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死亡尸体的具体例子的照片,顿时剧烈地后悔起刚才点的是一杯番茄汁来。
「那草薙向敬子小姐请教一下工作吧。水城请把客人点的东西倒到纸杯里,知道了吗?」
按照冈岛拜托的,在下午三点之前,纯也和透就来到了化学同好会的模拟会。
冈岛把所有的工作人员分成四组,三个小时换一班。一班从大学祭开始的早上九点做到正午,二班从正午到下午三点
,三班是三点到六点,然后四班是六点到终了的九点。
纯也和透所在的三班,由冈岛弘人、有马沙知、春木敬子、长漱诚六个人组成。
这个店的菜单里包括炒面、章鱼烧、烤鸡串,还有五种饮料。纯也和敬子负责炒面,长濑负责章鱼烧,沙知来做烤鸡
串。
而几乎不会做任何料理的透负责准备饮料,冈岛负责做会计。
「嗯,春木小姐是有马小姐最好的朋友吧。我是草菇。请多指教。」
「也诸多指教。我们这里人手不足,幸好有二位来帮忙啊。」
用爽朗的语气问候之后,敬子与二班的人们换了班,进了店里。她迅速地给手边的一次性盘子、纸杯之类的消耗品点
过了数目,不够的就从箱子里取出来补充上。
她有着一头剪得短短的黑发,属于比较硬的发质。没有做任何的化妆,完全是素面朝天的脸孔。身穿着成套的牛仔服
。指甲剪得短短的。
男性化的她,与适合粉红屋之类的可爱系少女品牌的沙知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敬子迅速地收拾着身边,把店里的环境整理得更适合其他成员工作,与其说她是个单纯的杜团成员,不如说更像个能
干的社团经理。
纯也也赶快熟练地穿上了围裙,站到了铁板前面。
「……怎么,你穿围裙看起来很合适啊。」
「那当然了,因为我每天都会做饭的。」
纯也那自然而然的回答,让冈岛想起到他们家去的时候,纯也那全心全意地做着家事的样子。「难不成一天三顿饭全
都是你做的?」
「啊,我不做便当的,虽然其实是很想做的。因为这家伙只要我一放着不管,就马上不吃中饭了。可是他又讨厌我这
么做,从来不带便当。」
「……那当然会讨厌了。你的话,一定会把汉堡肉和炸饼做成心形,还在白饭上用海苔写『LOVE』之类的吧。」
「呜……!」
实际上,他曾经干过一次类似的事情,结果被透一把推回去,只得落个自己吃掉的下场。
「真是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你是可怜呢,还是丢脸好了。」
冈岛同情似地摇着头,走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对不起,沙知。」
「唉?」
「在你这么辛苦的时候,我却帮不上你的忙。应该让你住到我那里就好了。现在一定也很花钱吧。」
「没有的事——敬子也有很多不方便的事情,这是当然的啊。做姐姐的人真辛苦呢,有没有好好地跟她谈谈?」
一边炒着荞麦面,敬子一边深深抱歉地对沙知说着,沙知摇了摇头微笑了起来。
「真是的。突然就离家出走,根本就没想到会给我添多少麻烦。虽然我一遍又一遍地跟她说怎么着也得回家里去,可
是她连一点钱都没带着,要是弄得不好把她赶出去了,真不知道她还能跑到哪里去啊……」
敬子仰天长叹。
她在老家读高中的妹妹跟双亲为出路的事情大吵了一架,结果就离家出走了。然后就闯进了在东京租公寓住的姐姐的
房间里,就那么、蹲在里面不走了。
结果害敬子不得不负起照顾她的责任来,不能去沙知的公寓里住,也不能让她住到自己的房间里来。
「那后来怎么样了呢?」
敬子很担心地询问着。
「嗯,警察有定期巡视。那之后再也没有发生涂鸦的事情。也没有再发现传单和脏东西,查过的电话留言里也没有再
录到无声电话之类、的东西。如果能这样解决的话就好了……」
「是啊,那家伙也不是个笨蛋,至少也知道被抓到的话就完蛋了,不可能再做出那些事情来了吧——」
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敬子的话并没有说完。
「……冈岛前辈。」
她忽然停下了正在把面条盛盘的手,用低低的声音呼唤着冈岛。
「怎么了?」
「那个——是西山。他正在朝这边过来。」
「啊?」
这个名字,让除了长濑之外的所有人都作出了反应。沙知浑身一抖,手上拿着的木签都掉在了地上,冈岛也因为警戒
心而瞬时身体僵硬了起来。
追逐着敬子的视线看去,纯也和透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身体瘦削,个子高挑的男人。
染成了茶色的头发比较长,有着毫无破绽的尖锐眼神。但是要凭这些就说是一副危险的长相,或者模样阴险的话,也
都是因为有「他就是跟踪狂」这个先人为主的印象吧。
不管是从行为举止,还是他周身的虽然不是一线名牌,也有二线左右的服装与饰品来说,虽然会给人以装饰过度的自
我意识过剩感,但是并不会令人觉得不整洁或者讨厌,甚至可以说是个引人注目的人。
如果看在不知情人的眼里,一定只觉得他是个极其普通、到处都是的大学生吧。
「看来是个充满自信,而且自爱意识非常强烈的类型。」
「同感。而且他绝对不会容许有人伤害他的自尊。」
「和你正相反吧。」
「什么意思嘛。」
「因为对你来说,自尊心这种东西根本就是可以随便扔到河里去被水冲走的吧。」
「唉,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啦。如果是一点事情就会受伤那么软弱的精神,怎么可能跟你打交道啊。自从认识了
你之后,我的忍耐力可是长了一倍有余呢。」
纯也以近乎达观的精神痛切地陈述着。
「人类这种东西是会成长的,这不是很好吗?」透哼地挺起了胸膛。
「就是我的态度看起来很傲慢,那也是因为要跟脸皮厚到某个程度的家伙在一起的缘故。为了不输给那种威压感,我
至少要在态度上赢过某人才行。」
「撒谎。你傲慢根本是原本就有的事。」
就在他们交换着这些没营养的对话的时候,西山正笔直地向着他们这里走来。
「那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不行。」
透制止了情绪激昂的冈岛。
「首先看看他的行动好了。这里有这么多的人,应该没事的。如果他只是买东西的话,我们拒绝客人反而会闹出问题
来。如果他企图与有马小姐个人接触的话,我们到时再靠武力阻止他就行了。」
透冷静地说着,拉住了冈岛。虽然接待客人是冈岛的工作,但是只在这时,他们交换了彼此的职务。
「欢迎光临。请问您是一个人吗?如果您决定要什么的话,请跟我说。」
「………」
面带着莞尔微笑凝视着西山的透,让被拉到后面的冈岛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心想模拟店的小摊谁会这样待客啊。但西
山在看到那极上的笑容之后,也一副愕然的样子呆掉了。
「那家伙是不是把这里搞错成牛郎俱乐部了啊?」
「草薙先生的男朋友,果然是个有点奇怪的人呢。」
冈岛和沙知压低了声音交换着这样的对话。
西山在注视子透一下之后,又把刀子一样尖锐的视线投向了后面的他们。
「我要炒面和烤鸡串,还有乌龙茶。」
他只用不悦的声音点了东西,表示他不想做出这之上的反应。
「明白了。」
一边恭恭敬敬地说着,透从沙知与敬子手中接过了各自准备的盘子,又加上一副筷子递到西山手中。又轻轻地用手肘
撞了呆在那里的冈岛一下,要他准备饮料。
「……?」
在这个时候,透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一个盘子的边上有着红色的印子一样的东西。似乎是马克笔的痕迹。
所有的材料和一次性用品都放在纸箱里,为了一看就知道里面是什么,外面用马克笔写了物品名称。也许呈在写上去
的时候,笔尖不小心碰到了这个盘子吧。
虽然有点在意,但是反正放食物的内侧并没有弄脏,用还是可以用的。于是透把盘子给了他。可是看起来,这种不对
劲的感觉似乎并不是只有这样而已的。
但另一方面,透又对这件事情感到很茫然,一时掌握不到什么轮廓。
带着这种好像有哪里在作痒,却根本不知道抓哪里好的难受感觉,透机械地进行着收银工作。
西山在这段时间里都只是一直盯着沙知而已,没有说出任何话来。自然,也没有采取任何粗暴的行动,他接过了点的
东西,然后就离开了。
「……」到底在干什么啊。」
泄气似地说出这句话的,是为了以防万一而绷紧了身体的纯也。
「他到底想做什么?只是来给人添堵的吗?」
「不知道。他还在看着这里,现在他在那边的长椅上坐子下来,开始吃东西了。」
透抬抬下巴,向那个方向示意一下。只见西山坐在了中庭一角的长椅上,吃起了炒面来。
是还没吃过午餐吧,他一口气吃光了炒面,然后又开始吃起烤鸡串来。
「啊,沙知。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好苍白啊。」
「没、没事的。我只是设想到他真的会来,有点动摇而已……抱歉让你担心了。」
敬子那关心的叫声让纯也他们回过了头,只见苍白着脸的沙知正全身都在颤抖着。
直到六点,他们都一直在冈岛他们的模拟店里帮忙,然后纯也和透一起去附近的家庭餐厅用了晚餐。
接着纯也陪着想要买书的透去了几家书店,回家的时候,都已经九点了。
「可能是从来都没做过吧,真是够累人的。」
「可是只有三个小时而已啊,难道你解剖的时候不会站这么久吗?」
一到了家里,透就把自己扔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横躺着。纯也作出一副不解的表情。
「解剖可没有勉强自己笑出来的必要吧?如果对着尸体还满脸笑容的话,会被人怀疑有恋尸癖的。」
看来让他觉得这么辛苦的不是一直站着,而是要接待顾客才对。基本上来说,点单和收银都是由冈岛来完成的,只有
在接待单买饮料的客人的时候,透才会上前。
「我脸上的肌肉都僵掉了。」
大概是这些事情让他真的很受不了吧,他现在一反白天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呆呆仰望着天花板。
「其实根本不用笑到那个程度的,是你做得太过分了。」
明明对我都很少笑嘛,纯也口气恨恨地说。
「算了,脸上没办法,如果是肩膀或者腰的话,我还是可以帮你按摩的。」
虽然纯也殷勤地发出了申请,但透却把怀疑的眼光投向了他。
「……你没不怀好意吧?」
「别把人看得跟禽兽一样好不好!我又不是一年四季都发情,这只是出于纯粹的好意而已。因为让你去帮别人的忙的
是我嘛。」
就连好脾气的纯也也嘟起了嘴巴。
「那真是失礼了。可是鉴于你平时的素行实在太差,我会怀疑你也是没办法。」
虽然被那毫无抑扬顿挫的口气这么说着,但这毕竟是事实,纯也也无从反驳。
「总、总之,你先脱了外套趴下吧。」
「请你不要袭击我。」
在用还残留着几分怀疑的眼光一蹬之后,透按纯也说的,改变下身体的朝向。
纯也屏住了呼吸,凝视着那苗条的背影,对男人来说过于纤细的腰,从腰到腿的漂亮线条。
虽然现在还隔着衣服,但纯也却知道它们去掉了遮盖之后裸露出来的样子,只要一想到衣服里面,他就抑制不住自己
的妄想了。
可是上一次碰触这个身体,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了。这个善变的小恶魔,只在自己有了心情的时候才会给纯也一
个亲吻,而当纯也压抑不住冲动而抱上去的时候,他就会把一张黄牌伸到自己鼻子底下。
可就是这恩宠一样赐予的轻轻的吻,却时时让纯也处于欲求不满的爆发前夕。
虽然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但是却无法达成自己的心愿。既然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那么还是忍耐比较好些。在尝
到了一次幸福的滋味之后就遭到禁止的话,那简直等同于拷问啊。
借着按摩的名目,终于得到了一时的碰触允许,手掌感受到了隔着衬衫传来的体温,耳朵则听到了微徽的呼吸声。
在突然泛上来的冲动作用下,他把手向着不该碰的地方滑了过去。
「等一下,草薙!你在摸哪里?!我可不记得我拜托你给我做性感马杀鸡了!」毫不留情的叱骂。
可是在纯也看来,慵髓地趴在沙发上的透那微微抬起脖颈。转过头来瞪向自己的眼神看来就像媚眼一样诱人。再加上
方才碰到的感触,两舌的交互作用顿时促进了理智的崩溃。
「透……!」
纯也忍耐的神经发出啪的一声,绷断了,而不断蓄积的思念血汹涌地越过了堤堰,漫了出来。
可是,透却枪在他采取行动之前的一刻察觉了他的意图。透迅速地翻转过来,朝着马上就要扑下来的纯也就是一膝盖
。然后向着吃了毫不留情的一击倒地谗佞呻吟的纯也投去冰冷的视线,坐起身来。
「果然就是发情的禽兽啊,没办法,你害我把舌头都说干了。」
「不,我的舌头才更干呢,都是你连一个吻都不肯给我的缘故。」
「我不是这个意思!」
纯也死皮赖脸地说着「在我干死之前我湿润起来嘛」逐步逼近,透把手放在嘴唇前面阻挡着。
「好小气哦,只是亲一下又有什么嘛。我的身心都已经变得干巴巴的啦。」
「哼。干脆去变成木乃伊才好,可以少了多少烦恼啊。那就请你努力努力赶快肉身成佛吧。一边冷淡无情地说着,透
一边背转了身体。
在发情的野兽面前是不能多呆的,透迅速地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而可怜巴巴地目送着他,希望他能回过头来的纯也
,却只听到一声房门上锁的声音而已,不由得空虚地垂下了肩膀。
「太危险了……」
另一方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透在床上坐了下来,安心地吐出了一口气。
恐怕他是还没发现吧。这种时候,还真是要感谢纯也的迟钝啊。
「……所谓发情期的野兽,也许是我这一边才对。」
不管是刚才也好,做的那个奇怪的梦也好,最近的自己实在是要不得了。现在又不是刚刚知道情欲滋味的时候。透愤
愤地咋了咋舌。
只不过是碰一下而已,自己居然就有了反应。这一点他绝对不想被纯也察觉到。
可自己为什么要坚持「不想让纯也接近自己」,甚至到了近乎顽固的地步呢。
他是个没脑子、粗线条的乐天派,和他根本说不通,不管到了什么地步他都会重新振作起来。正因为这样,自己心里
才会存在着某种想法,焦急地想要站在有利的位置上吧。
但是,那并不是为了有利于恋爱的展开,而是为了男人的自尊心才进行的盘算。因为透从体格上来说不得不处于接受
对方的那一侧,所以至少想要在精神方面上掌握住主导权。
虽然自己明知道他并不是敌人。他并不会强行粉碎自己的自尊心,逼迫自己匍匐在他脚下服从他。
可是如果自己轻易地把身体给了他,让他认为自己已经完全成了他的东西的话,他也许就会彻底失去兴趣了吧。
「供给过多的话,需求就会减少,这是市场的一大原则。」
有着不管什么事情都往理论化上思考的透认真地嘟囔着,突然间,他猛然惊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