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风的呢喃化作秋风送入唐羽声心中,敲碎了他心坎的一角。
他的唇贴上羽声,再次,他失神了,没有拒绝。
但是卫子风接下来的过份侵犯的举动却教唐羽声惊讶连连。
卫子风的吻深且热,他的手更是烫人地侵入他的衣服内,由腰间探入,慢慢往下、往下,来到唐羽声最私密处,眼看就要连最后一道防线也卸下了。
唐羽声实时清醒,屈膝一顶,逃离他的身下。
他抹唇,气道:「你做什幺?」
卫子风双手一摊,为自己没得逞而扼腕,「做人类该做的事哪!」
!就差那幺一点点,就可以继续下去了,他有些惋惜羽声那幺早清醒,是自己的技巧退步了吗?
果然五年没练习是有差别的。
「你--」唐羽声红着脸,气得发抖,情绪乍然起伏剧烈,「你给我在这里反省!」
他喘着气,卫子风见状不对劲,想靠近他,也遭他退后拒绝。
「你没事吧?」卫子风有些担心,他是清楚羽声的身体比较弱,但这幺一点小刺激也经不起吗?
「我……没事。你给我侍在这里!」他自己则得去找医生了。
卫子风望着他的背影,眼绅闪过一抹担忧。
许久未见,他想想还是得给羽声一点习惯的时间。
唐门里除了玄武堂以外,另一个和式风格便是唐羽声房间,那是因为他在日本待了将近十五年的岁月,非常习惯日本的一切。
父亲也明白这点,所以尽量都维持日本风格,基于此,他也感谢父亲的用心,毕竟在日本有他与母亲、妹妹的记忆,要他忘记是不可能的事情。
收起听筒,言非夜结束今天的医疗诊断。
「你今天情绪比较不稳定,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你的身体不比常人,情绪尽量不要有剧烈起伏,那只会令你痛苦而已。」言非夜不厌其烦,再度告诫。
「我也想啊,不过今天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我的心实在静不下来。」他诚实以告。原以为自己隐藏得极好,没想到还是让医生看出来。
言非夜是他父亲为他找来的为他调理身体的家庭医生,两人相处五年,不单只是普通的医生病人关系,也成了好朋友。
「我听说了,是你的护卫是不是?很难对付?」言非夜冷情的脸上多了一丝难以发掘的笑意。
「还好,只是与他相处的模式……我需要再研究。」
跟一个依靠本能市活的动物相处,真的需要再研究,尤其是他提出的条件,他更要思考一番,因为他已非寻常人,不能用普通的思绪去度量这件事情。
卫子风说要他--
那样肯定、自信的说法是那幺轻松自若,彷佛他唾手可得那般容易,是真看穿他的弱点?
不、不会的!卫子风不可能看穿自己,那种感觉肯定是他表现出来的假象,说不定他根本毫无把握。
他才不要成为卫子风的猎物。
「既然需要研究就不要了吧!要不然我会担心你的身体。」言非夜冷道,声音里暗藏的关怀却不容忽视。
唐羽声含笑道谢,「知道你还是关心我就好,在唐门里,除了父亲外,我只剩你这个朋友了。」
「万十晨呢?」言非夜指的是唐羽声的表哥。
想起了万十晨,唐羽声不免轻叹:「你该明白,他也是有心人之一。他们全部都在等我出错,看我的笑话,他们都在等我输,输得必须离开唐门馆,他们才能趁虚而入。医生,我不能输,不仅是父亲的期望,更是我母亲的心愿,我绝对不能输!」说到最后,他佛起头来深深吸气,平顺又差点澎湃的气息。
「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纸门外的中庭外飘下了枫叶雨,两、三片落入房间,唐羽声拾起,置在掌心审视。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输,即使牺牲一切都无所谓。」语毕,他揉去枫叶,松开拳头,枫叶成了碎片。
他的眼神也迸出冰霜的冷意,此时盘旋在他心头的是卫子风。
假若他真能帮助自己巩固馆主之位,那幺,或许,他会答应他的条件。
头微微一偏,心中的笃定慢慢加深了,谁教他早不是独立个体。
最后,唐羽声没有拒绝卫子风这个护卫。
所以在这天,唐门馆决定要为卫子风刺上属于唐门馆的印记。
每个唐门馆的人员都会在左背上刺上一只青龙,这是入馆之规。此后,除非身亡或是遭由门馆解除,否则这一生,这个人都将属于唐门馆个管辖。
唯一例外的是馆主,这是为了保护馆主所为。
选定良辰吉日,卫子风沐浴后,仅穿着长裤跪在唐门内的灵武堂内,要为他刺青的是专属于唐门馆的老师傅。
在场观礼的有馆主、东门馆馆主忠老大、西门馆馆主连青海和--唐羽声。
五个小时后,卫子风正式成为唐门馆的一员。
唐羽声亲自扶起他,这乃是唐门馆里应有的礼节。
久跪五小时不是一般人承受的起,不过卫子风撑过来了,在唐羽声扶起他时,他微笑以对。
「羽声,谢谢你。」还不能喊他馆主,因为他还不是。
唐老起身宣布:「从今天起,你--卫子风就是唐门馆的人了。羽声,带他去休息,东门馆主、西门馆主,请你们跟我到议会厅。」
三人的身影迅速离开灵武堂,而堂内仅剩他们两人。
「可以走吗?」
「你今天比较温柔。」卫子风调侃。
「那是因为你已经是我的护卫了,没有你,我的生命也不会长久,我们已经是生命共同体。」有了这层认知,对于卫子风,唐羽声多了一种特殊的感情。
卫子风撇撇唇,「生命共同体?嗯,我喜欢这个称呼,那幺,为了永远保有这个共同体,我会拼命活下去。」
拼命活下去……
多幺熟悉的字句,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他也曾经对母亲说过。
妈,妳放心,羽声绝对会活下去,为了唐门馆!
卫子风以食指挑起他的下巴,温柔的眼睛溢满深情,「在想什幺?」
迎上他的视线,唐羽声有着说不出的熟稔,一瞬间,他想起了他的母亲,激动不已地抱住卫子风。
卫子风也任他抱住自己。
看见唐羽声刚才的神情,他猜测必定是他想起什幺了。轻轻拍他的背,他关心地问:
「想到什幺了?」
声音不细致而是低沉的嗓音,唐羽声猛地抬头,接着又隔开两人。
「抱歉,我失神了。」竟把卫子风误认成母亲,实在够离谱。
「没关系,再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你最亲密的人了,我希望你有事都能告诉我,让我为你分担重任,毕竟那也是我的工作之一。」卫子风慎重地建议。
唐羽声不发一语。
「我没有勉强你,等你想说再说。」
「走吧,我送你回房。」唐羽声说毕,脚步立刻向前迈进。
「啊!」卫子风见状,以声音唤回唐羽声的注意。
「怎幺了?」
「我的脚不太舒服,能否劳烦你扶我回房。」为了加强严重性,唐羽声还故意皱眉。
唐羽声不疑有他,走过去搀扶,「这样可以走吗?」
「可以。」
靠在唐羽声肩上,他嗅到他的发香和身上香皂的气味,相当自然也好闻。他的手搭在自己腰上,使唐羽声微微一颤,思及他是不舒服,他没有抗拒。
「那走吧。」
于是,唐羽声扶着卫子风离开灵武堂,经过了自己的房间后,才抵达卫子风的。
唐羽声别有用意地笑,「原来你的房间就在我隔壁啊。」
「你打什幺主意?」他懂他的笑。
原来自己对羽声的意图这幺容易就被察觉,卫子风赶紧扯开话题,「能不能先让我进去,我的脚有点受不了。」
唐羽声听了,马上转开门把,推门而入。
一入房,卫子风注意的不是房内的摆设如何,而是墙壁上的一道门,无须问,他也清楚那道门是通往何处。
稍稍一眼,唐羽声立刻看穿他的邪念,冷不防地刺破他的美梦,「别想太多,必要时,我会把门锁上。」
这男人,绝不能轻忽。
羽声以为他开不了吗?真是人小看他了,既然要保护他,他可是什幺都学,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开个锁,小事一桩。
「我什幺都没想,扶我到床上躺着。」罢了,暂时就依他的脚步来走,给他一段适应期好了。
唐羽声照他的话把他扶上床,还细心地为他盖上被子。
「关于我上次的建议,你考虑得如何?」
唐羽声落座床沿,神色一点,「我暂时不想考虑,因为我的时间未到。」
卫子风双臂一屈枕在后脑,「说的也是,既然你还不是馆主,的确无须考虑,但是……我希望你最后的答案仍然能令我满意。」最后仍不忘小小威胁一番,完全动物本能。
「因为这是你最终的目的是不是?」
收了手臂,卫子风顺耳靠近他,这次,唐羽声没有退缩。
「有进步,不再躲着我了?」
唐羽声冷冷地注视他,抬起下巴,扬声道:「我何必怕你。」
欣赏他的勇气,卫子风笑了几声以示鼓励,并以指腹沿着他的唇线来回抚摸。
「的确……你没有躲我的必要,我也不爱见你躲我,不过……那绝不表示我不--危险。」最后「危险」两字吐出,卫子风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唐羽声拉上床,并压在他身上。
唐羽声瞪着他,「放开我!这里是唐门,不是学校。」
这男人,果然连一刻也放松不得!
真该死!
卫子风的笑容很深,「原来你还记得啊,那次的吻可是我第一次给了男人……」
他抱过许多人,唇,却一直没送出去过。
「又如何?」听见这话,唐羽声内心有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情愫。
「也是你的初吻吧?」想起他的毫无响应,卫子风直觉认定。
唐羽声时红了脸,成了一个现成的富士大苹果。
他赶忙否定,「才……才不是。」
他的初吻给了一个男人,真不晓得算不算可悲!
「是吗?你的声音里有着不肯定喔!」卫子风极为敏锐。
「总之,不关你的事,能不能请你本着人类应有的理性让我起来,我还有事情要做。」再与这个动物继续相处,他早晚也会染上恶习。
他是希望卫子风还有理性可言,不过显然,他太低估他动物的本能了。
因为下一秒,卫子风的唇已覆上他,给了他结实的吻,这更表示他们将来必将牵
连到底。
五年后,两人再度有了交会,而且,关系永远不变……
对于自己的未来,唐羽声感到茫然。
尤其是对于卫子风经常扯动他感情神经线路的吻。
对他的吻,他全然没有招架之力。
第四章
下午,唐老与两位馆主走出议会厅,经过大厅,唐羽声起身相迎。
连青海也礼貌地朝唐羽声回体,「请少主止步,不必送了。」
「是啊,少主也别送了,免得一个不小心又得躺回床上,我们怎幺担待得起。」忠老大冷冷的讽刺。
连青海一个颔首,径自离开唐门,忠老大又说了一句后才离去。
「少主,请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馆主之位还在等你啊!可别前功尽弃哪!」
那声音里的意图,连个不懂内幕的人也能听出。
唐羽声立在原地,面色沉重,他的敌人一个个都浮出台面。
「不要担心,我绝对会保护你,不为让你受到半点伤害。」卫子风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唐羽声身后。
他冷笑:「我倒希望你能保护我的馆主之位。」
卫子风微弯身,在他耳畔间回答:「给我想要的,我就给你想要的。」他的观念仍停留在上古时代的以物易物。
唐羽声拧眉警告:「不要靠近我!」
「不靠近你,我怎幺保护你呢?」卫子风干脆大剌剌环住他的腰,丝毫不避讳世俗的禁忌。
「卫子风!」唐羽声气地握了拳,完全忘记医生的交代。
「喊我子风,我就放开,要不,我们就这样一辈子。」这样一辈子,他是无所谓的。
僵了十几分钟。
吸了口气,唐羽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喊:「子风,请、你、放、开、我!」咬牙切齿的模样无须掩饰。
卫子风笑着亲吻他的侧边脸颊后放开他,「当然,你都开口了,我怎能不做到。」
「再请你离我三公尺。」
这个护卫让他有种得日日防备的恐惧,比外来入侵者更防不慎防,叫人头痛。
发觉他又排拒自己,卫子风揽回他,说什幺也不放开,「上午还好好的,怎幺现在又拒我于千里?」
两人胸膛紧贴着,唐羽声头微抬,刚好面对他的唇,慌地转头,不敢直视能挑动他感情线路的薄唇,和那双慑人心魄的勾情眸子。
这男人天生有魅惑的本事!
「因为你很危险。」他渐渐有这个体认。
卫子风的魅力浑然天成,无人可挡。
「还记得啊,那是同你开玩笑的,我是对外人危险,而不是对你,不要怕我……永远都不要。」他轻声呢喃,柔情似水,他最不希望怕自己的人就是羽声。
卫子风的眼神黯淡,唐羽声发觉了,深知是自己的行为伤了敏锐的他,只得叹气偎近他,天晓得要他靠在一个男人胸膛前有多尴尬!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面对唐羽声第一次主动靠近,卫子风心里自是欣喜,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少主,馆主请你到玄武堂。」
小春突然的插入,唐羽声立即推开卫子风。
「我知道了。」之后装作若无其事笔直离开。
「少主怎幺回事?」小春一头雾水。
卫子风双手抱胸,就算羽声推开自己的举动很快,他也没忽略他脸上泛出的红云,呵!他的羽声在害羞呢!
「他没事,只是不习惯护卫而已。」
总有天,他会叫羽声习惯自己的一切,包括他的--身体。
进了玄武堂,唐羽声才发现堂内不止父亲,还有一个陌生、斯文、俊秀的男人跪在一旁。
「父亲。」唐羽声就地而跪,眼神始终停在那名男人身上。
「他将是你的秘书--陶云悠。」
「少主,你好。」陶云悠浅浅扬起嘴唇,幽雅的笑容更令他的气质加分。
「嗯。」陶云悠是什幺身份,他再清楚不过。
「云悠,你先出去。」
「是,馆主。」朝两位颔首,陶云悠起身离开。
门开了又关上,玄武堂终于只剩他们父子。
「父亲,他是--」陶云悠是万十晨身边的人,每个唐门的人都清楚。
「我知道。」
「那为什幺?」
采用此人,不就摆明他要和万十晨斗到底,在这种时候,关系又故意拉远,不算明智之举。
「因为他是唯一能对付万十晨的人。」唐老解释着。
万十晨与陶云悠之间的亲密关系,只有唐门的人清楚。
「你相信他?」
「嗯,云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他的个性我一清二楚,一旦他认定了某个人就绝对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