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声默默地点头,唇瓣因缺水干燥,他舐了舐唇,殊不知,又刺激了卫子风的神经。
没有招呼,他下身又往前一顶。
「啊……啊……」唐羽声销魂难耐的声音再传出。
呻吟忽高忽低,声声悦耳,撩人情绪。
「要不要再快一点?」他声音沙哑地问。
唐羽声的神经完全失控,他不晓得卫子风问的是什幺问题,他只清楚他的身体需要绝对的速度。
「要……」他到底要什幺,其实也不是很明白,只是想要而已。
「我就给你……」
卫子风不停律动,把他的爱全部不保留地奉献。
最后一声呻吟,灼热的呼吸趋于平静,胸膛上的起伏也不再高低遽起,两人得到解脱。
唐羽声注视卫子风,移不开焦距。
卫子风含笑,眸子里的欲望缓缓平息。
他的心、他的呼吸都在颤抖着……
和男人做爱,唐羽声得到的是要绝美的享受,尤其这个男人还是他喜欢的人。
他不后悔的。
走廊上,枫树旁,两个交缠的身影,在月光见证下,合而为一。
他们的心也贴近了。
何时睡着的,唐羽声没有概念。
当他清醒时,人是躺在和室里,卫子风怀中,他的一只手枕在他颈子下,一手横过他腰间。
身子微曲在卫子风胸膛前,有点像是飘在母亲子宫内,令他心安不已。
卫子风的睡颜十分柔和,牵动他的笑意。
心弦一动。
他偷吻了牠的唇。
卫子风睁开惺忪的眼,慵懒一笑,「早安,甜心!」
唐羽声皱眉,脸色泛酡,「别那样叫我……」
「我喜欢。」他回他一吻。
唐羽声嘤咛出声,「嗯……」
「这一声可是酥了我的骨头,甜心。怎幺办?我又想要了。」欲求不满,卫子风成了名副其实的色胚。
完全陷入情欲的世界里。
「不行……」
「为什幺?」被拒绝,等于是要他的命。
「至少现在不行,我必须等候。」
唐羽声神情一敛,卫子风领会,他坐起身,昨晚被当成枕头的手臂立刻酸疼。
「天……」
「抱歉!」
卫子风擒住他的下颚,撬开他的嘴,舌头灵活地探入,深深搅动。
一吻闭。
卫子风想更进一步,唐羽声硬是阻止他。
「不行,今天很重要,我想静心。」
有卫子风在他身边,他根本安静不了,脑子里全想着他的事,这可真糟糕啊,一个护卫做到会勾引馆主,他是不是该考虑撤换了。
卫子风也能分轻重,随即放了手,「好吧,你的事比较重要,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昨晚你流了很多汗!」
提到昨晚所发生的一切,都过于惊世骇俗,至少对他这个世界封闭的人来说,和男人相爱,是极端的!
到现在,他仍有置身梦境里的迷惘,昨晚,应该不是梦吧?
卫子风伸了懒腰,随性起身,连个裤子也不套,当他身子一转欲关上纸门时,唐羽声见到他背后类似猫爪的伤痕。
「你背后怎幺了?馆内好象没养猫,这些天你都跟猫度过啊?」他好奇地问。
卫子风噗哧一笑,「猫--」
也对,昨晚他是跟猫在一起,一只单纯、可爱的小猫,不过叫春的声音可真棒!
他打开衣橱的穿衣镜,才发现背部伤痕不少。
「要不要上药?」唐羽声穿好和服,起身。
「羽声,你可真毒!」他坏心地说。
唐羽声一头雾水,「我要帮你上药,这样很……毒?」
「把我抓成这样,你还说不毒,你真是无毒不丈夫啊!」
「我?我抓的?」他完全没印象,「对不起!以后我会小心点。」
唐羽声无意中说出「以后」二字,令卫子风心情好上云端,是了,他们会有以后、将来的!
他只想和羽声在一块!
揽过羽声,在他额上留下一吻,「我爱你。」
唐羽声愣住了。
卫子风说过很多次,这是他们改变关系后的第一次,格外重要!
可是,他还没想好。
「我……」
「慢慢来,我会等你。」他会耐着性子等上一辈子。
灵武堂。
唐门五尊全数到齐。
陶云悠接到唐羽声的命令,奉命把四尊交出的纸牌念出--
「忠老大、唐羽声、万十晨……唐羽声,以上就是四位馆主的意思。」
「这样……还有其它意见吗?」唐羽声悠闲地问。这样的结果,他早就知道了,也晓得侍会儿必定有任不服。
他目光环视一周,最后落在忠老大身上。
「至少也要三对一,只有一半,稍嫌不足够。」忠老大发言了。
唐羽声挑眉,跟他预测的半分不差。
「是吗?既然如此,那幺三天后,我们再表决一次--」他起身,袖情威仪,「三天后是最后一次表决,我不希望结果还没出来,唐门馆不可一日无主!云悠!」
陶云悠颔首,宣布:「散会,我们在议会厅有准备午膳,请各位馆主移驾。」
忠老大怒气冲冲,走在最前头,Doctor. N和火位居二、三,连青海殿后,他的视线和陶云悠有短暂的交会。
「云悠,若你不想,我不会勉强你。」
「不,既然云悠对少主有帮助,云悠定当全力以赴。」深深一鞠躬,陶云悠步出灵武堂,「往后云悠无法在少主身边,请少主要好好照顾自己。」
而堂内仅剩唐羽声和卫子风。
「我利用了他的善良去完成我的目的,我是不是很卑鄙?」他垂了头,感慨表示。
「你没做错,陶云悠离开后,万十晨更加肆无忌惮了,所以我认为陶云悠有必要回到他身边,再说,那是他们两人间的事情,外人插不上手的。」
「其实就算云悠不回去,我也会赢,连青海不会和忠老大连成一气的,最后我还是会当上馆主,所以根本没必要让云悠牺牲!」他不打没把握的仗。
「你只是给他道路,选不选仍在于他。」
「我希望云悠不要恨我!」
「他是个明理的人,放心。」
唐羽声闭了眼又睁开,「三天后……」
等了许久的答案即将揭晓,唐羽声却一点兴奋之情地无,或许是他早已不期待了吧!
「子风,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吧?」现在,他最在意的是卫子风。
卫子风嘴角噙笑。
「你在的地方,我的影子就在,再也不要想甩掉我了。」
「老大,唐羽声想人在外面说想单独跟您谈谈。」
忠老大皱眉,「那小子想见我?」
「老大,说不定他是来跟你谈判的!」
「碰!」忠老大重重地以掌击桌,发出声音。
「他想跟我谈判,算哪根葱!」忠老大也在心底盘算,要是不见唐羽声,就怕外人说他怕了。
「老大,要不要赶他出去?」尖嘴猴腮的男人不安好心地问。
「有没有人尾随在后?」
「没有,老大。」
忠老大手一抬,对着一直站在他身旁的清秀男人下令:「范楚,去搜搜那小子有没有带武器,没带的话再带他到书房。」
「是。」范楚依着命令行事。
「哼,我就不相信那小子真有种!我都不怕他老爸了还怕他!」忠老大忿忿地说,跟着举步到书房。
门一开,唐羽声那个清朗的容貌映在他眼前。
「什幺风把你吹来了,少主!」
「只是有些事想当面忠老大谈谈,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忠老大注意到唐羽声手上拿了一个牛皮纸袋,他非常好奇里面装的是什幺。
「好,给你十分钟。」
「够了。其实我想来和你谈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有关于我父亲……」唐羽声故意停住。
忠老大脸色微变,但仍沉住气问:「你父亲已经车祸身亡,有什幺好谈的?」
「不晓得忠老大相不相信『托梦』?」唐羽声缓缓启口,使书房气氛略显诡异。
忠老大怔了怔,手心出汗,「唐羽声,你到底想说什幺,不要吞吞吐吐!」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昨晚,我父亲托梦,要我去他的房间找东西,他说那是有关他车祸身亡的证据,我当然去找了,结果就找到这些--」唐羽声把牛皮纸袋打开,拿出一迭纸。
隔了一段距离,忠老大看不见,「那是什幺?」
「忠老大,你怎幺会不认得?那天我父亲出车祸前不是有带着一部份来找你讨论吗?结果你却狠心命人在我父亲的煞车上动手脚,要他命丧黄泉,忠老大,你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吗?」唐羽声语调愈来愈低,口吻里的愤怒直线上升。
「不可能!你打哪弄来的?」在那场车祸中,什幺都不剩了。
「碰!」唐羽声愤恨敲桌。
「你那些混帐事,我一清二楚,其实那不是我父亲留给我的,而是我早就收集好,准备对付你,而你--却为了争馆主之位,把你多年好友杀害,我父亲到死还在为你着想,什幺都没说,为什幺?为什幺你能这幺残忍?」唐羽声慢慢走向忠老大逼问。
被唐羽声一股强大气势吓住,忠老大频频退后到书柜前。
「为什幺要杀我父亲?」
忠老大双手在书柜乱翻,当他摸着了他预藏的手枪后,朝着唐羽声举起。
「因为我要整个唐门馆!」
「就为了这个,你可以杀害我父亲?」
「人为财死!小子,你跟你父亲一样蠢,拿着证据就找上门,反正我已经杀了你父亲,也不怕多杀你一个!你就下黄泉去陪唐老吧!」忠老大冷冷地说。
「杀了我,你也得不到馆主之位。」
「我自有办法,你不用帮我操心了。」
「喀!」是枪枝上膛的声音。
唐羽声扬唇,声音里有着绝对的自信,「你逃不过制裁的!」
「你说什幺?」
「我说我们刚刚的对话,有人全数听见,你逃不了的!忠老大,我父亲不蠢,他只是单纯相信你罢了,而你却背叛他的信任,我饶不了你!」唐羽声掏出西装内的手机,「李局长,你都听到了吧?」
手机传出李局长的声音,「一清二楚,忠老大,我们将以谋杀罪名起诉你。」
「唐羽声--」忠老大怒不可遏。
「碰!」
因为过于愤怒,忠老大第一枪射偏了,不过枪声也引来他外面的手下。
「老大!」一堆人冲进门。
「给我杀掉唐羽声!」
气死他了,眼看他的馆士之位就要到手,却在这关头失去一切,就算要他死,他也要杀了唐羽声当垫背。
唐羽声反射性地冲破窗口逃出,玻璃碎片割伤他的脸,他也不在意,这阵仗,他早算准了。
不过也别小看他,他可是唐羽声,既然敢只身闯入别人地盘,就有办法全身而退。
躲在庭院里,他取出藏在戒指里的纲琴线,勒昏了几个忠老大的手下。
不杀人--是他的终旨,除非真的危及他性命。
依他目测,距离大门口尚有二十几步的距离,说长不长,却危机四伏,不可小。
「找到了没?」
「这里没有,你们三个去后那边,你们跟我来!」
耳朵听着危险一步步靠近自己,唐羽声相当镇定,毫不紧张。
因为他晓得自己一定躲得过!
他还要回去见子风,不过他铁定会先责骂一顿。
想到子风,他便觉得甜蜜。
!他也不想单打独斗啊,但唯有如此才会令忠老大疏于防备,他要的不过是经由他口中说出的事实,他既杀了他父亲,就非得受制裁不可!
「找到了,人在这里!」突然另一边传出吆喝声。
唐羽声一拧眉,却没见到半个人靠近他,刚刚那句话是谁说的?
探了头,大门口没有半个人,也不管是不是陷阱,他决心冒险。
稳定心绪,他意外发觉他的肺已经不痛了,来不及想是怎幺回事,他人已冲至大门口,就在他要打开大门时--一颗子弹贯穿他的肺部。
他回头,是忠老大。
当忠老大想再开第二枪时,他手上的枪竟被另一颗子弹打掉,唐羽声咳着血,管不了是谁帮他,只得开门狼狈地逃跑。
他逃上车子,颤着手想开车,手却不听指挥,频频插不进钥匙。
鲜红的血由肺部不停流出,将他整件白色衬衫染红……
他靠在椅背上寻求最舒适的姿势,呼吸不再急促。
「羽声--」失去意识前,他隐约听见卫子风呼唤他的声音。
是梦吧!他想。
尾声
他作梦了。
梦着全家高兴一同出游,母亲、父亲和妹妹,四人亲密地在一起。
多美、多温馨、多令他向往的美梦啊!
结果,他睁开眼,梦散了,他回到现实里。
只有他一个人。
窗外的阳光刺眼,他别过头,卫子风跪在他身旁的画面叫他惊诧。
「子风……」
不,还有子风呢!
闭着眼睛的卫子风听见唐羽声唤他,连忙响应,「你醒了?觉得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唐羽声吃力地摇头,「你怎幺跪在这里?」
「因为我没有保护你。」他万分自责,身为护卫,却没尽到应尽的责任,他算不上一个好护卫。
「那怎关你的事,是我决定的,起来吧!」
抓着唐羽声略冰的手,卫子同无声落泪。
「子风?」在日光的照亮下,唐羽声没有忽略。
「你还不能信任我吗?为什幺不先跟我商量?你晓得当我看见你浑身是血坐在车上时有多心痛吗?我好怕会来不及救你,你懂我的心情吗?」他气得当场差点宰了忠老大。
唐羽声哑口无言。
「不,你不会懂的!如果你懂,你就不会撇下我,独自去拼命,在你心底,我什幺都不是,对不对?」卫子风声音在发抖,因为他是打从心底害怕羽声会离开他,他好怕,真的很怕!
他是那幺爱羽声,他却不懂。
「对不起……我只是以为我一个人可以,不是故意的。」他算好了一切,包括忠老大会有的反应,却独独遗忘子风会有多幺担心自己,他真该死!
「罢了,你好好休息,我不吵你了。」松开唐羽声的手,卫子风费力地起身,脚步踉跄,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子风……」连他也唤不回。
他这次……真的伤了他的心。
「我真的不是有心,子风,!」
秋风吹入病房,和着唐羽声的叹息,又无声飘远了。
一个星期没见到卫子风,唐羽声也在反省自己的任意妄为,但当言非夜踏进病房时,他只在乎第二次结果。
「还没,全部的人都想先等你伤好后再举行。你的秘书辞职离开台湾,你的护卫又不肯代传,只好我这个局外人来告诉你。」言非夜落座,拿出苹果削皮。
「你自己清楚你不是局外人。」唐羽声认真地说。
言非夜但笑不语,手里不停削皮。
「忠老大的事情怎幺样了?」
「以一级谋杀罪名起诉,再也伤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