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侧着头,清澄的眼眸带着笑意:“被吞噬了,又会变成怎么样呢?”
“你的身体,就会彻底的死亡,再也不会苏醒。”黑衣男子带着冷冷的笑,“那么,就会如你所愿,你的爱人,
不,你的兄弟,将会永过远生活在痛苦里。这样做,是你对他最好的惩罚。”
“那么……”抬起眼,认真的对视着那对海蓝的眼眸,“你是天使,如果,你把我的宝宝还给我,我就愿意回到
我的爱人身边……”
天使诧异地张大海蓝的眼眸:“宝宝?”
男子皱起眉:“那个残缺的孩子,你为什么一定要他?而且,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别忘了,是你自己亲手在他的
火化单上签的字。”
“可是,只有他活了,我才会活,因为,我是他的母亲,”轻轻地笑着,“我要保护他……”
烦恼地扯了扯黑色的长发,男子的眼睛里有着懊恼:“好吧,我让他复活,可是,因为他的身体已经飞灰湮灭了
,所以,我只能在另一个孩子身上,附上他的灵魂,你要知道,你这样做,将会改变另外一个人的命运,你真的
要这么做吗?”
轻轻地笑了起来,家喻看着男子冰冷的眼眸:“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的贪玩而引起的吗?那么,你就有责任保
护好我,还有,那个意外而来的孩子……”
轻轻地笑了起来,男子的眼神更冷了。
“好吧,我让他复活。”男子冷冷的笑声,扬在空旷的空间,带起了冷冷的回音,“那么,你要什么时候回去?
”
“这就由我决定了,不是吗?”轻轻地笑着,“你会让我开开心心的回去的,对不对?”
低咒一声,男子挥了挥手:“随你喜欢。”
语音刚落,两个人消失在了家喻的面前。
安静地坐在长椅子,看着那两个人消失的地方。恶魔与天使,黑暗与光明,原本是不可调和的,却成为了永世的
爱人……缘份还真是奇妙啊……
如果不是那个天使,那个恶魔也不会把他从梦魔的世界里放出来吧……可是,他宁可呆在梦魔的世界里,与他的
爱人,孩子,快快乐乐的相处,那里,有人宠他,有人爱他……永远不会有人伤害他……
“妈妈……”甜甜的声音,呼唤着他。
家喻抬起眼,看着远处。不知道何时,他已经身处于柔和的蓝色世界里。这里,太熟悉了,是他的房间。好奇怪
,他的房间为什么会有一种水样的感觉?
好奇怪的感觉……
那个小小的孩童,是谁呢?为什么冲着床上的他叫妈妈呢?为什么,他长得那样像自己?有些疑惑地看着那个小
小的孩童……
“妈妈,你起来陪重重好不好啊?”一双弯月般的眼眸,哀求般地看着熟睡的自己,看得家喻有些心疼。
“重重把幼儿园阿姨奖给重重的小红花送给妈妈哦。妈妈,你看,你戴着很漂亮吧……”孩童乌黑的眼睛带着祈
盼,“妈妈,你醒来和重重讲话好不好啊,重重好寂寞哦……爸爸好忙,好忙,不和重重玩……小朋友们说重重
没有妈妈,也不愿意和重重玩……”
家喻看着那小小的脸蛋几乎都快埋到被单里了,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想起这个孩子是谁了,是家澄和莹莹的
孩子……果然,家澄还是那般地不负责任哪!
瘪着嘴,小娃儿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妈妈,你醒来和重重玩好不好啊……重重也有妈妈耶……”
苦涩地伏下身,看着那小小的脸,被泪水哭花了的小脸,让家喻莫名地心痛。不行呵,家喻,你不能心软呵,这
不是你的孩子,就算他叫你妈妈,也不是那个你十月怀胎,历经千辛才生下的残缺的孩子……他的月月,生来就
不健康……
心这样想着,房间的蓝色便更加深沉,蓝得几乎要哭泣……
忧郁的蓝……
“重重,在哭什么?”门轻轻地被推开,英俊的男人,夹着公文包,走进了蓝色的房间,幽暗的蓝里,立时添上
一抹明快的黄。
家喻看着那个男人,原来,这就是家澄的颜色……他的是蓝色,忧郁而内敛;家澄的是黄,明快而鲜艳……如此
相反的颜色呢……
“咦……”
家澄的眼眸是在盯着自己吗?家喻有些紧张地看着家澄。
“家喻……”
他怎么可能看到自己?看着家澄的手,伸向自己,家喻恐惧地尖叫一声:“不要……”
是他看错了吧……
家澄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指尖。刚才那个站在床边的少年,有着忧郁的蓝色光晕的少年,纤弱而动人……是家喻吗
?为什么在看见自己的时候,却带着那么惊恐的神情,然后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想起了白天看到的那个漂亮的青年的话,和他有些什么关联吗?如果,那个青年说的是真的,那么,三天之后,
三天之后,家喻……
家喻,你会醒来吗?
醒来吧,我的亲人!
醒来吧,我的爱人!
醒来吧,来到我的怀抱中吧,我会呵护你,不再让你受伤……
醒来吧,醒来……
不要,我不要苏醒,在你的怀抱中,我感受不到爱,有的只是伤害,我为什么要苏醒。
等待着我的,将会是再次的伤害。
我不要,不要!
“妈妈……”
家喻蹲在床边,看着躲在自己熟睡的身体下的小孩儿,看着他嘟哝着叫着自己,一双小手还紧紧地抓着“自己”
的衣襟……傻瓜呵……
不自觉地,家喻伸出手,想去抚摸那沉睡的小小脸庞。
“妈妈!”
尖锐的声音,让家喻吃了一惊。他倒退几步,看着那个孩子身上扬起的纯白色光晕,光晕里小小的身体,蜷缩着
。
张开眼睛,那双黑色的眼瞳,熟悉的感觉,让家喻猛地捂住了嘴:“月月……”
“妈妈……”
家喻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往下流:“月月……”
“妈妈,你醒来,陪我和重重好吗?”期盼的眼神,看着家喻,“重重和月月都有好寂寞哦,妈妈,陪陪重重和
月月吧……”
闭上眼睛,听凭眼泪滑落。他的宝贝,终于回来了……原来,他的宝贝,一直就在他的身边……他还有什么话好
说呢?
回去吧……
张开眼睛的时候,家喻看见的是透过窗帘,映在墙上的桔红色落日的余光。若有所思地看着挂在床头的日历。
四年……只是做了一个长长久久的梦而已……
“妈妈,抱抱!”重重软软的童音,带着得意和骄傲。
家喻低下头,清丽的容颜上泛着温柔的笑容:“来,妈妈抱抱。”
小小的身体,快迅地攀到了家喻的身上,然后,家喻就看到了重重向着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吐着舌,做着鬼脸的怪
异表情。家喻轻轻地笑了起来,纤细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重重柔软的头发:“小傻瓜,你要和小朋友们好好相处
才是。”
嘟着嘴,摇着头,然后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专注地看着家喻:“妈妈,你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抱抱重重啊……”
“很快,就可以了……”看着轮椅上的腿,家喻的笑颜有些黯淡,躺了四年,身体的很多部分都不能动弹了,好
难受呢。
“重重,不要坐在妈妈的腿上。”家澄轻轻地拍着手掌,重重立刻听话地从家喻的退上爬下来,坐在家喻的身边
的车椅上。
家澄关上车门,然后冲着幼儿园的老师泛起一个幸福的笑容,引得年轻的教师们纷纷红了脸。
轻轻地抚摸着趴在腿上睡着的重重,家喻的眼睛,望着车窗外。当年那辆二手的白色丰田车已经被华丽的宝马车
所代替,从这方面看来,家澄的事业,是越来越成功了,成功的男人,身边也应该有一个贤淑的女人才是,而不
是他……
“累吗?”家澄透过后视镜看着家喻清丽的容颜,好久,好久,没有这样仔细地看着灵活的他了,真是不敢相信
,家喻,就坐在他的身后,而不是那个沉睡着的娃娃……
转过眼眸,家喻看着家澄,清澄的眼,让家澄有些心慌。
“为什么 这样看着我。”家澄努力维持着笑容,好奇怪,他总觉得,苏醒以后的家喻,有一种非常陌生的疏离感
。
轻轻地舔了舔唇,家喻看着车窗外绚烂的灯光,这个城市的夜,永远是这么的美丽。
“你可以靠诉我,莹莹去了哪里吗?”家喻的声音里,带着干涩,“为什么,重重会叫我妈妈?我记得,这个孩
子,并不是我生的。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在沉睡的时候,用一个男人的身体,为你生一个孩子。一个健康
的孩子。”
车,“吱”的一声停在了路边,家澄的眼神带着痛苦。
“不要再提莹莹好了吗?我知道,那个夜晚是我的错。”家澄修长的手,握着方向盘,“我,无法接爱那么可爱
的孩子,竟然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我的眼前。家喻……”
轻笑一声,家喻打断了家澄的话:“你认为我,不悲痛对不对?家澄啊,我亲爱的家澄,为什么,在我爱了你这
么多年,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以后,你竟然还能这么认为……”
张了张口,家澄的眼神有些无奈,再次醒来的家喻,似乎,遗忘了对他的爱,显得咄咄逼人……
“那个孩子,是老天爷送给我的奇迹……”眼泪,缓缓地顺着脸颊滑落,“那个从我身体里分离的孩子,死了,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伤心……”
默然无语地看着那流泪的清丽容颜,家澄的心,抽痛着。
再次,看见了家喻的眼泪。心,好痛。可是,他却不敢上前去拭去家喻的眼泪,因为,家喻的那份疏离,还有自
己犯下的错误……
“妈妈……”不知何时,重重已经醒了,“妈妈别哭……”
一双胖胖的小手,在家喻的脸上拼命地擦拭:“妈妈,别哭……”
家喻看着那可爱的小脸,眼泪,流得更凶了,他抱着那小小的身体,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四年的眼泪,四年
的辛酸,四年的痛苦……统统都在眼泪里奔泄而出……
“爸爸……”
重重手足无措地偎在家喻的怀中,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家澄。家澄闭了闭眼,走下车,打开后车门,抱起家喻和
重重,走到路边的长椅上。
“哭吧,家喻,是我错了,家喻,你哭吧。只要你别再睡,别再闭上你那双美丽的眼睛,不理我……只要你在我
的身边,家喻,你哭吧……”家澄抱着家喻,一脸的心疼。
“为什么,为什么!”家喻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一拳,又一拳地打在了家澄的胸口,“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还要爱你,为什么……”
家澄猛地低下头,吻住了家喻的嘴,他,尝到了家喻那咸咸的眼泪……
“家喻,这是你要的参考书,我放在桌上了。”家澄小心翼翼地推开家喻的房门,房间里,家喻正坐在轮椅上,
对着窗户发呆。
家喻抬起眼眸,看了看家澄:“谢谢……”
“不用谢。”家澄垂下眼,好陌生啊……
少时,是自己疏离着家喻,而今,却是家喻远离了自己。
“医生说我再做段时间的物理治疗,就可以站起来了。”看着交握在一起的两只手,家喻的声音淡漠而冰冷,像
金属一般坚硬。
“是吗?”家澄正要关上门的手,握住了门上的金属把手,站起来呵,那么,家喻,你站起来以后,是不是就会
远离我了呢?
轻轻地笑着,家喻的眼睛望着家澄:“如果,我能站立起来,我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考大学。”
家澄也笑了:“你一定能考上的。”
“我想也是。”家喻再次低下了头,随着他的举动,乌黑的长发,轻轻地垂在胸前。
看着乌黑的发丝,家喻的眼眸,是幽暗而深不可测的。
“我睡着的时候,你从来没有为我剪过头发吗?”雪白,纤细的手指绕着一绺黑发,“这么长的头发,加上我偏
向女性化的脸,难怪重重会认为我是妈妈……你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我是男的吗?男的,怎么可能生小孩?”
家澄轻轻地走到家喻对面,他握住家喻的手,然后蹲下身:“家喻,你还在怪我吗?”
家喻侧着着,看着家澄的眼,然后,他才凄然地一笑:“我有什么资格怪你啊……一开始,就只是我一厢情愿罢
了,我不甘愿做你眼中的弟弟,才会有那么多的意外……我都快忘了,姜语霖,是一个虚幻的存在呢!”
“你就是姜语霖,姜语霖就是你。”真奇怪,这么多年来,他还是会梦到那个精灵般的女子,巧笑倩兮。
虽然,她就是家喻所变幻的,但是,好奇怪,他就是不能把家喻和姜语霖联系在一起。
家喻愣愣地看着家澄,看得家澄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然后,家喻了悟似的笑了。
“别傻了,姜语霖,从来都是不存在的人物。”家喻轻轻地把手从家澄手掌中抽出,“我累了,想休息了,你出
去好吗?”
站起身,家澄无奈的低下头,又碰壁了。这或许就是报应吧,是他伤家喻太深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报应。
“书,”家澄摆了摆手,走到门边,“放在书房的桌子上……重重到周末的时候才会回家,这几天我要出差,所
以,你可以安心地在家里看书……”
“嗯。”轻轻地应了声,没有丝毫的动作。
“还有……”想要关上门的手,在门合上的瞬间,又推开了门,“我打电话告诉姑姑你醒了,你可以打个电话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