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的问题少年,名牌大学的优秀见习生,某古迷上欧式浪漫~~~~~患医CP~会有怎样的小故事呢^-^~~~~
In this worldhere are only two tragedies
One is not getting what one wantshe other……is getting
──Oscar Wilde
Chapter 01
“就这样吧,我可把他留在这儿了。以后麻烦你们多多关照。”
“哪里哪里,圣耶鲁的高材生,又是您亲自做担保的人才,我们真的求之不得呢。”
“哈哈……”
这就是我从门缝之间所能看见听见的一切,所有人都只给了我一个没有表情的背影,除了院长那张堆满了脂肪和番茄红的胖脸。
这里是佛罗里达州边缘的一个座“监狱”,尽管它看上去像个梦幻的城堡,有削尖了脑袋的白色建筑和一片绿油油得让人生厌的草地,草地上有人在跑,在跳,张着嘴大笑,头发飘在空气中,就像中世纪电影里的慢镜头,那些穿着碎花的雪纺裙,挥舞着球拍的美少女,满脸绯红和雀斑。
但是不出两米,你就会发现,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每个人的身后都跟着一双警惕的眼睛,他们通常带着僵硬的微笑,跟在你的身后所谓的安全距离,像教堂里大理石雕刻的圣母像一样,对着你指手画脚:‘嗨,别过去……’或者‘你不应该这样……’一旦你的行为让他们感觉到了威胁,这些凶猛的怪兽就会迅速地撕下脸上的面具,胳膊上爆着青筋,将你压倒在绿油油的充满生机的草地上……
我讨厌这里的一切……
“嘿,弗兰克,我没有看错吗?你居然乖乖地呆着自己的房间里。”格里夫.霍格院长是这里的最高统治者,他臃肿而肥胖的脸给人一种十分温和的假象,但是他的一切恶行都已经深深刻在那双被挤压得绿豆大小青灰色的瞳孔里,只有我们这些敢于与他直视的勇士才见过那里的邪恶。
“是的,霍格先生。”我假装刚刚从窗台前收回视线,热情地跟他打招呼。胖霍格的脸兴奋得像夏天的毛桃:“那么好吧,今天你注定是最幸运的人。”他慢慢地挪开自己严重超标的身体,露出身后一个跟他相比像跟竹竿一样的人,“这是新来的罗伊斯.佩恩医生,他将这里渡过他大学生涯中最最重要的实践时间。来吧弗兰克,跟亲爱的佩恩先生握握手。”
我重心向后靠了一下,争取越过霍格突起的肚皮看那所谓的高材生,他的个子真够小的,浑身上下只有黑白两种颜色,这样单一的元素使他看上去更加干枯,我的意思是,包括他的头发和眼睛也是黑的。
霍格冲我做了个催促的脸色,我站起身走过去,握住他已经伸出的手:“弗兰克.巴特利。”我自我介绍,然后再他给予回复之前,上去一步抱住他,用一种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清的声调问他,“日本人?韩国人?”
叫罗伊斯的医生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用同样耳语的方式回答道:“中国人。”
“哦~~”我故意拖长了声音,表现出一种很不屑的态度,尽管我对遥远的中国没有任何清楚的认识,我只不过是想要尽早激怒这个带着面具的家伙,就像我以前所做的。
“好了,佩恩医生,让我再带你去看看别的地方。”老霍格害怕了,他紧张地拉住了佩恩的手,用一种不容犹豫的方式将他带离了我,一个根源。
我站在门口,看着新来的医生很有礼貌地对我点点头,最后消失在那条长而狭窄的通道尽头。如您所知我叫弗兰克.巴特利,这是我第七次走进这个地方,却是唯一一次听见父亲严厉地对我说:‘你可以不用回来了。’
这里是塞斯利亚,一个坐落在城市边沿,塞满了疯子,精神病,自杀狂和自闭者的角落,永远处于黑与白之间暧昧的灰色。这是我第七次被送到这里,而这一次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Chapter02
时钟指向中午十一点二十五分,通常我的钟会比别人快上一两分钟,这有利于我在所有人都进入用餐状态之后,才大摇大摆地逛进餐厅,但是现在,我开始痛恨这样的延迟,我的破坏欲望几乎要将我整个吞噬。
那个该死的佩恩医生,已经在塞西莉亚住了整整一周时间了。每天的清晨我都被一种极大的振奋叫醒,用力地蹬开被子,趴在门上那个装着栅栏的小小天窗前。我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从这扇不大的洞口里,可以看见院长和值班医生的办公室,十分凑巧的是,罗伊斯.佩恩的办公桌恰好正对着我,这无疑是一件刺激而糟糕的事情。当我向从前一样,享受着清晨和煦的阳光,以及胖霍格费力地将自己的赘肉塞进白大褂的喜剧画面时,总会不小心地接触到他的眼神。
你能想象吗?那种目光,就像是在游乐园的旋转木马前,你没能赶上前一轮而被迫站在五彩斑斓的铁栏杆边,充满羡慕或是嫉妒地看着那些傻乎乎的骑马者。我被他这种仿佛同类一般的眼神搞得烦躁透了,然而最糟糕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像我一样迫切地希望他离开。
是的,佩恩搞定了这里所有的人。那些成天摇头晃脑,流着口水的傻子们,围着他亲热得像饿了三天的狗,难道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正在成为别人的笑料吗?!!我已经等不及,我骨节里瘙痒地快要爆开。分钟终于走到了数字六,哢嗒的一声轻响让我浑身都颤抖起来。
我对着镜子打乱了头上褐色的卷发,冲着镜子里坏笑的家伙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然后推开门。走廊上此刻没有人,人们对于吃饭和睡觉的把握总是胜过于其他的概念。我漫步自由,步伐轻盈如同宇航员蹬上了太空,和每一间房的门锁亲切握手,直到我即将走向胜利的战场。
餐厅连着厨房,只不过是个更加巨大的蒸笼,我斜靠在门柱上,冲着那些不小心把碗敲得叮当作响的孩子们拍了拍手,然后在他们仰望的眼神中,举起边桌上一尊看上去很没有食欲的玛丽亚石膏像。“啪──!!!”把它砸得粉碎!
巨响震动了整个建筑,我们强壮的“护士们”登场了,看他们身上专业的白色制服,被坚硬的肌肉撑得像件缩水的紧身衣,他们被同样称作天使,但其实更像海盗。只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在他们还没来得及抓住我这个罪魁祸首之前,就不得不咬着牙赶回去维持那混乱不堪的局面。
噢,忘了说了,今天是礼拜天,留在塞西莉亚的只有看上去极为单薄的小佩恩和少得可怜的两三个护工。并且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在我朝夕相处的这些伙伴里,小珍妮怕极了破碎的声音,每当听见她就会大声地尖叫,发出类似海啸一样的噪音;托马是个极端的暴力分子,此刻他正用自己的蛮力砸碎桌上所有完整的盘子,如果没有人阻止,他会一直砸到手上的骨头全部崩裂开来。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一触即发的恶魔,而我沾沾自喜,靠在门柱旁边看可怜的佩恩医生,他既想安抚“小海妖”珍妮刺耳的歌声,同时又想制止托马近乎自残的破坏行动,还有其他他顾了顾不过来的发狂的妖魔们。他的眼睛戴不稳,脸上还沾了些血,我相信一定是他拉扯托马的时候被飞溅的碎片划伤的。
我就像一个两眼冒着血光的魔鬼,抱紧双臂挑衅地看着他。这就是我给他的教训,他将为自己的不屑付出代价,如果他只是我当作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小鬼,那么此刻,他就应该清醒了!
Chapter 03
终于,这场混乱宣告结束,所有人都被关回自己的小房间,除了我。护工中的莫里森即使站在我的面前,依然强壮得像一座山,他铁青着脸,对我挽起袖子,但是这样的示威的动作也同时证明了,我足够的强大,不好对付,只是这次我没有过多的心情跟他纠缠。
我被反卷着手臂跪在地上,莫里森用力地拉拽我的头发使我抬起头。佩恩抱着已经停止了哭叫的珍妮站在我的面前。我用纯真的目光看他,尽管我恨极了现在这样的姿势,就像是中世纪反叛的异教徒抬头望着残忍的主,但是我依旧十分期待他将有何反应,向霍格打小报告,将我关紧忏悔室或者用小皮鞭抽打我的背部……即便他什么都不表示,只要一眼,他那躲在镜片后面严肃的眼光就足以让我感到喜悦。看!又一个令人作呕的伪君子。
“你这个小混蛋,你简直就该下地狱,我要把你扔到忏悔室里,关上你一天一夜。”莫里森气得狠狠拽我的胳膊。
“莫里森先生,请您把他带到我的办公室可以吗?我想跟他谈谈。”佩恩适时地阻止了莫肌肉男的暴行,强悍的护工生气地哼了一声,拎着我的胳膊就走。
老实说我被他抓得很疼,但是即将发生的一切又让人忍不住热血暗涌。我知道这些人所有的伎俩,他们先会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样子温和得仿佛在问你想吃什么早餐,被激怒后用力地敲打着桌子跟你叫板,逼迫你承认错误,最后终于丧失了耐心一边咒骂着一边看着你被推进黑暗的屋子,若干天后,又看着你从阴暗中重获光明睁不开的眼,咧开嘴奸笑。
我随心所欲地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佩恩制止了莫里森将要碰到我的拳头,关上门坐到我的对面。珍妮一直含着泪窝在他的怀里,她像盘曲的蛇一般招摇的发卷此刻变得柔顺了许多。她已经十一岁了,而且颇有些分量,以佩恩的身材一直抱着她会是件十分可怕的事。但是那个姑娘抱着自己的宠物一般搂紧佩恩的脖子:“好吧弗兰克,现在没有别人,你应该向珍妮道歉。”佩恩将她抱在腿上,扶了扶眼镜郑重地对我说。
“哈?!”我面部异常敏感的神经因为他这种不知所云的话语猛烈地抽搐了一下。
“我说,你的行为是没有理由的,你伤害了珍妮就应该向她道歉。”
“道歉?道歉~??”我连续重复了两遍,并且夸张地提高了尾音的声调。佩恩的脸色被我傲慢的态度挑逗得一片灰白,而我会让他知道,我不是他之前所见过的任何一种用糖果和笑容就可以骗过的笨蛋。
“医生,你的头脑还清楚吗?我是疯子啊,我的病历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精神分裂症患者。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我现在,就现在,杀了你,也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难道那也能叫犯罪吗?我失手打破了一尊肖像你就要给我判罪了。哦~上帝,你的残忍胜过地狱里任何一种酷刑。看看你怀里的孩子,她被你吓坏了,她被你吓坏了!”
珍妮对我大声的陈词感到恐惧,却还是轻易地接受了某种暗示,呆呆地望着佩恩尖尖的下巴。
“弗兰克.巴特利”罗伊斯.佩恩比我想象的镇定,对于我的攻击不是暴跳如雷,而是以一种压抑而敬肃的语调反驳道,“不要把你的病历当作是你为所欲为地借口,对于我来说它什么都不是。我可以断定你的行为具有针对性,并且深信懂得用法律漏洞来为自己脱罪的你,此刻是完全的清醒。我不会将你关紧黑屋,也不会对你做出任何的惩罚,你在企图羞辱我的同时伤害了你的朋友,或许你可以对他们的哭喊和伤口视若无睹,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像你现在所表现出的理智一样,思考自己今后行为。”
佩恩愤怒地站了起来,吃力地抱着珍妮走出办公室:“我会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并没有关门,我却被独自留在了办公室里。
Chapter 04
罗伊斯.佩恩的确是个棘手的家伙,但是将我独自留在办公室里无疑是一种变相的惩罚,如果我真的是一名无可救药的精神病患者的话,他这个小小的疏忽就可能招致令人胆寒的后果。我极力地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虽然战斗还没有结束,但是此刻的我已经开始有些后悔了,不是因为我对佩恩欲擒故纵的方法感到招架不住,而是因为,实际上……
“弗兰克,你不饿吗?”
是的,我饿了。我没什么精神地回过头,看见佩恩端着一只餐盘站在门口,上面放了一罐纸盒装的牛奶,还有涂着蛋黄酱的曲奇饼和巧克力蛋糕,或许还有一小碟水果,从这个角度,隐约可以看见那种充满水分鲜艳的澄黄色。
佩恩将食物放在了我的面前,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笑道:“我听说你连早餐也没有吃。看看,如果我真的将你关进忏悔室的话,你可能还要饿上很久。”
我将下巴对着他,假装对桌上的填充物不屑一顾:“这就是你们的仁慈吗?为什么不给我一只烤鸡,这些东西还不够我塞牙缝。”
佩恩寓意不明地笑了一声,这是我所听到过的最轻浮的笑声:“你是在怪我吗?我也很想帮你弄一些主食,但是你看,刚才的混乱让所有可能剩下的食物都泡了汤。我所能拿到的只有这些幸免遇难地点心和水果。你确定不吃吗?离晚餐至少还有五个小时~”
我想我不得不妥协了,有的时候人的意志力可以战胜一个比自己强大数倍的敌人,却无法征服人体本能的需求和新陈代谢。我假装根本没有听进他的话,一边喝牛奶一边用小勺子挖那块看上去十分欠揍的蛋糕。
“莫里森说应该让你吸取些教训”佩恩回到他的办公桌前,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现在我们是一对一的战斗模式了,“那么你觉得呢?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你想到了什么?”
他的语气简直就像在说,他愿意为了我变成神父,或是忏悔室里嵌着棉垫的墙壁。我翘着腿猛嘬了一口牛奶大声说:“我什么都没想医生,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从来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
“但如果我是你,至少下次我会选择吃完饭后再闹事。”佩恩靠在他的椅子上缓缓地说。但是这样的提醒对我来说,就仿佛是接到了战书。他在嘲笑我!!我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盯着佩恩深黑色的瞳孔。
但是他却摇摇手:“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你怕了吗?你挑起了事端却想独自逃跑吗?”我双手拍着他的桌子,以至于佩恩不得不将手臂挪开来避免振动。
他站起来,平和地伸出一只手:“好吧,弗兰克,我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但是我想今天的事情并不是突发的,也不是无法避免的。所以无论你出于怎样的心理,不够了解你们是我最大的失误。我不会用惯常的方式来惩罚你,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并不是一个惯常的人。等待你对我敞开心扉看来是不可能的了,所以请你回到自己的房间,或者去探望你受伤的朋友……现在我要开始工作了。”
他的条理根本不清楚,他觉得将错误归咎到自己就能收买人心。我嗤之以鼻地朝他歪了歪嘴,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当然,我去看了受伤的托马和珍妮,因为我并无意惊吓他们,只不过,你知道有时候,要想获得成果是需要有所投入的。托马的右手包着厚厚的纱布,但他精神不错,靠在躺椅上听他过时的老式CD。我走过去,他冲我挥手,我想他大概忘记了中午的事情,这里很多人对于遗忘这件事已经麻木了。
出于愧疚我耐心地陪托马聊了一个下午的过去,他从前是个牧场主,厩里养着上百匹优质的好马,人们用他的宝贝们去赌马,总是能赢。
Chapter 05
我大约四点多钟的时候回到自己的房间,经过办公室时还忍不住朝里面看了一下。
有些失望的是,我并没有向往常一样遇见佩恩回应的目光。
他将自己埋在厚重的书本和深蓝色的资料盒中,那些僵硬的平行线条把他光滑的脸划分成奇怪的不规则形状。
佩恩坐在那里,一本正经地低着头,左手么指却像熟睡的婴儿一样不自觉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唇。我出于本能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随后立刻意识到这样的动作有多愚蠢,抬起手腕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