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耳边传来很嘈杂的声音,像是小凡的尖叫声。
无法呼吸的感觉让我窒息,身体慢慢的往下沉,仿似就快和海水化为一体,没有温度。
甲板上留下的手机,应着最后一条已拨电话。
谅我,不能和你一起去英国。
谅我,没有能带你一起走。
谅我,就这样抛下你。
谅我,留下你一个。
也请谅我,再也不能接你电话。
所有的一切,在我闭眼的那一刻,我就知道结束了。
或许,从一开始,所有的所有的,就注定着这样结束。
大海,如果可以带我回到以前,我会一个人走一条路,即使满路荆棘,我也会一路走到底。繁花似锦的路上,有太多
的人消失在我的眼前,如果这样,我愿意一个人走下去。
至少,不曾得到就不会害怕失去。
【番外】
【陆震宇】
早就已经忘了过去多久,以为,会再也不想见到你,谁知到,心底最深处的某一角落依旧久久不能忘怀。
站在墓碑的面前,或许我可以暂且将你忘记。上面妈妈笑得慈祥而温和,永远也不会忘记她的每一个笑脸。
以为只要在这种失去的伤痛中,就不会想起你已离开的事实。
偌大的屋子里,除了我和昊祁,少了很多我想要的东西。
看着厨房前那片瓷砖,还有你的身影在不断的浮现,还记得我们说过的每一句话吗?
这些年来,我常常抱着昊祁去那个码头,常常我都会想,如果当时我没有留下你一个人,现在会怎样?
手机里,永远也保存着那条未接来电。
还记得陆寰告诉我你从船上跳下去的那一刻,妈妈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我只是看着,看着,忽然却害怕你会这样,睡
着再也不醒。
秋风萧瑟的气里,我没日没夜的守在码头,希望有一你会回来。
想着想着,我常常会把自己当成是你,向大海的中央走去,只是一次又一次,陆寰都会把我拖回来。
还记得那,风很大,看着蓝蓝的海,在一次想和你一起,不知道你跳下去的时候在想什么?
你的胆子很小吧?
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你那次一个人看鬼片然后跑来我家睡觉的情景,那时的你,真的很可爱呢!
远处海浪卷层层卷起。
赤着脚踏进那冰凉的海水。
在没过膝盖后,脚底踩到一个硬质的东西。
那是我送你的戒指……
和这片海洋相比,它是那么渺小,现在,它却安静的躺在我的手心。
那一次,我握着它,直到黑夜到来,直到陆寰大声的对着我吼,说了什么早已记不清了。
我总觉得你会回来,就像这枚戒指一样。不管走多远,不管经历什么,不管结局怎样,你都会回来。
卧室的抽屉里,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张在海边拍的照片?
那带着你第一次来这栋房子,属于我们的家,在海边,你抱着我,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这张照片,是小拍的,我一直留着。
陆昊祁一一长大,最终,还是走上了和我们一样的路。
那,他告诉我他喜欢一个叫凌涵的男孩,那一刻,把尘封的所有记忆一下部打开。
已不再年少,知道你不会在出现,从你跳下去的那刻起我就应该知道的。
不管他说什么,我还是让昊祁在大学时就结了婚,或许是意,在蜜回来时,新娘竟然出了车祸。现在想来,或许不该
把自己的命运强加在昊祁身上,可是还是让他去了国外,只要不再接触那个男孩,我想,总有一昊祁会忘记的。
在他走的那一,我拿着那张照片,坐在海边很久很久,久到,连自己还以为你会从背后突然跳出来。
可是,我错了,一如当初,就像我们一样,昊祁的路注定坎坷。
在回国不久后,就为了那个男孩得了脑震荡,在医院呆了一个。
不久后,我腿受伤休息的时候,终于那么近的看到了那个叫凌涵的男孩,也知道为什么,昊祁会守着他那么久。
恍惚间,我仿似看到了你站在床前,那一刻,我心软了,或许,昊祁的路应该由他自己选择,不管将来怎样,不管结
局如何,就算会走到我们这一步,我想,昊祁也不会退缩。
凌涵在那个时候郑重其事的说“我也很喜欢昊祁!伯父,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喜欢昊祁!我知道,也许你很难接
受我,我自己也清楚,毕竟我是男的,不过,伯父,请你相信,我是真的喜欢昊祁!”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忽然想起以前的我们,不也是这样吗?伸到枕头下面拿出那张照片,细细的看着,如果此刻,你
能和我说句话该多好,哪怕只有一句!
“伯父,你认识我舅舅?”凌涵突如其来的话让我顿时震惊万分。
才知道,来,凌涵就是小凡的儿子,来他姓凌,来当初小凡没有带他走。
他告诉我你还活着,你知道那时我的心情吗?你知道吗?
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想让自己好好活下去。
可是,你竟然不愿见我吗?
不是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事实证明,有些事情错了,是永远得不到谅的。
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我绝对不会再放手,不会再留下你一个人。
【最终章】
“爸!你小心一点!”陆昊祁扶着陆震宇下车“你干嘛非得来这啊?”
“别烦!”陆昊祁抬头看了一下,就是这里吗?
“等等,等……”陆昊祁看着自己老爸走进电梯的样子,用的着那么急吗?他们又不会走!
“叮咚——”
“嗨!伯母,还记得我吗?”陆昊祁看着开门的的人。
陆震宇看着那人,真的是小凡,依旧是那样的容颜,只是略显成熟了。
“哦?陆昊祁是吧?”夏凡显然脸上有些不悦,让开身让他进去,看到他身后的人时整个人都傻眼了“你,你来这干
嘛?”
“小凡,我——”陆震宇才刚准备讲话就被夏凡拉到门外。
“陆震宇,我警告你!你最好别在惹我们了啊!我已经受过了,以前是我脑子有病才相信你!”
“小凡,你停一下!听我说。”陆震宇用手挡着门。
“说你个头啊说!滚!”
“夏衍是不是没有死?”
夏凡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这么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不说我就当你承认了!”
“哎!你怎么随便进别人家啊!”夏凡拉着他不让他进去“你现在知道来了,以前呢?他快死的时候你在哪?你来了
吗?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哥也不至于差点死了!”
“怎么现在换你不说话了?你没什么别的事了吧?如果没有,请你走吧!我想我不请你进去坐了,陆大老板应该很忙
吧?不送!”
陆震宇看着莫名其妙被赶出来的陆昊祁只好走了!
“老爸?她为什么突然那么凶啊?难道?第三者?”陆昊祁在电梯里猜测着他和凌涵老妈的各种关系,难道以前凌涵
老妈是自己家的第三者?不过自己老妈不是刚生下自己就死了吗?那应该不会啊?要是第三者不早结婚了吗?
“凌涵?”电梯门一打开,陆昊祁就看见凌涵和他的舅舅。
目相对,没有说话,但心里都清楚对方要讲什么!
陆震宇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你怎么又来了,我刚不是和。”夏凡开门看到的仍然是陆震宇,还没看清后面有谁先是一顿臭骂“哥?你!啊?进
来啦!呵呵!”
“你干嘛啊?脸抽筋?”夏衍推开门走了进去。
“夏衍,我有话和你说。”
夏凡“不行!”
夏衍“我不想听!”
陆昊祁“什么啊?奇怪!”
凌涵“哦——”
夏衍“小凡,把后的机票改成明的!”
“明白!”答应的很爽快,虽然才和凌涵待了两,但是,只要远离这个人,怎么样都行!
“有必要做那么绝吗?”陆震宇道。
“那今下午的好了!反正我没什么行李!”
“算了!我没事了!你爱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陆震宇像受了什么打击一样,气冲冲的走了。
“昊祁!等我!”凌涵也想跟着他们一起出去。
“等一下,你没事说,我现在有事!”夏凡挡在门口,没有让任何一个人出去“凌涵是我的儿子!所以我希望你——
陆昊祁,离他远点!”
“妈?你在说什么啊?”
“小凡,你别太过分!”陆震宇道。
“我过分吗?陆昊祁是你儿子!万一和你一样我儿子岂不是很吃亏?你觉得我们夏家的人就得被你们欺负吗?”
“伯母,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欺负凌涵的!”
“就是!妈,他从来没有欺负过我!”
“哼!我只是不想你和你舅舅一样,被姓陆的骗!”
“你说什么?”陆昊祁有些不太明白。
“说什么?问你爸就可以了!”
屋里的火药味明显的很浓,随时可能爆炸!
“我没有结婚!他就是那个陆昊祁!”陆震宇缓缓的说了一句话。一句让所有的人都沉默的话。
陆昊祁看着他,什么意思?没有结婚?那?自己还是他儿子吗?未婚先孕还是自己根本就不是他儿子?而夏凡和夏衍
都是定定的看着陆昊祁又看看陆震宇。
“你是说?你到现在都没有结婚?”夏凡显然小看了陆震宇,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夏衍本来坐在沙发上,听到陆震宇说的那句话后站起来,脸上的表情显得那样的难以置信,显然是很艰难的移动着脚
步,走到他的面前“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结婚?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不是吗?”
夏衍低下头,夏凡只是抿着嘴看着他们,而凌涵和陆昊祁则是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声音很响把正在发愣的人都震醒了“我只想知道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来?”
在夏凡拉着陆昊祁和凌涵离开后,寂静的屋子里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那么清晰。
相隔二十年,在这期间,曾幻想过多少次,有一对方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眼镜?”夏衍忽然轻轻的唤了句,然后牵动着嘴角笑了。
陆震宇没有说话,看着他,眼前的人,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只是不能和他跳下去的那刻相比。
或者,是根本不能想象。
“为什么,你没有接我电话,也没有来找我?”夏衍低着头。
陆震宇掏出手机,递到了他的手里,然后拉着他的另一只手给他套上了那个失而复得的戒指。
夏衍只是看着手机的屏幕,一遍又一遍。
未接来电——宝贝。
上面这样写着。
克制了二十年的眼泪,这一刻还是流了下来。
快十的人了,依旧紧紧的抱着眼前的人拼命的哭。
陆震宇用手搂着他,不敢用力,就怕一用力就会消失,二十年的等待,一次又一次的欺骗自己你会回来,却又一次又
一次的提醒自己,你已经死了,再也会不来了,和那片海洋化为一体了。
现在,怀里这个正在大哭的人是谁?
不要告诉我这是梦,如果是,就让我永远也不要醒了。
【番外】
【陆寰】
每的每,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陪你晒太阳,陪你聊,陪你一起吹吹风,让你也能感觉到阳光的温暖和秋风的萧瑟。
你说过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好吧,我相信,真的相信,只要你亲自和我说。
每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推着你到公园里去散步,和你说说今在警局的所有的事,和你说说昊祁。
和你说所有的事,你却再也不和我说话,只是坐在上面,一动也不动,就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记得你曾经问我,人为什么要眨眼睛?可不可以一直不眨眼睛?
现在,你知道答案了吗?
常常陪着你去医院,因为想让你回到以前,和我吵架和我打架,不管干什么都行,只是不要在让我一个人,一个人静
静的和你对话。
医生每次都是一样的语调,一样的话语,告诉我,你永远只会这样了。
好吧,即使这样,我也愿意,只要你还在,只要你还在我的身边。
你知道,我有多想再听听你的声音吗?
你知道,我有多想再让你和我一起去散步嘛?
你不会明白,其实,不管经历什么,不管现在如何,我都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只是你不明白而
已,我那么相信你,你却一次又一次的让我不要相信你。
不管你骗我多少事情,我都不介意了,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就可以放弃,放弃所有的谎言背后的真实,我愿意和你一
直活在所有的谎言里,只要你愿意。
阳光下,我推着你坐在草坪上,阳光的味道你还记得吗?真想有一可以和你再次手牵手一起漫步。
“儿,夏衍没有死。”我拉着你的手放在我脸颊,你眼里没有焦距,连我也看不到。
“今小宇给我打电话了,他说昊祁喜欢的那个男孩,对了,还记得吗?我有和你说过的,那个叫凌涵的男孩,他,来
是小凡的儿子。你还记得吗?儿,夏衍还活着?你呢?”
我蹲在轮椅的前面,看着你,仔细的听着你心里发出的所有声音。
“夏衍回来了,明,小宇要和夏衍去巴黎了,知道去干什么吗?”
“不知道吧?真是,两个人加起来都八十了,还玩结婚……”
“儿,他们要去结婚了……
“儿,你能和我说说话吗?”
“儿,能不能看看我呢?”
“儿,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我看着你,眼泪落到手上,傍晚有些凉意的风的胡乱的吹着,空气里都飘散着桂花香。
站起来,俯下身,落了一个吻在你的额头。
推着轮椅继续往前走,带你去看你没看过的风景。
有一,你也会记得,有这样的一个人,无时无刻的爱着你,有一,你醒来,第一眼就会让你看到我,无论以后会怎样
,我都不会放手。
伴着夕阳,影子拖得长长的。
忽然的大雨让我措手不及,一把抱起你就往家里跑。
“儿,没事啊。”回答我的只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冷。”
“小?”我那一刻清楚的听到你说了一个字,即使比一秒的时间还短,但我确实听见了,因为是你的声音。
“儿?”一路上,加快脚步“对不起,对不起,不该让你淋雨的……”
“儿,再说一次好吗?”
“儿,还冷吗?”
回到家很快给他洗了澡然后换了睡衣,坐在沙发上紧紧的搂着他。
嘴里一直没有停过,一直重复的说着那几句啊话。
“儿,还冷吗?”
等来的确是无声的夜。
慢慢长夜,拥着他入眠,梦里,你笑着对我说话,然后拉着我的手在草地上奔跑。
“儿?儿!”醒来,床上竟然空无一人,以往的早晨,总是那个闭着眼睛的人乖乖的躺在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