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那就好。”李悍然贴在他耳边说,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混着特有的气息全都喷在耳边颈后,欲火焚身的某
人更加难耐的扭动起来。
“下次你再这么自作主张,破坏计划,我不会再放过你了。”
说完,他手上的动作忽然加快!
只觉得体内刚刚被截断的快感猛然间有如开闸的洪水倾袭而来,狠狠撞击着体内的神经传导,那股微弱但足够刺激的
电流顺着脊柱直冲向顶端,然后迅速的炸开……
“自作自受……”李悍然在自己弟弟粗重急促的喘息声中轻声对他说,“明天他就会来了,我看你怎么跟那个孩子交
代。”
﹏08﹏
因为大脑仍然震荡在快感的余波中昏昏沉沉意识模糊,李斯扬左耳听到李悍然说的那句话,在大脑转了一个圈,顺着
右耳就出去了。
脚步声随着会议室大门两声门锁的“咔哒”声被阻隔在了外面,渐行渐远。
李斯扬躺在冷硬的桌面上,盯天花板盯了很久,直到上面都要被目光戳出两个洞才回过神。
但彼时,他满脑子都是“自己又一次在自家大哥手上泄了一次”这个事实,空气中弥漫着的若有若无的特殊麝香味儿
让他羞愤至极,他看着自己衣着整洁却褶皱凌乱,再加上刚刚李悍然离开之前贴着他耳边低语的那一句“晚上等着我
”此刻在脑中缭绕不绝——他更是没有心思去回想和追究李悍然之前说的那句话的内容,或者单单只是问一个问题—
—“他”,是谁?
因为之前K城“银”基地的建制就是按照主副基地两班人马来的,所以等到副基地的人分出去之后,主基地反倒空出许
多空房间——之前李斯扬和唐钦宇他们的休息室更是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等着副基地偶尔回主基地工作的人在那里
休息。
李斯扬魂不守舍的混到傍晚回到自己曾经的休息室,一开门就看到李悍然坐在正对门口的沙发椅上好整以暇的等着自
己。
然后在他逃出休息室之前,这个男人迅速起身关门捉人,然后把人死死扣在自己怀里,开始了更深层次、更紧密联系
的、又一轮的攻击……
那一夜,享受和羞辱一齐出现,痛苦和快感交互叠错,情色弥漫,艳丽异常……
对于李斯扬来说,这一夜绝对不好过。
他在绝望的堕落中被自己大哥折腾的不知道射过几次之后,在凌晨时分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结果又是被一通电话吵醒!
某人累的手指头都不想抬,别说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了。而李悍然居然很体贴的把手机拿过来贴到他耳朵旁边。
唐钦宇的声音从那边清晰的传过来,“上校……你在哪儿?”
“在休……什么事?测试不是下午开始么?现在还早吧?”
“嗯,还早。我也是刚刚被人叫起来。主基地这边的人说联动系统的数据还没更新,要我们找人过去看看……他们到
处找不到你。”
“哦……”李斯扬半睁开眼睛眨了几下。前一夜实在是被折腾的太狠了,此时眼皮有千斤重根本抬不动,他只好又认
命的把眼闭上,叹了一口气,“你过去更新一下吧……”
“可是……在哪儿更新数据?”
十分钟之后,唐钦宇一个人拿着李斯扬给他的通行证和装着新数据的硬盘去往地下15层的“联动系统数据库存储中心
”。
这个地方跟副基地的主机之间属于从属关系,相当于一整套备用系统。当年因为“银”副基地还没有建立,所以只是
少有的几个人知道它的存在。
“那这次为什么可以让我知道那个地方的存在了?”几分钟前,唐钦宇站在李斯扬的休息室门口问。
当时李斯扬是穿着大大的睡袍把自己裹得紧紧的,确定没什么露出来的痕迹会被人发现才给对方开门,并且伸长手臂
递给他用线绳串好的一大叠通行证卡片,“以前你的权限不够,现在已经足够了,所以让你知道也没有问题。”
“哦,那我去更新了。”唐钦宇接过卡片转身要走,想了想,回头又扔下一句,“你看起来很憔悴,多休息一会儿。
”
李斯扬虚软的把门推上,倒回到大床一边。
床上的另一个男人则精神奕奕的坐在一旁,一边轻轻摸了几下他的头发,一边问道,“是唐钦宇?你让他去更新数据
?”
明显不想理人,李斯扬费劲儿的转了个身把后背对着对方,“……嗯。”
“今天上午主操控手就到了。”
“……嗯。”
“主操控手一到,就会去数据库存储中心。”
“……那又怎么样?”
“你不问问是谁?”
“……”李斯扬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实在是累的太狠了,不然他根本就不会允许男人跟自己睡在一张床上!
但男人为什么一直在说这个问题?仿佛昨天他也说过一句什么……好像是……
脑中电光火石一般的闪过一句话!这种后知后觉让李斯扬忽然全身一紧,翻身坐起来!所有困意都突然消散!
“是谁?!”
唐钦宇用第一张卡片刷开地下15层的入口大门之后,一股冷空气便扑面而来……
这里跟他熟悉的地下12层完全不同——无论是地面、墙壁、还是天花板,全部都用暗银色金属包贴住,它们在灯光下
闪着冷色的光芒,脚下、身旁、头顶,都可以照出自己虚虚的影子来。
唐钦宇贴着墙壁仔细的观察了一番,金属板之间的全都用特殊方法处理得严丝合缝,坚硬的材质震动幅度异常小,使
得脚步声都很低沉没什么回音,安静得仿佛身处在古老的棺木中一般……
这里就像他小时候在科幻片里看到的许多场景一样,线条笔直、空气冰冷,压抑而充满理性的味道,身在这样的地方
,连多做一个表情都很奢侈。
看着周围的一切,唐钦宇莫名的,忽然觉得很难过。
他产生一种错觉,这里仿佛是他这两年生活的实体再现——冷感、单调、没有色彩,线条是笔直的,感情是淡漠的,
回忆都是如金属面反射出一般的影影绰绰的不真实,扭曲的映像让他心里一阵阵抽痛,大脑一阵阵发昏……
靠在冰冷的墙面轻笑一声,唐钦宇甩了甩头。
昨天一到了这里,他就觉得心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有什么念头或者是征兆在脑子里时不时的一闪而过,速度
飞快,等到反应过来想要抓住的时候又完全摸不到头绪……
尤其是,来了地下15层的这个地方之后,居然会觉得好像走进了自己大脑的映像中,一切都变得实体化了一样……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唐钦宇晃晃脑袋,翻翻眼皮。
就算昨天晚上没睡好,也不至于胡思乱想到这种程度吧?真是……
拎着一大堆验证卡,唐钦宇向走廊深处走去。
也不知道当初建造这里的人是怎么想的,走廊七拐八弯的不说,连通道闸门都特别多,而且是完全没什么技术含量的
,只要刷卡就可以通过完全用不着指纹虹膜一类特殊认证的厚重的门。
本来就很头脑发昏,在迷宫一样到处布置都差不多的地方转了半天之后,唐钦宇更昏头了。
好在已经找到了位于地下15层最里面的“数据库中心”。
唐钦宇看着面前金属质感的大门被强大的门锁贴着门缝紧密合拢,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他还是不太喜欢“被关在门外”这种感觉。
唐音的死毕竟还是给唐钦宇造成了后果严重的伤害。那毕竟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至亲因为
自己的原因被困在一道门之后而出不来,最后再因为这些原因死去……
任谁都是抵不住这种难过的吧……
后来虽然这个伤害被陶川化解了,也让他身边多了陶川这个比家人更亲密的人,可是……他居然招呼都不打人就不知
道跑哪里去了!
明明前一刻还发短信告诉自己等会儿有话说的,结果这“等一会儿”的时间也真是够长的,都等了这么久了还不出现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我等的很辛苦你知不知道,真是……
一大叠卡片翻到头,也没找到那个可以开门的。唐钦宇换了个站姿,一边任由自己在脑中把某个对自己“始乱终弃”
的负心人又数落一遍。
他苦笑了一下:什么嘛,自己这个样子真是很像个怨妇不是么?又不是女人,难道被上过一次所以就要对方负责任还
是怎样?别把自己的想法弄得跟个女人一样的好不好?等他是自己愿意的,起码对自己也好,对他也罢,总要有个交
代的对不对?不然,这两年的时间里,自己早就……
某人又一轮胡思乱想完毕之后,发现自己已经把手里的卡片从头到尾又翻找了一遍。
——唐钦宇发现自己今天早上起来就不正常。
往常完全不会想这么多的……
他抽抽鼻子,吐出一口气,提醒自己:唐钦宇少校,请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别紧张。”一个算不上温柔但是绝不生冷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别紧张,肯定可以验证通过的。”
“唔,我知道。”唐钦宇没抬头,声音闷闷的,“……我只是不知道是要用哪张卡。”
“……这个。”那人伸出手,从一堆卡片中捏出一张,“你试试。”
“嗯……”唐钦宇接过来,把卡片塞进去,接着门把手上面的系统指示灯闪了绿色,短促的提示音“嘀嘀嘀”响了三
声,金属门“咔哒”一声开了一道缝隙。
那人伸手把门无声的推开,回头对他说,“跟我一起进来吧。”
“哦。”
唐钦宇抬腿迈了进去。
然后回身关上门……
……
——突然间就全身都顿住了!
血液凝固,肌肉紧绷,神经僵直!
脑中轰得一声,有什么被无声的炸开!连带着眼中看到一切都跟着猛震动了一番!人也跟着晃动了一下!
这个人……这个声音!!
还有刚刚那个画面!!
——步行街地铁站直捷通道口。
“别紧张。”
“……”
“别紧张,验证不通过吗?”
“……嗯。”
“……没事了,跟我进来……跟我走。”
“……哦。”
——有什么跟他的记忆重合了,又有什么是错开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总不会什么都跟从前严密的重合……
这场景不是从前的场景。
而这个人!跟记忆里的那一个居然……
惟恐这是幻觉……
唐钦宇甚至先抬手摸了摸眼前的金属门,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门是凉的,脸是热的,指尖先碰触了门板之后冰凉的
温度让他莫名发烫的脸降下一点温度,也带来了一丝精神上的清明。
他清晰的触觉提醒他,这不是幻觉。
那么……身后的那个人,就是他,对不对?
只要转过身,就能见到他了,不是么?
唐钦宇站在原地,迟迟不敢回头,甚至是把脚尖转一个角度。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转身的瞬间可以持续两年,一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可以让人纠结到几欲窒息!
那人安静的站在那里,侧身对着自己,正在开启金属墙壁上大大小小的很多种颜色的开关。四周无处不在的金属质感
的冷光让他全身都裹了一层薄薄的颜色冷冷的银边儿,仿若从他无数次的梦境中走出来般虚虚晃晃,明明不是幻觉不
是做梦,可是却那么不真实……
“……陶川?”
试着轻叫了一声,唐钦宇不出所料的在自己的声音里听到了抑制不住的颤抖、激动,和心慌。
他曾经设想过无数次再相见的场景,他想他一定会冲过去二话不说先抡他一拳,或者先踹一脚说你个混蛋去哪里了居
然都不告诉我,再或者,温情狗血一点,要先冲过去抱着人激吻个够,磕到他门牙晃动亲到他舌头根发酸……然后再
很矫情的问他:你当初让我等一会儿再说的话,是什么?
可是,直到这个人就在眼前了,唐钦宇才知道,之所以曾经设想自己会有那些举动,是因为他根本没想到自己对陶川
的思念那么深——深到现在连叫他的名字,连舌尖轻轻碰触上颚发出一声“陶”都要小心翼翼,然后仿佛被什么捏着
嗓子细细的冲出一股气流说出那个“川”字,生怕这海市蜃楼一般的幻影被自己吹破,生怕声音发出的再大一点就变
了调,生怕变了调的声音会掺上浓浓的水气,然后好像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下一瞬间就涕泪横流……
唐钦宇没有泪水,他只是觉得两眼发胀,胀到眼球酸痛,视线朦胧,在那朦胧酸痛中他看到自己日思夜念的人侧过头
看他,用不确定的神情和语气问,“你在叫我么?”
心里提了一下,唐钦宇固执的站在原处没有动,看着对方的双眼又叫了一声,“陶川。”
陶川也看着他,没有表情,许久,他轻眨了一下眼睛,“陶川——这是我以前的名字?”
“……”心脏忽然猛烈的跳起来,甚至敲得胸骨都在疼,唐钦宇颤抖着声音问,“陶川……你在跟我开玩笑么?这一
点都不好笑。”
陶川仍然没有表情,他把自己还摸着墙壁某个开关上的手放下来,然后走近了,双眼紧盯着唐钦宇问,“我以前的名
字是‘陶川’?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陶川,你……”唐钦宇一边平复呼吸和心跳,一边认真的看着对方。
在他的印象里,陶川的眼神总是冷硬到锐利的,他总是能不经意的一瞥就让对方有无处遁形的感觉。
只是偶尔在看自己的时候,唐钦宇能从他的锐利中看到一点点只属于他的柔和——这经常会让他内心雀跃,因为陶川
从不会对其他人这样。
可是就在刚才,陶川对着他轻眨双眼的时候,唐钦宇看到他眼中闪过一道无机质的光,好像小时候看到的女孩子怀里
的洋娃娃的眼睛,明明是亮晶晶的,却没有半点生机,是一道死光……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唐钦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