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偷菜HAPPY情+番外——尤微澜

作者:尤微澜  录入:08-04

是替人顶的罪。”

小迪哭的打嗝儿,“你骗我……”

“我不骗你,”蔡行楷苦笑,眼角扫过小迪身后的白瑞德,“我只是没想这么早告诉你。”早知会遇到今天这样的巧合

,他真该早点儿跟他说明。

在兄长的安抚和解释下慢慢缓过神儿,小迪恶狠狠剜了白荣军一眼,“……那你说,你是给谁顶的罪?”

“我……”

白荣军有口难言,如今的杨兆和已经是市里的一把手,当年他又是拿了好处才去给杨兆和顶包,时至今日,他又是哪来

的资格跟立场去抖落对方的老底儿?

“是杨兆和,”始终沉默的林有容突然开口,把众人吓了一跳,“那个人渣。”

“杨兆和是谁?”

“本市现任市委书记,”林有容讽刺的笑道:“我的‘前姐夫’,现在的‘丈夫’。”

凌娜扶额长叹,“我的老天,怎么会这么复杂。”谁能完整详细的说一下真相的始末?

“还有更复杂的你想不想听?”林有容细细的打量着凌娜,眼光非常古怪,“说起来,你真的没认出我来吗?”

凌娜闻言一怔,“你是……”

林有容表情很复杂,“我就是当年跟荣军‘偷情’的那个女人。”

几声抽气声同时响起,众人难以置信的瞠大了眼,瞪着这个大方到一定程度的女人。

白荣军似乎猜到了林有容的想法,想阻止她再说下去,却被干脆的拒绝了。

林有容抽出一张椅子坐下,从提包里取出香烟点燃,深吸了一口,边吐着烟圈儿边说道:“荣军时候给杨兆和开车,我

正好跟着我姐姐在市里工作,见的次数多了,我就爱上了他。别人也许觉得他没什么特殊的,但在我眼里,他就是最好

的。”

“……离婚以后,荣军有段儿时间过的很消沉,也不愿意跟我说话,我气急了就回我姐姐家住着。没想到,杨兆和那个

人渣居然借酒装疯强奸了我,最后还好意思四处咧咧是我在勾引他!”

“荣军听人说,在国外见到过凌娜,就想着弄笔钱出国去找他们。他想儿子,我知道,所以怀上小谨我很高兴,真的。

不过我没想到他会傻乎乎的去给杨兆和顶罪……”

“我去监狱探望荣军,他跟我说他是收了钱才去给杨兆和背那个黑锅,心里立马就凉了,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根本就

没爱过我,在他心里,始终还是他的前妻、儿子最重要。”

“杨兆和毁了我,荣军又不要我,我也就没什么可牵挂可在乎的了。所以我要报复,我要毁掉杨兆和!他不是能装么,

他不是能往上爬么,那我就等着,等他光芒璀璨站上了云端,我从后面踢他下去,让他知道什么叫‘爬得越高跌的越重

’,让他摔个狗啃泥——不得好死!”

“迄今为止,我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我姐姐和杨谦……我姐姐是被我活活气死的,虽然我本意不是针对她,但不管怎

么说,她的死是我造成的……我无法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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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有容的语气很镇定,说的很慢很清楚,更从另一个角度把十年前的一切详述了一遍。

但是听完她的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的心寒了。

心寒于林有容的心计,也心寒这个社会的黑暗,心寒人命的鄙贱权钱的贵重。

包间里一时没有人说话,气氛沉闷的好像快要凝固。

桌上的酒菜早就冷透了,美味的菜肴上显出油渍凝固后的白霜,连原本令人食指大动的菜香都变得腻歪。

“我知道,听我说完这些,你们肯定会觉得我很毒辣,”林有容勾起嘴角笑的很轻,“有时候我半夜做梦梦见了我姐,

我也会吓得一身冷汗,五脏六腑也烧着了一样的疼,但是我不后悔。”说着话,颇有深意的看了看凌娜,又看看依旧在

发呆的白荣军,“我总想着,杨兆和那老不死的既然已经毁了那么多的人,我更是个一只脚已经踩进了地狱的人,那我

还他妈有什么可怕的?再不济,我总能拽着他陪我下地狱。”

“有容,”白荣军晃晃脑袋,犹豫的问道:“你这次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想让你见见小谨,”林有容笑,飘渺的烟霭很好的掩饰了她发颤的嘴角,“他是个出色的孩子,我不能让他失去了

母亲,又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

“你……”

“好了好了,”林有容忽然起身,边往门口走边做结论似的说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们继续吧,我先走了。”

“有容——”

“荣军,”林有容在门边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环顾一室,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一一掠过,最终还是定格在她爱了一辈

子却始终没能真正得到的男人身上,“无论如何,请你记得,你的生命中曾经有一个叫做林有容的女人停留过。”

说完,不顾白荣军的呼喊,匆匆的离开了。

在她身后的每个人,目送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脸上神色各异,心中各怀所思。

第三十六章:大结局

五天后,市日报头版发布了一条令人震惊的新闻,市委书记杨兆和被双规。

据“可靠人员”作证,杨兆和自担任市内要职以来,利用公职权利之便,收取贿赂谋求私利,私生活方面混乱不堪。经

过查证,他还与十年前市内的一件重大车祸有关。

省纪委的调查小组来的很快,内部消息表明,杨兆和被“双开”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刑期长短(是否死刑)就得看他能

上缴多少赃款,交代受贿事实的态度如何了。

蔡行楷是晚上回家才听白瑞德说了这件事,男人把标题硕大的报纸递过来的时候,虽然嘴角带笑,但眉头是紧蹙的。

蔡行楷极快的看完了报纸,抬头问道:“在担心杨谦?”

“嗯,”白瑞德点点头,“再怎么说杨兆和毕竟是他父亲。”杨谦的心情现在恐怕很糟糕。

“看来举报人是林有容没错了,”蔡行楷没接白瑞德的话,靠着爱人坐进沙发,他轻轻一抖手里的报纸,脆薄的纸张发

出碎响,“她倒是挺能忍的。”快赶上勾践了。

“行楷,”听他提起林有容,白瑞德面容一整,藉机说出令自己困扰多日的疑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父亲的事了?

在中餐厅遇到白荣军林有容那天,面对发怒到暴走的小迪,蔡行楷冷静的简直不正常。

蔡行楷看着他,慢慢点头,“是,我之前跟杨谦、路一寒见过,事情都听他们说了。”

“这俩家伙!”白瑞德气笑了,“居然连我都设计!”

蔡行楷一挑眉,学着白瑞德刚才的话说:“‘杨兆和毕竟是他父亲’。”

“……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蔡行楷反问,“就像你说的,这是‘人之常情’,虽然杨谦做的不一定就对,但为人子女者,多少

都能理解他的心情吧。”

就像他,即使再怎么怨叹自己的父母,也还是感激他们生养了自己。

父母和儿女之间,终究是血脉相连,无法割舍。

“行楷,你知道我说的不只那件事。”白瑞德没辙的看着他,因接下来的话题而显得有些嘴拙,“我……我是说……”

“你父亲又不是肇事者,我更不可能对他生气,”蔡行楷抬手戳戳白瑞德紧绷的脸侧,语气戏谑,“白瑞德先生,虽然

我不喜欢你瞒着我做太多事,但我相信你心里是很尊重我的——我了解到这一点就够了。”

“可是……”

“不要再说了,”蔡行楷抬手捂住男人的嘴唇,阻止他未竟的话语,“我理解你的苦衷。今天要是你我对调立场身份,

我可能也会这么做。”

白瑞德隐瞒并不是谎言,也并不是永远都不说,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已。

蔡行楷深信,作为互相深爱的两人,为彼此多想多考虑是应该的,那不是欺瞒跟负担,而是一种旁人无法给予的信任和

幸福。

所以他不怪白瑞德,也不希望对方为此内疚或者胡思乱想。

白瑞德望进蔡行楷的眼底,感喟道:“行楷,谢谢你。”

“笨蛋,”蔡行楷白了他一眼,“你谢我干嘛?”倏地放软了声音,眼中盈满了深情缱绻,“是我该谢你才对。”

谢谢你的付出,谢谢你的守候,更要谢谢你的执着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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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在蔡行楷和白瑞德的陪同下,白老妈又跟白荣军见了一面。

约定的地方是在蔡行楷上次跟杨谦两口子碰头的那间咖啡馆,因为算是这里的常客,蔡行楷还特意选了个两边都是灌木

盆栽的僻静位置,好让四个人能够安静平和的好好聊聊。

白荣军是后到的,来的时候头发半干衣裤也是簇新的,看的出他很重视这次见面。

蔡行楷礼貌的叫了声“白叔叔”简单寒暄几句就不再说话,而白瑞德注视着眼前两鬓斑白的男人,喉结上上下下好几次

,终于略显生硬的叫了一声“爸”,后面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时隔二十多年,听到已经长大成人且才貌出众的儿子叫了自己,白荣军潸然泪下。

其情其景,实在令人唏嘘。

“小瑞……”沙哑的唤着儿子的乳名,白荣军又哭又笑,“是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

“爸……”白瑞德看着父亲难受,心里也很苦,但看看身边曾被狠狠伤害过的母亲,他却实在说不出安慰的话。

“凌娜,我也对不起你,真的……”

狼狈的接过蔡行楷递去的纸巾擤擤鼻涕擦擦眼泪,白荣军力持镇定的对前妻道歉,“我很抱歉我年轻的时候那么荒唐糊

涂,伤害了你也伤害了小瑞,把好好的一个家给彻底的毁了。我希望——不,我恳求你,原谅我。”

凌娜一直微勾的唇角颤了颤,“白荣军,你知不知道你这句抱歉我等了多久?”

当年撞见白荣军与林有容的偷情现场,凌娜感觉自己就像被晴天落下的一道雷当头劈中,那种渗透进她骨头血脉里的愤

怒惊悸是她这辈子都不愿再忆起的。

事发后她其实并没有马上就带儿子离开,反而还等了一段时间,甚至连离婚协议书也是隔了快一周才提笔写下。

虽然没对任何人说起,但凌娜自己知道,她是在等白荣军来向自己道歉。

如果当时白荣军跟她道了歉,哪怕是为了年龄尚幼的白瑞德,凌娜也会原谅前夫。

不过很可惜,从事发直到她们娘俩出国,白荣军都没再在家里出现一次。

他甚至连句解释都欠奉。

这样敢做不敢当的懦夫,教她怎么不恨?怎么可能不恨?

“‘那时候’……”白荣军慌措的笑笑,表情难看的很,“我怕的要死,我很担心回家你会跟我大闹,有容又一直缠着

我,所以我干脆就躲在单位里没再回家,也没去找过有容……我以为,等日子久一些,你的气消一点,我再回家跟你好

好说说,你也许就原谅我了……”

“白荣军,我不得不说,你是个懦夫。”凌娜冷冷的打断他的话,笑的讽刺,“我以前真是瞎了眼,居然会嫁给你这样

的男人。”

当着两个小辈的面被前妻指着鼻子骂,白荣军的脸色青红交错,却没有反驳对方,“……是,你说的对,我的确是个懦

夫,犯了错却不敢承担不敢认。所以我才要在这里跟你道歉,凌娜。”

凌娜搅拌咖啡的手顿了顿,低声叹息道:“白荣军,你要是在当时这么有担当,我怎么会离开你。”

白荣军看看白瑞德,又看看蔡行楷,视线最终落在对面美丽依旧的女子身上,脸上的笑更苦,“这就是命吧……”

人的性格,决定了一切,也改变了一切。

而他曾经的懦弱跟卑劣,注定了他人生的失败很孤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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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走出咖啡馆时,初冬冰冷的暮色已经早早的落满整座城市。

咖啡馆所在街道的尽头,是宛若墨染的天与海,在亮起的路灯光线外,显出沉暗的色彩。

白瑞德提出开车先送父亲回宾馆,却被他笑着摆手拒绝,“不了,反正路也不远,我慢慢走过去就是。”

“……白叔叔,”蔡行楷考虑再三,终于还是开了口,“有件事,我想问问您。”

“请说。”

“杨兆和被双规,您,参与了吗?”

白荣军定定的望了眼前与自己的长子“关系匪浅”的年青人一会儿,才笑着道:“我只是一只蚍蜉,实在撼不动那棵大

树——不过,给他造成点儿小困扰小伤痛还是可以的。”

为杨兆和开了好几年的车,有许多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多说罢了。

“那么,”蔡行楷咬咬牙,继续问道:“您是为了……”

“为什么不重要,”白荣军好脾气的笑,笑容温和慈蔼,“我就是想那么做而已。”

接着,他向白老妈点点头做个告别,转身穿过马路,离开了。

直到白荣军的背影从视线的尽处完全消失,蔡行楷才抬起头对身边沉默的男人说道:“白瑞德,你父亲是不是看出了我

们的关系?”

“荣军变了很多,”白老妈感慨的接上蔡行楷的话,伸手拍拍儿子稍显僵硬的肩膀,“瑞德——原谅他吧,经过这么多

年,咱娘俩也该放下了。”

白瑞德抿了抿锐薄的嘴唇,“妈,我不是在怪他,我只是不太习惯。”

叫一个从自己生命中消失了二十多年的人“爸爸”,本来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接受且马上做到的,更何况是白瑞德母子

这种情况。

“看在他那么努力的弥补和讨好你跟行楷的份上,你就试着原谅他吧。”

白瑞德表情平板的略一颔首,“妈,起风了,咱们先回家吧。”

说完话,高大的男人一手搀着母亲,一手牵着爱人,往停车场大步走去。

璀璨灯光下的夜色在他们身后,悄悄的弥散开来,虽然清冷,却带着无尽的温柔。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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