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最初的模样——风年莉月

，赚好多好多的钱，比他给你的还要多，这样的生活你也不高兴吗？要怎样我才能留住你，为我留下来求你了好

不好，求求你了！

别再去想那时过境迁的爱情了！

英云从包房里出来，独自走到了阴暗的角落，擦去眼中刚刚掉出来的雨水。

是他的错吗？

难道都是他的错吗？

难道是他想离开家么？

难道是他不想上学么？

难道是他想妈妈死么？

难道是他想这样的么？

为什么突然出现，却只是说，回家吧。

为什么一切都只是那么轻描淡写，让他觉得这一年的时间里他所受到的委屈都是虚无的。

为什么对当初他所犯下的错误一字不提。

是不是如果当时哀求他，他就不会把自己和妈妈赶出家？

是不是如果当时带着妈妈回家，他也会轻松的说，回来吧？

是不是如果当时他没有选择独自的坚强，妈妈就不会病死了？

难道难道难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如果如果如果，当时当时当时……

有一个人，独自在夜里泣不成声。

那是什么时候的记忆了？

And don't you cry tonight don't you cry tonight

don't you cry tonight there is a heaven above you baby

And don't you cry tonight……

Chapter 2

前面有人在吵闹。

英云走过去，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但有一个是他非常熟悉的。

希澈。

几个人缠着他，手脚不老实的。

希澈刚想破口骂人，就听见刺耳的破碎的声音。

面前的人怔了一下，然后有一股血流从他的头顶淌下来。他吓坏了，一时没有反应。

希澈也愣住了。

英云手里的酒瓶碎了一半，崩溅的玻璃割伤了他的手。

他皱了一下眉，把酒瓶扔开，又是破碎的声音，但这一次要清脆许多。

为难希澈的人回过神来，捂着头去找凶手。

吵闹的声音更大了，即使是在前面的酒吧里也能听到。最先有动静的是金老板带来的保镖，他们冲到酒吧的后面

，将与英云撕打在一起的男人架开。

希澈看看他们，又看看英云。

有人过来要查看英云的伤势，英云把他推开，拉着希澈进了休息室。休息室的大门上写着闲人免进。

希澈在柜子里找出药水，给英云涂上。

“疼不疼？”

“不疼。”

“那你哭什么？”

“受伤的时候不疼，上药的时候疼。”

“很疼吗？”

“非常疼，非常疼……”

英云捂住脸，似乎这样就能止住泪水。

怎么突然间变得跟那只傻猫一样了，当然应该是受伤的时候比较疼一点了。

有一个人，在夜里泣不成声。

小猫见到他受伤的时候也很紧张，扑过来上下左右的检查，看看有没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少了一根骨头或者别的

什么。

英云疲惫的抱着李特倒在床上。他什么都没有少，但他觉得如果少了什么，也许就不会觉得疼了。

比方说那没有用的亲情。

如果没有，他就不会为不要他的女人的死感到伤心。

如果没有，他就不会为不要他的男人的话感到伤心。

那个不要他的女人与那个不要他的男人，是他的妈妈和爸爸。

似乎这些是无法改变的。

他站在两个人的中间，两个人同时无视了他。

男人因为女人的不忠而把她赶出家。

女人因为男人的误解而抑郁而终。

听起来是一个多么浪漫悲伤的爱情故事，如果没有他的存在。

小猫在他的怀里，由一开始不安分的扭动逐渐安定下来，抬眼望着他。

似乎感受了什么样的气息，双手环过他的腰，头也埋进了他的胸膛。

“英云不要哭。”

“英云要坚强。”

“英云不要难过。”

“英云还有我呢。”

“英云……”

“英云……”

这些语言都是他无聊时从电视上学来的。

如果是一种安慰，未免太枯燥了一点。

向念咒一般，悲伤没有丝毫减少，反而是小猫先睡着了。

连安慰人也这样笨拙。

英云的伤与小猫同样在一个星期的时间里迅速愈合。时间长了，让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跟那只猫一定是有什么相同

的东西。

希澈为弟弟买的西点店定了下来，已经装修得差不多，最后需要一些装饰，让英云去帮忙。

英云本来想带上小猫。

早就跟希澈讲过的，但一直没有机会见面。希澈说很想见见。

出乎意料的小猫竟然有了安排，临出门前还把头探回来跟他说BYE-BYE。

希澈买下的西点店，他与弟弟一同取名，叫跃爱。

好呀，把爱情跃过去，就不会痛苦了。

虽然店面不大，但装修得很别致，据说是希澈的主意。

英云还是调侃：“看不出来呀。”

“那是，你看不出来的可多着呢。”希澈挑挑眉。

希澈还买了几幅画，请英云帮忙挂起来。

画的太抽象，英云对着看了好久，才看出画上的是一杆抢，对着一朵鲜红的花。

枪口对着什么，在擦火之后喷溅出来的是红色？

而且红得缭乱，红得恶心。

带着腥味，渗透到空气中。

真脏。

李特在浴室里将自己的身体清洗干净后，对着镜子捋了捋粘在额角的头发，又看了看自己的眉眼。一副天真善良

的模样。然后穿上最喜欢的白色外衣。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他笑着对躺在床上的人说了声，亲爱的，再见。还送了一个飞吻。

开门走出了房间。

距离城市中心有点远的地方，酒店的后面，一条小街边新开了一家西点店。店子看起来很干净，招牌像一朵小花

似的，很温暖的颜色，但不招摇。

小花上写着跃爱两个字。

李特挺喜欢这名字，再往下看，通过透明的落地玻璃。

突然倒吸了一口气，他咬一下唇，转身走开。

“哥，你没事吧。”

“嗯，没站稳。”希澈从英云的怀里挣出来，又白了他两眼。

英云郁闷：“喂，我可是救了你的。”

连谢谢都没有，竟然还白他！

“那多谢了。”希澈又瞪他，走过去继续摆弄不牢固的梯子。

……

这个人！

英云压在心里的气直到回到家里也没撒出去，但回到家之后他就不再想着这些了。

小猫又受伤了。

比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自己处理了一下，看效果还不如没处理。

纱布凌乱的缠住脑袋，头发三两缕搭在上面。长出来的部分就顺手绑了一个结，垂在后面。左手按住右手，试图

把细长的带子固定。医药箱里的药瓶药水乱七八糟的摊在地上。

白色的外衣染上的血渍和污迹。他不是最喜欢这件衣服的么。

怎么出去一次，这么惨的回来了？

“又遇见流氓了？”

“……是啊，死缠着我不放。”

英云过来，解开他缠乱了的绷带，伤口都清洗过的，他拿出药水给他涂上，又取出新绷带一圈一圈的缠绕。

小猫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

“我看你还是不要出去好了。”

“你知道什么是爱情了吗？”

“……什么？”

“我今天遇见一个人，他说他爱我。”

“然后就把你弄成这样了？”

“不是他。”

“那是怎么回事？”

“那个人说爱我，说可以为我去死。”

“然后呢？”

“这是爱吗？”

“如果是真心的，也许就是吧。”

“那是真心的么？”

“你问我啊。”在想什么呢。

小猫不再说话，直直的看着着他。英云觉得那眼睛里的光似乎就要流出来了，他伸出手去盖住小猫的眼睛，感觉

那双睫毛就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在手心扇动。

“我不会为了他去死。”

那么会为了谁？

“他不是我可以付出生命的人。”

那么是谁呢？

“可他还是死了。”

怎么死了呢？

“爱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

又疼了，果然上药的时候最疼了。

非常疼，非常疼……

李特一直觉得他爱过一个人，但他给忘记了。

那个人的眉眼，那个人的声音，那个人的气息，那个人的身体，都是非常熟悉的，但是那个人的名字，离他很远

很远。像一块一块的拼图，他要找到连接融洽的地方才能拼成一个整个图案，才知道上面画的什么。

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只有鲜红的颜色。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忘记了，还是不记得了？

忘记了，与不记得了，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想记得，与不记得了，有什么不一样吗？

有一种情绪，叫悲伤。

这是不是爱情？

“英云，可以抱一下吗？”

“什么？”

“拥抱一下。”

奇怪的请求，不是每天都有拥抱的么？

他离开家的时候，回到家的时候，做饭的时候，洗澡的时候，睡觉的时候，每天，每天，不知道要拥抱多少次。

即使不得到他的允许，他也会想一只粘糕似的贴在他的身上。

小猫粘人的本领很强。

强到他突然卑微的请求的时候，会让人觉得那是不可以拒绝的。

英云伸出手臂揽过李特的肩膀，然后滑到他的腰间，将他的头压近自己的胸膛。

是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一模一样的，感觉。

“英云为什么一直留着我呢？为什么不赶我走呢？”

“你又为什么一直留在这里呢？”

……

反正，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所以，不需要为什么。

可以这样说吧？

那么，什么才是关乎紧要的呢？

“英云有没有爱过。”

“我不相信那东西。”

“没爱过怎么就说不相信呢？”

“没爱过不代表没见过爱情。”

“是么，爱情长什么样，好看不好看？”

“很丑，像个老巫婆。”

“哈哈……”

其实很难解释，所以就不解释了。

比如爱情的模样，一句丑就可以概括。

比如留下与离开。

因为小猫伤得很重，如果丢出去会被人骂没有公德心。于是就想好人做到底。

小猫的伤好了之后，似乎也就习惯了家里有个人打开门之后就扑过来要食物。

然后觉得似乎也没什么不好，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有一个大娃娃抱着来暖身体。

天凉了，很冷的，冷死了就可惜了。

死了，就可惜了。

英云从门口捡回报纸。

现在送报的人真是越来越不负责了，以前还会插在报箱里，现在竟只往门口一扔就敷衍了事。

小猫曾经嘲笑他早上看报纸的习惯就像个中年大叔。

其实他只是想看看当天的天气如何。

报纸的第一版又报道那个老东西。

这个月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慈善捐款，拍卖，股票，甚至是拍电影他都要掺一脚赚个出镜率。

这么殷勤，是要做什么？

就让他殷勤去吧，免得总是来打扰他。

英云懒得去看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直接翻到了下一版。

——《国院议员昨日遇刺》——

英云有一点惊讶，遇刺的酒店离希澈给弟弟开的跃爱很近呢。好像只隔了一条小路，啊，说不准昨天的什么时候

他就与凶手擦身而过呢。

……

英云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发烧了么？怎么开始胡思乱想了。

小猫看到他的动作，探过身子问：“怎么了。”

“死人了。”英云把手中的报纸扔给他。

小猫盯着报纸上的照片看了好久，说：“他被老巫婆诅咒死了。”

“什么？”

“老巫婆真是害人。”

英云又伸过手来伏在小猫的额头上。

也许发烧的是这家伙。

小猫很懒，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饿了就去冰箱里找吃的，没有什么可口，一瓶牛奶即使都喝掉也能过一天。

所以英云在冰箱里准备了很多牛奶。

牛奶很适合小猫，都是白白的。

虽然他总抱怨着要大鱼大肉。

一分钱也不掏，还想着吃好的。

真是个馋猫！

忽然有一天，小猫问：“英云你觉得我是什么？”

“难道不是人吗？”

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也许真的不是人。

小猫扁扁嘴，扭起眉头说：“今天有个人说我是妖精。”

英云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下李特，比受伤的时候不一样，现在他皮肤白皙细腻，眉眼如丝，如他当时所想的一样

是个标致的美人。就是清瘦了一点，什么样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都显得宽大。一件衬衫如果不系前三颗纽扣，就

会滑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肩膀，明目张胆的勾引人。

“你不就是么？”

“英云也这样认为啊？”小猫意外的睁大了眼睛。

“怎么了？”

“那英云也是喜欢我的吗？”小猫扑过来，抓着他的胳膊问。

“什么啊？”

“那个人说我是妖精，所以非常喜欢我啊。你不是这样的啊？”

“……”

“英云不喜欢我吗？”

小猫的脸就贴在眼前，一呼一吸间气息扑面。

好像，没什么不喜欢的。

“至少，不讨厌。”

“那就是喜欢我的吧？”小猫抬手戳他的脸“英云不要不好意思。”

“现在开始有点讨厌了。”

“啊？不要啦！”

英云倒确实是从没想过他对李特有什么样的感情。

只当是养了一只高级宠物，花费高一点就高一点，反正他现在赚到的钱没有地方花。小猫说想吃鱼，就去吃，猫

不吃鱼难道还真的指望他去捉老鼠么。

其实他对小猫应该也是很好的。他还是很有爱心的。钱包破产的时候他就这么安慰自己。

养宠物归养宠物，但要追根究底的说，应该还是有点什么的吧。

人天生就是日久生情的高手。

那么会是什么呢？

首先就排除了爱。

他对这个字眼拒之千里不屑一顾。

他觉得自己是不会爱的。应该说他不会让自己去爱。他一直这样告戒自己，死了也不要爱，因为爱了就会死。

而且死得很惨，非常惨，惨不忍睹的惨。

他见识过。

当然也不是讨厌，不然这么天天缠着他，他早就不耐烦的揍他个天花乱坠了。

既然不讨厌，那么，就是喜欢了吧。

就这样的定义吧。

暂且忽略这个词是多么的暧昧不明。

小猫倒也不缺少人喜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赖在英云这里。

可能就是看英云好欺负。

在小猫的身体所能遮盖的地方，留着很多印记，曾经让英云一度怀疑他是做那种工作的。但看小猫的出勤率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