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淮的心更复杂了,一方面开心陈越将烟熄掉,另一方面又为了那浪费掉的半根中华烟感到心疼。
陈越从后屁股兜里掏出几张钱递到江远淮的手里;「去,给我买包润喉片,要薄荷的,你上次买的那橙子味的根本
不好用。」
「啊?」江远淮接过钱,茫然,「干什么?」
「戒烟。」
「啊?」
「我说我要戒烟……」陈越没好气的说。
「陈越……」江远淮奇怪,「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又想戒烟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啊,难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不对啊,不应该啊,或者,他感到不舒服?难道……是癌症?
江远淮拉著陈越的衣角,小媳妇般悲悲切切的问,陈越毫无耐心的把他甩开;「罗嗦,你到底去不去,再罗嗦一会
儿我就不戒了……」
吓的江远淮立刻穿鞋下楼。可别,无论如何,好歹陈大爷算是答应戒烟了。
在便利店买了润喉糖,付敌的时候正遇上曾传授他秘芨的大娘。
大娘看看他的购物筐,微微一笑:「小夥子,店又开张了?这回别再黄了……」
哼哈的答应著。江远淮心想就这一回,一定让陈越把烟给戒了,没下次了……
一直到带著润喉糖回家,江远淮还是在思考,到底也没想明白陈越究竟是为什么突然说要戒烟。
-完-
番外篇五——
江远淮这个无聊啊,在大街上闲逛了整整三个小时,没有目标的东游西荡东瞅西望,突然间一个下意识的回头,正
发现警察先生远远的跟在自己的身后,用一种非信任的眼光跟踪著自己的身影。天,江远淮一身的汗水顺着脊背流
了下来,被当成贼了,裂开嘴,甩给了警察一个自认为是阳光灿烂的笑容,一溜烟的落荒而选。
为什么?因为在陈越定的公休日里,如果他选择睡觉,那么江远淮永远只有被逐出家门的境地。
明明是我家呀,房租是我在付,饭是我在做,卫生也是我在搞,为什么说了算的却是陈越,而自己却一副寄人篱下
的拖油瓶样?江远淮到现在还想不通。
江远淮的家附近有一座教堂,名字太长,没记住,正赶上黄道吉日,在里面结婚的新人还真不少。反正也没处去,
索性就坐在教堂长长的椅子上,欣赏著一波波的婚礼。
新娘洁白的婚纱,新郎笔挺的西服,婚礼温馨又浪漫的气氛,江远淮陶醉得五体投地。
想想过去,自己也曾经向往过这种场面,只不过当时幻想中的另一个主角是陈然而不是陈越。
哎,江远淮认命,既然选择了陈越,就代表这样的场面永远与自己绝缘了。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实在没有办法过过干瘾也好啊。于是,江远淮一路从教堂的最后一排坐到了第一
排。
眼见得一对对新人交换了彼此的信物,立下了一辈子的誓言,虽然江远淮心里很明白现在所谓的婚礼无非是一种形
式,出了教堂的大门,谁都不记得自己曾经对上帝说了些什么,该离婚的就离婚,该婚外恋的照样婚外恋,可天生
自带浪漫情怀的江远淮还是忍不住对种人类史上曾经最为圣洁的仪式产生了极大的渴望。
江远淮真的希望自己和陈越也有机会可以一起步上这猩虹的长毯,然后对著亲朋来宾炫耀一番自己的幸福时光。
坐在教堂最前排的长椅上,新郎和新娘的样貌尽收眼底,那新娘真是美,娇小的身材,妩媚的笑。和裸露著的光洁
手臂,江远淮不禁流出了几滴口水。呀,那新郎穿的是白色西服?够扎眼的。对那白西服多看了几眼,突然发现那
个人的身材和陈越有几分相像,要是陈越穿上这样的西服一定很好看,江远淮的心澎湃著,一幻想到陈越身穿西服
和自己并排站在神甫面前的场面,心里就开始酸溜溜的疼,这辈子在公众面前宣誓我爱你的可能性恐怕比连著中三
次彩票头奖的机率还要小。
心里一疼,江远淮的眼睛一红,眼泪不自觉的就开始往外涌,发现势头不好,赶紧使劲的眨著眼睛,把那眼泪往回
收,可越收心里的痛就越大,眼里新郎纯白色的身影就越是与陈越相重合,这一切又能怪谁?谁让自己选择了陈越
,既然爱上了,这辈子就不回头了。
含着眼泪,红著双眼,江远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正要交换戒指的新郎和新娘的面前,抓起新郎惊慌失措的手
,用力的握了握,「既然你选择了她,就要好好的疼她,一辈子爱她……祝你幸福……哎,我是不行了,你……一
定要幸福呀……」
擦擦眼角的泪,挥了挥衣袖,江远淮飘然走出这令自己倍感伤心的地方,就听身后一片哗然。
「说,他是谁?」新娘子扔了手中的花束。
「我不认识他呀……」
「那他还祝福你……还哭……」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呀……」
「呜呜……我早知道你花心,可没想到你……竟然连男人也不放过……」
「天呀……冤枉啊……」
新郎官,好好解释吧,这是你通往婚姻生活的第一关,凭女人们的多疑性格,以后让你解释的机会还有很多,要是
连这关都过不去,呵呵——以后也难喏……
回了家,陈越已经从床上爬起来,在电脑面前端著枪躲在墙角准备冲进敌方司令部。江远淮一头扎在沙发上,开始
攻读今天的早报,随手翻到以前从来不会留意的生活副刊,江远淮会心一笑,上面刊登着一篇小短文(总有一句求
婚语适合她)。
不能去教堂,也还有别的方法吧。
拎著报纸,江远淮推开书房的门,「陈越……」
「呃……?」陈越转身,手指勾了扳机,远处大树后面立刻倒了一个人。
江远淮低头,小方块里写著:黑色幽默型,适合富有自嘲精神与脾气好的女孩。「你愿不愿意死后埋在我们家的祖
坟?或者我埋到你家祖坟里也行?」
「……」陈越转移到那个人身边,拣起他脚边的枪,显示器上角的某个指数立刻有所增加。
江远淮再低头:家常幽默型,适合重视亲情,顾家的女孩,「你不觉得每天早上有我叫你起床很幸福?」
「……」陈越跑进了一楝古老的建筑物里。
「我想和你一起去竞选模范同性恋夫妻……」
「……」推开一扇神秘的门。
糖衣炮弹型,适合喜欢浪漫的女孩,「给我个机会,我想证明五十年后我依然爱你。」
「……」陈越惊险的越过火焰池。
「我不会用中国银行换你,因为你无价……」
「……」越来越接近司令部,路上遇见的防守也越来越紧张。
「当花瓣雨飘飞的时候,请做我美丽的新娘……啊?花瓣雨?会飘起来才怪,这句不算。」「……」陈越路遇强劲
对手,眼见得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如果还是雨季,我愿与你同行,如果已有夕阳,我愿与你共赏如果我有钱,我愿买下所有的玫瑰和巧克力……呀
,真浪费,还是村存在银行里比较好……啊,不,我的意思是说,我将把我的心和这一切奉献给你。」
陈越不敌,胸口中枪,目前的等级还买不起防弹衣这种高级玩意,所以显示幕上立刻被溅得猩红的一片,gameover
了,推开键盘,陈越十分不爽的看了江远淮一眼,「你到底要说什么?」
江远淮贱笑,「陈越,我们结婚吧。」
陈越媚眼一转,含情脉脉的赏给他一句话:「滚。」
江远淮很深刻的另会了领导话中的含义,「陈越。你喜欢中式还是西式的……你没意见啊……那就中式吧,爱国,
啊,我去查一下日历,看看哪天适合结婚……对了,你说都请谁来好?当然,我们没谁能请,可如果一个人也没有
那多没面子呀,太寒碜了,你说是不……呃,还是拟个名单吧,你说,我写,呀?笔呢……还有……纸……」
江远淮捣著快乐的碎步找文房二宝去了。陈越斜吊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晃了晃滑鼠,换个身份,开始了又一次的进
攻,「神经病。」
拟好了名单,虽然一共也就十多个人,而且都是在感情上最为要好的朋友」心理上最值得依赖的人,但毕竟还是有
那么几个人,那婚礼就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形式上的事还是要的,于是江远淮占据了客厅的一角,抱著电话,
开始烫起了电话粥。
「喂?张铁柱吗……不是?就是你们老板……什么?你们老板是马克。皮。张?就是那小子,你给我找来……喂?
我,江远淮,怎么?开了影楼,当了摄影师连名都改了生意怎么样?马马虎虎?骗谁呢?瞧你乐的那样儿,铁定是
日进斗金吧,我还不了解你……对了,我想朝你借样东西……就是你们影楼里拍照的服装,你家外头挂的那套中式
结婚礼服,凤冠霞被的那套,什么?不能外借?那是姻照的道具?说什么呢?还有良心了吗你……呜呜呜,白眼狼
……我交友不慎啊……也不想想当年都是谁借作业给你抄,考试是谁给你传小抄,没我,你能毕业吗你能考上美大
吗?你能当上马克。皮。张吗?我不管,反正你一定要借给我……啊?你服了我了……那就好,记住,十月二号,
到时候我去取——你问我干嘛?因为我要结婚,你也来吧,看在你借给我礼服的份上,不收你礼金……啊?租?有
借的我干嘛要用租的……新娘是谁……你认识,我原来的老板,陈越……呀?你把电话掉在地上了吗?怎么那么大
声……」
」喂……刘彼得……我,江远淮……怎么样?牧师大人,你的上帝身体还好吧……可不呗,高中毕业都多少年了,
一直也没见过几次面,对了,我要结婚了,我想请你来主持……你答应了?太好了……那就麻烦你给我们主持了…
…你问在哪个教堂?…不在教堂,中式的……什么?你说你是牧师不是婚礼司仪?我不管,反正你一定要来,上帝
不是很博爱吗?上帝不是爱世人吗?不是深爱著各国人民吗?那就顺便爱一下各种宗教子民,把他的宝贝儿子借我
用一下吧……」」
「喂?李小麻……我,江远淮……听说你最近在玩乐队?」
「……」
总之,婚礼的一切细节都在江远淮的操控中进行著。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电视里的男主角轻轻的拥住了女主角的肩,幸福的望著天上的月亮,画面狠唯美,虽然创意有点落俗。但是江远淮
却看得如痴如醉,钻石,钻戒,戒指,没有结婚戒指哪能成婚礼呀。
江远淮数了数手里的纸钞和存折上的数目,钱数的总和比商店里戒指身上的标价还要差上—大截呢。
一切都已经那么完美了,看,有礼服,有主持,有乐队,什么都有了,怎么能在这小小的戒指身上沦陷呢。江远淮
开始动起了小脑筋。
其实戒指也不一定要是钻戒,没错吧,江远淮盘算著,什么戒指不是戒指啊,代表爱情就行了呗,形式嘛,找什么
东西代替一下就好了,可是拿什么代替呢,戒指嘛,当然是要圆形的。
书上提到一个故事,说的是一对很贫穷的恋人用易拉罐上的拉环代替戒指作为信物,定下了彼此的终生,呵呵——
易拉罐呀,这个我家有,江远淮冲到冰箱门前,取了两罐啤酒,拉下拉环,往手指头上套。
「哎哟——」江远淮哀号,「他妈的,谁编的故事,害人呢……」
拉环套进了江远淮中指的第一个骨节就再也套不进去了,反而卡在上面怎么也取不下来,若是能用这种东西当戒指
,那需要是怎样的纤纤玉指啊。
难道是文化差异,日本那边易拉罐的拉环比较大?一扬脖子,连灌了两瓶「某京」啤酒,「浪费啊,啤酒也是要钱
的呀。」
还有什么是圆圈的昵?突然间,江远淮的眼角瞟到了桌子底下稍微露出的一角,扯出来一看,正是一包正方形小塑
胶袋,里面隐约能看见一个圆圈形的物体。是什么?呵呵——就是做爱做的事时的必须品了——
抄起那小小的物件,江远淮冲进了书房,对著陈越摇著手里的东西,「陈越,你看,我们交换戒指的时候用它行吗
?」
陈越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脸色变的铁青,「欠揍是不……」
小媳妇江远淮又委屈起来。
陈越瞟了他—眼,轻飘飘的说:「把我外裤拿过来,不是那件……左兜……」
江远淮把手伸进去,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个首饰盒,打开,里面静静的并排躺着两只精
美的戒指,在灯光的抚慰下,上面明晃晃的宝石耀著灿烂的光辉。
「路边摊买的,二十块钱一对……」自始至终,陈越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电脑萤幕,可游戏里的人物却死了两回。
江远淮掏下了一把感动的泪,「陈越……」
「干嘛?」
「陈越……」
「嗯……」
「我好感动……」
「嗯!」
「陈越……」
「……」
「陈越……」
陈越终于又一次over了,按下POWER键,「找死……」
江远淮快乐的被陈越拉到卧室继续攻城略地去了。
十月二号,值得纪念的日子,至少是江远淮觉得值得纪念,因为那天是江远淮与陈越结婚的日子。场地,江北度假
村的一楝别墅—你以为在居民区举办这两个人的婚礼不会造成轰动吗?
时间,下午四点半,江远淮说了,中式婚礼嘛,中国人当年都是傍晚结婚的,婚——昏也,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
那天的上午要出去送菜。
人物,江远淮,陈越,如果敢有第三个人出现,江远淮会学非洲的狮子,亚洲的老虎,毫不客气的赏他一口伶牙利
齿。
到场宾客,陈然,方凌胤,蓝熙,张小菲,以及江远淮的损友和被张小菲拉拢来的原公司同人女们。江远淮倒不介
意人来的多,毕竟每多来一个人就会多一份贺礼。
小别墅是独立存在的,四周附近没有其他建筑物,当然,在通知过管理者后,也不会有闲杂人等前来打扰,这就是
铁公鸡咬了牙狠心租了这别墅的原因,这可是已经近乎疯狂状态的江远淮仅存的理智了。
眼见得西边的日头就要下山了,偏偏陈越却不见了,江远淮从卧室的床底下到卫生间的马桶盖里,找遍了所有的角
落也不见陈越的影子。不会得了婚前恐惧症吧,江远淮猜测,据说不少人在结婚之前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