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然后立到到舱门的一边,少女之后却是一位英武男子,这男子看来不过四十上下,身上穿着一件墨蓝古袍,颇
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保养得宜的脸上挂着一抹浅笑,若是不说,相信世上断无人会知道此人便是与骆家庄同名的韩
亭山庄的庄主韩为曳,更无人会相信这谪仙的人儿竟有一妻二妾五女?!
韩为曳一生风流,却膝下无子,而他的五个女儿也是良莠不齐,长女韩芙蓉,姿容上等,性情温顺,只是单纯易骗,
懦弱无主;次女韩蔷薇,容貌艳丽,身姿火辣,却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三女韩海棠较之前两位更为美丽,且娇
且媚,只是水性扬花,令人不齿;四女韩牡丹,相貌平凡,待人温和,但贪图享乐,娇逸奢华;惟一么女韩柳心乃是
天地两家的关门弟子,医术高超,仁心仁术,加上她绝艳无双,娇艳中透着一丝纯真,柔弱中有隐现一股侠气,自两
年前与骆家庄大公子相携出现在江湖,他二人策马江湖,行侠仗义,所作所为均令世人称道,而刚才率先出来的少女
便是韩柳心。柳心今年也不过十八九,却已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侠,天下人尊称她为“玉手医绝”!
韩为曳看了柳心一眼,然后向岸上走去,“劳烦骆平兄前来,韩某实在惶恐。”嘴是这么说,可神色之间实在看不出
哪里惶恐了。
骆平跳下马,暗暗打量韩为曳,见着韩为曳眉宇间的一抹狂妄,心想怕是天皇老子来了,这人依然会故我吧!罢了,
也只有这种人才能成为他家主子在至交吧!朝韩为曳拱手道:“韩庄主名震八方,骆平能前来相迎韩庄主实乃骆平之
幸!”
韩为曳哈哈一笑,二人又互相恭维了一翻,不一会儿船上的人十有八九都下来了,骆平看着越来越空的船,眼中焦急
之色渐渐浮现,看了韩为曳一阵,又看看柳心,过了许久才开口道:“不知我家二少爷这么还没出现?”
“你怕我吃了你家二少爷不成?”柳心嗔道,骆平哪敢对这位未来的大少奶奶无礼,心中微涩,也只得硬着头皮应承
下来。柳心虽在外游历了几年,却仍是赤子心态,刀子嘴豆腐心,见骆平真急了,也不逗他了,道:“你家少爷正在
船舱里和人打仗呢!”
“打仗?!”骆平心中一惊,想不出在小小的船舱之中怎么会有地方让他打仗。
柳心又补充道:“是口舌之仗。”见骆平依旧一脸雾色,眼睛瞥见一抹身影,又道,“就是那么回事罗!”
骆平见船舱之中走出一人,一个十七八的少年,穿着赭色缎面衣裳,腰间佩着一把长剑,面容清秀俊雅,这不正是他
在找寻的二少爷,骆尹的次子骆明夕!
“平叔!”明夕朝骆平招招手,骆平也微微一笑,可这笑刚上脸便僵在那里了。
骆平不敢相信的看着明夕占有性的拉着一人的手腕走下船。“这、这位是?”骆平呆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勉
强凑出这几个字。
“我的妻!”明夕献宝似的举起二人交握的手,呃,准确来说是明夕强硬的握着人家的手。
“我是男子。”身后的人轻轻叹息着,如此道,声音软腻的却又带着三分清冷,然后自明夕身后走出。那是一张平凡
到极至的脸,方正的脸庞,过高的颧骨,过宽的鼻翼,外翻的嘴唇,脸上的每一分都是方方正正的,平凡平凡还是平
凡,惟有一双眼睛灵动过人。
虽说容貌一般,但气质却是一等一的好,身姿嬴弱,一身素袍,外裹狐裘,江风阵阵,翩飞入仙。
“这位公子……”
“肖柯,我爹的义子,我的师弟。”柳心解释,走上前,将柯儿的手自明夕的魔爪中拉出,握在自个儿手中一阵揉搓
,而后还拿出一个小盒子,挖了一些膏药慢慢揉散,“骆明夕,我警告你,不准再那么用力的捏柯儿的手,不,不光
是手,任何地方都不准捏,……干脆你最好有多远就走多远,明知柯儿皮薄,随便碰一下便会青一块紫一块!”
“韩柳心!”
柳心充耳不闻,转脸对柯儿笑道:“柯儿,我们坐马车可好?这辆马车可是我特地吩咐明凡要他一定派来的,你身子
弱,不要吹风!”
柯儿柔顺的点点头,任由柳心将自己拉上马车。
坐在车上,看着柳心熟悉的脸庞,柯儿不禁想起半个多月前……
半个多月前他被师父下药,被迫离开忘忧谷,再睁开眼已是在前去韩亭山庄的路上,后来他又昏睡了几日,直到到达
韩亭。
在韩亭的日子里,柯儿轻易的得到了韩为曳的喜爱,韩为曳膝下无子,见柯儿乖巧聪慧心中欢喜,便收柯儿为义子。
后来柯儿才从柳心那里知道近来江湖上所发生的一些事,直到骆明夕到达韩亭,并送来英雄帖,柯儿虽不愿与明夕相
处,却也不得不在他的陪伴下前来骆家庄。
这一路着实称不上舒心,明夕简直无孔不入,外加耍赖纠缠,柯儿再好的性子也被磨的差不多了,幸好在他崩溃前已
经到达了斋渌城。不过,也庆幸明夕对柯儿并未做出除了拉手以外的轻薄之事,否则,恐怕,此刻柯儿早已被气晕多
次只得竖着来来横着出了!片刻之后一行人便到达骆家庄,柯儿一下车看到的便是一扇黑色的大门,浓浓的肃杀之气
,此刻门大敞着,一锦衣公子当门而立,此人宽背蜂腰,眉目含神,一等一的风姿,柳心见了此人,连忙迎上前。
“明凡!”
骆明凡,骆家庄的长公子。
明凡朝柳心温柔一笑,朝韩为曳作揖行礼,“小侄明凡见过韩世伯,因为长洋金刀门门主和菩弥寺的了觉大师突然到
访,家父一时分身乏术,因此特命小侄前来迎接,并替家父在此先行赔罪,不周之处还望世伯见量。”几句话便将其
父未能前来的原因交代的清清楚楚,有理有俱,纵是有火也发不出了,更何况韩为曳本来就是从不在乎这些的人,只
是笑笑,摸摸胡子,任由明凡在前带路。
骆家庄的结构布置与韩亭截然不同。韩亭多奇石怪磷,以五行八卦为本,处处布阵,而骆家庄大开大合,雄壮远矍,
通过了几个庭院后便到达被明凡称为“怀远堂”的厅堂之中。堂中坐着三男一女,一男一女坐主位,另外两人则分别
坐其下手处。韩为曳大踏步走上前,便与在坐几人寒暄起来,相互介绍了一番后,跨金刀的中年男子和大师纷纷起身
告辞,骆尹也不挽留,派人带两位回房休息了。
几人落座继续叙旧,尤其是骆尹与韩为曳,柳心与明凡最为热络,明夕也不说话,只是守在柯儿身边,坐于主位的女
子衣饰简单,相貌出众,虽以年介四十,但风韵犹存,眉间的侠气更是不减分毫,此人正是骆尹之妻,明凡、明夕的
娘亲,年轻时名震江湖人称“火凤凰”的薛菲儿薛女侠,不过自从嫁于骆尹后便退出江湖,一心在家相夫教子,所以
,现在,人人只称她为骆夫人。
骆夫人一直未开口,只是一个劲的盯着明夕身边的柯儿瞧,柯儿自入府后一直低眉顺眼,乖巧的立在一边,心中也是
打定主意的不自找麻烦,可是骆夫人的视线太过明显,想假装不知道都不行,柯儿认命的叹口气,抬起头朝骆夫人柔
柔一笑,见到骆夫人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柯儿再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肖公子。”温柔的嗓音缓缓想起,骆夫人笑着招手要柯儿过去,相比明夕的兴奋,柯儿的态度就太过平淡了。柯儿
站起身,踌躇着该不该上前,明夕见柯儿不动,心中着急,轻轻的推推他。
“柯弟,快去啊!”
“不要叫我柯弟。”柯儿虽然明知就算说了,明夕还是会依然故我的如此唤他,但柯儿还是不死心的一再重申。
“柯儿!”柳心唤道,一边还和柯儿打眼色,催促柯儿快些上前去。
柯儿点点头,走上前,“骆夫人。”
骆夫人拉起柯儿的右手,“你的手摸起来真舒服。”
柯儿抿唇一笑,“是师父,柳心姐姐,还有义父们照顾的好。”
“你生的也好。”骆夫人却如此添上一句。
柯儿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因为他知道,其实骆夫人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想这么说说而已,柯儿明白,
所以低下头,依旧柔顺的应道:“谢夫人夸奖。”
“我家夕儿喜欢上你了,你可知道?”
柯儿回头看了明夕一眼,见到了明夕的雀跃,柯儿回过头来,“柯儿知道。”
“那你可愿意接受他?”
柯儿沉默了,他想说写什么,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
“我可以叫你柯儿吗?”见柯儿点了点头,骆夫人继续道,“你很乖,很听话呢!”柯儿仍旧只是笑笑,终于骆夫人
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这么沉默呢?”深深的凝视了柯儿许久,才道,“你沉默是因为你有话想说,却知道不可以说
,既然不能说,你也就学会了沉默……我说的对吗?”
柯儿突然笑了,与先前不同,笑的明艳动人,一双凤眼中却满怀深意,“明夕有位好母亲。”
“那……你的母亲呢?”骆夫人听出了其中的羡慕之意,于是问道。
“死了,很久以前就死了,柯儿是孤儿。”柯儿垂下眼睑,淡淡的说道。
……你把悲伤藏在了哪里!”话一出口骆夫人就后悔了,她这是在挖一个孩子的伤疤,她怎能不悔!她看见柯儿抬起
眸子,眼中有慌乱一闪而过,可是更多的却是满满的怀念。
你把悲伤藏在了哪里……柯儿想起曾经有一个红发少年看着自己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怜惜,他知道,当时,那个少年是
如此想的,想问自己——你把悲伤藏在了哪里……
柯儿依旧笑着,“不用悲伤啊,那是一种不敬。母亲死了,对她而言是种幸福,是种解脱,所以,当时我没有救她…
…看着她笑着死去……”
“你,不怨她么?是她害了你!她如此的自私……”
“不恨的,更不怨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自己的决定,我不会去要求别人为我留下,为我牺牲,而且,再自私
她也是我娘,我啊,认了!”柯儿灿笑如花,骆夫人却哭了。
“夫人悲悯天人,柯儿服了。”柯儿退后两步,深深作揖。
骆夫人抹抹泪,“你身子差,先下去休息吧!”
“是。”柯儿又拱拱手,随着领路的婢女离开了,所以他没有听到骆夫人下面的话。待柯儿走后,骆夫人一整脸色,
“夕儿!”
“孩儿在。”
“今天当着你韩世伯的面,我把话说清楚,你也听个明白。”
“是的,娘。”
“从今往后,你再不准打柯儿的主意。”
“为什么!”
“因为你配不上柯儿!而且……”而且,也许柯儿他心中早就有人了……
放弃吧,我的儿啊,他肖柯不是你碰的了的啊!何苦……何苦……
[第十二章花海重逢]
骆家庄雄壮大气,但它的花园却是柔美至及,花圃层层叠叠,其间石径隐现,鸟蝶翩飞,意境非凡!骆家庄的钟瑚院
便在花园的附近,钟瑚院是骆家庄专门用来招呼客人的,平日一直闲置,不过近日却是越来越热闹,连带的这花园也
就热闹起来了,而南岳人来的时候便见到几个小婢女正围在一人身边,也不知在争抢些什么,南岳人有趣的看着中间
的那个瘦弱的白衣少年被缠的脱不开身,只得一脸愁苦的立在那儿。
南岳人不明白那个少年既不俊,又不美,到底有何魅力竟让一群小丫头如此疯狂,再定睛看去原来是一块锦帕,这下
南岳人愈发不懂了,于是看看一旁守着的家丁,“小兄弟,请问一下,他们这是在干嘛?”
那家丁呵呵一笑,如此答道:“南公子有所不知,中间那位小公子,姓肖,单名柯……”
“肖柯?!”南岳人身边的一人重复着。
南岳人这下更奇怪了,心想自己不过是问发生了什么事,这和那个少年姓啥名谁有什么关系呢?总感觉一到这儿一切
就都变了似的,于是愈发催那家丁快些讲。
“柯少爷是韩为曳韩大侠的义子,柳心姑娘的师弟,也是天地两家的关门弟子,只是身子骨弱,不宜习武,所以只学
了地家纹绣的功夫,前些日子刚来的时候送了一幅绣图,夫人一看乐坏了,连连称好,小的那天有幸瞅上一眼,那绣
的哟可真是一个字——绝!就凭那幅纹绣柯少爷红了,现在想求柯少爷帮忙绣图的人多的几乎可以从这儿排到香河上
游了!可是柯少爷身子不好,柳心姑娘不准,这不,柯少爷的锦帕污了,说要扔了去,那些丫头啊就抢了起来,柯少
爷没辙着呢!”
南岳人听着正要开口问问同来的好友,突然听到婢女们发出一声尖叫,回头一看却见一条白绢朝他们这儿飘来,南岳
人一手接住,摊开来一看,白绢的一角绣着一朵欲开的红莲,本来是极好的帕子只是上面溅了好些血漠星子,糟蹋了
!南岳人在心中惋惜,却听身边人低吼道:“你都咳血了居然还敢在外面吹风?!”
南岳人有些错愕的看着好友极少的怒容,然后转身看到那少年看着这边,脸上浅浅的无奈慢慢变成笑容,一种惊喜,
凤眼璀璨含晶,平凡的脸上绽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美丽,南岳人吃吃的看着少年往这边走来,看着少年叹息的站在好
友面前,白皙的小手轻轻抚上好友的脸庞,泛白的唇轻启,“萧哥哥……”
然后南岳人有些眩目的看着少年纤细的身子被拥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他恍惚间听到好友带着哭腔的低语:“柯儿,
柯儿,你没死……你没死真的是太好了!”
南岳人看着相拥的两个人,看到少年脸上一闪而过的哀戚,南岳人迷惑了,然后,心,悸动了……待柯儿想起什么的
时候,一抬头便被吓了一跳,不知何时一大群婢子家丁围在面前,盯着自己和肖萧,柯儿顿时大窘,推推肖萧,哪知
眼前是这群家伙居然七嘴八舌的说要他继续,不要在意他们?!柯儿一时气的差点两眼一翻昏死给他们看,可是一想
到肖萧,柯儿硬生生的把这种欲望压下,只是咬牙切齿的继续听着身边的奴仆们废话。
只听一人道:“唉,我还在想当初柯少爷为什么不肯下嫁于二公子,想我家二公子相貌堂堂,能文会武,想嫁给二少
爷的姑娘多到数不清,可是柯少爷怎么也不肯点头,不过现在终于知道了!”
“知道什么?”
“唉唉,当然是知道柯少爷不肯嫁的原因啦!原来是因为柯少爷心有所属!”
“原来如此!”一群人轰笑起来。
肖萧感觉怀中的身子一僵,然后挣扎着退出来,不可否认少年的身子的确柔韧无比,抱着舒服,肖萧一直以为柯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