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司直率地点点头。动作虽然简单却清楚地表现出他的渴望。
掩不住紧张的杜司低垂着眼帘,尽管下颚不停地颤抖,他还是忍着不让自己逃开。
织田的眼光向下移到他白皙的脚踝上,然后缓缓伸手握住。杜司立刻又紧张得全身僵硬。包裹在织田手掌心里的脚踝有点冰冷,透过细致的皮肤,织田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安。
"那一夜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质问的声音好像不是自己的。
织田看到杜司抖动了几下嘴唇,却完全听不见他的回答。
"为什么你要让我觉得我们有关系?"织田毫不留情地继续问。就当作是给一直逃避感情的他的一种惩罚吧!
再也没有退路的杜司只好觉悟。
"这么做......你才会属于我......"
缠绕在喉头的声音有点沙哑。
"就算你醒了也无法抵赖...?
杜司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中的媚态,仍旧毫无自觉地低声倾诉。
织田炽烈的视线凝视着眼前低俯着头的青年,想要探出他的真意。
"我会抱你。"
织田把毫无抵抗能力的青年拥进自己怀中,在他耳边威吓。
这不是请求而是开始的宣言。
织田没有等待答,他的手从杜司的脚踝一直攀升到大腿,透过厚重的牛仔裤让他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么想要他。
面对这个让自己沉迷却又屡次逃脱的青年,织田要让他清楚地知道,他再也没有机会获得自由了。
"我要你完全属于我,你再也别想逃了。"
不成声的细微呻吟仿佛承诺的保证般,从杜司的喉间流泻而出。
"你......会很辛苦喔!"
织田半威胁半警告地分开杜司的双膝,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这样他就逃不了了。
杜司那孩子般的瞳孔不安地游移着,喉咙深处泄漏出令人怜惜的哀叫声,但是织田全都视而不见。
想要生米做成熟饭的人是织田。
他要堵住他的退路。只要他完全属于自己之后,就会自觉对自己的爱。
如果再让他有机可乘,他一定又会动摇。所以在他反悔之前,一定要先得到他的身体。
织田用脚粗暴地踢开周围的障碍物,怕伤到杜司似地小心翼翼地让他躺在榻榻米上。
迎接杜司不安的眼光,织田用自己的嘴唇让他宽心。刚开始只是轻吸他的唇瓣,慢慢地变成深吻。
在自己臂弯中的身体,比平常来得紧绷且僵硬。
织田单手抓住了杜司像是要抗议的手腕后固定在他的头上。
他缠住杜司的舌头,要他记住自己的热情,把自己所有懂得的技巧和味道告诉他。
他扯掉杜司身上的碍事的衣物,用手去感觉他肌肤的温度和感触。
"织田......"
他啜泣地呼唤织田的名字。
难以排遣的高昂,只有在杜司身上才能得到宣泄。
杜司低诉着恐惧,恳求着想抓住什么。待织田一松开他的手,他就迫不及待地搂住他的肩膀。
"叫我和佑......"
织田沙哑地提出要求。
他分开杜司的双腿占领他的裸身。织田惊异地发现在自己的爱抚下,杜司原本僵硬的身体竟柔软得如此之快。
为了让他狭窄的体内早点适应,织田的手指不断来回地在内壁中爱抚。
看者杜司高扬的巴西白皙景象和痉挛的眼睑,织田不由得亢奋地啃噬他发出恼人呻吟的白色喉间。
织田缓缓地进入杜司灼热的内部,当彼此汗湿的身体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的时候,织田感受到杜司身体传来和刚才那种进入时的痛苦截然不同细细的震动。
杜司含泪诉说着在下体位的痛苦。
在结合的状态下,织田把杜司抱上自己的膝盖形成跨坐的姿势。
突来的压迫感让杜司下意识想起身,但是字织田强而有力的挺进之下,反而发出了像女人般的高叫声。
相连结的部分比女人的器官还要来得紧缩。
"......不要......"
杜司扬起头发出几下短促的呼吸,急切地诉说着自己已经快承受不住那种从结合处传来的冲击。
"不要......我好怕......我好怕......"
他立起膝盖,像即将溺毙的人拼命抓住任何求生的可能似地,紧紧拥住织田的肩膀,成串的泪珠从他脸上纷纷坠落。
"和佑......和佑......"
"深呼吸......稍微放松一点......"
织田皱起眉头抱住杜司半颓倒的背脊。
"......啊......"
的咬紧牙关暂时屏住呼吸后,随着身体细微的痉挛吐出了欲望。
在他强烈的收缩下也几乎快支持不住的织田,靠着紧拥杜司总算忍过去了。
杜司全身瘫软地靠在织田肩膀上喘气,织田温柔地拨开他因为汗湿而黏在额上的头发,静待他平息呼吸。
杜司维持着跨坐的姿势不敢相信织田居然在自己体内。
"舒服吗......?"
终于调整好呼吸的青年环抱着织田的脖子不可思议地问道。
织田微笑点头。
"我......"
全身都汗湿了的杜司伸出舌头舔着织田的嘴唇。
"还以为自己会昏过去呢......"
他吐息灼热地摇了摇身体,眯着眼睛看着在自己身下呻吟的织田。
他纤细的手指缠绕着织田的头发,在织田身体两侧的双腿死命地伸展,用力夹住他的腰。
接触到织田的下腹,杜司又开始有了反应。
"要怎么做才会比较好......?"
跨坐在织田身上,杜司慢慢把他压在榻榻米上。
一改变姿势,在杜司体内的织田也同时改变了角度,杜司皱着眉头张开薄唇轻声喘息。
"身体......好热......"
杜司的双手撑在织田身体的两侧,他那隐藏在低垂睫毛下的书润双瞳凝视着织田的眼,热切地低诉。
看者如同孩子般一心追求快乐的杜司,织田把手扶在他的腰上一起攀上快感的颠峰。
途中,仿佛被白色大蛇缠身的错觉在织田脑中掠过。
不想输给幻觉的织田,紧紧拥住杜司的身体,咬住他颈项。
两人汗流浃背地共赴高潮。
在湿黏的空气中,织田伸长了手转开电扇的开关。
外面的天色已亮。昨天忘了拉上的窗帘映照出午后阳光所反射的叶影。
"我们忘了关窗子。"
看着被外面的风吹得飘摇起来的窗帘,织田不禁苦笑着说。
包裹着薄毛毯的杜司也同样微笑了一下。
伸出手指轻轻撩起织田刘海的杜司,眼角眉稍间都充满昨天之前还不存在的艳丽风情。沉浸在身心皆满足的织田,轻抚着杜司趴伏在榻榻米上脊椎骨,引来一阵悦愉的轻笑。
"对了,你家里之后有没有说什么?"
织田突然想到。
"......他们什么都没有说......或许已经放弃了吧?"
杜司任织田爱抚着自己,朦胧地回答。织田伸长了手攫住他的手指。
起来也没事做的两个人,躺在榻榻米上玩了一会儿彼此的手指之后,看到窗帘的另一边出现了一个猫影。
"你朋友来了。"
织田指着窗子,杜司啊......了一声,披着昨天被织田剥掉的衬衫站起来。
"嗨!"
不做作地踏着散乱的东西走到窗边,杜司拉开了窗帘让黑猫进来。
"你平常都到哪里去闲逛了?"
躺在榻上,织田抚摸着猫的额头问道。
"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中庭跟其它的猫一起玩吧,它跟小白也很要好,有时候还会绕着小白逗它呢!"
杜司从冰箱里拿出牛奶代替猫回答。
织田看着他蹲下身,在黑猫专用的红色塑胶盘里倒牛奶的样子,心想他真是个很像动物的人。
要是不注意的话,这个房间很快就会变成动物的巢穴......
想到这里,织田突然觉得以前自己在帮他整理房间时,他那仰头望着自己的模样好像一条小小的白蛇。
然后,他同时想起了昨天交欢中缠绕着自己身体的杜司,仿佛就是一条巨大的白蛇。
但最不可思议的是,不管呈现出哪一种样子,他都让人感到可爱且令人怜惜。
"怎么了......?"
注意到织田的凝视,杜司腼腆地笑了。
"织田--!"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声如洪钟的叫唤声,接着门就粗暴地晃了起来。
藤原的大嗓门在四周响起。
杜司捡起牛仔裤想要站起来,织田却把食指放在嘴前示意他别出声。
"昨天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事到如今你就别抵抗了。"
眼看门几乎要被敲破,再不出去的话不知道又要被他说得多难听,织田赶紧套上牛仔裤站起来。
"别敲了!也不怕会吵到别人!"
"嗨......你还真是衣冠不整的出来啊!"
看着只穿了条牛仔裤就出来应门的织田,藤原身边的小周眯着眼睛调侃。
"你们这次又有什么事?"
不想让杜司衣不蔽体的模样被他们看到,织田反手带上了门,狠狠地瞪着藤原和小周。
"我们是来邀请你参加例行的庆祝会。"
日语搞不好比一般日本人还流畅的小周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以前我不是说过不喜欢接受邀请吗?"
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织田跟他们混久了,脸皮也变得厚了起来。
"我们昨天在杵柄房里玩花牌,正当玩得兴起的时候突然听到某处穿来男人的怪叫声?"
小周一手搭在藤原的肩膀上故意兜圈子说话。
织田双手抱胸,一副那又怎么样的表情。
"急促的呼吸和激情的呻吟不就是在那时候才会有的响声吗?恍然大悟的我们,因为被男人的野合......呃......交欢打扰了玩牌的兴致,也算增广见闻吧,就顺便录了音下来。"
就是这个。藤原把一卷录音带凑到织田的鼻前。
"等一下,杵柄的房间......"
"就在隔壁。"
虽然证据就在眼前,但是织田还是不明白自己和杜司的情事为什么会被听到,而慌了手脚。小周一脸漠然地指着隔壁的房门。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啊。在你住进来的几年前杵柄就住在这里了。你就认命吧,织田?
藤原把他的巨掌放在陷入恐慌的织田肩上。
"托你的福,杵柄赚了我们八千块。"
小周仿佛遭遇天大不幸般地摇头叹息。
"那是你们自作自受。请不要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来打扰我和他的甜蜜时光。"
织田自暴自弃地说完准备把门关上时,藤原又把手上的录音带送到他眼前。
"下次聚会的时候就播放这个来当余兴节目。"
"你们这是恐吓我罗......"
织田皱眉露出凶态,但藤原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我们昨晚因为邻室传来淫乱的声音而饱受打扰,所以这对我们彼此来说算是公平的交易吧?"
"又是藤原他们?"
杜司衣着整齐地抱着猫,看着为了把他们赶走只好答应参加庆祝会的织田微笑。
"为什么没有人去告发他们?偷录别人的私生活已经构成犯罪了啊!"
织田捡起榻上的蓝色衬衫,一边拉开窗帘一边唠叨。
"真是一堆伤脑筋的人。"
杜司的语气里听不出有任何伤脑筋的感觉。
"而且,我不知道杵柄的房间就在隔壁。"
"啊啊......"
杜司微笑了。
"我没有告诉你吗?"
织田叹了一口气开始收拾起榻上凌乱的书本。
"还是早点跟那些人断绝来往比较好。跟他们在一起只会带来灾难,一点好处也没有。"
织田负气地说。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杜司静静地微笑。
"啊啊,那...?"
织田像突然想到什么,捂住嘴站在窗边。
"以后不就不能在这里做什么了?"
"我会去跟他们说......"
杜司为了把猫放出去走到织田的身边含笑看他。
"以后不要说什么都不做这种寂寞的话了。"
织田笑着拥住杜司。
黑猫一骨碌地跳出杜司的手腕,向庭院奔去。
第一部完
后记
这是我第一次在心交社出书,请多多指教。
首先要向帮我画出一幅幅美丽插图的今市子老师,和给她添了许多麻烦的编辑佐野小姐,致上深深的歉意,她们都是被我的怠情所牵累的人。
不过,在看到今市子老师画的,充满怀古情调的老师建筑物及考虑到年代背景的每一幅插图时,都让我觉得当初的坚持是正确的。再一次谢谢你。
关于书中的背景舞台京都大学吉田宿舍,其实是我在大学时代就非常憧憬的一栋建筑物。在我还没有去参观之前,一直误以为附近的一家学生集会所就是吉田宿舍。事实上,面对东大路的学生集会所是一栋木造的西式建筑,墙壁上还有蔓藤攀爬,非常具有复古风情。
后来不顾朋友的恐吓,说里面住有激进分子和不知道住了几年的不法占据者等等......
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我不敢说对这间宿舍有什么深入的了解,只是觉得刚开始进去的那种防备的心态实在没有必要。而且,我问同行的朋友,如果可以的话,愿不愿意住在这里?她马上回答想住住看。这就证明了那里是一个充满魅力的地方。
在创作的时候原本想把宿舍的名字改掉,后来为了表达对这栋充满魅力宿舍的敬意,我保留了真实的名字(对校方来说或许是一种困扰也不一定)。
出来京都之外,书中也提及的乃良其实是我父亲的老家,这两个地方相距虽近,却是两个风格截然不同的地方。我小的时候曾经在老家住过几年,那低屋檐的老式建筑和灰暗的窄巷至尽仍让我印象深刻。
位于京都伏见的母亲老家也是非常旧式的建筑。这两个老家的影像经常不时交错在我的梦里出现,而且绝大部分都是恶梦居多。那种对于阴湿黑暗的恐惧感,或许已经成为我灵魂深处的一部分了吧!
我记得在伏见母亲的老家后面有一个祭奉祖先的祠堂,旁边有一个祭祀白蛇的小庙。祖母经常一大早就去点灯或是奉上白米,后来那块土地被卖掉之后,不知道白蛇会不会逃到家里去,事到如今也没有确定的方法。每当我在阅读今市子老师的百鬼夜行抄时,就会想到这件事。
最后要谢谢买了这本书的读者,和告诉我许多宇宙物理概念的元京大学研究所的国场先生(对不起,我吸收的连你告诉我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再次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