那书生温声说道:“兄台若是想与李大人结识的话,不难.真的不难.”
“哦,怎么说?”圆脸书生来劲了,本就是看不惯这个炎华当日抢尽风头,但一见此时这人颇为上路,愿意牵线搭桥遂也放
下嫉妒之心接话道.
席清嘲讽一笑,刚要开口,却见一直未曾抬起头的另一书生模样的人出声了,声音如金属相击:“阑之,不得麻烦别人.”
转向席清,一双狭长的眸子含着警告,吐出的话语却是礼貌有加:“炎公子的才华的确应受到李大人青睐,同为求学之人,
雾轩也深为钦佩, 阑之无意冒犯,请原谅.”
看样子,阑之很听这个雾轩的话,听他开口就不再看自己,席清看向自称雾轩的人.最吸引的莫过于那双狭长的眸子,是个
不简单的人,似乎知道接下来我会说什么.
“雾轩兄多虑了.”席清淡淡一笑,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过一时兴起想逗弄人罢了.
见席清的确没有追究的意思, 雾轩也放松下来,私心里他并不想招惹炎华,那日他是真的被他的曲子震撼到了,本觉得应
是脱俗出尘,但没想到也是附庸富贵权势之人,失望之余并不想与席清过多交谈.
一时,三人之间再无声音.陆陆续续身旁座位皆坐满,但因为正式开席的时辰将至,倒也无人敢喧哗皆都正色等待那尊贵
的一群人.
“皇上驾到,太子殿下驾到,四阿哥,八阿哥…”仍是唱声先起,众人下跪叩拜,席清撇撇嘴角,见没人注意他这个靠门口
的角落,半跪不跪,抬头看向上面.
天地乾坤中,朗朗风月里,真的只有这么一个人,风姿灼然,眉目灿灿。他只是背负右手静静走来,却有种折服红尘
万物的气势.
我的玄烨…与康熙找寻他的眼神在半空里交汇,席清笑弯了双眼.却不知被安静站在康熙身后的二二看了去.
二二如今像是收敛了身上火焰的凤凰,仍旧高贵如昔,风华绝代,但眉宇间的犀利却消失不见,取之深沉,如不见阳光的森
林湖泊.
“起来吧.”康熙的嗓音恢复了该有的清朗.
众人纷纷落座.
对于他们官场上的你来我往席清是完全没有兴趣听,眼光扫向一本正经坐在康熙身边的四四,八八和九九.
四四正襟危坐,脊背挺拔,席清能想像的出他身体上的肌肉绷紧维持坐姿的样子,配上那不苟言笑的脸显示出一副不好亲
近的气场.相对来说,八八和九九虽也是坐的端正,一派皇家风范,但一个温润,一个风流,看起来要好亲近许多,看看举杯
的次数就知他们两个在官员和商人中要受欢迎很多.
看着寂寥的四四,席清安慰的投去个笑容,举了举杯,四四低头抿酒,唇与杯沿形成一个上扬的弧度.
二二作为太子,想巴结的人也很多,但因为现任皇帝在也没多少人敢放肆,他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席清,招过一个太监吩咐
了几句,就一人闷头喝酒,偶尔看看康熙,但注意到康熙总是时不时看向席清的方向时,酒喝的更猛了…
文人都有股傲气,见那些商人与官员皆站起甚至围绕上去敬酒一句句谄媚之词堆砌起来朝上位之人涌去,
圆脸的阑之从鼻子里哼出声斥道:“真是…”
席清饶有兴致的等着下文,他却没说下去,想是词甚是难听,但在这种场合想是不能说.席清心内好笑,等刚刚介绍你给李
光地,看你说不说好听的?
思及自己,不用求名,不用逐利,不用巴结,不用谄媚就可以拥有幸福与安宁,席清满足的看向康熙.
康熙看了眼席清,清咳吩咐了李德全两句,李大总管温和叫道:“宣三位士子上来觐见.”
人群散去,席清三人走到康熙面前.
席清翻了下白眼,无可奈何的又行了个礼.
康熙听着李光地在耳旁的介绍.笑眯眯打量着席清,虽是一张平凡的面容,但行走间如踏月携风而来的清冷却是遮掩不住
的,只凭那双清澈的眸子朕就不会认错.康熙此时无比后悔,怎么没早想到南巡,清那么喜欢江南,自己怎么没来这里找…
忙赐坐,康熙正要开口,却不想…
“皇阿玛,这位就是技惊全场,冠盖扬州的炎华公子吗?怎么不如传闻那般绝色?”二二举着杯从旁伸出只食指对着席清
闲闲说道.
康熙脸色一变,这个胤礽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这两年上奏说太子荒淫的折子数不胜数,甚至为了一个叫红笑的戏子抄了一
个戏园子,他都出于宠爱安抚下去了,但清的色也是他可以觊觎的吗?
看到皇帝面露不愉,四下众人皆低下头去大气也不敢出,但红晕上了似乎半醉的二二似乎还有话说,继续拿食指点着席清
:“听说你一首曲子奏出整城鸦雀无声…是真是假?”
席清默默黑线,这传言也太夸张了,那是人能达到的境界吗?还整城?能让你闭嘴就好了…不过席清还是有点紧张,毕竟提
到了曲子,希望这个太子不是问他要曲子…但事与愿违…
“不如现在弹来听听?”二二喝干杯中的酒,与康熙极度相似的凤目看向席清.
席清愣了下,怎么熟悉的凤目里尽是恨意,冰寒刺骨…正不知如何是好时…
“二哥,你醉了.”却是四四淡淡的开口了,一直放在桌下的手伸出挡住身后又要帮太子斟酒的小太监.
九九嘲讽一笑,嘀咕:“还真是会帮人找借口.”
“来人啊,扶太子下去休息.”康熙沉声开口.
“皇阿玛,儿臣没事,只是想看看此人的真面目真才学而已…你好大的胆子,不露真容,乃是欺君!”二二不管康熙的脸色
越来越差兀自继续说着.脚步踉跄的被太监们拉着向后走…
“皇阿玛,让人再送碗醒酒汤过去吧.”八八起身再次坐实太子的失态是因为酒醉.
赞许的看了眼八八,康熙脸色稍微好转,点头应许.
却不知太子一回屋,就甩开扶持的太监,冷声道:“叫你办的事怎样了?”
“回太子,都办妥了,信已经送回去了.”
“恩,很好.打盆冷水来.”
“喳.”
“你不必介怀.”见二二走远,康熙对着席清柔声说道.
“炎公子,不知你的真容到底是何模样?”却是一直站在一旁的雾轩.
一瞬间,四四捏紧了酒杯,指节泛白八八看向此人,唇角一直温润的笑带上了一股杀意,他们心里都有一个想法:这人是太
子安排的…
康熙却无所谓,自认为有他在,就算戴面具被查出来又如何,欺君?哼,朕不认为他是不就行了…康熙忽略了在场的众多商
贾之流,须知人言可畏,他们可不是朝堂上的官员天天立于天威之下…
“他的真容啊,惨不忍睹…”九九看了眼紧张的八八,懒洋洋开口.“面具还是爷给他的.”
“敢问为何…?” 雾轩转向九九,被那完美精致的容颜上妖娆的一眼勾的呆滞原地.
“因为啊,他的脸被大火毁了,但爷觉得此人才学出众,不应因面貌有损而不得志.你…还有疑问吗?恩?”尾音上扬,带出
种别样的风情.
“没…没有.” 雾轩觉得自己脑海里只剩那两片薄薄的红唇,如玉肌肤闪动着仿佛夜明珠的光芒.
一场风波在九九的美色中消弭无形.唉,美色无敌了.众人继续谈笑风声…
当夜,康熙更是不管不顾来到席清的房间索爱,云雨过后,康熙拿出李德全捡到的东西问向席清为何物,席清笑了,这是他
做的夹子,因为头发没剪,担心帽子脱落而做的,对外则说,火烧掉了头发而需一直戴着,席清现在很崇拜九九,编的谎话
就解决了他所有的问题,不愧是从商的小狐狸.
两人朦胧入睡之时,却听李德全轻声叫起道是太子病了.
康熙对于他第一个皇后留下的这个孩子其实是心疼至及的,虽是恼恨近两年的所作所为,但也是认为给的压力过重,并没
真的往心里去,听李大总管如此一说连忙披衣下床.安抚的亲亲席清的额头让他被担心就急急赶往二二的住处.
“主子,皇上过来了,是从那位公子的院子直接来的.”话落人也消失.
面容潮红的二二恨恨的咬牙,躺在了床上,吩咐道:“你们都出去,本宫不要看见你们.”
“喳”
不大一会儿,康熙的声音响起:“混帐,哪有主子病着,你们却不近前伺候的道理.”
二二听到自己的近侍哭道:“太子说他不要看到奴才们,把奴才们都赶了出来,也不准奴才去找太医…”
……
二二得意的听到推门声,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向床前走来.
“胤礽,是皇阿玛.睁开眼睛看看朕.” 轻拍二二的脸,康熙一看二二脸上不正常的红潮顿时心疼不已,所有孩子里,只有
这孩子是最像他的.
“…皇阿玛.您怎么来了?儿臣又惹您生气了是不是?是儿臣不好.”
二二虚弱的认错让康熙更是心疼,想起好多年了,自己对胤礽一直苛责,竟让他一见到自己就下意识的认错.
“没有,你病了,朕来看看你.”
“哦…谢皇阿玛.咳咳…”二二似乎是无意的偎进康熙停留在他脸边的手,感觉那手掌的温度.
康熙听到咳声,抽回手拿过床旁的杯子,扶起二二,让他靠自己身上,喂二二喝水,顺便吩咐李德全:“去叫太医.”
“喳.”
二二本想阻止的,但靠在康熙怀里的感觉让他改变了主意,见李德全走了出去,屋内无人.故意喝进一口水,咳了出来,弄
湿了前襟.
康熙一见,连忙提袖来帮二二擦,准备张口叫奴才.二二却及时开口了:“皇阿玛…”竟是泫然欲泣的声音.
“怎么?难受是吗?”
“不,儿臣不想劳烦旁人,儿臣自己来.”二二就着靠在康熙身上的姿势,拉掉自己的里衣…
康熙来不及阻止的看着一大片如玉肌肤显现在自己面前,那嫣红颤栗的两点,优美线条的蝴蝶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