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爷,请再多宽限两天吧!我爹一定能把钱还上。”小女孩声泪俱下,任谁看了都可怜。
“凭他那个将死鬼十两银子啊!给他两天就是再给他两年,他也还不起!”男人凶神恶煞的拖起小女孩就走,却没
人敢拦,看来是一方的地头蛇。
“求您了!别把我卖去那里!”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着,清丽的脸蛋上满是泪水。
“哭什么不识好歹的东西!到了万花楼,保你吃香喝辣,到头来,还要感谢老子!”男人淫笑着,似乎可以预见小
女孩以后的命运。
凌筝再也看不下去,分开人群,准备制止这场悲剧。
一个人却赶在他前面挡在了小女孩面前。
一身黑衣黑帽,黑纱帽遮住了脸。但从身材上看,应该是一个少年。
男人起先的确吓了一跳,但待看清楚,只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年,便又重新威风了起来。“你是做什么的居然敢
管大爷我的闲事!”
“她欠你的钱,我还你。”如冰晶敲击的声音,震撼着每个听者的耳膜,连男人都愣了好一会儿。
“我……我要人,不要钱……”不知为何,男人忽然觉得有些气短。
“那,我跟你走。”毫不在意的说出如晴天霹雳的话,就连小女孩也止住了哭声,呆住了。
“不愿意”对着男人,白皙修长的手撩开了覆面的轻纱。但,只是一瞬,手又放了下去。
没有人看清少年的长相,除了男人和凌筝。
全场都听见了男人抽气的声音。
即便是见惯了美女的凌筝也有短暂的失神。
所谓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吧。
凌筝暗想。
他是因为正对着少年,又习武练过眼力,才得以看清少年的容貌。
就这样,少年跟着男人走了。凌筝也追了过去,因为他感到不安。等到跟着他们来到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中的时
候,他停住了。
暗红色。
一片血腥的暗红色。
少年已不见了踪影,剩下的,只有,男人的尸体和满地暗红色的血。
两天后
“宣——头甲第一名,林逐云,上殿——”
所有的朝臣们都好奇的朝殿门口张望。据说,今年的状元只有十四岁真是英雄出少年,抱着或嫉妒或羡慕的心理
,人人都想见到他。
修长的身影经过的地方,人们的呼吸无不窒了一窒。
连皇帝身边的近侍,也似乎听见玄帝失声唤出了“云儿”二字。
而凌筝所惊讶的,又与他人不同。
原来,林逐云,就是那日的少年。
后来,林逐云总以为,在殿上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却不知道,在更早一点的时候,凌筝已见过他了。
低垂的纱帐,甜腻的媚药,痛苦的呻吟以及男人的喘息。
一次又一次的梦境,总是相同的内容。
相同的总是:被缚住的手脚——被贯穿的身体,破碎满地的自尊;而男人丑陋的脸和龌龊的身体,却各不相同。
没错。
林逐云,凌国的当朝丞相,曾是下贱的男娼。
十四岁以前不为人知的过去。
有多少人猜测,他是落没贵族的后裔;又有多少人揣测,他是某位高士的闭门弟子;更有人说,他是天人一族。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的肮脏。
知道的人,都死了。
被他杀死了。
十二岁.他开始接客,唯一的自由是可以挑选接谁。他从来闭门不出,接触他的只有龟公和恩客。他利用自己的
身体找到了武功秘笈,也找到了四书五经。
十四岁,他用学到的,杀死了龟公和所有的恩客,考上了状元。
只因为,他、要、报、仇。
他从出生起就有了记忆,他记得是谁害死了他的母亲,记得他应得的身份地位,记得是谁把他卖进了男娼馆。
也就是有了这样深刻的记忆,他才会每晚沉睡在噩梦中醒不过来,在无尽的黑暗中挣扎。
谁……谁来救救他,谁来把他从噩梦中叫醒。
“逐云,逐云……”声音温柔得几乎让他心碎,如同一线阳光射进他黑暗的世界。
是……凌筝。
在朝堂上第一次看到他时,他就知道,这位二皇子将会是他今生今世的羁绊。
也许是他那高洁的气质,也许是他那风雅举止,也许是他那温文的目光,都是自己穷尽一生也不可能得到的吧。
所以,愿意花去两年的时间,压抑着心中那头暗红色的猛兽,陪在他身边。
直到那天,嗜血的本性苏醒。
于是,他离开了,也放弃了那到手的阳光。
“逐云,又做噩梦了别怕,有我在这儿。”轻轻拭去怀中的人眼角的泪痕。
唉……再怎么逞强,毕竟只是十七岁的少年。
他又做噩梦了,那是他一生也摆脱不了的梦魇。
静静的靠在凌筝怀里,林逐云这才想起,今夜因为喝了大半夜的酒,所以睡在凌筝府里的客房中。大概是自己把
他惊醒了吧! 被清新的气包围着,他不想离开这温暖的怀抱。
凌筝则欣喜的搂着林逐云,只有此时的他才会如此的毫无防备。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静谧的享受着这难得的幸福时光,直到——
“二殿下,不好了,皇上遇刺了,宣您和林丞相入官!”
玄帝是在晴妃的寝宫——昧居遇刺的,目前伤势不明,刺客并未被捉到。
皇上遇刺
林逐云在心底冷笑。
看来有人等不及,要登基了。
是昨天游园会的刺激太大了吧三皇子表现出众,太子却连衣服都穿不好。其实又有什么好担心的,三皇子爱出风
头,残忍又不懂得掩饰,仗着玄帝的宠爱,得罪了不少朝臣,终归是难成大器,自己与秦少痕更还未表明态度…
…真的是狗急跳墙。
选在晴妃的寝宫下手……行动成功的机率倒是增加了,可如果不成功——就像现在——恐怕有些人就得吃不了兜
着走。
皇后并不聪明,皇上恰好又不太笨,只是可怜了晴妃,以他对她的了解,恐怕并不知情吧,大概会失宠得不明不
白,不过也好,这样她会更容易被控制。
在昧居外,林逐云一眼就看见了一脸淡漠的晴妃和满脸阴沉的皇后,以及任何时候都呆头呆脑的太子。
他们被留在外面,那惠妃,三皇子还有左丞相应该在里头了。
还未过去向皇后请安,林逐云便被宣入内,只来得及轻声安慰了一下凌筝。皇上有危险,最着急的人应该是他吧
,虽然皇上一直不疼凌筝,可他敬爱皇上的心却从未变过。
至于皇上为什么不疼二皇子
原因他知道。
恐怕除了皇上,天下再也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人了。
病榻上的人,气息微弱,虽然御医说性命无碍,但恐怕得调理好一阵子了。
形如枯槁,面色焦黄,再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丰神如玉的青年帝王。面对这样的玄帝,林逐云的心中却没有丝
毫的怜悯,相反的,他甚至有些恨他。
“云儿……”看见林逐云的那一瞬,玄帝有些恍惚,一不留神,竟叫出了那个已成为禁忌的名字。
纵然眼中闪过冷光,林逐云仍是恭敬的下拜:“臣,林逐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啊!是林爱卿……平身吧。”玄帝说话仍有些吃力, “你入朝也有两年了吧。”
“臣入朝确已有两年。”
“两年了………爱卿也算是劳苦功高,尚未娶亲吧”
“蒙皇上错爱,”原来如此,林逐云了然的一笑,“臣足还没有妻室。”
“那爱卿觉得嫱公主如何啊”虽然是询问,玄帝的语气却十分强硬。
逼婚吗
林逐云暗自好笑。
侧首看看站在旁边的三人无不是一脸期盼的表情。
愚蠢!
难道娶了嫱公主,我就会支持你们吗
“臣,仰慕嫱公主已久。”林逐云恭顺的答着,嘲讽的看着四张脸同时浮上了喜色。
看来皇上马上就要重新立嗣,计划要提前了。
真的必须走那一步吗
即使知道已别无选择,林逐云心中仍不免挣扎。
那个男人……
自己在他面前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般毫无隐藏的余地。
赤裸的,毫不掩饰欲望的目光,阴毒的美貌,颀长却蕴涵着力量的身体,如优雅的猎豹,危险又惑人。
与自己一样,同属于黑暗的男人……
“爱卿”
“臣……臣在。”苍老的声音唤回林逐云的神智,此时才惊觉自己已是一身冷汗。
“那你先退下吧。”玄帝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是,臣告退。”刚准备起身却被拉住了衣袖。
“父皇,儿臣送林丞相。”
“逐云,你生我的气了这全是父皇和母妃的主意!”凌箫心急的看着林逐云一脸无动于衷。
林逐云缓缓的走着,步伐丝毫未乱,心中清楚这事十有八九就是他的主意。
忽然,他旋过身绽开一朵艳丽的笑容,让凌箫的呼吸为之停顿,“三殿下,逐云清楚,这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
“是啊,是啊,”凌箫惊喜交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理解我的苦心,不枉我这么疼你。”浑然不觉自己的话全
被套了出来,仍是只顾着自己高兴。
“只希望三殿下在登基之时,不要忘了逐云才好。”林逐云笑得更媚,眼神也更冷。
“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逐云……我的逐云……”未说完的话消失在彼此口中,昧居又恢复了不祥的宁静
。
一看见林逐云出现在昧居的门口,所有的人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父皇怎么样了”
“陛下如何……有危险吗”
“陛下对你说了些什么”
……
对着各式各样的问题,林逐云似乎充耳不闻。他所有的精神,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对温润如玉的双眼上。
“皇上无恙。而我……被赐婚了,和嫱公主。”
第二章
乌黑的长发,如雪的肌肤,若星的眸子,暗红色的唇以及鲜红的发带和衣裳。
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却令自己如此哀伤。
看到他成家不是应该为他高兴吗新娘又是皇家的公主,三弟登基后, 他也一定是大大的功臣,今生亦可无忧,自
己总算可以放心了,有什么好伤心的。
有的应该是浅浅的伤感,伤感他已长成人,不再是因为噩梦偎在自己怀 中哭泣的少年。
可为什么心脏像要炸开般的疼痛,口中的佳酿泛着苦涩的味道,却又一杯接一杯的喝下,让自己看不清他脸上漾
开的明媚笑容……
林逐云一边回应着宾客们的敬酒,一边担心的看着凌筝。聪明如他,自然明白凌筝对他的感情,但他更清楚的知
道,凌筝是他永远也碰不得的人。
他的纯洁,甚至是圣洁,不会允许他接受这种禁忌的感情;而且,和自己在一起只会玷污他,让他的纯白染上污
迹,自己和他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选择漠然。
唯一能做的,只有守在他的身旁,帮助他、辅佐他、送他去那个至尊的位置,也只有他才配站在天地之巅,接受
天下人的景仰和朝拜。所以林逐云只是看着他一杯又一杯的灌下辛辣的酒,并未劝阻。让他醉了也好,一醉也许
真的能解千愁吧,至少是今晚。
然而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有着另外一双美丽而忧郁的眼睛正盛满了泪水.那是——晴妃。
她也同样心碎,对玄帝的受伤和自己的失宠,她并不在意,可是,林逐云的成亲却让她痛不欲生。
他说过爱她,难道这一切都只是谎言,害怕和心伤将她淹没。
……
推开喜房的门,林逐云稳住略为有些凌乱的步伐,看着床上掩着盖头的新娘,他忽然有想笑的冲动,从今以后,
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妻子,是要与他共度生的人,可从未有过的怯懦,却让他想夺门而出。
嫱公主是世间少有的女子,美丽自不用说,但那份温柔更让人沉醉,皇上赐婚,也许真的是上天的恩赐。
慢步上前,带着几分好奇和一丝犹豫,他揭开了新娘的盖头……
飞扬如冰的剑眉下,是一双毫不掩饰欲望的眼睛,如雕刻般的五官,与其说是英俊,倒不如说是邪魅。
这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一个男人。
秦少痕。
一个应该远在万里之外的人,却近在眼前,坐在他的喜床上,盖着盖头。
林逐云的思绪变得混乱,一时间无从反应。
秦少痕浅浅一笑,伸手拉过林逐云,把他压在身下。
秦少痕。
前右丞相——秦仲的私生子,其母在他八岁之时被虐待至死后,被逐出府。十年后,秦少痕从军。
八年后——
神都历二0二年
秦少痕授上将军,把持全国兵权。
神都历二0三年
受命查办右丞相被控谋逆一案,结果秦仲一家惨遭灭门,就连他尚在襁褓的孙儿也未能幸免。
神都历二0六年
奉皇命驻守凌国边关,成为许国难以跨越的屏障。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林逐云虽努力保持着镇定,但仍不免有一丝慌乱。
“你都成亲了,我能不来祝贺吗!”秦少痕说完,伸手扯掉身上的礼服,伏身吻住那诱人的唇瓣。
“……呜……”林逐云低哑的嗓音结束在秦少痕的嘴边,甚至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狡诈的舌尖迅速探人,熟练地
吸吮着…
“想说什么”秦少痕似乎感受到林逐云的挣扎,把重点转移到林逐云白皙的颈项,手也随之伸进林逐云已经散乱
的喜袍中,用粗糙的指节慢慢划过那细腻的肌肤,惊起身下人阵阵颤栗。
“……放……放开……”林逐云挣扎着要推掉压在身上的重量。
“放我怎么敢放手呢”秦少痕不着痕迹的将林逐云的喜袍退至腰下, “你的飞鸽传书上不是写的清清楚楚吗丞
相大人!”说完张口狠狠的咬住林逐云胸膛上粉色的樱蒂。
“……啊……”林逐云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那引人遐想的呻吟,抬手抓住秦少痕的胳膊,在其上留下道道血痕
。
秦少痕皱了皱眉,伸手扯下腰带,将林逐云纤细的手腕各绑于床柱。“只要我支持二皇子,你就做我的人……难
道你忘了”
林逐云脸色一变,瞬间绽放出娇媚的笑容。
“啪!”
林逐云红肿的唇角多出了一丝血痕,秦少痕暗色的双瞳中闪出惊艳,转瞬……低头咬住林逐云的颈子,留下属于
自己的痕迹。
“别用你对付晴妃和三皇子的那套对付我!”说完扯掉林逐云身上剩余的衣物。“不过,我现在的怒火要让你来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