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梦——痴人梦

还好吧?」

见对方生硬接下自己一掌，面色苍白，吴启华不禁在心中暗自责怪自己粗鲁，也不看看对方身子骨本就纤细。

「我没事...。」

韩杞抚着胸口，脸上硬是挤出一抹微笑，忽然想起甚么似的，韩杞将方才自男厕拿出的纸条递到吴启华面前，「那个

，你可以帮我看看上头写些甚么吗?」

接过字条，吴启华脸上难掩吃惊，「你不识字吗?」

「我...」

韩杞被他这问题问的尴尬，好半晌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生硬的僵在那儿。

见他不语，吴启华心想或许是有甚么苦衷，也没再追问，将字条地上面前便字字念出来。

「离开韩睿，不然下次倒到你头上的就不在是水，你最好好自为之。」

吴启华面色诡谲，看着手上明显恐吓字眼的字条，左翻右翻想找出是谁这么无聊，敢在公司发这东西，却失望的发现

那字条是用电脑打出来的，别说是名字，连滴原子笔水都没有。

他看向韩杞，见他脸色有些难看，吴启华关心的询问，「要不要把这东西交给韩总裁?搞不好总裁能帮你找出是谁在搞

鬼。」

告诉韩睿吗?在心中衡量这可能性，又想想男人最终的目的本就是要他保护琉，替琉挡去这些伤害，他根本...不会关

心自己的死活。

摇摇头，韩杞伸手自吴启华手中抽回纸条，随手塞进口袋。

「这种小事不用麻烦到睿，我自己解决就可以了。」

「你确定吗?我看还是跟总裁说一声会比较好。」

吴启华似乎还有些不放心，韩杞只是笑着向他道谢，跟他说自己会处理，蓦然眼角瞄到墙上挂着的电子钟，上头正清

楚的标是着七点三十分的数据，韩杞愣了愣，有些震惊。

「这个准吗?」

他伸手指指那电子钟，吴启华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嘴上忍不住开始吹嘘，「哼!我告诉你，别的我不敢说，但这电子钟

绝对是全公司上上下下最最准时的一个，也不想想昨天我才从老板那儿拿回来...」

话未说完，吴启华就被韩杞紧张兮兮的模样给吸引过去，「你是怎样?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完了完了，我让睿等了好久...」

几日下来，他差不多已经拿捏好睿跟琉温存的时间，上班下班接是三小时，这回韩杞好生慌张，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出

清洁室，吴启华心下疑惑，自是跟着追出去。

停在电梯前打转，韩杞不知道该怎么操作电梯，他是看过睿用过，但他怕自己笨拙，一个弄不好搞不好会弄坏，幸好

吴启华追上来，带着他回到十楼，方出了电梯，就撞见韩睿一脸冷然的盯着自己。

有些怯懦的上前，韩杞愧疚的垂着头，声音细小的道歉，「睿...对不起，我刚刚去上厕所...没注意时间。」

不发一语，韩睿眼神没太大波动，似乎对于韩杞晚到这事儿莫不关心，连花点力气去生气也不愿，他冷淡的眼神淡淡

撇过吴启华，最后默不作声走进电梯，韩杞匆匆转身朝吴启华道谢后，连忙跟着进到电梯。

他忽然觉得自己紧张的好像个傻瓜，韩睿根本不在意自己，为甚么他又要那么害怕他会久等?

照刚刚那形式，恐怕是等不到自己，韩睿便打算自己回套房吧?

不!或许他连等都懒得等...

胸口隐隐泛疼，韩杞倒宁愿韩睿生气的对着自己咆哮，也不想让他当成透明人...

13

吃完早餐，韩杞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又看起韩睿专注工作的模样。

就跟往常一样，韩睿没察觉道他的视线，他全心全意将心思放在工作上，韩杞忽然有点想念起吴启华。

呆坐在办公室好一阵子，韩睿虽然还是他眼中的星辰，光芒还是一样丝毫未减，但他却觉得有些疲倦...只想找个人，

陪自己聊聊天，而那最佳人选，早在韩杞心中定夺。

他有些彷徨的起身，他从没打扰过韩睿办公，此时要找韩睿说话，竟让他说不出的紧张。

睿...应该不会生气吧?

蹑手蹑脚来到办公桌前，男孩眨巴着大眼，盯着韩睿。

翻过两篇纸张，韩睿利落的在上头落下自己的名字，接着又换过一本，丝毫没注意到本该是乖乖坐在沙发上的男孩，

不知何时来到办公桌前。

「...睿...」

韩杞小声的喊出韩睿的名字，他静静的候着，希望韩睿能发现他在喊他，但，眼见韩睿手上文件换过一本本，却不见

他搭理自己，韩杞忍不住，细细的嗓音这回加大了音量，「...睿，你能听我说一下事情吗?」

「...我在工作。」淡漠的眼底毫无一丝起伏。

「我知道...对不起，可是我想...我想出去晃晃。」

小手扯着衣摆，韩杞低着脸，有些愧疚，却还是忍不住像男人说出自己的要求，他四处飘移的眼神，不难让人看出他

此刻的紧张。

「就为了这事?」

男人原本平静的眼底有了一些变化，一些...厌烦。

韩杞头更是往下低去，不敢看男人厌烦的神，他有些懊恼的在心中暗自怪自己，怎么连这小事都要麻烦到男人。

「随你，除了这八栋以上的层楼别乱走动，你要到哪里都行，别出了公司，也别跟别人乱说话，让我颜面扫地。」

简单交代完这句，韩睿又埋首于文件里头，似乎连再跟男孩罗嗦一句都让他觉得浪费。

对于韩睿的态度韩杞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能出去走动，能去找吴启华说话而感到雀跃，忧的则是...自己在睿的眼中，

永远都是个连说句话都嫌麻烦的存在...。

轻手轻脚的出了办公室，韩杞小心翼翼的带上板门，缓步来到电梯面前，谨慎的朝印有指着下方箭头的符号，带电梯

门开启，他忙走进去，凭着昨日的印象，韩杞按下了六楼的按钮，不一会儿电梯门便打开，面对眼前来来往往的员工

，他有些怯弱的缩着身体，小小的身子穿梭在各走廊间，一双大眼骨碌碌的转来转去，希望能早点找到那抹熟悉的身

影。

走没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重击，昨日五脏六腑狠狠闹震的感觉窜过全身，韩杞难受的咳了几声，却又有些欣喜的

转过身，果然让他见到吴启华灿烂的笑脸。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陪在总裁身边吗?」

拉着韩杞进到清洁室，基本上也能称得上是吴启华的办公室，他劈头就问出心中疑惑，韩杞扭着手指，有些紧张的看

着对方，好容易才找回自己因兴奋而忘却的嗓音。

「我...我想找你聊天。」

「找我聊天?行啊!反正我现在也没工作，要不是公司规定员工一定要准时九点出现，唉!我的工作全集中在下午，必须

等下班后才能整理这栋楼层，算了，趁这空档，你要不要跟我到公司外面晃晃?」

「到公司外面?不、不可以啦!睿说我不能出公司，会不安全。」

一听要出公司，韩杞连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他可没忘了方才韩睿给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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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司外面?不、不可以啦!睿说我不能出公司，会不安全。」

一听要出公司，韩杞连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他可没忘了方才韩睿给的交代。

「不能出公司啊...这总裁独占欲也真强...」嘴上咕哝了一句，吴启华转而想想，又提议道，「你会画画吗?要不要我

教你画画?」

「画画?」

韩杞对这字眼有着浓厚的兴趣，他还记得小时后他有捡过几张落在地上的传单，拿着从垃圾堆翻来的原子笔，轻轻的

在纸上勾勒出一条条美丽的线条，虽说他已忘了当初自己想画些甚么，他只是觉得很快乐，单纯的想画画。

「可以吗?我可以学画画吗?」

见他一脸小心翼翼，莫名担忧的脸庞，吴启华有些失笑。

「你说甚么傻话，画画谁都可以画，只不过看你有没有兴趣而已，你别看我现在只是清洁工!我可是大学美术系毕业的

学生呢!将来说不准会在这公司的设计部工作!」

边说，吴启华边神气的扬起下巴，故意摆出一副十分了不起的模样。

韩杞听在耳里，虽搞不清楚美术系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只要是大学毕业的人就很厉害，不像他...连张国小毕业证

书都没有，从来也不知到幼稚园是甚么，要活下去，只能靠身体...靠好心一点的流莺帮忙他找客人。

「启华...你真的好厉害。」

想到自己和他的差距，韩杞打从心底的道出这句。

没料到会换来这样的一句话，吴启华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伸手便往后脑勺搔去，模样有些憨傻的呵呵笑了几声。

「我去设计部借一下东西，你在这里等我。」吴启华留下这话，眨眼间便消逝的不见人影，待他回来后，手上便多了

一盒颜料，三只粗细不一的画笔，两只铅笔，一块橡皮擦，还有两张雪白的图画纸。

一口气将手上的东西全塞进韩杞怀中，吴启华对他灿烂一笑，「喏!这室设计部多出来的东西，给你!」

「给...给我?」

低头一脸不敢置信的盯着塞到手中的东西，韩杞结结巴巴的重复这两字，有些不敢相信，却又有些受宠若惊的模样。

「是啊!给你!」

吴启华随口应着，到清洁室的角落扛出一张小桌子和板凳，在狭小的空间中央立了起来，拉过一旁发着呆，还回不了

神的男孩，将人压到椅子上头坐好。

「就坐在这里画，嗯...如果是初学者，画个什么好呢?」

朝着清洁室瞄了一圈，吴启华将视线定在水桶上，他将水桶举到桌子上，就放在男孩面前。

「就画这个吧!线条比较简单!」

「...我不会画。」

低着头，韩杞的嗓音忽然有些哽咽，一双还拿方才得到的东西的双手正微微颤抖着，吴启华见他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以为自己说错甚么，连忙出声安慰。

「我说了甚么吗?你怎么哭了呢?」

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好过....

紧咬着唇，韩杞想压下眼睛的酸涩，却压不住满腔的感动，原本只在眼角打转的泪水就那样扑簌簌的滚落脸庞。

「谢谢你...」他颤着嗓音开口。

听他这么说，吴启华也知道大概，有些好笑的敲了下男孩可爱的头颅，吴启华有些不知该拿他怎办才好，「谢我就别

哭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侮你。」

「你没有...没有欺侮我...你对我...很好...你没有欺侮我...」

男孩听不出其中调笑的成分，他只知道摇着头，下意识替吴启华辩驳着。

看他将自己的话当真，还认真替自己辩驳，霎时搞的吴启华不知该哭还该笑，只能不停的笨拙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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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韩杞不识字，有很多字词解释也不说很懂，所以吴启华光是教起一些绘画的基本概念，就讲了大半天，好容易韩

杞了解个中意思，接着，便是实际操作。

他小心翼翼的拿起面前的铅笔，皱着眉，仔细的盯着面前的水桶看，缓缓在纸上勾勒出一条歪七扭八的黑线，左看右

看，韩杞拿过擦子擦抹，重新试了一次，这次虽好上许多，但还是像条毛毛虫。

有些懊恼的咬咬唇，韩杞将上头的痕迹擦掉，重新试过一次，一旁的吴启华见他越画心情越是低落，他拿过另一只笔

，立在韩杞身后，十分顺畅的勾勒出一条黑线，没多久，一个模样和面前水桶没差上多少的图样便出现在纯白的画面

上。

韩杞见状，眼中浮起浓烈的崇拜，他照着吴启华的话，先观察图上的图样，而后看看水桶，先仔细抓出要画的边，然

后小心翼翼的画上一条线，因为是初学，若是觉得现不正，可以等图大致构的差不多时再来修边。

好不容易，韩杞在纸上描绘出图样，那图样乍看之下不难发现是初学者生涩画法，但跟一旁吴启华勾勒的图样倒也相

似三、四分，这个发现，让韩杞顿时信心大增，抹去原先的图画，他小心翼翼的，又重新勾勒起来，俗话说熟能生巧

，果不其然，等他画到第五、第六便时，那轮廓向上六、七分，还是有些落差，但以他是初学者的身分，有这样的成

绩算是不错了，吴启华忍不住夸了他几句。

听了他的赞赏，韩杞心下是既雀跃又开心，在纸上反复练过三、四回，他才在吴启华的坚持下，放下画笔，仰头一瞧

，这才发现时间竟不知不觉进入中午时段，该是用午餐的时候了。

「我请你去员工餐厅吃午餐。」

吴启华直率的邀约，他这话让韩杞忙不迭的紧张摇头。

「不、不用了，怎么可以这样麻烦你，睿他会帮我准备，我回办公室吃就好了!」

动手开始收拾桌上的画纸，韩杞将橡皮擦削到倒一旁的垃圾桶里头，看着上头自己画出的东西，双眼不禁浮上宝贝神

色，他小心翼翼得将画纸收在怀中，这才跟吴启华表明自己该离开了。

「这样啊...」

听他要离去，吴启华体贴的露出那宛如朝阳般灿烂的招牌笑容，叫他带好绘画工具，如果等会儿吃完午餐，可以先在

办公室先自己练习上色。

跟吴启华道过谢以后，韩杞蹦蹦跳跳的出了清洁室，一张小脸漾满了开心的色彩，他钻进正好开启的电梯门，心下忍

不住想象起韩睿等会儿看到自己的作品，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是惊讶、赞赏，还是....冷漠呢?

不过不用多想，韩杞也约莫有个答案，他有些难过，但又忍不住心中的渴望，暗自在心头想象起来...只是想象而已，

应该没关系吧?

伴随着当的一声，电梯门向两旁退去，韩杞满心的愉悦回到办公室，难得见到正埋首于文件的韩睿抬头看着自己。

「我...我回来了。」

还是有些紧张的口吻，韩杞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到，不过他知道，就算听到，韩睿也懒得回应自己。

疾步来到沙发前，韩杞将放在桌上，替自己准备妥当的午餐向一旁移去，把怀中的图画纸摊在面前，拿出吴启华送他

的画笔，小心翼翼的做着修饰的举动。

画到一半，韩杞停下手上动作，忽然觉得好生不对劲...

总觉得，好像被甚么人一时盯着瞧...

忍不住，他抬眼朝四周望望，有些惊讶得对上男人冷淡的目光。

「...怎么了?」

韩睿一动也不动的望着他，让韩杞下意识就往自己身体看去，但左看右看就是没让他瞧出一些端倪，只能惴惴不安的

询问面前的男人。

「你去找昨天的人吗?」

韩睿眼色没一点波动，声音还是维持往常的冷漠。

「恩。」

对于韩睿怎么问起这问题，韩杞是满肚子的疑惑，照吴启华说来，他只是公司小小的清洁员，他想...去找他应该没什

么关系的...

「然后两人就单独待在清洁室里?」

冷淡的嘴角微微挑起，不知怎么着，韩杞盯着男人平静的眼神，忽然有种错觉...韩睿，是不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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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两人就单独待在清洁室里?」

冷淡的嘴角微微挑起，不知怎么着，韩杞盯着男人平静的眼神，忽然有种错觉...韩睿，是不是生气了?

这层猜测，让韩杞一颗心顿时悬在半空中，砰砰砰的，跳得好快。

如果睿真的在生气...他是不是可以，当作他有那么一点在乎自己?

是不是可以有一点的奢求，有一点的自以为是，以为，睿还是有将自己放在心中?

「睿，你...在生气吗?」

韩杞小心翼翼的询问，但那双深邃的双眸并没自己想象中的产生波动，男人的眼神，还是那样的冷漠，在韩杞有些期

盼的注视下，男人用着异常平静却也残忍的口吻道，「我是生气，你知不知道你这举动会引来多少人的议论?引来多少

人的猜忌?」

听到这话，韩杞非但没感半点难过，甚至胸口盈满了偌大的喜悦，几乎要将他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

韩睿...终于在乎他了吗?

他不再是星辰脚边，那毫不起眼的砂砾了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琉陷入多大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