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扣住他下巴强使他抬起头直视我。
看着他因羞赧而绯红的脸,我轻笑,“这张脸能迷惑多少人呢?”
慕子机听完更显得局促不安,几次想说话被我打断,我缓缓地说道:“男人,女人都应该会着迷着这张脸,连本
王都想把你纳入我的府中。”
慕子机似着急,却也不失圣贤的风度,沉着地说道:“凡人俗荣而已,不及王爷倾国倾城,也不及君王潇洒俊美
。”
还不老实!我有些按耐不住想让他“招供”了,“还是不说真话吗?”我眯起眼说道。
慕子机像恍然大悟似的,随即用平静如常的语气说道:“王爷想知道的我如实说便是。”
慕子机身上那件经历了一场场厮杀过后的衣服已经蔽不了体了,特别是手臂上那道狰狞的伤口露出周围一大块肉
。余光瞟到伤口内侧的一个红色的烙印——伶,心猛然一痛,抱过他的头贴在胸口。
“王爷……”慕子机错愕。
我敛了敛神说道:“这是我唯一能偿还你的,而我欠你的太多,还债可能要还到下辈子去了呢。”
那个伶字是安神馆宠物特有的印记,这个烙印代表的是屈辱,对于一个宠物或许没有什么,但我知道这将是他一
辈子的阴霾,他作出的决定并不是印一个烙印那么简单,那是一种放弃尊严的选择,所以我更为想知道这两个人
在脱离我视线的时候经历了什么?
“月玲的伤势怎么样了?”慕子机转开我们那沉重的话题问道。
我凝视着他焦虑的目光和苍白的脸,脱下我的外衣为他披上,他的伤势不轻,但为了那君子之言,他竟陪我在这
寒风凛冽的冬日里下棋畅饮,不过我似乎明白他为何没有拒绝我而和我一起做这不理智的事了,他比我想象中更
为睿智。两个人很有默契的配合着对方,理解对方,可是心里又藏了那么一点不愿透露的事,因为这事根本无需
说出对方也会知道。
“比你好!”我扬起唇说道。
慕子机轻笑像是在自嘲,“呵呵……王爷你比我也好不了哪里去?”
我一愣,忽感自己也是受了伤,背后湿漉漉的被浸湿了一大片,哑然失笑:“哈哈……同是天涯沦落人啊……不
过你这伤我可是没看到怎么受的呢?”
慕子机垂下眼,悠悠地说道:“王爷如果说失败和胜利,那么我们其实是失败的,没有暗夜使者,阴间就会多三
个幽灵了……”
东方发白,慕子机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了,我命人把他带下去了,而我对着那血红的东边发愣,心中那像蛊毒
一样的恨越来越难以自拔。
风吹在背后裸露的伤口上一阵阵的发疼,那晚慕子机回安神管的时候,月玲已经被人怀疑了。
安神馆看似一个风花雪月之地,其实是柳名贤的谋反基地,如果不是那晚突然飞出的一团黑色引起了慕子机的怀
疑,恐怕这些幕后的秘密,直到东窗事发也很难被人发现,谁都不会想到一群以尸体和人血为生的魔物会躲在鱼
目混杂的安神馆?安神馆以经营玩乐之地为名,实则是柳名贤猎寻进贡美色和掩藏黑猽的爪子,我要拔它,怎么
可能不引起他的注意?月玲的怀疑是我考虑不周,不过我还是胜了他一棋,那就是慕子机,他漏算了我这一步棋
,我放下的不止一颗棋子,不过心里的疑虑并没有消失,柳名贤是不是真的死了?
我扬起唇邪恶地一笑,他柳名贤死不死关我何事?只要在我动南涧国之前他动不了就行,之后他要怎么做随他高
兴,我懒得去干涉!
东凌国内部消息传得快,但在各国之间的消息也传得快,次日朝堂之上,众臣面色凝重,议论纷纷,而逍遥敬只
是静静地听着,为发表任何言论。
“大王,吾国内乱未定,外忧又起,君若想做稳江山必铲祸水,除佞臣,率众将士,出战沙场!”一个白须老者
字腔正圆、头头是道的讲着。
逍遥敬用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佞臣是谁?祸水又是谁?”
而站在众臣之首位的我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无视一双双落在我身上的视线,真是一群不要命的老家伙!
逍遥敬循着众人的视线看向我,轻笑,执笔寥寥写下几个字,一道手谕即成,“朕命逸亲王率五十万大军出战,
与南涧国一决胜负!”
群臣哗然,“大王,万万不可!这……岂不是等于把东凌国葬送在外人的手里!”
外人?谁说不是呢?可是我一定要与南涧国对峙沙场,利用这手上的军队杀到南明翦浩的金銮殿上去!
“朝堂上下,哪个人能比逸亲王更骁勇善战的?秦将军死了,手下数十个能将也死了。难道朕要亲自上战还是派
你们一群老废物去?!”逍遥敬语气中包含着王者的霸气,眼神凌厉的扫向众臣。
众臣被逍遥敬突然强势的态度震慑到了,都不敢再说一句废话了,我的笑意自眼中漫开,“谢大王,臣领旨!”
五十万大军驻扎在城外由北疆界处调过来,北巍国已经灭亡无须再防守了,所以从那里调过来是最好的选择。我
带领着一小对的人,从南城门出发,逍遥敬以父送子之名为我送行。
“莫儿,朕等你凯旋而归。”说完递给我一杯酒,眼中有着一丝猜不透的神情。
我接过,一仰而尽,这杯酒不烈,刚刚好的浓度。
城门口有一瘦小的身影颤巍巍地站着,我心中一惊,施非,他的伤还没好出来瞎折腾作什么?
跨下马匹,向施非走去,骤起眉,语气却与我的表情违背,“好好照顾自己!”
施非睁大着眼,眼神中是不舍和担忧,嘴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我的心当下绞痛起来,手摸上胸口,拽紧胸口的衣
服轻吐几口气。
至从他被处以宫刑后,他醒来反映却异常地平静,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但却始终不说一句话,当一个人的时候
,他就会发呆,像在想很遥远和遥远的事。
任何的言语我都觉得是废话,也不想说什么,我去的地方是我们两个人都熟悉的地方,面对的人是我们两都认识
的。
衣袖像被人拉了拉,我低头,看见施非扯了扯我的衣袖,眼含有水光摇了摇头。我明白她的意思,不过我不能答
应他,装不明白他,拉过他的身体抱紧,在他耳边呢喃:“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跟着慕子机走!离开这里!”
说完推开他,决然的离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