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琐事不断,原萧国的臣子被我请到朝中为明年的殿试做准备,而白澕洲早就领着麟国的臣子到淹水的地方查看
。每日接见着一批又一批的臣子,心里等待着父皇的归来,怎么迟了这么多日。
“气死我了。”吴相大步跨入书房,不顾门外侍卫的阻拦。黄穆则站在门边小心的看着我的脸色,深怕我会怪罪他
们拦不住吴相。
放下手中的奏折,我抬头看着火冒三丈的吴相“你不是去官卖场,怎么气冲冲的回来?”
吴相一屁股坐到茶几旁“那官卖场的馆事真是狗眼看人低,也不想想是托了谁的福才让他有得吃喝。居然告诉我今
日官卖场已经被包下,要我改日再去。”
“包下?朕还不知道官卖场还能包的。”是谁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包官卖场。
“是刘娘娘的兄长。”吴相一脸不屑的说。
刘妃…我笑了“看来刘家在她生了皇子之后挺嚣张的。黄穆带人去查官卖场,把人押下来。朕要看看,刘卿要怎么
向朕解释。”
黄穆行礼退出书房…
“好累…云,我说你要杀鸡儆猴干嘛把我也拖下水,还专找国丈下手。”吴相没好气的问。
瞥了吴相一眼“因为你太闲了。”成日在皇宫里晃来晃去,看了真是碍眼!
吴相椅子没坐稳,碰的一声掉了下来,怪叫道“不是吧!我好命苦~你这么搞,万一刘娘娘记恨找事整我怎么办?
我冤、我比谁都冤!”
楚寒听见书房里的吵闹声,站在书房外出声“国师大人,您若是没什么要事,先让皇上处理政事。”
吴相坐在地上,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嘴里碎念“好像我有多吵似的…”
“谁让你这么大声,小声点不就得了。”我好笑的说。
吴相清了清喉咙“咳、咳!云,嗓子是天生的。”
“你先到太傅那儿看他有什么要帮忙,等我忙完五再一同到温室赏花。”我无奈的摇头。
“顺便带上你那几位娃娃。”吴相提议。
点了点头,我拿起奏折不再理会吴相…
下午,楚寒到各妃子那儿接了娃娃过来。雪华蹒跚的在铺了毯子的地上扶着我让人做的学步机跌跌撞撞的走路。煜
澄已经爬得很好,任何东西只要被他抓着,全放入嘴里咬。煜虞与煜楦还不太会爬,坐在地上把吴相当成靶子不停
的朝他扔东西,嘴里则还出娃娃特有的笑声。而煜琦与春华则在奶娘的怀里睡的香甜,完全不受几位兄长制造的噪
音所干扰。
吴相坐在椅上承受着玩具的攻击,他有苦说不出的看着煜虞与煜楦“他们…一直这么有精神?”
“娃娃不都是这样。”我拿铃鼓逗弄着雪华,看她兴奋的睁大双眼又叫又跳的抢铃鼓。
“早知道,就不让你带他们来了。”吴相后悔的说。
我静静的看着孩子…三男二女差不多够了,只要好好培养他们,我与父皇就能安心了。
在地上乱爬的煜澄爬向吴相,将满嘴的口水抹向吴相的衣摆…
“我的衣服~~~~”吴相惨叫。
而始作俑者煜澄看着吴相嘻嘻的笑着。楚寒看着吴相欲哭无泪的样子,不给面子的笑了出声。
用过晚膳,照护娃娃们的宫女与奶娘将孩子带回去时,吴相看着轻烟袅袅的池子松了一大口气“还好我没有孩子,
要不早疯了。”
我在一旁偷笑,吴相这种个性,让他养孩子只怕养出个无法无天的霸王。
吃了些水果用了些酒之后吴相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不行了!云,我先回去休息。”
我跟着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吴相的肩膀,人也往寝宫走去。走到皇宫里,远远的看见国库那边灯火通明,几百人
的侍卫守着那几座仓库,心里突然有种感慨。从萧国的国库里搜出来的,全是些名贵的摆饰,真正能当钱用的实在
不能算多,怪不得在打仗时萧王会拿不出钱来。想到这里,我不禁想起寝宫里那一本本的功绩录,该让人将国库的
目录送到房里,哪天好好的挑选东西赐给臣子,反正那些华美的摆饰我用不上、也不喜欢。
“皇上,您可要歇息了?”楚寒突然出声问道。
回神,应了一声“嗯…”看着华美庄严的寝宫,我突然有种感触…生在皇家、长在皇家,离开这里我以后要做什么
才好?我即不会行商、亦不会教书、更不会种田,离开皇宫岂不是变成废人一个!难不成出了宫要当父皇养的小白
脸!?想到以后自己可能会变成一条米虫,忍不住皱起眉头。
仔细想想我除了治国之外还真的什么都不会!我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似乎是父皇的潜移默化与太傅的刻意栽培
,我上辈子除了必需学习如何控制能力之外,什么也没学到。这辈子除了君王之道之外,只学了保命的武功、救命
的医术、打发时间的琴,再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楚寒唤了几声疑惑的看着我。
回过神,我站在寝宫门口动也不动。向楚寒挥了挥袖子“无碍。”我踏入寝宫。
坐在椅子上,我看着楚寒与青儿竹儿将更换的衣物准备好再向我行礼问安,心里有种彷佛身在梦中的感觉,转眼之
间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四十多年前在实验室出生,二十多年前在皇宫重生,时间已经将我的记忆磨去许多,现在
的我已经忘了我曾是“现代人”的事实,只记得身为一位帝王所必须负担的责任。从前那些车水马龙的景像已经在
时间的消磨之下变得日渐稀薄,我似乎忘了…忘了在针头下所忍受的苦,忘了那种躲躲藏藏见不得光的日子。晚上
在梦里也不再出现母亲哭泣的脸,只出现父皇深邃的眼眸…前世今生,真的就如同一场梦,梦醒了一切仿若成空。
“烟…”父皇的声音敲醒陷入沉思的我。
转头,看见父皇变得消瘦的脸,身体已经不受理性的控制,回过神时,我早已紧紧的抱住父皇…
“有事耽搁,回来晚了些。”父皇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眼眶不知为何泛红,慢漫的落下泪水。我颤抖的开口“你…回来了。”
“烟!?怎么了?”父皇吃惊的看着我。
我想笑,却只能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想你,非常非常的想你。”
“真的!?”父皇贴进我的脸“你第一次这么老实。”
狠狠的吻住父皇,再推开他“辅…我好后悔与你相识。”
父皇一愣,伸手抓住我的手臂,严肃的问“你是什么意思?”他的眼里掩不住受伤的情绪。
“如果没有你,我不会迷茫、不会痛苦…更不会尝到相思的滋味。”伸手抚摸给我一切的男人,从仰视到平视,这
个男人是我的依靠。
父皇听了我的话,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烟…”慢慢的将我搂近“终于…你终于承认了。告诉我,你并不是因为迷
恋,也不是因为习惯,你是真的…”
我扬起一个微笑接下父皇的话“恋上一名男子。恋上一个私心颇重,专制独行的男人。”硬生生的将我留在皇宫深
院里。
父皇小心翼翼的亲吻我的嘴唇“是。没错。恨我也好、怨我也罢!从很久以前,当我看见你站在树下时,我就已经
决定你是我的‘天人’,国师所说的天人,必需不惜任何手段…将你禁锢在身边。”
凝视着父皇,我轻轻的问“你是为了麟国,还是为了你自己?”
“你说呢?掌控五分之三天下的麟帝陛下。”父皇拉起我的手,轻轻的在上面落下一个吻“从第一个吻,我就知道
没有后路。”
泪水从眼里滑下“冷辅觉…冷情之冷、辅…父之音、觉…觉悟之觉?还是死绝之绝?”
父皇轻笑“为了这个国家,爱上自己的孩子,踏上一条不能回头的路。是死绝之绝,亦是觉悟之觉。”
“你好狠心。”我将头抵在父皇的胸口上。
父皇将我的头扳起,一颗冰冷的泪水从他的脸上掉了下来“我爱你。”父皇沙哑的诉说“真的。烟…我的烟儿。我
曾为了麟国而生,为了麟国而杀,但现在除了麟国之外,更为了你而活。”
亲吻父皇,我恣意的占有他所有的气息“爱我,永远爱我,直到我死!”
父皇点头“此、生、此、世!”
——全文完——
君王无情 番外 舞琴若梦篇
“小姐该用晚餐了。”丫环琴儿端了晚饭进了自家小姐的房里。
左丞相之女薛秋舞坐在窗上望着外头刚升起的月亮有些难过的说道“琴儿…父皇要送我进宫…”
“…恭喜小姐。”琴儿放下手里的餐点向薛秋舞行了一个福礼。
“恭喜?…琴儿!我不想嫁给一位我连见也没见过一次面的人!”薛秋舞站了起来对琴儿吼道。
琴儿低下头“小姐,老爷也是为了您好。”
“为了我好…是这样吗?”薛秋舞跌坐在椅子上。
“小姐要嫁的人可是当今皇上,没有比皇上这个更好的人选了。”琴儿走到薛秋舞的身边看着她。
“琴儿…你会随我进宫吗?”薛秋舞抬起头望着跟在身边已有十年的丫环。
“会的!奴婢会一直跟着小姐的。”琴儿握着薛秋舞的手这么保证。
薛秋舞的手抚上琴儿的脸庞问道“绝对不会离开我吗?”
“不会的。”琴儿的手贴上了脸颊上的玉手。我不会离开小姐的…
“别骗我!”薛秋舞这么有些激动的说道。千万别骗我啊…琴儿,她在心里乞求着。
琴儿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 * * * * *
三个月后…
“小姐…您要带走的东西就这些了吗?”琴儿站在一只木箱边这么问道。
“就这些了…”薛秋舞望着这个房间,里头的东西早已打包好了…有的带走、有的送人,留下的其实很少很少…
“小姐。晚餐时您想穿哪一件衣服?”琴儿拿起箱子里的衣饰。
“就那件红色的吧!琴儿。你也去换上一件红衣。”薛秋舞对她这么说。
“是!”琴儿拿出那件红衣,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面。
“把那些丝巾都分给府里的丫环们吧!”薛秋舞看见绣花桌上还有许多丝巾与布料。
“小姐想分给哪位丫环呢?”琴儿走到桌子前捧起那些丝巾,回首问自己的主子。
“你想分谁就分谁吧。等一下顺便把你的东西也收拾好。”薛秋舞看着琴儿抱着丝巾的身影又加上一句。情儿回首
一笑点头走了出去。留下薛秋舞整理剩下的物品,放进箱子里。
入宫不需带太多的东西,反正皇宫里什么都有…坐在梳妆台前,薛秋舞照着镜子,她摸摸自己的面皮…清秀却不能
称得上美,宫里头的妃子只怕都比自己美上好几倍。想起与她一起入宫的还有赵将军的女儿赵翠霞,她叹了口气…
赵翠霞是京里有名的美女,她的父亲是有名的猛将赵云飞,哥哥赵云翔也是禁卫军里数一数二的高手。自己唯一能
与她相比的只有琴,若不是因为自己擅长弹琴,又怎么会被父亲送进皇宫了,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练琴了。
薛秋舞叹了口气…握着自己手里的香囊,慢慢的打开它,想起自己娘亲过世前曾告诉她,有一天若是遇见心仪之人
…不管他是谁,千万别让他溜走。看着椅子上的红衣,再看看香囊里藏着的迷药。薛秋舞颤抖着手小心的抽出迷药
藏在袖子里…
不一会儿,换上一身红衣的琴儿推门进来“小姐!奴婢整理好东西了。”
“帮我着衣吧!”薛秋舞走到屏风的后头吩咐道。
“是的小姐。”琴儿拿起椅子上的红衣,跟了上去。
* * * * * *
“舞妹。明日可是你重要的日子,为兄敬你。”已经在刑部任职的兄长薛瑜文拿起酒杯。
“才不是呢!今天才是小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薛秋舞笑的很甜。
“大哥。舞妹说的对!今日是我们薛家的大日子。”二哥薛瑜武也端起酒杯来。
“还是二哥懂我。…小妹也祝二哥科举高中!”薛秋舞高举酒杯。
“舞儿!进宫后可别这么孩子气了。宫里可不比咱们府里头!”左丞相薛震也起酒杯对着自己的女儿敬酒。
“是!父亲。”薛秋舞俏皮的应了声。
饭总会吃完的,这一晚薛家的人聚在一起吃完饭。府里的下人一个接着一个对薛秋舞磕了一个头,她脸上挂着笑发
给她们一人一个红包。
“小姐今晚喝多了。”等一切都结束了,琴儿扶着半醉的薛秋舞回房。
“嗯…琴儿,我头有点晕你帮我拿毛巾好吗?”薛秋舞趴在桌上。
“好的小姐。”当琴儿转过身时,薛秋舞拿出迷药来参入茶水里头。
“琴儿。陪我喝杯茶吧。”她拿起参了药的茶水推到琴儿的手里。
“小姐。喝完了茶您也该歇息了。”琴儿坐了下来喝了口茶。
“我知道。”薛秋舞也倒了杯茶。
等琴儿喝完了茶放下杯子,药也发始发作,只见她想起身时却觉得有些晕眩…
“小姐…奴婢有点头昏。”她站不稳,扶着额头又坐了下。
“来…”只见薛秋舞拿起桌上的茶杯放入琴儿的手里。压着琴儿与她交杯喝了一口茶…
“小姐!您这是…”琴儿不解的看着薛秋舞,被她又灌了几口茶之后,琴儿更是使不出力气趴在桌上。
“今日是我俩的洞房花烛之夜,琴儿什么都不必多想。”薛秋舞吹熄了烛水,小心的扶起瘫软的琴儿,让她躺在自
己的丝被上头,伸手拉下纱帐…
琴儿见薛秋舞的压了上来痛苦的阻止她“小姐您疯了吗?”
“疯了…我早疯了!琴儿你说过你会陪着我的…别忘了你说过的…”在黑暗中只听见薛秋舞的声音泣诉着。
“小姐…奴婢…记得…”琴儿闭上感受薛秋舞的唇印上了自己的颈项。
“琴儿…叫我舞…”薛秋舞伸手拉下琴儿身上的衣服呢喃着。
伸手抱紧眼前柔软的身躯“舞…”琴儿这么唤着。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更夫敲更的声音传了进来…
“琴儿。你恨我吗?”薛秋舞问着怀里的琴儿。
“不…”依偎在薛秋舞的胸前琴儿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