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呀地不停说着什么,神态憨厚可爱。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小孩努力地向前,一不小心一头栽倒在草坪上,有的人心咯噔一下就想要过去扶起。不料小孩一下就自己爬起来,还
乖巧地拍了拍身上粘到的草屑,然后继续他摇摇晃晃的行走,有心的人看出小孩是有目地的,在小孩不远处一个俊秀
的男人随意地躺在地上。小孩终于靠近了男人,就在离男人只有一丁点距离的时候,小孩欢快地扑到在男人身上。
看在别人的眼里那不是一对父子就是兄弟,想着那个男子被如此可爱的孩子扑在身上,一定会开心地举起小孩同他嬉
戏。不料男子被小孩扑到居然哇一声就哭了。反倒是小孩小大人似奶声奶气地说:“呼呼,不疼哦,不哭哦。”
看到的人都心咯噔了一下,明白过来,这个俊秀的男子看来脑子不正常的。
“宁浩!你又干了什么好事啊!”在小孩同俊秀男子纠缠的时候,草坪的另一头一个高大冷峻的男人走了过来。
小孩看到男人的到来,脖子缩了缩,小声地说:“人家才没有。”他只不过想要同叔叔玩嘛,只是刚扑下去的力道没
有掌握好而已啦。
宁均皓没有去宁浩的小声嘀咕,冷峻的脸在看到草地上的人的时候一下子柔得出水,刚看到的人都吓了一跳,以为撞
邪了。
宁均皓蹲下身,温和地问:“小浩撞疼你了?”边说手已经摸索了上去察看哪里受伤没有。
俊秀男子张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地点了点头,说:“小浩坏。”
一旁的宁浩一听这话,心想死了,爹地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家里头的人都知道叔叔是爹地的一块心头肉。
果然,宁均皓转过头,一改刚刚的温柔严肃地说:“知道怎么做了吧。”
“不要啦,爹地,人家知道错了。”宁浩死都不要在大庭广众下被自己的父亲打屁股,那是很丢脸的,何况刚刚他就
注意到这个草坪上还有几个小女生呢。
宁均皓厉声道:“趴下!”
宁浩委屈地扁扁嘴乖乖地把自己的PP给老爸打。可是才打了几下,他越想越委屈,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但身后的老
爸还是不留情地继续打。
宁浩知道求自己的爹地没有用,所以他哭着叫:“小雨,小浩痛痛!救小浩啊。呜呜……”
不料身后的人一听他的叫唤,打得更用力,教训道:“小雨也是你叫的!?”
“呜呜,呜呜……”
就在宁均皓再次打下去的时候,宁澄雨拉住了他的手,细细地说:“小浩疼,不打。”
宁浩一听立刻说:“还是小雨对我好,呜呜……小雨抱抱”
“不要太得寸进尺了。”宁均皓警告说,可是宁浩仗着宁澄雨疼自己,他还是钻到了宁澄雨的怀里,而后还对着自己
的父亲露出可恶的笑脸。
宁均皓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人,心里很满足。特别是一度失去的现在还能再度拥有的,他越发觉
得珍贵。
记得5年前自己赶到医院后接到的是病危通知的时候,他简直已经有了死的打算,那时候他真的不想要活了,没有了那
个人,活着有什么意义。没有人看出他的想法,他平静地坐着等待结果,所有人包括自己的亲弟弟均寒都以为自己想
开了才平静下来,他的确是想明白了,想开了,生命就是一次轮回,想要追随着那个人而去的。
在那几个小时的手术时间的煎熬里,他想了很多,有开始的强迫后来的相处,爱与伤害,想得越多越发觉得自己对不
起手术间里的那个人,小雨,我的小雨,我错了那么多,你一再地包容我,我到底都对你做了什么。
直到手术灯熄灭,他的手脚不知名地冰冷起来,心里有强烈的不安,又有绝望的期待。
然后那点期待在医生宣告无能为力的时候宣告破裂。
“不!他不会死的,他怎么能死呢?!”他当时冲破众人的阻拦,抱起手术床上的人歇斯底里地吼叫,“你给我醒过
来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叫我怎么办?!”
他才不信这是事实,他转过头语带期望地问均寒:“寒,他还活着,对不对?对不对!”
宁均寒眼睛泛红,不忍地说道:“哥,小雨让我告诉你,他下辈子再爱你。”
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动情地落下了泪水。
宁均皓眼里爆满血丝,怒吼道:“什么下辈子,我要这辈子!我要生生世世!!宁澄雨,你不要想逃,听到了没有?
!”
任凭宁均皓如何地怒吼,怀里的人还是平静地睡着,宁均皓喊到嗓子哑了,男儿泪也流出来了,但他的小雨还是无动
于衷。
“哥,小雨他—他走了。”
“大少爷,让三少爷安心走吧。”
“……”宁均皓紧紧地抱着怀里渐渐冰冷的身体,轻轻地摇着温柔地说:“你不爱我了对不对?一定是的,不然你怎
么忍心丢下我呢?可是你不爱我了,我还是爱你,你会看不起我吧?呵呵,看不起就看不起,被你看不起我愿意。”
然后话锋一转变得冷峻起来,说:“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我了对不对?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你!你休想丢下我!这
辈子不要想,下辈子也别想!”
宁均皓抓起手术床边的刀子对着自己的手腕就狠狠地割下,血喷洒而出,吓坏了众人。
宁均寒大喊:“医生!医生!”
“大少爷,你疯了吗?你怎能—怎么—”老人已经哭倒在地。
“他走了,我也要走。”宁均皓悠悠地说道。“他欠我太多了。我要追回来。”
血越流越多,他知道自己快能去找小雨了,心里很开心,真的,就在他陷入黑暗之时,耳边似乎听到均寒在大喊:“
医生,心电图动了,他活了,哥,哥,你看到没有,小雨没有死啊,你快醒过来!”……
“爹地!”回过神的时候,宁浩气鼓鼓地说:“刚刚我跟小雨叫了你那么久,你都没有反应。”
宁均皓笑笑说:“啊,什么事情啊?”
看到自己爹地笑了,知道心情还不错,宁浩小小的脑袋立刻转起来,这个时候自己提的大多要求都会满足的。“爹地
啊,人家想要上次看中的那套玩具。”
自己儿子的鬼灵精,宁均皓心知肚明。看了看一旁的宁澄雨也是一副渴望的样子,他微微叹了口气,说:“好吧,等
下去买,不过下不为例!”后面的话当然是对自己的儿子讲的,对于儿子的教育他一点也没有马虎,特别是作为宁氏
的唯一继承人,他必须要严格,玩物容易丧志。
“知道了。”嘴巴上说知道,可是心里宁浩笑翻天了,下次只要抬出小雨叔叔的名字肯定又可以买到啦。嘻嘻。
一旁的宁澄雨也开心地笑了。小浩说得对,只要自己看着皓,他们就有好玩的玩具了。
宁澄雨的笑容在宁均皓眼里何其珍贵,那种笑是很纯粹的笑。他看得差点迷醉其中,现在的小雨智商只有小孩子的程
度,但笑的时候比起以前过去20多年都多得多。他感到庆幸又悲哀。
当初以为小雨已经死了,所以自己割腕自杀,但奇迹出现,小雨的心电图突然跳动,医生马上进行了抢救,终于度过
了危险期。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均寒告诉自己小雨活过来了,他哭了,无声地哭了。他怕自己罪
孽太重去不了天堂,死了也没有办法与小雨在一起,这是他当时陷入昏迷后最后的想法。
等到人儿从重度昏迷中醒过来,医生遗憾地告诉他们,病人脑部严重受损无法与正常人一致,许多东西都要重新学习
,包括说话。而恢复到以前的状态的几率几乎为0。
为了宁澄雨更好的恢复,起码学会日常生活,宁均皓将他接回了宁宅。因为对这个世界的陌生,宁澄雨有段时间几乎
不肯与外界接触,除了宁均皓的接近。有次,原本照顾宁浩的保姆匆匆赶来说小孩发烧严重想要见爸爸。毕竟是自己
的亲生骨肉,父子天性让他想要去看看,可小雨又离不开自己,迫于无奈宁均皓决定将孩子带回宁宅照顾。开始他还
怕宁澄雨同宁浩相处不好,结果发现他错了,两人不一会就熟悉起来,也玩到了一起。
从那起,宁澄雨才慢慢接受外界的一切,宁均皓庆幸自己的决定。
五年过去,宁澄雨基本学会自理,虽然还有点不熟练,但该懂的还是会的。特别是说话学得很快,虽然都是些童言童
语,这就归功于宁皓那鬼精灵。
“小浩啊,皓有点怪怪的。”耳边传来宁澄雨跟宁浩的窃窃私语。
“嗯嗯,你现在才知道啊,一直都怪啦。”宁浩郑重地点头赞同。
宁均皓无奈地笑了。
不一会耳边又听到两人自以为很小声的谈话,这次宁均皓却笑不出来了。
“小雨啊,昨晚我起来尿尿经过你跟爹地的房里听到有奇怪的声音啊,你没事吧?”宁浩神神秘秘地说。
宁澄雨眼睛一瞪,难得的脸红起来,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好意思的。
他压低声音说:“我身体不好,皓帮我运动。”说完脸更加红起来。
宁浩好学地问道:“什么运动哦?”
宁澄雨呆了下,摇了摇头,认真地说:“就是很舒服的运动,不过运动后身体会酸酸的。”就是因为昨晚运动了今天
身体不是很舒服,刚刚小浩一扑上来刚好就压到酸疼的地方他才哭出来的。
“好不好玩啊?”宁浩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宁澄雨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小雨喜欢玩。”特别是跟皓玩很舒服。
宁浩一听马上说道:“那下次小浩也要玩,好不好?”
宁均皓听到两人的话越来越不像话,想要阻止的时候宁澄雨的回答让他保持了几天的好心情。
宁澄雨几乎没有犹豫地回答:“不好!皓只能跟小雨玩的!”
“小气鬼!哼,以后我有好玩的不跟你玩。”
“那—上次你想要的火车我给你玩,下次你有好玩的给我玩好不好?”
“不稀罕!”
“呜呜……”宁浩本来很有骨气地拒绝的可是一看宁澄雨嘴巴一扁,自己爹地的脸色一沉,立马笑嘻嘻地说:“我跟
你开玩笑的啊,有好玩的我一定跟你一起玩的!”
“真的?”
“当然,男子汉大大夫说话算话的!”
两人又开心地嬉戏着,宁均皓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风轻揉地掠过草坪,有种幸福的要哭的味道洋溢在胸口。
番外 意外的误会
宁均寒的世界原本只有黑与白之分,但经历了自己的大哥和小弟那毁灭性的爱后,他发现原来世界上还有灰色这种东
西。对与错有什么只是因为大多数这么认为所以根据少数必服从多数的原则,全部人都要明白那就是错的或对的。
很多人都说读法的人是极其理智的,但没有人知道读法的人是最矛盾的,因为有时候明知不可为却还是要为之,理智
与情感是不在同一平面上的,此消彼长。人是情感动物,理智也是由情感衍生出来的东西,宁均寒这样想,最后谁也
逃脱不了情感的枷锁。
现在的宁宅渐渐的比较有了人气,也有了家的味道。以前的空洞慢慢地被充裕起来。
这五年,他回去的次数也一次比一次多,待的时间也是一次比一次长,可能他就是贪恋那家的温暖,每次一回到自己
的房子进门的那一瞬间都有种被冻僵的感觉。
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看着澄雨他们的三个有说有笑的时候的寂寞,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寂寞是那么地明显,直到他大
哥说:“寒,寂寞就搬回来吧。”宁均寒才知道自己的寂寞已经无处安放和隐藏了。就像小雨摸着自己的眼睛说:“
寒,不哭。”他的眼睛有在哭吗?为什么小雨会在自己的眼里看到眼泪。
夜晚适合孤寂的人,热闹的街道更加显出孤单的人的寒冷。
今天他不想再独自一个人回到那个只有家具的房子里,而那个温暖的家也不敢回了,他怕自己的脆弱再次被看穿,何
况每次见到小雨,他的心里种有份无法释怀的愧疚,他的童言童语直直地刺到他的心里。宁均寒知道这一辈子他都不
得安宁了,即使他的大哥没有对他说什么,可是他知道小雨会变成如此他有一定的责任,自以为是后要负的责任。
跟着来来往往的人潮一会向东一会往右,宁均寒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而他现在是在哪里,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
他已经站在一条陌生的街上,他自嘲地笑了笑,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自己平日忙于工作极少外出,连带
朋友少应酬自然也少,对于生养自己的城市了解的更少,既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随意选了街角一家看上去档次不错的酒吧走了进去,今天或许适合醉一场,免得自己突然那么伤感。
可在踏入后,宁均寒就有点后悔自己仓促的决定了。这里只有男人没有女人,显然是家GAY吧。里面的人在他进来后几
乎都看向门口,弄得他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对了。只犹豫了一会,宁均寒就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爱没有对错,他
们只是一群渴望爱的人。他同他们又有什么不一样呢,他同样需要温暖。
找了较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不管周围追随的目光,点了杯酒静静地品尝着,长久以来的修养让他即使想买醉都做不
出豪饮的姿态。他习惯了慢慢地醉。
宁均寒不知道的是他出众的外貌在这里是多么的耀眼,即使是坐在角落让一进门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到他。何况这店的
顾客基本都固定的,极少有新人到来,偶尔有的也没有如此高素质的。宁均寒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可侵犯的高贵儒雅,
一举一动间可以看出其良好的出身和教养。
可他身上淡淡的疏离让不少人止步。
唐烈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个优雅如王子的人,第一次见的面孔。他的心突突地跳了几下。不羁如唐烈有了想要固定下来
的冲动,如果对象是那个人的话。
宁均寒知道自己即使坐在角落什么都没有做也被很多眼睛盯着,不过他也知道他们不敢上来搭讪,毕竟自己的冷是出
名的,曾经有共事多年的同事说他是一座冰山,谁靠近谁冻僵。他没有反驳,只是心里却很苦涩,他只是不善于表达
自己而已,久之就成了冷漠。
“请你喝。”就在他喝完手里的液体突的另一杯摆在了自己面前。
宁均寒抬头,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那是个阳刚的男人,身上散发出不羁的气息。他说:“谢谢。”
唐烈送酒的后其实有点紧张,怕被拒绝,特别是那人冷冷地盯着自己的时候,他就想完了,没戏。结果出乎意料,那
人接受了自己的酒。于是他笑着坐了下来,周围的人无不嫉妒地磨牙。看到男人自作主张的坐了下来,宁均寒微微皱
了下眉头就低头品尝手里的液体。人家请自己喝了杯,总不好赶人家走的。他心里这么想,可在唐烈眼里看来,他接
受了自己的酒而且对于自己坐下来也没有不满,看来他对自己是满意的,这样一想唐烈就开始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