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光的攻击,但马刀终究不如春水剑顺手,绿光透过刀光间隙,把白凤举的衣裳割成了破烂。左手袖子里滑落一柄匕
首,白凤举一把握住,朝魏东阳投去,翡翠镯被匕首刺中,碎成了两半落在地上。白凤举收了招式,捡起破碎的玉镯
,眉头紧皱。
樊迎春死里逃生,惊魂未定。
“迎春,看来我的小师叔果然不好惹,居然能将势剑封在玉镯里。幸亏你刚才未起杀机,否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白凤举举起镯子,看着魏东阳,“你和刘晏是什么关系?这个镯子从哪里来的?”
“刘叔叔……”魏东阳哭了。
玉镯是东阳的母亲沈若春和不疑的母亲管香荠义结金兰的信物,母亲过身后自己一直戴在身上,可是有一天,他不小
心把玉镯弄碎了。东阳伤心地一直哭,刘晏见到了就把他抱在怀里,轻轻亲着他的头发,问他:“乖儿,为什么哭呢
?”“阿娘……阿娘……”东阳哇哇哭着,“我把阿娘弄坏了……”刘晏看着小娃娃手里紧紧抓着的玉镯,温柔地哄
着他:“东阳,这是你阿娘留给你的,是你母亲留给你所有的爱,它是不会坏的,你看——”刘晏的手轻轻拂过,如
同变戏法那样,已经断成两截的玉镯神奇地恢复了原样,“东阳你记住,你的母亲会一直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一点伤
害。”
“刘叔叔……”原来不是母亲,是刘叔叔把自己的法术封在了玉镯里,是刘叔叔一直代替母亲在保护他。这样好的刘
叔叔,这样爱他的刘叔叔,却因为眼前这个人死了。“为什么要造反?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你们要害死刘叔叔!!
”东阳大声叫着,歇斯底里,扯得铁链哗啦啦直响。
“别激动!”白凤举按住魏东阳的肩,想让他平静下来,“小师叔死了,谁都不愿意看到,但现在他已经去了另一个
世界,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你放屁!”魏东阳眼睛通红,头一扭照着白凤举的手就咬了下去。
“啊——好痛,你给我放开——”白凤举大叫着,曲起膝盖顶在魏东阳腹部。魏东阳一阵恶心,却死也不松口,大有
要把他的手咬下一块肉来的凶狠。“凤举,你这样是不行的。”在一旁看了半天白戏的樊迎春突然冷冷地说道,张开
手指往东阳下巴处一托一拉,“啊呀!”白凤举大叫着,觉得自己的肉一定已经掉下来了,但是剧痛过后的下一刻魏
东阳的嘴却松开了,抽回自己重伤的手,白凤举却不想报复,因为东阳比他更惨,樊迎春已经把他的下巴整个卸了下
来。
“看来我是对你太客气了。”樊迎春扯着东阳的头发,逼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眼睛,这时樊迎春的眼睛里已经没有
令人无从捉摸的无所谓,而是凶残而狂暴的,“接下来就不会让你好过了”。咔嚓一声,樊迎春用力将东阳的下巴推
回原位,阴郁得看着一丝 不挂的敌人。“凤举,麻烦你先出去。”杀人将冰冷地命令,“来人,把软筋散拿来。”
虽然叫做软筋散,但樊迎春手里拿着的却是一罐药膏。“这个药膏来自南海,气味清香,药性温和,可以外敷可以内
服,都能让人手足无力。主要是用来增加闺房情 趣。”白衣的杀人将面无表情地说,仿佛他是个卖药的郎中,“但是
给你不能这么用。”好像在煮一锅鲜汤一样认真,樊迎春将整整一罐药膏倒进了一个木质的脸盆中,细细地合水搅拌
均匀,软筋散的气味确实是清香醉人的,但是樊迎春的眼睛比豺狼更凶残。
“你们——”他对着手下命令,“用竹筒把这盆软筋散全给我从他屁 眼里灌进去。”
“别碰我!”东阳的瞳孔骤缩,恐惧地看着樊迎春重新坐回对面的席上,抓起一只苹果脆生生啃,狂暴的目光毫无回
避地看着自己的眼睛。
身体被人牢牢架住,屁 股被托高,双腿被 分开,下 体传来撕裂的痛楚。东阳呜咽着,徒劳地摇头挣扎,下 体痛得
快要裂开了,仿佛没有止境地,药水不断进入他的身体,将内脏都要灼烧殆尽的疼痛。“不要……不要了……放过我
……”十八岁的少年浑身冒着冷汗,眼泪止不住滑落,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不要了……我错了……放过
我……求求你……”
樊迎春依然咬着苹果,根本不去看东阳已经血肉模糊的屁 股,他一直看着东阳的眼睛,东阳的面孔干净得好像珍贵的
羊脂美玉,永远带着挑衅的下巴,无所畏惧的眼,一盆药水已经完全灌入他的身体,无论多么凄惨地求饶,樊迎春知
道这个人仍然没有屈服。
好像失 禁一样,药水混合着血水从东阳的身下流出,因为身体的脱水不停颤抖着,皮肤变得苍白,手脚一点力都用不
上。东阳好像破碎的傀儡被挂在铁链上。
樊迎春笑了,捉起东阳的下巴,“是个好汉啊,居然还有力气挣扎,看来还要下一剂猛药才行。来人,把附骨散拿来
。”
“这个附骨散也是来自南海,气味醉人,药性猛烈,不管在哪里涂上一点,就如同万蚁啮骨,百爪挠心,这个东西一
向是用来惩罚不忠的女人。不用我告诉你用法了吧。来人,给他上!”
“不要——不要——!!”东阳惨叫着,身体不用自主地发着抖,“求求你,饶了我……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不要,
啊——!!”樊迎春根本不理会他的惨叫,拨开一只橘子,一瓣瓣塞进嘴里的同时,还问东阳,“你要不要也来一片
?”东阳已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肛 门被粗糙的竹筒反复强行刺入,已经一片血肉模糊,附骨散强烈的药性折腾
着他,好像有一万根牛毛刺不停刮刷着他的内脏。
“呜……呜……”东阳放声大哭着,“不疑……救我……救我……”
“这就对了。”樊迎春合掌大笑,“这就对了。不过为了防止你变卦,还是再来一次好了。”
一整个夜晚,东阳被各种药物折磨着,最后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他眼睛几乎已经泛白,只会机械地喊着:“不
疑……救我……我好痛……救我……”
樊迎春看着瘫在地上的敌人,除了肛 门附近,东阳的身体依然如白玉一样完美无瑕,晴天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如同谪
仙人般美丽。樊迎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抱起了东阳,微笑着在他耳边讲,用比情人更温柔的声音,“天亮了,
东阳,我带你去见不疑。”
日出如火,云居关再度兵临城下。
24.樊迎春叫阵(慎入!)
自从京军和蓝家军在匣子口两败俱伤,退回关内之后,陆松明就没有一刻安生。殉国的简校尉除了脑袋,浑身上下几
乎找不到一块好肉,看着都吓人,傅丁香却迟迟不肯封棺,说什么一定要让简校尉看到蓝家军败退,不然他死不瞑目
。陆松明斗胆说了一句,再不封棺就要烂了,便差点被那个冷面的女杀手菊颜削了鼻子,吓得他再不敢管闲事。另外
一位之前在云居关出尽风头的白衣剑客司空长重伤昏迷,除了还吊着一口气,模样并不比旁边屋的简明月好多少,那
个叫兰语的医生一直看着他,却不让别人靠近房间一步,好像世上除了他这个浮山门的师兄,其他人都是蓝富贵派来
的奸细,不知他怎么捣鼓的,把整间院子熏得都是一股奇怪的药味,不要说人了,连蟑螂都不敢靠近。但以上这些都
还算好的,最要命的是翟不疑,看到翟不疑发疯的样子,陆松明终于明白原来京国确实是四处树敌弄得无将可派,才
会让这种毛还没长齐的小鬼来当大将,所以当翟不疑眼睛通红拿宝剑逼着他开城门的时候,他立即把傅丁香推了出去
。“大人是九卿上大夫,国之重器,这事陆某听大人的。”
傅丁香形容憔悴,精神似乎已在崩溃边缘,好在他理智尚存,对翟不疑道:“不疑,我知道你担心东阳,但是敌在暗
我在明,你贸然出击绝非上策。”
“傅大人,你说的不疑都明白。但蓝家军生性残忍,东阳在他们手里不死也要脱层皮,我不能放着他不管!”
“东阳的处境危险,难道我不知道?蓝富贵说不打开云居关,就不让东阳好死。你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傅丁香扶着他的肩,“我想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东阳无论如何都不能活着回来了。所以云居关一定要守住,不能让明
月和东阳白白牺牲……”
“住口!”翟不疑大叫着,“翟不疑可以和云居关共存亡,但是我绝不能牺牲东阳。”
“不要糊涂了,就算你在关外殉国,就能救得回东阳么,还是你宁愿和他一起死?”
两位朝廷大员在关门前僵持不下,却听得传令官来报:“翟将军,傅大人,樊迎春在关外叫阵!”
白衣银甲的樊迎春坐在赤狐马上,看着翟不疑和傅丁香出现在城头上,顺手拍了拍赤狐的肩。赤狐却并没有同往常一
样转转长耳朵表示高兴,反而十分不悦地用蹄子刨着地,甩着响鼻。触手的不是熟悉的马毛,而是温润光滑却十分柔
软的皮肤,樊迎春笑了,“真是漂亮的皮肤,东阳你若是女人的话,我都想阵前招亲。”魏东阳赤条条横挂在赤狐马
的背上,一个晚上的折磨已经令他完全虚脱,樊迎春看着不无遗憾,“发烧了,不过你可别晕啊。翟将军正在城楼上
看着呢,不跟他说两句么?”
拽着绑住东阳手脚和脖子的铁链,樊迎春将东阳整个拉了起来,调整成坐在马上的姿势,从身后伸手抓着他下巴,强
迫他的面孔对着云居关。
“翟将军!”樊迎春对着城头上大声说道,“好好看看这张脸,这个身体,很漂亮吧。”
翟不疑站在城头上气得发抖,几乎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城墙,黑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樊迎春!”他大叫着,“你
要做什么?你他娘的敢动他一个指头试试!”
听着敌人不出意料地问候了自己祖宗十八代,樊迎春一点都不生气,只一把将魏东阳扔到了地上,将锁着东阳四肢脖
子的长长铁链的末端抓在手里,“翟将军,我樊迎春是个好说话的人,云居关降了,你的宝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
“你做梦!”等不到翟不疑回答,傅丁香已经冲了出来,“樊迎春你识相地把东阳放了,我们还有商量,否则荡平你
云中海梧桐林,挖了你的祖坟!”
“原来是傅大人。”樊迎春笑。傅丁香会在这个时候冲出来越俎代庖,说明敌人的心已被动摇,看来富贵确实押对了
宝,手里的这个魏东阳确实是城头上那个翟将军的软肋。相通关键处,樊迎春立刻觉得胜券在握,将手里的铁链抖得
哗哗响,“翟将军,你怎么说?”
翟不疑手指紧紧抓着城墙上的土砖,掐得砖灰纷纷掉落,看着瘆人。
“翟将军,樊迎春耐心有限,你再不降,我可要对他不客气了。”
“云居关……”翟不疑的心痛得发紧,连嘴唇都咬破了,“……云居关……樊迎春,云居关绝不给你!”
“好!”樊迎春喝一声好,指着瘫在地上魏东阳道,“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身体,一丝瑕疵都没有。翟将军,你
知道我为什么一个晚上都没有动他吗?”
“!!”
“因为我要让你亲眼看着,珍贵的东西是怎么毁灭的。”
根本不给翟不疑后悔的时间,赤狐马已经冲了出去,樊迎春带着鳄鱼皮的手套,抓着绷得笔直的铁链,头也不回地策
马狂奔。
“东阳!!!”
云居关前的土地,早已被昨天的战火烧得一片焦黑,寸草不生,东阳被软筋散折磨了一个晚上,不要说站起来,连眼
皮都没有办法动一下,被光着身子快速地从布满石子的地上拖过,不出十丈身体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东阳!!!”翟不疑狂喊着东阳的名字,已经歇斯底里,如果不是傅丁香和菊颜抓着他,恐怕他已经从城楼上跳了
下去。
樊迎春勒住了马,将东阳从地上拎了起来,一把抓住东阳的长发,“东阳,你现在应该跟你的不疑说些什么了。跟昨
晚一样,说啊,说你很痛,说不疑救我,说啊。”
痛,很痛,相比昨晚受到的虐待,现在的东阳觉得更痛。那不应该是翟不疑,大将军的虎子,即使利刃架喉都面不改
色的少年猛将,现在好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咆哮着,怒吼着。不要这样,不要因为我变成这样。魏东阳努力睁开了眼
睛,喉咙里支吾着似乎想要发出音节,樊迎春很有耐心地看着他,落入眼中的已经不是昨天白玉一样无瑕的面孔,东
阳从左脸颊到下巴的皮几乎都磨烂了,血红的皮肉上沾满了黑褐色的泥土,珍贵的东西已经坏了。“东阳,说啊,说
‘我很痛’,说‘不疑,救我’,说!!”
“樊迎春,你住手!”翟不疑咆哮着,眼泪止不住地狂流。
魏东阳却一声不吭。
“都是硬汉子。”樊迎春感到有点挫败,“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你们这么有骨气,实在是很碍眼。”说着他再度对着
城头喊道:“翟将军,我再问你一次,你降不降?”
“……你……别……做梦……了……樊……迎春……”魏东阳虚弱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樊迎春想也不想一把将他
扔在地上,感受到主人的盛怒,赤狐马撒开四蹄发疯一样狂奔起来。赤狐马,千里良驹,万金难求的好马,比狐狸更
聪明,比家臣更忠诚,比战士更勇敢,它跑起来连老虎都追不上。风驰电掣一般,赤狐马驮着主人狂奔在安静的战场
,没有樊迎春的命令,他就是跑死了都不会停。火红色的马儿很快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当它再度出现的时候,汗血马
的胸前粉红色的汗珠随着毛发一滴接着一滴飞洒向空中,又慢慢落地。
就连见惯了人间地狱的傅丁香都转过头去,不敢看赤狐马脚边那团血肉模糊的躯体,那是魏东阳吗?不,那已经看不
出是一个人了。
樊迎春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慢慢脱掉左手的鳄鱼皮手套,每撕开一点都是钻心的疼痛,在虎口和掌心处,手套和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