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野。”
低沉的嗓音呼唤着他的名字,让笃史的背脊窜过一阵颤栗。对自己稚嫩的反应,他感到有些羞窘。名字不过是称呼用
的代号,但经过他饶富磁性的呼唤,却仿佛变得好特别。这样的嗓音在课堂上被点名的时候不也常常听到吗——不过
是略带沙哑的声音罢了。
透含笑凝望把透垂低低的笃史,接着伸出大掌捧住他的双颊。笃史闭着眼睛感受掌心温热的触感。
(叫我藤崎老师。)
他想起过去他曾如此命令自己,轻捏着自己脸庞的情景。只是这样,全身便从头滚烫到脚。
“我……”
将额头埋在同性宽厚的胸膛中,笃史嗫嚅着说:
“我也——喜欢你。”
才刚忸怩地吐出这句话,透便紧紧抱住笃史,在他发间落下温柔的一吻。
在透的带领下,笃史尾随着他的脚步。虽然只见到紧闭的房门,但他知道门扉的彼端一定是寝室。
依言坐在床铺的他将眼帘闭上感受着在额头上轻啄的双唇。唇瓣向下滑动,掠过他的眼角,落在他的脸颊。透让他的
脖子稍稍倾斜,舔吻着他的耳根。
笃史伸出手缓缓拥住眼前的身体,那时种不同于女子的感觉。
(可是……)
唯有奇异可以形容的这股微妙的感觉,深深震撼了他的心。
笃史睁开眼睛定定地望着他的脸。他的眼神比过去见到的都要温柔,深不见底的眼神温和得令人羞怯。
“……”
为了掩饰自己的羞窘,笃史主动向他索吻。交换了几次蜻蜓点水般的啄吻之后,双唇交叠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当他
深深探索着对方的口腔时,脑中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谁先挑逗谁的了。
嘴唇离开后,笃史有些沙哑地说:
“……喂。”
“……什么事?”
“既然你可以说得那么轻松……”
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跟我说你喜欢我?他等这句话等得望眼欲穿,总觉得自己白吃了一大堆苦头。
透露出颇觉以外的表情,接着平板地说:
“你不是跟我说‘发生过关系才能算正式交往’吗?”
“……”
“是你现在才跟我说你已经改变宗旨的。”
望着透一脸无辜的表情,笃史皱起了眉头。
透说的确实有道理,但可是苦恼了好几个月的时间耶,难道叫他就此一笔勾销吗?
正当他想整理一下脑中的思绪上四,上半身赤裸的透弯腰吻住了他。陶醉在甜蜜的触感中,笃史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看来自己似乎病得不轻。
透隔着牛仔裤握住他欲望中心。反射性地拱起背脊的笃史瞧见眼前的表情闪过一丝捉狭。
“……!”
他伸手搭上对方的裤裆作为报复,却被手中的触感吓得往回一缩。
“摸仔细点。”
透抓回他的手用力按住。尽管隔着布料,这毕竟是他第一次碰触同性的灼热性器,笃史狼狈不堪地抵抗着。那是种太
过猥亵的感觉感觉。
“啊!”
趁着他的注意力被吸引的时候,透扯开他的衬衫舔舐屹立在冷空气中的乳首,等笃史的神经向这里集中,他又拉开牛
仔裤的拉链,伸出大掌深入其中。
“恩——……”
双唇贴上了高高仰起的脖子,笃史全身的肌肤起了一粒粒的疙瘩。
到了这个地步,他只有举手称降的份了。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不了解自己的身体构造为何如此反应,只知道自己快要
疯掉了。
凝视着埋在胸前的发丝,笃史轻轻地抱住他的头。平常总是仰头看着透,现在却反过来是他俯视着对方,这种新鲜的
姿势反而助长了他的兴奋。也许是奇妙的倒错感撩起了他的情欲吧!
透扯掉他的牛仔裤,再把他的内裤一并剥下。在直接的爱抚下,一股妖异的感觉窜上他的背脊。他将抱着头颅的手臂
缩得更紧,咬牙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呻吟。
感觉下体突然被一种温滑的触感裹住,原本柔顺地任凭摆布的笃史惊得弹起上半身。
“你、你干什……!”
抗议的声音被强烈的刺激从中吞没。透从双腿中间仰望着笃史,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你是第一次?真教人意外啊!”
“才不是!你——你居然舔男人的那个!”
笃史的双唇不住打颤。透满不在乎地说:
“有什么关系?反正改天就换你来帮我了。”
“我、我才不干!你可以免了!”
他双脚拼命乱踢,却一下子就被透的双手制服。笃史又用双手扯住他的头发,透却丝毫不以为意持续着淡淡的爱抚。
过度的冲击让笃史几乎晕了过去。然而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快感也随之巨增。
尽管透愿意含住同性的性器令他惊愕不已,但一想到他是这么爱着自己,内心又涌满了奇妙的满足感。
将他挑逗到爆发边缘后,透终于解放了笃史。笃史大口喘息着,却又被他再度压在身下。透温柔地亲吻他的颈项,笃
史不觉揽近他的肩膀。
他不甘心任凭摆布,便将自己的嘴唇凑上透的肩头。结实、滑润的肌肤当然和女人的不一样,却不会令他感到厌恶。
不仅如此,在舔舐的过程中,他的心情竟有一丝愉悦。
脑海里突然浮现透站在讲台上的身影。光裸的肌肤平常总是隐藏在带有禁欲气息的衬衫底下,如今却暴露在他面前。
这种偏离日常的情境,让他心脏的鼓动跃升到最高点。
他伸手再次触摸透的分身。刚刚的异样感稍微淡薄了一点。虽然不是完全没有,但只要想起他正对身为同性、而且又
是学生的他勃起,就忍不住跟着兴奋起来。
笃史缓缓地施予刺激,透以抚摸他大腿的内侧作为回礼。过去几乎没有女孩子会对他做出如此大胆的爱抚,笃史的腿
敏感地弹跳起来。
“……老师……”
“什么?”
透一边用两手摩挲着他的肌肤一边回应他艰涩的呼唤。笃史拼命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声音沙哑地向他问道:
“……你……从什么时候……”
“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面对笃史的质问,透沉吟了片刻。等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
“大概是今年四月左右吧!”
“……!”
听到他的回答,笃史想起了他和真树的事。脑中才刚浮现清晨电车的景象,身体的深处便感受到手指的入侵,他倒抽
了一口凉气。
“集中一点。”
透半带调侃地告诫,然而后庭遭到侵犯的他根本无法回答,笃史心有不甘地瞪了他一眼,透却将嘴唇印上他的眼角。
“唔、恩!”
他咬紧牙关不让声音走漏,却反而从鼻腔溢出甜腻的哼声。虽然对自己发出的声音楞了一下,可笑的是,屈辱感竟抹
灭得不见踪影。
(因为这是第三次的关系?还是我发现自己喜欢他的缘故……?)
仅只是指尖轻触,后庭便烫得像要烧了起来。当身体的内部都被探索的时候,他感受到一股类似优越感的陶醉,那份
陶醉甚至胜过了震惊和快感。
“恩……啊——啊!”
泄出的呻吟渐趋迫切。反之,想要回敬给透的爱抚却慢慢松懈了下来。
“唔……呃!”
偶尔回过神来的笃史继续着缓慢的爱抚,透默默地不加干涉。暧昧而不规则的爱抚只会带来残酷的折磨,他却没有提
出任何的抗议。
就在笃史的意识陷入朦胧的时候,体内的手指增加了。或许是中途涂上了什么东西,遭受侵犯的部位开始发出淫猥的
声音。
“啊!啊、啊!”
接连不断的呻吟。一开始感觉还很舒服,但随着手指的增加,压迫感逐渐盖过了快感,笃史只能反射性地发出呜咽。
透摩擦他体内凸起的敏感带,一股寒颤瞬间窜过他的背脊。他来回扭动身体抵刺激,却被透翻转过身子压在上面。
“啊、恩——恩!”
执拗地探索着体内的手指终于拔了出来。
“喂、喂——”
笃史沙哑着嗓音呼唤透,透没好气地低吼着: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意见啊!”
“你、你真的要放进来?”
尽管都事到临头了,他还是忍不住想问一下。透亲吻着笃史的脸颊说:
“那当然。之前,我不是饶过你两次了吗?”
过去两次的记忆闪进他的脑海里。当他哭喊说“饶了我”的时候,透确实没有做到最后。
虽然是透一相情愿轻薄他,但到头来却演变成只有他一个人尝完甜头就中途喊停的局面。
“……”
他意外地发现从没注意到的事。
(可是……)
他总觉得,要是越过最后一道防线,男人必备的某种非常重要的东西似乎也会随之崩溃。笃史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液。
透望着他的表情好一会儿,接着缓缓地在他的廉价落下轻吻。抚慰般的吻渐渐解除了笃史身体的紧张。
(……)
在不需要的时候反而有着诸多顾忌的笃史终于下定决心。
要是他认真拒绝的话,透绝对会就此打住。但以前的胶着状态也会同时死灰复燃,搞不好再也无法修复。
明明彼此相爱,却得饱尝相思之苦,这种滋味他已经受够了。
笃史默默地闭上眼睛。透从中汲取到他的同意,在他的眼睑上温柔一吻。仅仅如此就足以让我心甘情愿奉献一切了,
所以我的决定是对的。
终于躲不过了……心头才刚涌起近似死心般的觉悟,粗大的硬挺已迫不及待地入侵他的体内。
“……呀——!”
“——痛吗?”
笃史以摇头代替回答。虽然不痛,却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平时封闭的场所被强迫衔住外来的凶器,那种赤裸裸的触
感让笃史无意识地揪紧床单。
温热的胸膛覆上他的背,像是要将他烫伤。透在他的耳边呢喃说:
“我爱你。”
“——”
“我爱你。”
透不断重复着过去一直吝惜给他的这句话。真挚、热切的低语或许有一部分是为了抚慰自己的付出吧!尽管如此,笃
史一样高兴。
“……呜、啊!”
在温柔的律动下,笃史的眼眶渐热。
蛮横地攻掠,又无情地撤退,时冷时热,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然而,在他为了每一次的意外发展而矛盾挣扎的同时
,不知怎地,一颗心却也逐渐受到他的吸引。就拿此时此刻开说吧,明明正饱尝折磨,自己却甘之如饴,接受他的哄
骗——
“恩!啊……唔……!”
透轻轻爱抚着他的分身,笃史这才发现自己有反应。老实说,一根手指的爱抚要比实际的结合舒适几十倍,可是自己
的分身在痛苦的忍耐中依然起了反应,这着实令笃史吃了一惊。
行为渐渐失控,他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呢喃着“我爱你”这句单纯的枕边细语,笃史只觉得全身都快要融化似的。在剧烈的抽送下发出的
啜泣声,也隐含着柔媚的甜腻。笃史又羞又窘地将额头埋进床单里,透却伸手扶起他的脸庞。
实现交会的那一刹那,他第一次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他们的感情正结合在一起。
“恩——……”
最后的一瞬间,透神情地将双唇贴在他的脸颊。笃史闭上眼睛,沉醉在这甜蜜更胜以往的亲吻中。
从床单上移开颤抖的指尖,笃史轻轻地扯住了透的发丝。
就心情上来说,他实在很想就这样磨磨蹭蹭地留下来过夜,可惜现在实不容许他这么做。他拖着慵懒的身体,跌跌撞
撞地走进浴室冲澡。
说真的,他全身上下又酸有痛。那个部位当然更不用说了,但最痛的地方其实是他的髋关节。这全是因为刚才在透的
面前,没完没了地暴露一大堆平常绝不可能摆出的姿态。
(没办法,正常情况下,有哪个男人会做出那种姿势呢……)
恢复神志再回头一想,那真是羞得让人想一头撞死。甩头赶走适才的回想,笃史关上了莲蓬头。
在更衣室换上透帮他折好的衣服后,他弯腰驼背地走向客厅。
“现在几点……”
“快九点了。”
感觉好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实际上似乎不然。
已经先洗完澡的透让笃史在客厅的椅子上坐下后,用平常那副冷静的表情问道:
“你要回去了吗?还是先吃点东西?”
“我要吃东西。我肚子好饿……”
牺牲晚餐跑来这里,再加上刚刚做了激烈的运动,笃史虚弱得快没力气回答了。
或许是猜到他想点的是什么菜吧,透二话不说就开始准备起晚餐。
笃史斜眼瞟了一下,透正一手拿着团扇,一手搅拌着白饭。他不解地皱起眉头。
(……?)
默默地继续往下看,只见透把东西迅速地摆到客厅的桌子上。
沙西米、海苔和醋饭。横看竖看,菜单就是手卷寿司。
和两情相悦的对象第一次上床后,一般人会准备这样的东西吗?为什么不做罗曼蒂克一点的食物呢?
透将盛汤的木碗递给他,全然不把他的不满放在心上。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地坐在一起吃寿司,不嫌太悲哀了吗?
不过我跟他是一对情投意合的情侣,这样的安排应该还过地去吧?
笃史一脸诧异地望着坐在对面的透,透朝他笑了一笑。
“你想吃寿司对不对?”
透笑眯眯地随手拿些适当的材料做了一个收卷放在笃史的盘子里。他似乎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吃饭时,他吵着要吃寿
司的事情。
(那只是……我一时赌气随口说说的啊……)
虽然对透准备寿司的耿直有些无力,感觉却也挺不赖的。撇开过去的种种不谈,从这点就是以证明他有多么爱我啊!
笃史心情愉快地拿起透为他卷好的寿司,突然停止了动作。沙西米是生鲜食品,不可能居家常备。想起透回家的时候
手上拎着超市的袋子,笃史向他投以狐疑的眼光。这种行径,摆明了就是他早已预知我今天会来嘛!
透兴致勃勃地对拿着寿司一动也不动的笃史说:
“下一个要什么?”
“……等一下。”
轻轻吐了一口气,笃史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俊男。
“有件事我想跟你确认一下。”
“恩?”
“你不问我为什么跑来你家吗?”
笃史阴侧侧地审问。透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地回答说:
“不是为了来跟我做爱吗?”
“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