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望着冷玉翎,微微低下头来,有些羞涩的点点头。“爹……爹爹。”
冷玉翎哈哈一笑,“好啊,我冷玉翎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儿子了。”
邱若萌瞪了一眼冷玉翎,“干爹,你什么意思啊,小萌不是你的儿子吗?”
冷玉翎拍了一下邱若萌,“臭小子,你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你还有一个爹呢。可云岫不一样,他会是我一个人的
儿子。”
又对着云岫笑道,“不过以后你不能喊我爹,我要你喊我爸爸。”
屋中之人皆是一愣,邱若盟好奇的看着冷玉翎,“干爹,什么是……爸爸?”
“就是比爹爹更亲的称呼。”
是啊,是比爹爹更亲的称呼,只有这个称呼才让他觉得,这个世界还有些东西属于他,只有这个称呼才是那个时
代有的。
算是一种追忆吧……
冷玉翎看着云岫的眼中现出一丝伤感来。
小兰望了一眼冷玉翎,“公子……”
冷玉翎笑了笑,望着小云岫,“云岫可以这么喊我吗?”
云岫点点头,“爸爸……”
冷玉翎开心的一把将云岫紧紧抱在怀里,“冷云岫,以后你就叫冷云岫。”
他正在高兴,冷云便推门进来,看到冷玉翎正高兴的抱着云岫大笑,也是微微一笑,这个宫主着实对孩子有不同
一般的爱心和耐心啊。
“云,你快看,这是我的儿子,这是我的儿子啊……”
“怎么,宫主收了这小孩做义子吗?”
“不,是我的儿子。”冷玉翎笑着亲了亲小云岫。
冷云摇摇头,“公子,京武镖局的赵贺元来访。”
冷玉翎轻轻一笑,终于还是来了吗?
冷云又看了一眼冷玉翎,“流星门乔玫心来访。”
冷玉翎一愣,“啊,她也来了……”
“还不止他们,还有利州首富刘永旦也打听了公子的住处,专程来访。”
冷玉翎眨眨眼,“他?我不认识他呀。”
冷云无奈的叹了口气,“公子小心他吧,这人不安好心哪。”
邱若萌也担心起来,那日那刘管家要买云岫,被他搅了,这次来不会是……“干爹,他们来不会是来抢云岫的吧
?”
怀里的小家伙听他这么说,下意识的抓紧冷玉翎的衣服。
冷玉翎安抚的拍拍他,虽然不至于是为了云岫,可也脱不了关系吧。
“还有……”
冷玉翎一惊,“还有……还有什么人?”
“公子可还记得那日所闻关于刘永旦收地的事,不知怎得那些百姓找到我们,说要您帮帮他们。-”
这下冷玉翎更是奇怪了,“找我……我能做什么?他们若是不愿意大可到官府……喔,对了这利州州首是刘永旦
的亲戚……怕是告了也没用。”
冷云点点头。
“可是……他们是商量好的吗?干嘛一起来啊。”冷玉翎一边说着一边从床上下来,身上还是有些沉重。
小兰把衣服拿来,为冷玉翎更衣,小蝶也服侍他洗脸束发。
“这样,告诉那些百姓,让他们明天再来。把赵贺元安排在雅间里,我先去见刘永旦,看他有何贵干。”
冷云点点头,“那乔玫心呢?”
冷玉翎理理长发,“若是我所料不错,正是那乔玫心出的鬼点子,让那群百姓找上我们的,不必理会她。”
冷云点点头。
冷玉翎回头看了一眼云岫,帮他把被子拉好,“小萌,你带着云岫,困了就睡一会儿,要是出去,记得一定穿好
衣服。”
冷云不禁摇摇头,邱若萌翻个白眼,“真啰嗦……”
冷玉翎瞪他一眼,“臭小子。”
刘永旦一个胖子。
这是冷玉翎见到刘永旦的第一印象,三十来岁的年纪,其貌不扬。一身华贵的衣装紧紧包裹着他满是肥油的肚子
,一颗指肚般大小的红宝石显示着主人财气。
也许是冷玉翎本来就对刘永旦没有好印象,所以看到他也没有什么好态度,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完全过滤他说
的所有话,不过倒是明白刘永旦的来意了。
想要结识他这个年轻貌美……
啊……不对,那是对姑娘的称呼,可是这家伙为什么色眯眯的盯着我看,冷玉翎心里冷笑,脸上却显出一个极美
的笑容来,刘永旦眼神一呆。
冷云微微眯起眼,萧杀的气息无形的散发出来,冷玉翎看他一眼,冲他眨个眼,冷云跟在冷玉翎身旁多时,早知
他的脾气,他往往不发火,如果生气才真正会笑成这般。
迷惑……冷玉翎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资本……
“冷公子气色不佳,这里有上好补品冷公子拿去好好补补身子,算是刘某一些心意。”刘永旦一双贪婪的眼睛盯
视着冷玉翎,冷玉翎被他一看便觉得浑身都被蛇爬过一般,说不出的恶心。
冷玉翎生平最怕两样东西,高空和软体动物,这要归结他五岁时的遭遇。
一场大火夺走了他的双亲,他的父亲为了救他,用绳子吊着他把他从七楼向下放,可是绳子松扣,却勒到了他的
脖子上,他被勒得窒息。
等他醒来时……一切都没了,从此怕高怕一切软软细细的东西……
“刘老爷如此厚待,冷某愧不敢当啊。”
“唉,你别跟我客气,刘某生平最爱结交朋友,今日得遇冷公子也是我们的的缘分,等冷公子身体好些,请到东
城夏华园做客。”
冷玉翎笑笑,“好……有那一天的话,我一定去。”
刘永旦愣了一下,看着冷玉翎含笑的眼眸,“冷公子……”
“喔,我是说在走之前……应该会有那么一天的。”
刘永旦高兴的点点头,又望了一眼冷玉翎,“那……冷公了……刘某就敬待尊驾了。”
冷玉翎点点头,看着刘永旦含着期待离去的背影,“之信?”
“公子。”
“听说城东刘永旦手头有片空地,咱们要买他不卖是不是?”
尚之信望了一眼冷玉翎,“是的,公子,那片地正合盖个园子,倚山旁水风景甚好,刘永旦一直荒废着,却是不
管出多少钱也不卖。”
冷玉翎轻轻一笑,“这回他一定会卖。”
尚之信一愣,“公子的意思……”
“去给刘永旦送封信,就说我冷玉翎觉着城东那片地不错,有意买了建宅子定居此地。”
冷云呆了一下,“公子……你何需如此……”
冷玉翎哈哈一笑,“你是想说我何需……出卖姿色?”
冷云慌忙低下头来,“属下不敢。”
冷玉翎抬眼望了一眼人头攒动的闹市,“再过两天土地易主,又麻烦了。”
尚之信和冷云对视一眼,“公子的意思是……”
冷玉翎笑笑,“那些百姓我还是不见了,之信你派个机灵的人去,看看他们之中可有文章精彩的人。”
“公子要帮他们?”
冷玉翎歪头望了一眼,门口打开一个小缝,两颗小脑袋露在那里,微微一笑,“小萌,云岫躲在那里做什么?过
来……”
门打开,邱若萌牵着云岫的手走了进来,“干爹……”
冷玉翎拍拍他的小脸,把云岫抱上膝,“你们两个怎么跑出来了?”
邱若萌看了一眼云岫,“我们来看看那刘永旦来干什么?”说到这儿,一脸不高兴,“干爹,你干嘛给那刘永旦
好脸色,如此恶人就该一刀杀了。”
冷玉翎瞪他一眼,“小小年纪,张口便是打杀,你要记着世间之事可以有很多办法解决,杀人是最笨的一种。不
战而屈人之兵方是上策。”
邱若萌冷哼一声,“那多麻烦。”
“麻烦?”冷玉翎摇摇头,“动动你的脑筋,小小年纪整天只知道练武,长大后也只是个小武痴。”
邱若萌白了冷玉翎一眼,却看到云岫一双乌黑的眼眸正看着自己,仿佛也是极不赞同他一般,让他心里一阵难受
。
“那……那干爹,要怎么对付他。”
冷玉翎轻轻摸了摸怀中小人的小脸,“怎么做,用计呀。像刘永旦这种人,杀了他都是便宜了他,这种人仗着有
钱有势欺压良民,还干出那些子荒唐事,怎能轻易饶他。”
尚之信看了一眼冷玉翎,“公子让我找会写文章的人,到底……”
“这刘永旦在利州摆明了是和利州州守官商勾结,他有峙无恐,我们就先去他的势,他在利州横行数年,早已引
起民怨,只是百姓敢怒不敢言,如今有人愤而反抗,这便是个好机会。
找个会写文章的人将他们的处境和刘永旦的恶行全写出来,贴遍大街小巷,让全城的人都知道刘永旦的恶行,一
定很容易引起人们的同情心,刘永旦强行收地,一定会遭到百姓的反抗。
如今多延和台宣国国势正紧,利州是何其重要的地方,一旦产生民变,后果不堪设想。”
“公子……你要……”看冷云一脸紧张,冷玉翎真是哭笑不得,“你以为我要造反吗?我不怕被拨草除根,诛连
九族啊?”
“那……
“因为这些状况,真正担心的人是利州州首,他也许可以动用官府力量去镇压,可是此次只要一经闹起百姓都是
知道他和刘永旦的关系的,是不会那么容易解决的,我们再下点猛药,到时他就不得不干预刘永旦了,听说这州
守自诩是一个清官,那就再查查这州守身旁有什么出谋划策的人。”
“公子想要这个人吹风。”
冷玉翎点点头,“碰到事儿总要找人商量的,有这样一个人在关键时刻帮他出主意,他可高兴来不及呢,这个人
若是爱财便给他财,若是爱色便给他色,若是个正派人,那更好,恐怕他也正等着这样一个机会。”
冷云和尚之信对视一眼,“公子好计……”
“不过,我们还可以多找一个人。”尚之信微微一笑,“那州守有一爱女,倒是颇通情理,为人乐善好施,倒是
可以请她帮忙。”
“如此甚好,之信此事我不想拖上冷梅宫,暗里行事。”
尚之信点点头,“公子,您真是让我佩服,这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当真上策。”
冷玉翎笑笑,“我们是江湖人,可是也没必要动不动手染鲜血,特别是对付这种卑鄙之人,更是不值得自己动手
。”
冷玉翎低头亲亲冷云岫的小脸,“云岫你说对吗?”
冷云岫抬头看看冷玉翎,清澈的双眼满满都是冷玉翎的样子。
40.贵公子
赵贺元一见冷玉翎倒头便拜,冷玉翎手忙脚乱的把他扶起来,“赵爷你这是何意啊?”
赵贺元满脸焦急,“冷宫主,请您一定要帮帮在下呀,在下一家的性命可都在您手里了。”
冷玉翎吃了一惊,“赵爷,您别着急,坐下慢慢说。”
冷玉翎把赵贺元扶起坐下,也在一旁坐下,“赵爷,到底出了什么事,看您急的。”
“唉,听闻冷宫主来到利州,赵某便马不停蹄赶来利州,就是为了求冷宫主帮我这个忙啊。”
“赵爷到底遇到什么事,尽管直说,玉翎若是能帮,定当尽力而为。”
赵贺元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一叹,“此事说起来也是小儿惹出来的祸。月前,小儿年轻气少,和几个
江湖朋友在酒楼与天地教的人起了冲突,小儿失手将天地教宁州总坛坛主之子给杀了,三天内和小儿一起惹祸的
人全部被天地教给杀了,唯独犬儿……他们一直没有动手,可是我们京武镖局的人却是不能离开镖局一步,出去
一个杀一个……我正好不在家中,听闻此事思来想去只有冷宫主能帮我这个忙了。”
冷玉翎看他一眼,心里思量……这天地教行事果然狠辣,三天之内把惹事的人都杀了,偏偏留下这惹事的主谋,
像猫玩耗子一般吊着人心,不许人踏出一步,又不多做动作,让人摸不清意图,整日提心吊胆,岂不是要把人活
活逼疯了。
“在下听闻此事,实在求助无门,曾向风雷堡去信希望能得到英堡主的帮助,谁知却是沓无音信,到得此地才知
英堡主不在堡内。”
冷玉翎心里发笑,就算英束心不在堡内就不知此事了吗?怕他是全都知道故意不于理会。
风雷堡与天地教势同水火,风雷堡不管还好,若是管了那邱楚水更是咬着不放,好胜之心一起,这京武镖局的下
场恐怕更惨。
“冷宫主,在下实在惭愧,听闻冷宫主收得天地教教主之子为义子,这才想冷宫主能否……”
冷玉翎在屋中蹁了几步,这是京武镖局与天地教之间的私事,他不好插手。更何况今日所听尽皆赵贺元一面之辞
,天地教虽然行事乖张,可是也不代表就无隐情。
“赵爷,死者是个怎样的人?”
“这……”赵贺元长叹一口气,“是个十岁的孩子。”
冷玉翎无声的一叹,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赵爷,此事难办。所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让我如何说情?”
赵贺元一听急道,“冷宫主求求你,您与那邱教主关系非同一般,如果连冷宫主都不肯帮我,那么京武镖局上下
百口就死路一条了呀。”说着便要向冷玉翎跪下。
冷玉翎连忙把他扶起,“赵爷你且莫如此,玉翎受之不起啊。”
“冷宫主,请你一定要帮上一帮,只要冷宫主肯帮赵某,不论什么条件赵某都肯答应,请冷宫主一定要救我京武
全门啊。”
赵贺元焦急不堪,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冷玉翎揉揉额头,“赵爷,此事容我想想,你先回吧。”
“冷宫主等不得呀,京武镖局上下已被困月余,到时就算不被他们杀死,也要活活饿死呀。”
冷玉翎轻叹一声,“赵爷,我知你心急,可是此事急也没用,我总得想个办法,而且……我和天地教虽有来往,
但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可以干涉教务的地步。你京武镖局杀人家一个十岁孩童本就理亏,况且我也不一定能帮上忙
呀,你且回去,容我想想。”
赵贺元还想说些什么,终还是没说什么告辞离去。
“公子,你要管这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