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法码?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有隐隐怒气在眼底翻滚,他......是认真的?
“晓晓你王八蛋,依依那么小,才从火坑里爬出来,你又想推人家下去”
“要推也是你推下去的,你如果答应不就什么事都没有”我们都在大吼,红了眼似两头要决斗的狼。
“我干嘛要答应,你那都是无理要求,我一手扶起来的事儿,凭什么让我别再管?”这个人我不认识,没了初见时的云
淡风清、与我交心时的温文尔雅、喂我吃饭时的轻柔体贴、受伤过后的敏感易碎......他在对付我,像对付文子清一样
,好很好,居然用我教的东西返过头来对付我。
“你一手扶起来也是我们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我气得嘴唇发抖,话说出来都有些不畅“好,与我无关......与我无关是吧,那我走,依依~~”吵成这么大的阵仗,当
然不用怕我叫的人不在外面。
“主......主人”小小的,怯懦的,腿软的都几乎站不稳的依依立在门边,看的我更是心疼万分。
“收拾收拾东西,咱们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
第二十六章 泪纵能乾终有迹
当时我们说着气话,一不留神将吵架的起因抛诸脑后。他忘了要心疼我的胃,我忘了要细品他的语义,不理智却欲罢不
能。满心满脑都是‘他吼我,他竟然吼我’
“我看谁敢带他出这个门”
“栎阳晓,你当我是你的谁?你当他们是你的谁?你耍哪门子凶?”
你到底当我们是你的谁?我们那么掏心掏肺的围着你转,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看得不一样?
“我凶?你看看你,哪点不比我更凶?”
“是,我是比你凶,可我也没有拿你的什么人来要挟你”
锦儿,那我又算你的谁?你肯把你的疼痛告诉秦脉,肯把自己的死穴换成依依,肯为了李家兄弟指责我的不是,你把我
摆在哪里了?什么时候我竟然离你这么远?远到我突然学会了害怕。
“好,那你告诉我他是你的什么人?给我个不能要挟的理由啊”
“他是这个世上我最亲最亲的人,他们也是我最亲最亲的人,你狼心狗肺,竟然用我的亲人要挟我”
晓晓,求你别这样,这样的你让我好害怕,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在我心里你是不一样的存在啊,我敬你、重你、怜惜你
,没有理由的想要保护你、成全你,可你却在这里毫无风度的逼我远遁。
“打蛇打七寸,不是你教我的吗?我就要是用你最亲的人要挟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猪油蒙了心才会教你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才会教你这种对自己人也下作的人”
最亲最亲,我讨厌这样的形容,不,是恨,我恨你对别人这样。我以为你是对我不一样的,却原来你对每一个人都这么
好。我恨你对他们笑,我恨你对他们好,我恨你给我了温暖却又转身拥抱别人。我只是想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这也
错了么?
“后悔了,那你别再教我不就行了?真真是受够了,讨厌你总摆出一副大圣人、大恩人的面孔。什么都懂,什么都会,
什么都不吝啬,假的要死,假的要死!”晓晓一边吼一边红着眼砸手边的东西,噼噼啪啪像我的心一样,原来他是这么
讨厌我,我居然现在才知道。这叫什么?自作聪明?自作多情?
“你......你......”
“锦儿~~~”
......
怎么?又吐血了?呵,真真是......段数不够啊,吵架吵不过就吐血,太丢人了,比李漠群挑单还差点挂了更丢人。
“出去,全都给我出去”秦脉你干嘛这么紧张?声音都变了,没事没事,睡一觉灵力一补就没事了“我是大夫,只有我
有办法,你们全都出去”
是啊,出去吧,让我安静会儿。都别围着了,看看一个个的都什么表情?扯个笑给你们看好不好?听话出去吧。我真的
累了,真的是累了。
“秦脉,我是不是很差劲?”
“......”搭脉
“我是不是真的那么讨人厌?”
“......”换手又搭脉
“我没想那么多,就想你们眼睛里都干干净净的,再也不带一丝伤”
“......”翻眼皮
“我第一次见晓晓的时候,他的眼里就全是伤,真的,满满的全是伤。我一看啊,心就怦怦,怦怦的跳个不停,就像当
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一样。很自恋是吧,可我那时候只能喜欢自己”
“......”换只眼又翻
“你知道吗?晓晓曾经说要帮我娶这个世上最美的女子,给我办最风光的婚礼”
“锦儿,张嘴”
“啊~~~”
“好了,可以闭上了”
“我当他是我最亲最亲最亲最亲的人,不是父亲,不是兄弟,不是爱人,是最亲最亲最亲最亲到不能失去的人”
“来,锦儿,把你说的治胃的方子背给我听”
“可是他今天骂我,还要挟我,他拿依依要挟我不再管他的事。依依也好可怜你知道吗?刚来的时候他就只会笑,笑的
好美,可看了只会让人......”
“乖,先把方子背了再说”
“秦脉,我也不是非要插手管他的事,先前我就想过要放手让他去锻炼的,可现在不是在敏感期吗,我只是想先把基础
打好,以后他做起事来才不会扎手扎脚的”
“锦儿,锦儿,睁开眼看我,听我......”
“你是知道文子清有多阴的,我怕基础打不好,晓晓还会吃苦头。那天我们去见太后的时候,还都有人对他的背影吐口
水,我看到了,我趴在他肩头全都看到了”
“锦儿,听我说......”
“别摇,头好晕。我昨天梦到我爸我妈了,他们不理我,走得好快好远,我追也不追不上,然后就摔得一身血。我早该
知道这个梦是个提醒,可我怎么那么笨,还是跟晓晓吵了,居然还吵出他心里话”
“锦儿,其实大......”
“你说我当时听他的多好,我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是这么想我的了。这里好痛,秦脉,好痛好痛,一跳一跳就像涌进去
的不是血是刀一样。我从来不知道他这么想我”
“锦儿,别说了,不想背就睡会吧”
奇怪,不是刚睡醒吗?为什么又让我睡?
“嗯,是该睡了,可没人搓背睡不着。他啊,每天晚上都那么一下一下轻轻搓着让我睡”
“......”
“呵......不是这样的,他的手心干干的,搓到背上痒痒的,我很快就能睡着”
“噢,我这只手刚出汗了,换只给你搓好不好”
“嗯......嘶,好凉。别,别拿开。就是这个感觉,干干痒痒,像他的一样。嗯~秦脉,我没处去了,以后跟你睡行吗
?”
“行,先睡吧”
“好舒服,晓晓,晓晓......我恨你......”
锦儿:
泪从紧闭的眼中滑落,濡湿软枕泛起朵朵白梨花。
手在微暖的衣中轻颤,指尖冰凉弹奏段段悲魂殇。
白梨花,风吹泪沾纷纷扬作别离花。
悲魂殇,如泣如诉弦碎不再悲魂伤。
玉笔一挥银河两端勿相望。
割袍断义从此做回陌路人。
晓晓:
泪从紧闭的眼中滑落,濡湿软枕泛起朵朵白梨花。
手在微暖的衣中轻颤,指尖冰凉弹奏段段悲魂殇。
泣血阁里泣血歌,曲不成调句句都是悔当初。
断肠崖前舞断肠,舞步凌乱生生踩碎琉璃心。
相思难,别离苦,世上万般唯有爱难言。
秋雨急,冬雪肃,人间种种只有恨难当。
秦脉:
泪从紧闭的眼中滑落,濡湿软枕泛起朵朵白梨花。
手在微暖的衣中轻颤,指尖冰凉弹奏段段悲魂殇。
一个是泥足深陷方知情已生,
一个是爱深恨切却是仍懵懂。
哪如我,
孑然独身,还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形只影单,也乐得天下逍遥任我游。
罢!罢!罢!
且冷眼,观他个痴情人儿痴痴缠。
暂不语,直闹到苦尽甘来两不疑。
第二十七章 放弃原来这么难
“主人,吃饭了。张嘴,啊~乖......”
那件事之后,我再也没有对晓晓笑过。本打算是要走的,可秦脉劝下了我。‘走?哪去?现在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除非你想好了真能为这破事扔了我们,那你就走。麻烦你出门顺便跟文子清说声请进,我们这一票人好洗干净脖子等他
来泄愤’原话就是这样,很冲,很直白,可也很管用,让我彻底的死了这份心。
我和他都没有向对方低头,虽然都知道自己错了。什么动机呢?记不得,只是固执的想要让他先来找我。一天,两天,
三天......时间在同一屋檐下尴尬的流失,久到一不小心就形成了别扭的习惯。他习惯我对他视而不见,我也习惯他越
发阴冷。除了依旧得给他单独进行帝王培训外,我与他再无交集。呵,说起这个帝王培训其实早就已经结束了,可我就
喜欢他趁我不注意,偷偷看着我发呆。尤其在单独相处的时候,这种情况更甚,所以我卑劣的又拉来一些其他东西教他
。后悔当初对我说的那些话?想到这,我会不由自主的勾唇角,就知道那是气话。可是......可是他为什么就是不肯与
我和谈?
“主人,您看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我说了,叫我锦儿就行”
“噢,锦......锦儿,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你看着办吧”
我们要走了,眼看文子清就要登基,晓晓说眼不见心不烦。提前要了封地带大家上那儿去。
这些日子以来,我真的再也没插手过他们的事,只是李仁每天晚上都会跑来跟我唠;‘大人今天带我们去找刘安了,嘿
,那小子居然也是太后的人......’‘大人今天在贫民区建了个粥棚,以后我们每天都会去舍粥......’‘大人说钱花
完了,明天起要到有钱有权的人家拉赞助去......’‘大人叫秦脉明天起教他轻功和剑法,人家都答应了......’‘大
人......’
大人大人大人,搅得我脑壳子都疼。
晓晓真的很聪明,他利用舍粥,一面在民间重竖形象,一面在高层来回周旋。挨白眼,挨嘲讽,甚至还挨过石头,可他
咬牙撑了这大半年,我不得不说这是最快速也最有效的手段。半年时间,他不仅得到了民间的支持,还让官场上的人对
他看法有了改观。最难过的日子,我不止一次的想去安慰他,可他就像长刺一样扎得我浑身是伤。关系继续恶化,渐渐
就成了今天这副样子。
他不让我插手他的事,我也没让他再管我的事。答应文子清的那三条,是我一手办妥的。第一锅酒出来的时候,我让李
然揣了送去蝶影楼。三个月后,小老儿屁颠屁颠跑来跟我道歉,说是出去疯去了,要不哪能让美酒......呃不,您白白
等那么久。我好笑的坐在秦脉怀里拍拍小老儿肩膀很哥们的说,没事没事,咱俩谁跟谁?最后我用一口快被秦脉玩坏了
的蒸馏锅换来他答应帮我摆平武林反革命。‘嗝~~锦儿,放心吧,那些狗屁帮主门主的,哪个没有......嗝~~哪个没有
把柄捏在我手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咱哥俩谁跟谁’。老酒鬼七摇八摆的被我暗暗送出门,转过身我给了李然第二个
跑腿任务。两封信,一封送给文子清,让他派兵接替南疆守军。一封装着龙凤镯送给陈将军,教他化整为零上山做士匪
。李然比文子清派的人快多了,等他们到的时候,人家已经入了匪籍,并且成功的做了第一票生意。听说新上任的镇南
大将军,跳着脚在空空如也的将军府大骂‘操你大爷的陈守义,刮地三尺都比你来的厚道’因为昔日的陈将军不但席卷
了该地所有钱财和可换成钱财的东西,并且顺带拐走了很大一票老百姓。我对文子清两手一摊,说‘这您可不能怪我,
那陈守义是被我吓跑的。我哪知道他反应这么大不是?’不过这事,在我给文子清指定了登基日期后就不了了之了。有
什么能比‘神日无光’来得更有面子?没有吧,哪您就回家吃您的哑巴亏去吧。秦脉私下很八卦的问‘什么是神日无光
啊?’笨,就是日食呗。唉,只能说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赶巧了。可不?巧了,咱居然牛逼到能推算日食发生日期和
地点了,感谢我那万能的太爷爷,阿门。
“锦儿锦儿,听说太后薨了”薨了?真的假的?恐怕是金蝉脱壳了吧。
“噢”
“锦儿,大人说咱们明天天不亮就要动身,你收拾好了吗?”
“嗯”
“怎么,又不高兴了?昨儿我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昨儿是昨儿,今儿是今儿,能比吗?昨儿晓晓回来的时候满面
春风,今儿早起就站在窗口发呆,我能跟你说么?烦,那人到底一天在想些什么?看见他那张晚娘脸我就烦的要死。
“没事,就是睡乏了”
“你也出去走走啊,看你,都把自己关了大半年了,心里能不憋闷吗?你不知道,今天布粥的时候,那些人一听大人说
明天要走,全都哭了。动静大的都把守城军引......”晓晓大意了,闹到这个份上,恐怕文子清再忙也得抽空来理理,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再想走,可就现在没有这么容易了。
“大哥,大哥你在吗?”听声音应该是李义。
“在啊,什么事”李仁起身拉门迎了出去。
早春风利,打着卷儿就从半开门缝里闪了进来,打个抖,忙伸手把被子盖过肩头。抽着鼻子想时间可过的真快,还有不
到一个月就是我生日了。不过,是生日也是祭日,真该好好想想要庆祝哪个。
关门声一响,李仁退了进来“锦儿,起来吧。穿暖和点,我们马上就动身”
“嗯,帮我叫依依来,你也快去准备吧”看来晓晓也在担心。不禁嗤笑,关系越来越淡了,反而心意却更加相通,真不
知是该哭还是该笑。那句歌词怎么唱来着‘女孩的心事你别猜,猜来猜去你就陷进来’,看来男人的心事也不能乱猜啊
。
“锦......锦儿,你叫我”
“依依,帮我穿衣,我想再去小院看最后一眼”那次之后没多久,我们就搬出小院住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方,那边太小他
们练武施展不开,几个人一合计也没征得我同意就强行搬了过来。我本是不想离开的,那里有我太多的回忆,睹物思情
心里始终还想记着小院最初带给我的开心与安慰,可就没狠下这心,也就随他们去了。
跨进院门,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树、那水、那屋。什么都没有变,却也什么都变了,留下的仅仅只剩回忆而已。
“依依,你去收拾吧,我一个人呆会。等上车的时候来叫我就行”
“可是锦儿,你不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