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也没想那么多。
由于太生气,让我的大脑都不好使了。没钱照样可疑打车,到家门口让欢姨付钱就好,世界上还有样东西叫手机,只要
一个电话,胡老头的手下就会来接我,那么多回去的方法现在的我却一条也没有想到。
所以当身无分文的我回到胡老头家时已是四个小时后的事了,身上被雨淋湿的衣服快被风吹干,粘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连老天都忙着坏人欺负我,刚出来没多久就下起了雨,原想淋淋雨冷静下,倒忘记了潇洒淋雨后的难受。
长那么大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被人无视,我什么时候被人无视过,小时候家人宠着旁人爱着,大了也是朋友成群
。也就是这个胡厉行,三番两次把我当猴耍,现在把我当个陌生人对待,这个赌老子赢了定要你倒立走一年。
看着手里拿着的布丁盒子,我竟然不知不觉把它拿回家,被雨淋湿的盒子里面的布丁也吃不了了,顺手丢在花园的白色
雕花桌子上,按响门铃,和他一起久了,我竟然连钥匙都不带了。
欢姨一开门就看到狼狈的我,别提多心疼,现在的我没心情安慰她,径自回房洗了个澡倒头就睡。午餐没吃,肚子却不
饿,都被气饱了所以睡前交代晚饭不要喊我,反正有专属冰箱,不怕晚上饿了没东西吃。
白色房门挡住了欢姨担忧的脸,我扑倒在床上。对不起,我现在不能笑着和她说‘不用担心,我没事’。
抱着那只等人高的泰迪熊,我什么都不想倒头就睡,心脏涨涨的闷闷的,是太生气的缘故吧,感觉有点冷呢,把被子拉
高吧。用被子把自己卷成蚕宝宝样,沉沉睡去。
意识模糊前迷迷糊糊还不断想着:老子赢了让你倒立,让你花光所有财产给我买下沃尔玛超市,让你给我当一辈子佣人
……
第 21 章
我是被冷醒的,感觉身体不同以往的高温,便翻出体温计,一量38、6度。发烧了,是淋雨的关系吧,想不到身为警察
淋个小雨也能发烧,要是被同事们知道一定笑上个三天,最近缺少锻炼呀。
自己多久没有生病了,记得小时候发烧38度就晕头转向的浑身难受,现在都38、6了好像也没什么感觉,除了体温高点
没什么不舒服的,头脑也很清醒。
口渴想下楼去厨房喝水,经过书房发现灯没亮,胡厉行没有回来。望向楼梯转脚的艺术坐钟,指针指向十一点。想想也
是,美人在怀,可能今晚都不会回来了,这正是收集他犯罪证据的机会,我光明正大的进了书房。
打开电脑还是那堆看不懂的字母,翻找一些文件也一无所获。颓然的坐在被翻乱的一堆文件中,忽然看到书桌下的抽屉
。其他抽屉他都会时不时打开,明知道我在偷看也不介意,那些抽屉里也没什么不能让我看的,只有这个抽屉他从未打
开过,里面会是什么呢?
好像一切答案就在这个抽屉里,我慢慢把它拉开,感觉就像打开蓝胡子那个绝对不能打开的房间。
失望了,抽屉里有几罐糕状物体,全英文让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闻起来有淡淡的香味,不像是沙拉酱,也不应该是薰
香,因为我从来没有在他身上闻到。抽屉里面还有几个扁盒,打开一看,透明的薄膜散发着不同花香,就算我不懂英文
也知道是什么了。变态男人把这种东西放在这里,今晚不带身上也不怕染个病回来。
狠狠的把东西丢回抽屉,站起来把抽屉踢回去转身走出书房。让你和那女人鬼混,到时候得个A开头的病回来可别向我
哭。极度郁闷也不想下楼喝水了,不小心迁怒到欢姨可不好,反正房间的专用冰箱里还有饮料。
回到房间不想开灯,就摸黑打开冰箱门,一阵冷风吹来,过高的体温得到缓解。考虑着喝‘百事可乐’还是‘非常咖啡
’时看到了和中午买的一样牌子的茉莉花茶,不自觉又想到那件事。
忽然不想喝水,关上冰箱门扑在床上,全身无力感,人一生病就是脆弱呀。
麦兜的炫铃忽然响起,看号码是妈咪的,坐起身深呼吸几次调整好心情才按了接听,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一接通就是妈咪温柔的声音:“小锦么?”
我不敢多说话,怕她听出沙哑:“嗯。”
“小锦最近还好吧,听说你受伤妈咪好担心,不过你胡伯伯说你现在住在他家,而且还有厉行照顾我们就放心了,小锦
要和厉行好好相处哦,不能任性耍小孩子脾气欺负人家哦,好了妈咪要和你嗲地你胡伯伯一起去看歌剧,你要好好照顾
自己哟,拜拜~”听妈咪的声音这次旅游玩得很开心呢。
随着嘟~嘟~嘟~~的盲音,我忍不住对着手机沙哑的吼:“明明……明明就是他欺负我……”
迷迷糊糊又快睡着时听到了大门开启的声音,汽车熄火声,之后上楼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他回来了。那又
关我什么事,还是继续睡觉吧,感觉更冷了。
不一会就是粗鲁的拍门和吵人的声音:“刑锦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房间里面。你以为弄乱了书房躲着不出来就没事
拉?你个天杀的还动了我的电脑,我花了半个月的努力就被你这么弄没了,你快给我出来!”
没完没了的拍门声,男人愤怒的声音,都吵得我无法假装当听不到。头渐渐痛起来,没有力气开门朝他吼‘不要吵老子
睡觉’,只能任由他继续拍继续骂,累了就会停吧。
不久欢姨也来了,隐约听到她和男人说些什么,是说我里来后晚上也没吃吧。男人说了句:“他活该,反正专用冰箱里
一堆吃的你怕饿死他?他不整死我又怎么舍得死,由得他爱怎样就怎样,欢姨你回去睡吧。”就不再有声音,应该是离
开了。沉默许久后欢姨对着房间说‘要是肚子饿随时去一楼她的房间找她’也离开了。
再次恢复安静,我却睡不着了。肚子确实有点饿,想起来找吃的也没有力气,黑暗中碰触到手机,现在的我能打给谁。
胡厉行三个字跳入脑海,我惨淡一笑,短短两个星期,我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么依赖他了。现在打给他一定又会嘲笑我了
,还是忍忍吧,睡着了就不饿了,明天欢姨不见我来吃早餐就会再来,说不定这小小发烧睡一觉明天就自然好了呢。
终于睡着了,并做了梦,那个许多年没有再做过的梦。梦里我回到了那个五岁生日的晚上,家人忙着为我布置生日派对
,闪烁的彩灯,满地的气球。玻璃破碎的声音,枪声响起,来为我庆祝生日的小伙伴们四处逃窜,一些人的尖叫,哭喊
,忽然有什么捂住了我的嘴,听到了家里老头的怒吼声。
梦里又回到那个没有窗口的黑暗小屋,紧闭的门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寂静地只听到我的呼吸声,黑暗中只有我一个人
。哭喊只能让自己更害怕,所以我选择了安静。不久铁门打开,几个男人出现在眼前,背着光看不清样貌。带头的说了
些什么就带着其他人离去,留下一个男人,他慢慢向我靠近,背后昏黄的灯光照出他油光的脸,咧笑的嘴里那黄黑的牙
,满是油水的肚子和猩猩般长满长毛的四肢。
冰冷的刀贴在脸上,慢慢向下游移,滑下了下颚、脖子、锁骨。肥短的手抓上我的衣襟,他满意于我的安静,嘴咧得更
大,是在笑吧,那浑浊到让我想吐的气息袭面而来。
“你想干什么。”长大后成熟的声音与当年那稚嫩童音重叠在一起,却同样的颤抖着。
“干什么?干你。”伴随着布料撕裂的声音,冰冷的空气让身子忍不住打抖。
后来发生什么事?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忽然窜入嘴里的酒味,记得后来妈咪抱着拿着尖刀满身溅着男人血的我和家里老
头那若有所思的眼神。
第 22 章
一身冷汗醒来,窗外已蒙蒙亮,我再也等不到早餐时间,等不到欢姨来敲门,用尽全力拿起身边的手机按下那个号码。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像我一样有起床气,睡不够会低血压发脾气,就算被骂也认了。
许久对方才接电话,磁性低沉的男声,伴随着暴躁:“刑锦!你不弄死我你不安生是么,现在几点?五点钟你就给我发
神经了是么,那么早想死一边去不要烦我!”胡厉行说完直接挂电话。
凭什么要被这么骂,凭什么!就我贱喜欢找骂呀!就算今天死在这里都不会再给他打电话,老子就是死也要有尊严!
感觉越来越冷,我知道身体的温度又高了,从昨天中午开始就一直没有吃东西胃也痛得难受,头开始发晕,眼前一片白
色,就像旧版电视没有信号时的屏幕。真的就这么死了么,忽然想听听母亲的声音,很想,很想。
勉强按了号码后,还未接听我就沙哑地低吟:“妈咪……小锦很难受……又做那个梦了……”
没有听到预期中母亲慌乱关心的话语,却传来了磁性低沉的男声:“刑锦你到底在玩什么。”
“!”吓得我手一抖手机顺着脖子滑到床上,真是烧糊涂了,怎么会又打给他。
“喂?喂?刑锦你回答呀,刑锦?”声音从手机另一头传来变成从房门外传来,我懒得也没有力气搭理,丢脸的事真的
都被他撞上了,该躲起来偷着乐吧,还来烦我干吗。
之后是欢姨的询问声,终于发现我的异样,欢姨拿来备用钥匙把门打开。看到的就是我蚕宝宝似的包着自己,一脸潮红
躺着。
感觉到微凉的手抚上额头,一句“该死的!”我就连人带被子被横包起来,“欢姨,小锦发烧帮他拿套衣服我们上医院
,”
昏昏沉沉的就是晕不过去,意识清醒地看着自己被个大男人抱下楼,意识清醒地躺在车子后座欢姨的怀里看着前面的男
人飙车,意识清醒的被医生摸来摸去量体温看舌头,意识清醒地看着看着针插进浅青色的血管,好痛。
等感觉没那么难受时,我正躺在单人病房里吊着葡萄糖,发现身边坐着的胡厉行还穿着睡衣一身狼狈地看着我,心里不
由开心起来,他那么丢脸的一面被我看到了。
“笑什么,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就那么开心么。要是你死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和我爸交代,你这麻烦精,要死死远点不要
在我家。”胡厉行又开始说着狠话。
刚刚变好的心情又沉了下去,扁扁嘴怨恨地看向他:“就算我平时再坏再任性再不讨你喜欢,现在生病你就不能安慰几
句么。”
“呵,”胡厉行一声冷笑,整个人压在我身上,左手抚上我的脸阴狠狠的说,“要撒娇,你找错人,回去找你母亲抱着
讲童话故事吧。”
他说完转身出门,我追问:“你去哪里,是不是又要找那个那女。”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管不着。”
一个枕头砸过去,带着哭腔:“好呀,你去呀你去呀,我再也不要见到你,我恨死你了!”
他不再言语,甩门离去。
当欢姨办理好手续来到病房时,我生气的把她赶出门外,还要她打电话让辉回来给我办理出院手续,我喊着一出院就回
自己家,再也不要见到那个坏人。吵闹的动静惊动了医生,最后几个人按住我打了镇定安眠的药剂后才结束这场波动。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吃了点欢姨特别煮的粥后精神许多,欢姨怕我再生气,告诉我辉晚上才到后退出病房。留我一个人
在安静的病房里好好休息。
烧已经退了,大脑一片清明,回想自己刚才的表现,脸不由红起来,老子真是娘们了一回。
伸出左手打开掌心,当胡厉行压着我说要撒娇就回去找妈妈时,他的右手伸进被子里抓住了我的左手,在掌心里写下两
个字——做戏。
‘做戏’。那么说这两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做戏?做给谁看?
这两个星期相处够不上有说有笑的标准但也融洽,我也慢慢了解他的为人并不是一开始想像的那么坏。虽然酷酷的像个
花花公子,其实很有才华,有魄力,有手段,他现在所花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赚来的,嘴虽然坏却也有温柔的一面。就
是送我去复诊时也还好好的,怎么那个女人一出现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了,那个女人,难道是做给那个女人看的么。
不自觉用右手抚摸着左手的掌心,在那女人面前做戏我理解,但在家里和医院为什么还需要做戏,我百思不得其解。深
吸口气,自我鼓励:小锦呀小锦,你是警察,是刑警,是天才,柯南是你的目标,冷静下来,总会有什么你没有注意到
的。
猛然踢开被子,坐起来右手直指对面墙壁大喊:真相,只有一个!被自己的动作逗笑,幸好没人看到。
当时感觉到他在我手心的动作后,诧异地抬头,看到他眼里满意的神色,我就傻傻的陪他演起戏来,最后那口气那动作
,微妙微翘地演绎出被老公抛弃的可怜妻子,丢脸死了。
躺回床上拉高被子把潮红的脸盖住,明知道病房里只有自己一人还是很不好意思。刚刚他还抚着我的脸说话,就是内容
不好。等等,抚着我的脸?抚着我脸的那只手上带着的手表不是我买的那只。跟着他去公司的第一个星期我不小心弄坏
他的‘劳力士’,那次确实是我的错,所以大方的拿出积蓄给他买了个黑色的‘欧米咖’。虽然今天带着的这只也是黑
色的,却绝对不是我买的那只。
手表,应该是那个女人送的,胡厉行可没那个美国时间去买。手表,做戏,联想到了窃听器。这个认知把我吓了一跳,
他不会卷进什么不好的事情里了吧。
胡厉行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当的商人,这不就是我要找的狐狸尾巴么,这时的我应该搬张小凳子拿包瓜子在一旁坐山观虎
斗。他要是赢了我也知道他的真面目,打赌就是我赢了,要是他输了,我还是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但是会不会没命呢。
算了,胡老头就他一个儿子,要是出什么事胡老头会伤心的,我拿出手机按了个号码,待对方接通后难得认真的口气说
:
“喂,是我,刑锦……”
第 23 章
下午六点,我交代欢姨我们晚上不在家里吃晚饭,不过要准备宵夜,可能是八人份,也可能是九人份,去多少人能回来
多少人不好估计,反正准备多点吧,再不够只好拿出我的零食了。
喝完最后一口燕窝银耳汤水,用皮手套擦擦嘴和欢姨说声放心就出门了。打开胡老头的车库,对着那辆宝蓝色的进口宝
马无奈到:“为了你的小主人,委屈你了。”
光亮的车前盖照出我一身黑色劲装,超薄的防弹背心,一副飞虎队的装备那叫一个帅。这身东西可是真正从飞虎队那拿
的,老妈就是有本事。
“锦少爷。”穿着和我一样行头的辉已经发动引擎,我跳上车刚拉好安全带车就像野马一样狂奔,口误,应该是宝马。
收到消息,五分钟前他们就进行到将军对将军的阶段,估算着等我到时应该开火了。最后检查一次腰间的两把沙漠之鹰
和藏在军靴里的瑞士军刀,我是那个兴奋,想不到小小的南城也能来次枪战,希望能赶上救到那个男人。
想到他我就郁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好不招惹竟然招惹那么大的人物,还不想依靠胡老头的势力自己干,抓回来一定
要狠狠的骂醒他。看他这两天把老子骂得那么爽,就是做戏也不允许!老子不发威就以为是病猫拉,虽然的确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