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小丘像往常一样自己开着车回家。
结果,半路突然杀出几辆车把他的车生生撞翻,硬是滑出去十几米远,小丘撞得头破血流,赶紧扯开安全带,爬出来就
向路边的野地里跑。
那些人明显是下死手,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在深夜里不断发出吐吐的闷响声。
幸亏那是一大片玉米高粱地,高过人身的玉米杆很快挡住了小丘逃窜的身影,也碰巧那晚上风大,玉米地里刷刷作响,
根本听不到小丘往哪边跑。
小丘拼尽全力在野地里狂奔,总算是捡了条命,可上臂的骨头被飞来的子弹击的粉碎,即使经过多方治疗,也终究残废
了,以后敲敲电脑可以,拿枪……不行了。
李哲天静静的听着,脸色阴晴不定。
等那人说完小丘上去就是一脚,把那人狠狠踹倒在地。
李哲天拉住小丘没有受伤的手臂,面色凝重,“小丘,你这样,你让我这做大哥的怎么做。”
小丘恨恨的收回腿,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恢复平静,“天哥,李庆发敢背叛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李哲天在小丘肩上拍了几下,“小丘,好好养伤,这边的事交给我。”
小丘刚要反驳,李哲天眼神一冷,只能噤声。
“海天怎么样?”
“放心吧天哥,那里的经理是我干弟弟,敢趁机捣乱我亲手宰了他!”
“那好,咱们去海天吧。”
“是,天哥。”
安涯被放进水里的时候醒了,迷迷糊糊的问,“嗯?怎么是热水?”
李哲天宠溺的微笑,“还想着跳海呢?”
安涯睁眼一看,李哲天那张欠扁的脸正贴在自己鼻梁上,还笑得有点邪气横生,不禁有点心跳凌乱,大骂,“你……你
丫离这么近干熊!”
李哲天凑上去,用嘴唇轻点了下安涯的鼻尖,“这么害羞,连胸口都红了。”
安涯连忙捂住胸口,面红耳赤的往外撵人,“你他妈滚出去!”
李哲天笑,手指插入安涯微微有些翘起的乱发里,“安涯,我们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大哥,您老说话能不能不这么流氓啊!
安涯登时脸涨得痛红,粗声粗气的吼,“那又怎么样!”
害羞了,呵呵。
享受着发丝滑动于指间的感觉,李哲天陶醉般的眯起了眼睛,倾身上去吻了吻安涯的头发,“你怎么这样可爱……”
可爱?
安涯操急了,一把打开李哲天的爪子,“滚你妈的!”
李哲天笑,“呵呵,习惯就好了。”
安涯气得直翻白眼,身上都红了,“谁……谁他妈要习惯了!”
李哲天手一碰到安涯,安涯就跳起来大叫。
算了,总得给人家点心理建设的空间和时间,既然安涯说什么也不肯让自己帮他洗澡,李哲天也不强求,交代了一下具
体事宜之后,拿着安涯脏兮兮的衣服出去了。
这个具体事宜,无非是怎么清理一下……呃,那个地方。
安涯疲惫不堪的坐在浴缸里,胳膊腿儿都酸的厉害,尤其是大腿内侧,一动就抽筋,干脆就这么泡着,歇一会儿再说。
浴缸是恒温的,还有水疗按摩,那个舒服无比加上热气一蒸腾,困劲儿又有点往上返,加上泄精过多人有点虚,竟然在
浴室里睡着了。
李哲天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安涯出来,进去看了一眼。
谁知,安涯正闭着眼睛,四肢大开的躺在浴缸里睡得昏天暗地,人事不省。
热水让他白皙的皮肤呈现透嫩的粉色,而上面浅浅的青紫痕迹,正是李大哥得意的杰作。
注:胸口两点部位和后腰靠下位置尤其多。
本来李哲天因为集团事情搞得心烦气躁,可一看到睡梦中的人,所有的烦恼和劳累立马烟消云散,仿佛那个人恬然的面
庞,扫清了心头上所有的不快。
李哲天笑了笑,挽起袖口,过去洗安涯。
也许是老李手法轻柔,也许是安涯实在太累了,总之被人洗了都不知道。
洗好后,李哲天抱着浴巾包着的安涯走出来。
门铃突然响了。
开开门,黄毛一头撞了进来,有点激动的不像平时那么沉稳,刚要说话却看见床上的人,明显噎了一下,赶紧低下头装
作什么也没看见,“天哥,找到李庆发了。”
李哲天神色一冷,走过去把安涯的绒被掖了掖,大跨步向外走去。
黄毛跟在李哲天的后面,走了几步便让跟着自己的两个亲信留下来看着。
虽然李哲天也留了人在这里,但是黄毛一向稳当,心里清楚房间里的人对天哥很重要,所以宁愿自己人手少一点,也不
能让那人出一点问题。
李庆发自从在公墓围堵李哲天没成功后就一直没敢冒头,睁着一双阴损的眼睛躲在暗处等待着时机,而现在李哲天回来
了,李氏马上就要物归原主了。
光头大哥等不及了。
等李哲天回归梳理好羽毛,再想跟他斗,天一样的难。
所以他召集了所有的兵马埋伏在皇宫(以前的海天)外面,另外挑出一些脸生的手下,让他们伪装成客人去皇宫消费,
伺机里应外合,刺杀李哲天。
黄毛自从被人偷袭捡了条命回来后,整个人就变了。
以前的小丘成天蹲在银行里,文质彬彬的带着个黑眼睛,到哪都搬着手提电脑,别人闹他也不跟着闹,就是蹲在角落里
玩手提,存在感极低。
现在的丘哥,不但扔掉了遮挡眼睛的眼睛,让汹涌的杀气喷薄而出,而且还练得一手左手打枪的好本事,跟以前的右手
不相上下。
李哲天信任他,不为别的,就为小丘从十岁开始就跟着他和街头混混拼刀子。
那时候的小丘,眼睛亮的像两把火炬。
当年,李哲天孤身一人被十几个人拿着菜刀围攻的时候,别人都不敢出来冒头,只有瘦得跟火柴似的小丘冲出来,揣着
好几把板刀去接应老李,两个人凭着四把板刀硬是把那群流氓全部砍翻。
李哲天从来不问小丘为什么愿意为了自己搭上命,小丘也从来不说自己多忠心,两人的革命友谊是任何语言都无法表达
的。
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大事,李哲天亲手把小丘打了个半死,差点赶他出门。
小丘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从此把狂妄的那一面收拢起来,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做人。
李哲天打完人后有点后悔,但他是领头大哥,跟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弟兄低头有点抹不开面。
于是,李氏最关键最捞钱最让人眼红的地下钱庄就给了小丘。
这是何等的信任和托付!
因此,温叔进去了,温文反了,光头反了,小丘绝对不可能反。
撇开两人的兄弟感情不说,就凭李哲天把钱都给小丘管,想用多少洗多少,李哲天从来不管,小丘有什么理由反?
李庆发忽悠温文打头阵,自己跑去抄李哲天的后路,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是光头的军师肖舞出得馊主意,但小丘的重要可见一斑。
小丘别看年纪小,但人家可是从后街一步步爬上来的,手上的刀子没少削人脑袋,加上李哲天为了培养他,专门请了个
MBA教他经济管理,文武双全,贼精一个。
李庆发一个小学没毕业的跟这样的人精拼智商,估计这辈子也就能阴小丘这么一次了,想要让他在同一个坑里(光头坑
)摔倒,想都不用想。
这不,李庆发派出的人一进皇宫,就给丘哥的人盯上了。
你说你找几个气质大款一点的泡个妞赌个搏不行啊,非找几个看起来就特别穷酸,一进门跟进了大观园一样,俩眼珠子
都快掉出来了,一见到漂亮的小姐直乐得口水长流的菜鸡。
要是出现一两个也比较正常,但是出现一群,这是不是有点瞧不起黄毛丘的智商了?
丘哥终于操急了,把那群‘暴发户’全逮起来,严刑拷打。
光头手下出孬种,居然全体招供。
原来,光头怕李哲天把自己抓到,带着肖舞躲进深山里的一个度假温泉。
李哲天确定情报后,废话不说带着小丘和一大票弟兄雄赳赳气昂昂的上山清理门户,个个都带着家伙,人家根本不怕虚
张声势,小丘早派人盯着光头了。
一上山,度假村的总经理带着几个副经理屁滚尿流的爬过来哭号,“天哥……我真不知道那混蛋是李庆发啊……”
李哲天没空搭理他,一脚踹飞总经理扬长而去。
不知道?道上三号人物连买菜的大妈都知道你不知道!?
估计是以为自己被人干掉,赶紧上赶着巴结新任大哥(光头),还真会见风使舵。
李光头此时正搂着肖舞泡大水池子,享受的了不得,哼着跑掉的流行歌曲‘两只蝴蝶’,爪子捏在肖舞的胸口上,挠啊
挠啊。
竟没留意到温泉里不太多的游客正在被悄悄的请出去。
要是李哲天的话,早就发现这里清场了,可是光头一点都不居安思危,还越哼越起劲,爪子把人胸口挠的都出红印了。
不过,光头晕瓜他身边的男的可不晕。
肖舞一见人少了一大半,远处还有个穿着度假村制服的人跟一个客人说悄悄话,眼神不停的往这边扫,被肖舞发现后立
刻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然后那个客人接着就披上毛巾出去了。
出事了。
肖舞也不惊动泡在正美的李光头,风骚的扭了扭身子,借此甩掉光头的咸猪蹄,笑着说,“发哥,我去下洗手间。”
光头一脸淫荡的笑,“是不是给我摸出感觉了?”
肖舞扭捏着打了水面一下,激起无数水花,趁机跳出温泉池匆匆离去了。
李哲天站在男宾入口处,冷笑,“那个肖舞,不简单啊。”
小丘已经派人把住温泉的几个出入口,看了眼匆匆离开的肖舞,低声告诉李哲天,“天哥,那个人我调查过了,除了在
红旗飘飘做出一段时间的舞男,其他别无所获。”
李哲天点头,“这个人让我很感兴趣,你找人先盯住他,现在去收拾李庆发。”
李光头丝毫不知道大祸即将砸到秃脑袋上,从两只蝴蝶哼到那一夜。
“动手。”
李哲天的声音带着零度以下的森寒。
小丘立刻带人举着枪迅速从温泉的几个方向同时包抄,动作迅速轻盈,都是个顶个的职业杀手。
李庆发终于发现了那些地狱使者,慌得连毛巾都来不及围跳出池子就发足狂奔。
可惜,小丘一向心神缜密,光头无路可逃。
几把枪几乎同时抵在了光头的脑袋上。
额头上黑洞洞的枪口的是小丘的,他左手拿着枪,神态自若,右手还吊着笨重的石膏。
后脑勺上至少有四把,就算李光头是金刚不坏之身,也难逃被打飞脑壳的厄运。
光头一见缓步走过来的李哲天,立马抖作一团,“天……天哥……”
李哲天上去一脚把人踹翻,“庆发,你还有什么脸叫我天哥?”
李光头从地上爬起来,抖索着一身的水抱住李哲天的腿,“天哥,我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天哥,哦,
是肖舞,是他让我背叛你的,天哥,我对您是忠心的啊……”
李哲天冷冷的再一次踢翻哀嚎的人,从后腰拔出微型手枪,对着光头的手臂就是一枪。
光头白滚滚的胳膊上立马出现一个黑红的血洞!
“哇啊啊啊————”
李庆发疼得在地上打滚嚎叫,喷溅的鲜血喷洒了一地,混了血水的白色大理石的地面,看起来很狰狞可怖。
“这是替小丘还的。”
李哲天再次举起了枪,照着光头的另一只胳膊又是一枪。
光头凄厉的惨叫一声,血喷了一地,两个手臂呈后折向弯折,骨头已然尽碎。
“这是替温文。”
李哲天瞄准了李庆发两只的脚踝,一个连发准确无误的把粗大的关节击的粉碎,恍惚间,碎骨渣混着血飞溅出来,“这
是替那些被人打断腿的弟兄们还的。”
李哲天的枪口再次对准了面容狰狞扭曲的李庆发,枪口在他眉心处顶了一分钟,“算了,念咱们兄弟十多年,我的你不
用还了。”
小丘走上来掏出手帕替李哲天擦拭衣服上喷溅的血迹,左手丝毫不减笨拙。
李哲天冲着小丘一笑,“小丘,人交给你了。”
小丘嘴角一勾,接着恢复阴狠的表情,“谢谢天哥。”
李哲天接过小丘的手帕,擦着手往外走。
突然,门口一阵喧哗,接着一个人就冲了进来,竟然是安涯!
只见安涯头发凌乱,身上的衬衣扣子都扣错了,只穿了一双拖鞋就跑了过来,上去冲着李哲天就是一记老拳!
李哲天迅速闪身躲避,一个擒拿手抓住安涯右手腕的脉门,用力一掐。
力道被卸掉,安涯的手臂被拧到后面,疼得大叫一声,“操你妈李哲天!”
李哲天脸色一黑,把人拽进自己怀里,低声吼道,“你来干什么!”
安涯奋力扭头,瞪圆丹凤眼,“姓李的,你他妈不长脑子啊,抓个死光头你自己跑来干什么!你手下的兄弟都是吃屎的
啊!”
李哲天一愣,接着不可抑制的嘴角咧到耳朵根,“你……担心我?”
安涯神色一僵,接着恶狠狠啐了一口,脸有些可疑的红了半边,“谁……谁他妈担心你,我是怕死光头抢了先,你的命
老子管了,除了我,谁也不能杀你!”
地下一滩刺目的鲜红,李哲天悄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安涯的视线,亲昵的圈住他的腰,坏笑,“怎么,还想杀我?”
安涯跳着脚骂,举起拳头示威,“老子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小丘心知肚明,嘴角一扬,示意弟兄们拖着半死不活的李庆发悄悄走人。
李哲天‘恍然大悟’,“原来,你对我是爱极必恨啊。”
安涯怒,脸更红了,“谁……谁他妈爱你了!”
李哲天薅了薅安涯穿乱的衬衣,趁机揩了把油,“怎么这么着急?怕我死了?”
安涯拧过脸去,气哼哼的骂,“老子是怕赶不及补你拳头,你欠我这多顿打,这样就给人干掉了我他妈也太吃亏了!”
李哲天笑得眉眼弯弯,握着安涯的腰往外走,“好,晚上我多努力几次,让你回本,行吧?”
安涯脸呼啦一下涨的通红,使劲扒着李哲天抓在自己腰上的手,“你爪子欠剁了?!”
李哲天一拍脑袋,“对啊,放错地方了。”
没等安涯反应过来,李哲天的手直接包在了安涯圆滚滚的屁股上了。
安涯……
等到两人互掐着出了浴池,李哲天用眼色示意小丘。
等在一边的小丘立刻派人进去清理现场血迹,几分钟后,温泉里飘荡着淡淡的清香,丝毫不见那血腥的气味。
安涯还在跟李哲天吵个没完,一点也没发觉脚上的拖鞋都被血染红了。
李哲天逗了安涯一会儿,装作不耐烦的样子一把抱起人,顺便甩掉了那两只红通通的拖鞋,大步稳健的径直向外面走去
。
“你不累吗?才睡了多久。”
“累你妈个头!”
“看来,昨天我太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