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他的父亲放弃爵位躲到人间界去,再加上“梦王”这个职位已经转交给年轻的王,也就是说,现在的“梦王”压根
也不知道他们家庭的存在。
他虽然不是什么显赫子弟,但这点自尊是有的,他为祖父的无能感到痛恨,为父亲那卑鄙的行为感到羞耻,他想为家族
挽回旧有的名声。
所以打从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开始就不断地精进自己的力量,现在的他是有那份自信可以被每位王都看上,可是他只效忠
一人,梦王耶冷罗特他今生唯一的主人。
为了他,他什么都会做也什么都敢做,只要他能在梦王的手下做事。
微风,轻吹过发稍,飘荡地带起一阵孤独感,不知是否是错觉与否,魔界的风,总是夹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冰月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看下一位就要轮到他,而萨罗斯却还没有出现。六王到目前为止也只选了近十人左右而已,看
来,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冰月…”西亚走到他身边,身为“朋友”,替他打打气不为过吧!
冰月苦苦地笑了笑,“算了,西亚,什么都别说了,我自己知道该作些什么。”
好歹他也接受过正式的贵族训练,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留给王去裁断吧。
“别担心,尽你的力去表演就是了。”西亚抿抿唇,现在,他也只能这样说。
冰月点点头,时候……该到了,看着在前方表演的魔黔然下台,冰月眯着眼,面无表情地走上台去。
王选贵族,一般分两段。
第一是“面见”,大约为时一分多锺,不仅要让王看清自己的容颜,还得为自己做个简单的简介,而这也是让贵族可“
正大光明”看王“尊容”的唯一机会,这一分多锺可以定一个魔的生死,不单是看容貌,还可看出魔力的强弱、胆识、
基本属性等等,讲白点就是履历表,只是由贵族自己上阵好让王心中有个底,而第二阶段才是由各个魔使出自己最拿手
的本领绝活让王选择。
冰月走到大厅正前方,众王就坐在大厅正上方,到了这个时刻,不论是哪一个贵族都会紧张的,不只为了将要决定的命
运,还为了可以见上王一面。
走到众主面前,冰月先屈身鞠了躬,可头却不自觉地压得死低。
葛罗茵斯站在众王身边,他是移动城的主人,当然由他发号施令。
“报上你的名,抬起你的头,告诉诸位殿下你的本事。”一模一样的台词每五十年要说上上百遍,说不腻是骗人的,烦
都烦死了,可不这么做,这群在王面前紧张得半死的小伙子们大概死都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身为移动城的主人,他只
好为他们起个头,省得丢了面子。
也许真的是太过紧张了,冰月打颤地缓缓抬起头,发抖的声音令西亚不禁皱眉,“冰……冰月,琪拉亚,英斯……向…
…向……”战战兢兢地讲不到一半,站在入口上的冰月只觉已经快吓死了,大概连自己在说啥都没意识了,西亚躲在后
帘,他知道冰月紧张,可……他也太过怯场了吧!这下可好了,别说王了,如果他是王身边的贯族,大概也不愿意跟冰
月共事,果见王一个个对冰月兴致缺缺,似乎听到他说话连他长什么样都不想看了。
葛罗茵斯无奈地摇摇头,冰月其实不算差,只是,真的太紧张了,看来,他得帮他一把,起码让王看看他的容貌,让众
王知道他还算挺有实力的才行。
清了清喉咙,葛罗茵斯以命令的口吻“提醒”他,“冰明,琪拉亚,英斯,抬起你的头,让王看清你的面貌再自我介绍
。”
冰月顿了顿,老实说,他对自已已经几近“绝望”了,不过也许葛罗茵斯一番的命令又提醒了他身为贵族该有的礼仪,
深深吸了一口气,答了声:“是!”将头抬高,让众王看清自己的容颜。
冰月并不期待众王看到他的容颜时会有多大的改变,他对自己的魔力有几两重可说是有相当的自知之明,果不其然,当
众王们看到冰月时也只是冷淡地哼了声,倒是冰月在抬头让每位王审视的同时也将每位王的尊容尽收眼底。
也许真的注定冰站台该不是会落选的人,当冰月的视线落在冰王贝尔路萨的跟前之时,他愣住了。
瞪大着眼,是……是他!冰月不敢相信地看着贝尔路萨,是他!居然是他!
没错,就是他!他不会看错,不会记错的,那位他思念了数百年的一段回忆。
那个位置?他是……冰王吗?冰月抖着手,作梦也没想过竟会是以这种方式再见一面。
不过,比起冰月受到的震惊,贝尔路萨似乎完全没反应,看冰月的眼神依旧是一股……嫌恶?
嫌恶吗?冰月自嘲地笑了笑,也对!他是该嫌恶他,原来他是冰王,那自己算是什么呢?百年前的约定他还记得吗?想
来是得一干二净了,毕竟,那时的他什么都不是,那现在的他呢?冰月垂下眼,大概也什么都不是,不过,就算他忘了
也无所谓,他……还是会实现自己和他做过的约定。
葛罗茵斯的话悠悠地传到耳边,拉回了冰月的思绪,也让冰月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冰月,琪拉亚,英斯,不知你打
算在诸位王者面前展现出什么样的本事?”
闭上眼,现在的冰月不知为什么出奇地沉静,少了之前的慌张,冰月冷冷的口气让众王皆顿了一下。
向前鞠了个躬,冰月沉稳地道:“冰月己不求王的垂青,自知魔力并非上等,本事想来也称不上特殊,但在此冰月仅仅
献上一支舞,还望殿下们莫见怪,”
此话一出,不止西亚和凯拉安棋愣住而已了,连葛罗茵斯都张大了嘴。
哇例搞什么鬼啊?这又不是啥“明星选拔大会”!
献舞?有没有搞错啊?众王一听无一不是眼睛为之一亮,献舞?有意思,居然敢拿这种重要的典礼开玩笑,敢情他是已
经打着不被王垂青的主意吗?各自抱着不同的心思,可冰月却不顾众人的目光,径自开始念动着咒语,四周瞬间低温窜
升,一股湿气刺鼻传来,再回首,冰月,不知何时已从头湿到脚。
湿漉漉的头发让水滴沿着发丝一滴滴滴下,紧贴着身段的衣服,出乎意料,冰月,显得格外艳丽,让众王颔首,似乎…
…多了一点期待的意味。
一把扇子横过眼前,轻动衣摆,甩动手腕,随扇飘舞,舞弄着身体,眼神的飘,轻飘飘又虚渺无常,带点哀愁又多了点
悲伤,空气,缓缓地,哀伤地划过。
扇子一挥,身形一转,开扇遮面,一股冷焰破空而出,划过空气的力道让周围瞬间打起一股冷风,随着冰冷的气流刹那
交换,哀愁一换为杀气,悲伤转变成憎恨,一抹残酷在眼底尽现。
随身甩出的水滴四处飞散,每一个切角都抓到最好的角度,除了增添气氛外似乎又多了一股延伸的作用,感觉直入心坎
。
没有乐器的配乐,有的只是冰月悠悠的歌声,似男又非女,清雅的声音,带点艳丽的舞姿,又冰又冷,带点肃杀之气又
多了几分无奈,看得所有人啧声连连。
西亚愕然,他……不知道!原来,冰月的歌喉这么棒,舞蹈这么好,容貌这么……诱惑人心?诱惑人心?
是了,他到现在才知道,冰月的美是必须用水来衬托才行,越是冰冷越是明艳。
只是……一个拧眉盯着舞台,冰月虽有美貌,但在这场盛会里他并没有表现出才能,只是献上一支莫名其妙的舞蹈,这
样,可有王会看上他?
一曲终了,合扇跪地,冰月鞠了个躬,半跪在听堂前等候所有王的发落。
例外是什么?奇迹是什么?当遍寻不着的回忆被唤起之时,是很容易……让人兴奋的。
“亚贝卡尔……”贝尔路萨(冰王)眯着眼,斜躺在椅子上,难得,露出微笑。
亚贝卡尔鞠了个躬,表面尊敬心中却不免莫名其妙,怎么……莫非王想选择这位“歌姬”吗?贝尔路萨将
“信物”交给了亚贝卡尔,属于冰王的信物是深海中雪白的珍珠碑磲,只不过……多了属于王的刻印用魔力雕上去的永
久刻印。
“去把冰月给我带过来。”简单明了的几句话却让亚贝卡尔有点呆了,他真的没想过,王会选择“他”一位什么都没有
的“贵族”。
不只亚贝卡尔讶异,众王们一听到贝尔路萨这么吩咐不觉都深感怪异,虽然王的行事作风各有怪异,但选择强力的辅佐
是不变的法则,既然这样……贝尔路萨是吃错药了不成?亚贝卡尔愣在那不知该不该行动,尽管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不
过……他也是冰王的得力助手,再怎样,他都希望增加的是“助力”不是“阻力”。
“王……”亚贝卡尔想插个嘴,谁知却被贝尔路撤给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亚贝卡尔,究竟……你是王还是我是王?”
充满着威胁的语气,众王们的命令皆是不容抗拒的。
亚贝卡尔愣了一下,默默地接过信物,来到冰月的身边。
谁都没有想过冰月会被冰魔看上,因为,那是约定,一项很古老以前的约定。
选拔的盛会在冰月一番的胡闹下有了出乎意料的结局,但却好不了多少,盛会照样难缠,恶魔们一个个上场也一个个黔
然下台,很快地就轮到了凯拉安琪。
比起冰月的不自在,凯拉安琪显得有自信多了。
想都不用想,光凭着凯拉安琪的容貌,众王们就知道他也是个人才。
凯拉安琪擅长咒术,念动着高难度的咒语,凯拉安琪在众王的垂青下选择了疫王作为跟随的对象。
而西亚的出场更是让王欢喜,容貌先不说,和凯拉安琪并列为学员的二、三名,容貌和魔力自然是为王所中意,而西亚
的表现更是突出,在自我介绍完一番以后,西亚只说了声“失礼了!”,身形一旋,消失,再现,却是在众王的面前一
一取得众王身上的饰物。
居然能够当着所有王的面前接近王的身边拿走王的饰物而所有王没有一个发现!
这样的人才果然令每个王都想要将他网罗旗下,而西亚则是选择了月王作为服侍的对象。
这场盛会说精彩也不算是一场近五百人的选拔会眼看就要落幕,纵使有选到不错的人才,众王却不免有股落寞,因为…
…到现在为止也只有疫王和月王选到还算可跟镜王身边的贝杰尔有点相抗衡的感觉,但……却不免略逊一筹。
不是说西亚和凯拉安琪比贝杰尔差,只能说,贝杰尔的表现太突出了,比起弄瞎了镜王的眼睛,西亚和凯拉安琪的表现
就被压了下去,算是他们俩倒棉吧!同样的姿色,相当的魔力,却得硬生生被认为居人之后,大概没有比这更令人觉得
侮辱之事了。
凯拉安琪在幕后看着众王复杂的表情,他咬着手指有点气愤低骂:“什么嘛!我看那个贵族也没比我强的感觉,王干嘛
老一脸惋借的模样?真气死人了。”
冰月在一旁苦声地笑了笑,“别抱怨了,凯拉安琪,谁叫你跟他是‘相等’而不是‘大于’,同样的条件你当然比较吃
亏啊!”
“拜托!这能教我甘心吗?就是因为跟他条件相当才气好不好,”凯拉安琪就这点不爽,他讨厌被别人看轻的感觉,他
相信,若跟那位贯族来个单挑,他未必会输,起码,求个平手是不难的。
西亚叹了口气,他明白凯拉安琪的懊恼,原本被王垂青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可这样的比较令他不觉也有种恼怒的感觉,
怪只怪自己无法拥有更强的魔力,不能让王一眼就评断出自己的优劣,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位能让王一眼就评断优劣
的家伙到底死哪去了?
“你似乎在偷骂我喔!西亚。”萨罗斯从后门走了进来,轻蔑的眼神似乎带点不屑。
理论上来讲,萨罗斯比贝杰尔更加讨人厌,只是,相处久了,多少麻痹了。
看到萨罗斯,西亚和凯拉安琪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搞什么吗?萨罗斯,你跑哪去了?”西亚忍不住咕哝抱怨,现在才
出现,他们都快呕死了说。
“你何时那么关心我了……”萨罗斯清哼声挑着眉,刚刚才到这里对于之前所发生的事可说是完全一无所如。
西亚皱着眉,“少在那边打哈哈,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虽然知道萨罗斯不是那种鲁莽之人,但是他从头到尾都没出
现在这会场内,还真让他捏把冷汗。
将手指凑到嘴边,萨罗斯只是露出那种令人不明究理的笑容,不理会西亚的问话径自问道,“告诉我,西亚,现在每位
王所选的人数?”
“人数?”西亚怀疑地看了一眼萨罗斯,这实在不像是他会问的问题,不过怀疑归怀疑,西亚倒是照实回答,“月王选
了十个,镜王选六个,疫王十三,无王十四,冰工九,梦五则是十一,有什么问题吗?”
一听到这数字,果然让萨罗斯不觉皱起眉头,“怎么?王今年不缺人吗?”
“哪会不缺人……”凯拉安琪走到两人身边,他跟西亚可是这所学院里唯一还可以跟萨罗斯谈笑风生的人了。
拉开幕帘,指了指贝杰尔,“睁大你的眼晴看看镜王身边的那位贵族吧!萨罗斯,你以为镜王选的人为什么格外地少?
”凯拉安琪的心情真是跌到谷底,所以说话都不免带点酸味。
萨罗斯笑看凯拉安琪,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连西亚头皮都麻了。
“你皮很痒喔!凯拉安琪,是不是嫌上次教训不够,需要这次再更惨一点吗?”
萨罗斯冷冷地笑了声,好一个笑里藏刀,利到最高点。
凯拉安琪打了个冷颤,立刻闭嘴躲到西亚后面去,嘿嘿!他还不想死啊!难得己经被王选上了,什么作为都没有就死去
太丢脸了吧!
萨罗斯也不想多理,拉开后帘,从他的位置正好将贝杰尔的长相看得一清二楚,不比冰月的赞叹,萨罗斯只是轻蔑地挂
起了微笑。
所渭的实力是有差别的,尤其是在恶魔身上,谁优谁劣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他会是主因?”他还以为是什么强大的恶魔,结果……“不过尔尔不是吗?”
“不要拿我们跟你相提并论……”西亚给了萨罗斯一个大白眼,“告诉你,他就是主因没错,就是他让王的条件变得莫
名的严苛,就是他让近百位的贯族才这么几位受到王的垂青,话说回来,你到底是几号啊?”西亚忍不住抱怨,如果萨
罗斯早点出场,情况肯定大不相同,而他们,也不会被王瞧得那么扁。
萨罗斯缓缓回头,“叫你多读点书你不听,没听过‘压轴好戏’这句话吗?”既然是“压轴”,当然就是要放在最后。
言之意下,他抽中最后一号就是了,这样也好,王的条件变得严不严苛对他而言是没有多大差别的。
“哇咧!不、会、吧……”凯拉安琪不敢相信地惊呼,“你真的抽中了‘签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