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冤魂哭嚎,恶鬼叫嚣,万间皆有残破景象无不在此,白无常也无动于衷,立在入口处如门拄。
突然,万籁俱静,不得半点响动,白无常心里疑惑,不知何故,回首观望,也看不出个究竟,仍立了一会,也是
听不到一声鬼叫,心下才奇怪,转身进了牢狱,左右观望,那万鬼池中,血水不见半点波澜,群鬼俱沉池底,独
个的牢房中,鬼魂也伏缩在地。
事有蹊跷,白无常握了握手中铁链,放慢了步伐,行了不久,果然见到拐角处透出白光,白无常心喝一声,好大
的胆子,地府里也敢乱来。料想是哪个恶鬼作祟,快步行了过去,才一拐过角落,看见关着那猛禽的牢房里发出
耀耀光芒。
糟糕,难道那隼真会神游。才想上前,却发现竟然有一人立在当中,光芒发自那人周身。
白无常大吃一惊,想要定眼看清楚,那白光却越是耀眼,无法直视。
你,你是哪路神仙?白无常用手遮住眼睛,大声喝问。
光芒渐渐减弱,白无常定眼一看,大吃一惊,是你?
呵呵。那人一笑,伸出带着黑皮手套的手,隼便展翅落在他手上,转告你家三公子,谢谢他照顾。
你!白无常想上前去,却在光芒照地的地方不能前行。
后会有期。那人一笑,转身离去,消失在光芒中。
东岳与二郎神僵持之时,阎罗天子赶来与东岳耳语几句,东岳点点头,二郎神官,不如三日后,我们天庭与玉帝
理论如何?
二郎神官正想回驳,忽然看见远远云头站着一人,朝他招手,赶忙低头说道:好!我这就回去与玉帝禀报。带着
天兵们离开。
东岳轻轻的出了口气。
王!阎罗天子的心却一直提在心口上,方才不得不借用了王的力量,才带回三公子。
恩,所以我才让东阎不得逾越你的权力,怕的就是他独自妄为。
但是
恩?
似乎有些不妥。
哦?东岳微微眯了眯眼,看着阎罗天子。
三公子好象有些
受伤?
不是,还请王亲自探望。阎罗天子做了个请的姿势,东岳即刻抬步去了东阎寝宫的方向。
小阎!东岳推门就进,一眼对上东阎的左眼,那眼已经恢复了常色。
你!东岳大吃一惊,上去握紧了东阎的手,你你
我什么都知道了。
啊!!!东岳吃惊不小,你难道
对!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啊东岳差点背过气去,你不要告诉我,你你
对!父亲,我要去找飞白。
东岳倒退两步,指着东阎,说不出话来。
父亲,东阎跪倒在地,你明白我是为何出生的。
啊东岳跌坐在椅上。
王阎罗天子看局势似乎有些失控。
这一世我是不能再失去飞白,父亲。东阎低下头,在青花暗纹的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东岳眼泪溢出,摆摆手,你,你不能离开地府,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不让你离开地府。父亲。东阎跪着爬到东
岳跟前,你放我走吧。
不能万万不能。你与飞白纠缠六世,今次即不可以再转生,你还要离我而去,我是万不可答应你。
父亲。
不要说了!东岳一怒,站起来将东阎拉着自己的手一拂,阎罗天子,从现在起,不许他踏出地府一步。转身头也
不回的离开。
是!阎罗天子应声到,低头跟随东岳离去。
父亲!父亲!任东阎在后呼喊。
东岳却步履踉跄起来,王!阎罗天子一把扶住东岳。
终究逃不过这一天吗?
王,如果是命里注定,何必去强求?
阎罗天子?东岳抬起头来看着阎罗天子,难道,真的天不可逆?
王啊!阎罗天子握着东岳的手,跪倒在地,王,天能有多大,尚且不可逆,何况佛法无边,任谁也逃不了命运的
轨迹。
不东岳摇头,我不要这种命运,我是不能也不想再失去他。
可是命中注定!阎罗天子一皱眉。
我不要眼泪滴在地上,泥土变的乌黑湿润,顷刻长出墨绿的植物,啪啦绽放出闪着银光的花朵。
这是传说的鬼落泪,阎罗天子眼神黯淡,万鬼齐谙,断魂裂魄,不及鬼落泪。不到伤心处,鬼也不落泪,落泪必
失心,这银色的花,是鬼的心瓣,落的多了,心也没有了
王,你守着娘娘七世,却从未得到过娘娘的真心,难道不觉得不甘心?
东岳看着阎罗天子,眼前尽是七世里自己追逐的脚步,和那张自己怎么也捉不住的笑脸,东岳又落了一颗泪,于
是地上花开的更盛。
半响,东岳轻轻摇了摇头,衣服婆娑做响。
娘娘处心积虑,死后尸身不化,将自己余愿孕育成胎,三年后终究化身东阎,难道这样你也不放弃?
东岳又摇了摇头。
即使娘娘从来只爱着那个飞白,你也不放弃?
不东岳依然摇头。
王啊,阎罗天子仰起头来,看着东岳,你从来就没有想过放弃白尾娘娘吗?
东岳还是摇了摇头。
臣知道了,阎罗天子低下头去,臣也,不会放弃。
白骨圈 28
单宁!字言跳下马,飞奔进房间,发现单宁昏倒在地上,酒洒了一地,上前抱起单宁,探了探鼻息,没有什么异
样,凯文!凯文!
大少爷!叫凯文的管家匆忙进来,一看情形立刻吩咐后面跟来的女佣叫医生来,自己则上前帮字言。
大少爷,他应该没事,先把他放到床上吧。凯文翻看了单宁的眼睛后说。
啊?是吗?听到没事后,字言言语中才透露出平常的冷静,恩,把他放到床上吧。
是。当凯文伸出手去抱单宁的时候,字言突然捉住凯文的手,皱紧了眉头,呃,我来吧。
是。凯文把单宁还给了字言,字言揽了单宁入怀,将他抱起来,真的抱起来才发现怀中人比自己想象要轻的多,
眉头不禁锁的更深。
医生放下了听筒,收拾好医药箱后,敲开了字言的书房门。
怀特,怎么样?字言有点沉不住气的问道。
恩,这次的晕倒,只是压力和紧张所至,他有点低烧。怀特医生含了含胸,算是给字言致意,然后在字言身边的
位子坐下,我给他开了些镇静和退烧的药。
字言盯着医生看,慢慢调转椅子的角度,朝向医生,还有什么?
其它未发现什么,如果大少爷担心的话,可以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恩我会考虑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谢谢,请先去凯文那里,等会我让他送你回去。字言站起来,拥抱了一下医生,然后目送他离开。
重回到书桌前,字言陷入沉思之中,心头被重重的不安所压。
一直快到了晚饭时间,字言才离开书房,去卧室看单宁,单宁还在睡梦中。
字言一直走到床头,看见单宁安详的睡脸,不禁促足观望,看这个躺在自己床上的男生,想种种过往,直到男生
睁开了眼睛,也望向自己。
字言男生用干涸的嘴唇抖动的吐出自己的名字。字言心里一动,走上前去。
宝贝,你醒了。俯下身去亲吻男生的额头,看见男生无神的双眼和憔悴的面容,受不住的心里深深的痛。
字言发生什么事?
你晕倒了,不过医生说没有大碍。
可是我觉得好痛。
哪里痛?字言心里一跳,握住单宁的手。
单宁却摇了摇头,眼里泪水禁不住满溢。
对不起字言低下身来,抱住了男生,那眼泪像重重的铅石,就要落在自己心上。
字言
恩?
我,再也不多问了请以后,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字言,不会了。
门口站着少武,若有所思的看着房中的两人,然后转身离开。
乐轩看着自己乌黑的手掌,会心的一笑,头顶盘旋的隼,发出呼啸的声音。
我会等你的,飞白。
手掌的颜色转瞬退去,恢复了正常。
单宁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觉得有些口渴,还不习惯按铃,于是自己起来想去找厨房找点喝的,随便
吃点东西。
脚才落地,突然一阵钻心的痛,单宁俯下身去,捂住了胸口。
呜眼前一道血光,单宁伸出手去摸,才发现是鼻血,单宁用手抹开了血,起身忍住痛,跌跌撞撞的往洗手间去。
抬起头,镜子里是自己憔悴的脸,雪白的洗手池里,溅开一朵血花,单宁拧开水,把脸埋进去。
正洗着,突然听见字言在房里喊自己的名字,赶紧拿毛巾抹干净了脸,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洗手间。
看见男人焦急的背影,单宁忍不住的心头一喜,字言,我在这。
单宁!你没事吧?
没事,我有点渴。
为什么不叫管家?字言走过去,站在单宁身边。单宁才发现字言穿了正装,怎么?你要出去?
对,今天晚上有个宴会。
哦是你说的那个官宴?
对。
你不是说要过几天吗?
行程有些改变。时间提早了。
我也要去。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字言靠近,吻了吻单宁的额头。
单宁看着男人转身离开,走回床边坐下。
撩开窗帘,看见车子开走了,单宁瘪瘪嘴,一股重重的失落感埋在心里。
单宁。没有感觉到少武进来,单宁吓了一跳。少武依旧笑的坏坏的。
少武?
好久不见了。
看见少武身上穿的也是正装,单宁有些奇怪,怎么?你不去宴会?
去,不过要先办点事。
?单宁盯着少武。
你对字言已经没有价值了。
你要杀我?还是,字言让你杀了我?
这个不重要。少武快速上前,边从怀里掏出装好了消音器的手枪,一把将单宁按倒在床。
如果你杀了我,字言不会放过你的。
哦?少武笑的灿烂,你这么自信?
对!单宁也回一个苍白的笑容。
他对我还有价值。字言倚在门口,冷冷的说。
字言?你没走?
走的是怀特医生,不要自作主张。字言走过来,把少武的枪拨开。
少武难得有严肃的表情,字言,我们不应该把陌生的人留在身边。
我说过,他还有价值,字言转过身,看着少武,这张和自己一样的脸,所以,不要动他,知道吗?拍了拍少武的
头,单宁,去换衣服,你们两个都快点,我在外面等你们。
知道了。单宁跳起来,朝少武做了个鬼脸,奔去换衣间。
车里,字言坐中间,少武和单宁在左右两边。
我会告诉你,你父亲是谁,你只要在我告诉你的时候,上前去,对他说,‘我知道牧云的事另有幕后人。
’就可以了。
好!
可别又喝多了啊。少武酸酸的说了句。
哼!至少我不会自作主张的乱来。
你!
干嘛!两个人像捡食相遇的猫,竖起了背毛。
哥~~~~~少武一软脖子,靠到字言怀里,字言皱着眉头揪起少武的耳朵,啊啊,哎哟,痛啦!
边上去。
嘻嘻,单宁窃笑,立马钻到字言怀里,心里开心着,臭小子,这是我的地盘。
字言看着单宁的小动作,想笑又不能,只好把脸绷的紧紧的。
少武等了半天没看到字言赶单宁,气的哇哇叫,哥!你重色轻弟!
字言英俊的脸上居然有点红,哥!你竟然脸红,你不会真的喜欢他吧。
什么!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车里吵杂不堪,字言又忍不住锁紧了眉头。
白骨圈 29
三公子。黑白无常偷偷溜到东阎的寝宫。
黑白无常?
三公子,不好了,那畜生被人救走了。
什么?东阎一时没明白过来。
那只鸟!黑无常用手比了个飞翔的姿势。
啊?是谁干的?
是那个叫乐轩的,他自己来的。
什么?他来这了?东阎大吃一惊,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法术高强自己是见过了,但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连地
府都能随他来去?
三公子!要不要把你弄出来?
阎罗天子布了结界,我一动他就知道。
那怎么办?
火漓呢?
他被阎罗天子责罚呢,在自己住处禁足。
三公子?
你们把火漓弄出去,让他到人界找一个叫乔小路的人,告诉他,让他召唤我。
三公子!
恩?
你给人家写契约了?
别罗嗦,快去。
明白。
火漓此刻就在乔小路的窗外,看着窗户里低头看书的男孩,心里是种说不出的味道,三公子喜欢的是这个人吗?
火漓出现在房间台灯照不见的角落里。
乔小路。
恩?乔小路没抬头应了声,然后才觉得不对,放下手上的笔,慢慢转过身来,看见了从黑暗中走出来的火漓,呃
你,你是东阎的搭档?
对,我叫火漓。
哦,你好。乔小路站起来,想握个手,又觉得不妥,只好别扭的站着。
三公子有难。
啊?
三公子。火漓重复了一遍。
东阎?!!他他怎么了?
他被禁锢了,你可以把他救出来。
禁锢?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了?他没事吧?我,我要怎么做?乔小路慌了神。
乔小路,火漓靠上来,你召唤他的话,他就能脱身,而且不被发现。
什什么?
火漓伸出手,点了一下乔小路脖子后面东阎留下来的痕迹。
这个?你说这个能帮他?
对!
我要怎么做?
呼唤他的名字,说你在契约这头等候他。
就可以了吗?
对,念三遍。
好
突然,一个惊雷炸响,火漓警觉的看向窗外。
糟糕!分明看见了天兵。
如何知道的这么快?火漓迅速转身离开,召唤三公子。
火漓消失在黑暗中。
啊?留下乔小路一人呆立在原地。
乐轩挥了挥手,天兵即刻消失了。
东阎,我在契约这头等候你。乔小路默念一遍,却感觉到嘴上一片清凉。
有人,将手指轻放在自己嘴边,乔小路睁开眼睛,看见乐轩的脸,近在咫尺。
嘘!乐轩微笑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乔小路放慢了心跳。
不要,呼唤他。
乔小路微微的颤抖。
不然,他会死。
四周一片寂静,仿如死亡。
如果你不信,可以试试看。乐轩微笑着往后退,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
冷汗落下,从刚刚那个人微笑的眼中,乔小路清楚的感觉到强大的力量威慑着自己,无法抗拒。
如果自己继续召唤,东阎一定会像他说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