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主人出现在天菩尼的眼前,他抬头看着眼前嬉笑的男孩,约莫七、八岁光景,头发是深深的红色,大大的双眼
透露着聪明伶俐,却是不同于常人的金色,是一个可爱的小男孩!
“你不认得我也是应该的,因为我活了已有一万多年,你从前感觉不到我的存在也是正常的,连魔帝黑唳燹都感觉不
出来,更何况是你!”那男孩眨眨漂亮的大眼继续道,“早在远古时代,天始有根时我便存在,而我就是灵界之王的
两徒之一──弑神!”
“什么?你是弑神?”天菩尼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相传在远古时代天地有一位暴戾武神──弑神,听说他不但法
力无边还使他的恩师灵界之王自我封印!
不过他一直以为这是个传说,没想到真有其人!想到这他瑟瑟发抖起来问道,“听说弑神身强力壮体格高健,可怎会
是个孩童?”
那男孩冷笑一声道:“我为什么看起来像个孩子,这没必要向你说明,现在灵界一切都由我和弟弟操控,就连那些幻
化出的灵界仙子也是我弟弟制造出来的。”
说到此他眼神突然一凛,一种骇人的气势瞬间爆发,天菩尼被他这么一瞪吓得双腿发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般的跌
倒在地上。
那小男孩慢慢走上前,边走边道,“你根本不配做天界之首,你仇恨犹存,六根不净,我想你应该净心调节一下……
怎么,你还想害黑唳燹么?”
“不……我只是想救净莲……”天菩尼颤抖恐惧得闭上眼睛。
“啪──”一声轻响,男孩身影还在数尺外,但已使天菩尼脸上多了五个手指印。
他冷道:“我活的岁月比你说过的话还多,你还想瞒我?净莲的生死是你能掌控的吗?就凭你能救活净莲?这种话你
只能骗被爱冲昏头脑的黑唳燹!最后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能感觉到第四空间灵界以及净莲的存在,都是我们安排的
……”
天菩尼闻言一阵颤抖,他猛然睁眼一看,发现天池四周已无人影,只有刻在天柱上的‘适可而止’四个大字夺目惊心
!
他心大凉,果真是天外有天,那孩童的话语还回响在耳边“你能感觉到第四空间灵界以及净莲的存在,都是我们安排
的……”
他们是谁?净莲又是谁?天菩尼惊得全身发抖,看来自己还是少惹事为好,大叹一声他转身离开……
自一万零六十五百三十一年起,天界元老天菩尼就此消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曾有人传说他在一个灵山内修道
悟性,也有传说他化为一名僧人云游四海,但传闻总归是传闻,总之就再也没有人看见他……
“起来……起来……”
迷迷糊糊中黑唳燹似乎听到有人在身旁呼喊自己,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一位面目慈善的白发老人在一旁微笑的看着自
己,黑唳燹一愣,难道又是什么妖怪?他紧张得立刻跳起身来。
“呵呵……反应还真敏捷,你身上的伤没事吧?”面目慈善的老人微笑的走近他,双手摸向他身上的伤痕,那些伤痕
竟奇迹般的痊愈了,他笑道,“经历了两重难关,很辛苦吧,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的血。”
奇怪,只要这个老人一接近自己,就犹如置身于温暖阳光下沐浴般舒畅,全身的酸痛乏力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
精神抖擞。
黑唳燹困惑的看着他,他真的是妖怪吗?那老人看出他的疑虑,他朗声一笑:“小伙子,来,我帮你疗伤。”
那老人双手抚向黑唳燹伤口,使那些伤口全部愈合,连血迹都消失不见,更何况痛楚。这致使黑唳燹更戒备的盯着他
,他到底是什么人?
样子看起来一派正气仙风道骨,但他可没忘了还剩一重难关没有渡过,这是福是祸还未可知!不过目前看来这老人并
无恶意,而且自己的伤在他的治疗下恢复得很快,就如同刚吃饱睡醒后精力充沛,让他为自己治疗也不错!
“小伙子,你真的很喜欢净莲啊,可是你为他付出这么多,若到头来却发现这一切其实是早安排好的谋局时你会怎样
?”那老人突然神情一凛道。
黑唳燹一愣,他说什么?
“吾是镜中仙,在镜中活了两万年,天地一切都逃不过我眼睛,天地间的确有灵界仙子,但无一例外都为女子,而且
她们一旦完成使命将会消失不见,但据我所知,净莲他并没有消失……”
见黑唳燹神情有变,那老人似乎想起天机不可泄露这六个字,瞬间转移话题道,“镜内镜外空虚华,世间情爱皆是假
,你又何必苦苦追求?”
“可是我现在除了净莲什么都没有。”
“生命攸归原有定,强力怎能挽劫回,小伙子,我问你,是否不管净莲做过什么事你都会爱他?是否前面有多少苦难
你都会去勇敢追随吗?”
黑唳燹低头思考了一会,毫不犹豫的坚定道:“是的。”
“哈哈哈……一切都在冥冥注定中,想实现愿望就跟我来吧。”那老人仰天长笑一声后忽的消失不见,转瞬已出现在
数丈之外,黑唳燹大惊,急忙拔腿追上前左。
可奇怪的是明明在草地上行走却如同在乱石针尖上一样,不一会儿他双脚已被磨破流血,眼前的老头却如风般无事的
行走着,黑唳燹顾不得脚下的疼痛咬紧牙拼命追上前去,可就是怎么也追不上他!
走着走着,道路似乎越来越窄,最终变成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下,抬头一看,前方已无老人身影,忍着脚底锥心的疼
痛,拖着满脚流溢的鲜血加快脚步跑上前去。
小道的最终端是一条宽大的河流,那老人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河的对岸对他招手。黑唳燹看着前方深不见底的波
涛汹涌的河流,正想使用法术飞奔过去时却发现自己使不出任何力量,竟与凡人无异!是那老人封住了自己的力量么
?
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怎么办,没船怎么过去,要自己游过去吗?对岸的老人看出黑唳燹的犹豫,他摇摇头一脸失望
的转身离去,黑唳燹见他离去心一急再也顾不得什么的一举跳入那激涌的河流。
跳入河后他才发觉这河水冰寒彻骨,寒气冲天,只觉得全身都结冰了,肌肉僵硬得不听使唤!好冷!坚持游到对岸,
黑唳燹痛苦的爬上岸大口呼吸,真的好辛苦,他受不了了……
“小子,给──”不知何时那老人又出现在他的面前伸手递过一条手帕,黑唳燹着实吓了一跳,他接过手帕擦了擦脸
上的水珠,惊奇的发现手帕所到之处冰寒感顿时消失。
那老人用赞许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最后将他轻轻拉起,指着身后的高峰道,“这山名为许愿崖,那将是最后一关。
”
黑唳燹抬头一看不禁大喜,这山虽怪石嶙岣杂草丛生,但要攀爬它并不是什么难事,并没有想象中的刀山火海。对自
己来说是轻而易举,看来自己的苦难是要结束了。他满心欣喜的一笑,转头回望那老人,那老人早无身影。
黑唳燹开始走上山,一路上风顺畅通、空气清新,并无任何艰难阻碍,只是这山似乎越走越高,没有尽头。走了几个
时辰,黑唳燹已置身于云海中,俯首一看,山谷深不见底,仰面一看,婉蜒小道曲折而上,还见下到它的尽头。
高!真是高!自己的速度已是常人的十几倍,如今才走到半山腰,若这山是真实存在的恐怕也是三界第一峰了!调整
了下气息,他继续往上走去。
约莫过了七、八个时辰他终于看到山顶了,山顶是一块大平地,形状方圆,四面绝崖八面悬谷,他深呼吸可口气走上
平地。
还真是个高险的平地,黑唳燹往崖底一看,崖壁陡峭却又如被一刀斩开般垂直,直深深的崖面深不见底。真令人看了
胆颤心惊,虽然自己不畏高,但看了还真有些胆寒。黑唳燹皱起眉头,这里就是尽头吗?那实现愿望一说又何解呢?
“小伙子──”背后突然传来的叫喊吓了他一跳,那老头不知何时又出现在自己身后,真可谓神出鬼没,黑唳燹不禁
烦怒起来。那老人笑道:“你想实现愿望是吗?从这里跳下去即可。”
“什么?”黑唳燹不禁咋舌,他勃然大怒道,“你这个疯子活得不耐烦了,这一切都是你变出来的吧,从这里跳崖还
不会粉身碎骨吗?你一直在玩弄我不成!”
“你看天那边……”
黑唳燹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天那头的云端有一缕橙黄残光,那光芒正在缓缓消失中。
“你只有半刻钟时间,在那光芒消失之前你跳下去还能救他—命,若耽误了那你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一切都
是惘然,你自己做决定吧。”语毕,老人身影又开始消失。
黑唳燹双腿发软的跌倒在地上,眼看着那光芒逐渐消失却不敢有所举动,真该相信他吗?跳还是不跳?看着那深不见
底的悬崖,他一阵颤抖……
但时间并不为他的胆惧而停留片刻,那光芒越来越暗,最终变成暗夜中的一团烛火,就将消失不见,天地瞬间变为黑
暗。黑唳燹大惊,再也顾不得什么恐惧纵身一跳喊道:“净莲──我爱你──”
一声狂吼后,天地化为平静,剩下的只有随风的落叶在山涧飞舞……
“匡啷──砰──”随着镜片的进裂巨响,黑唳燹从光镜内跌落出来,摔在绿茵草地上不醒人事。
过了一会一种极轻的脚步从一旁传了过来,最终停在他的身边,那人站立了好一会才蹲下身来细细凝视着还在昏迷中
的黑唳燹,而后用不断颤抖的手贴上他的脸,轻轻抚触着那饱经风霜的脸,最后忍不住的将自己的脸慢慢贴近他,将
唇也颤抖的凑上去轻吻……
“弟弟,我说你怎么不见人影,原来跑到这里来了,呵呵……”一声下识相似乎故意令前者难堪的嗓音凭空出现,令
前者脸一红停下手上动作站起身来。前方的人是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净莲见到他眸光一冷,不再看他。
“真不简单啊,弟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魔帝黑唳燹竟是个痴情种,他还是真的很爱你啊,你该如何向他解释呢,净
莲?”那男孩故意忽视净莲冰冷的目光,故意刁难嘲讽着,净莲的身影颤抖了下,随后装做毫不在乎样说:“不必解
释,我对他已毫无感情……”
“啧啧,真可怜他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抛弃一切,却换得如此下场……”
“哥哥!”净莲忍住颤抖大喝一声,“你早知道的,我是为了天地平衡而和他相见的,如今使命完成,自然和他不会
再有任何瓜葛!”语毕他怒气离开。
那小男孩见状不禁摇摇头道,低下头看着仍在昏迷中的黑唳燹,他眼神忽的一变,深沉得令人看不出任何情绪,而他
嘴角扬起抹不同与孩童般算计的邪笑,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九章
‘滴答、滴答──’水珠滴落于石板上清悦动听,滴滴雨露滴落在小石上形成愉快的节奏。黑唳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
置身于一个简雅小居,竹片结成的房屋透着浓厚灵气,朴素却又弥漫着仙气的高雅摆设……
这是哪里?前方有个橙色珠帘,似乎是通往另一个房间的,黑唳燹凝神一听,隔壁似乎有争吵声,其中有一个声音是
那么的熟悉,他轻轻站起身走到橙色珠帘旁偷偷往内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其中竟有一个人是净莲!
此时净莲身旁站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但从他那蕴智精明的眼神和略现深沉的表情来看,他并不是如他外表
般天真可爱,黑唳燹一眼就可看出他隐藏的危险性,净莲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他大喜的正想入内相认时,却被他们争论的内容阻止了,他惊讶的停下来仔细聆听。只听那孩童说:“你其实还是很
爱他吧?”
“……没有……”净莲垂下眸子。
“哼,天菩尼六根不净不适合做天界之首,黑唳燹残害众生妄自尊大,你要用灵界仙子去引导他们两方灭亡也是应该
的。”
“你拥有师父幻出灵界仙子的能力,能代替他维护天地平衡,几千年前也是你幻出仙子去维护天魔两界平衡,但为什
么对黑唳燹你却不幻出个仙子去勾引他,反而亲自去做灵界仙子来引诱他?”
“够了,闭嘴。”净莲忍不住颤抖起来,“我亲自去是因为他太强大了……”
“哈哈,是吗,我看你是爱上他了吧,自你看到他起,就每日和我提起他,最后还说什么要亲自以灵界仙子的身份去
惩罚他,虽然你也有做灵界仙子的本事,但这么做明显的是小题大做……”
躲在暗处的黑唳燹听后一怔,他听到什么了?他到底听到什么了?
“闭嘴!”净莲终于忍不住的爆喝一声,他颤抖着身躯道,“你今天话太多了,哥哥!”
“是吗?可是我还没说完呢,虽说你为灵界仙子时失去以往任何记忆,你变异也是灵界仙子命运必须,才能成功导致
天魔两界战斗,两败俱伤,天地唳气暂时平衡。可这并不是你所愿,你没完成任务,却来个香消玉殒消失不见逃回来
了,我看你是爱上黑唳燹了吧?看见当时的黑唳燹对你热情无义对你心灰意冷,你受刺激了,所以一心寻死,还好天
菩尼趁机危害魔界,否则你也完成不了任务。”
“可怜黑唳燹还以为你死了,为你付出了那么多!”
“我叫你闭嘴!我有自己的使命!我根本就不能爱他!”净莲此刻已气得玉面泛白,他唇角也开始颤抖起来,流泪无
力的跌倒在坐椅上,“我为灵界仙子的幻化者,更是不能动情的,否则对天地的影响更大,你又何必说这些话来气我
。”
那小男孩冷笑一声继续道:“弟弟,这一万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无助呢……”
“你说够了!”净莲脸色发青的盯着他,今天的他似乎特别多话,他早就知道自己亲自幻成灵界仙子,怎么他现在才
来抱怨?难道他有什么目的?
“我只可惜魔帝黑唳燹一片痴心,为你连魔界千年基业都毁了还至死不渝的爱着你,被天菩尼骗入光镜中白白受了那
么多苦,若不是我暗中帮助他他早就死在里面了!”
“什么过三重难关可以实现一个愿望,全是天菩尼瞎扯的鬼话!不过幸好他意志力坚强闯了出来,要不然我看你会痛
苦一辈子!”
“……我和他是不同路的……不会……后悔……”净莲双眼空洞的望着前方。
“是吗?那我真好奇,你第一次见到黑唳燹时就把守了万年的纯洁玉身给了他,毁了自己清新修养的元珠,若真的是
惩罚他用不着做到这一步吧,不过上床真的是很刺激,我看见了都受不了……哈哈,想不到你还有这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