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样就能回报她的话,那……
稍一犹豫,唇却早已吻上她?
翎羽轻启朱唇,热烈地回吻他,双手拉开他的衣衫,抚摸着他结实的胸膛,任凭他轻啮她小巧的耳垂,引发她阵阵颤抖。
他利用身躯的优势,将她压倒在绵软的床榻里,缓慢地解开她的衣衫,露出她那一身细腻如雪的肌肤,俯身自她的掌心顺势向上轻吻,他的唇滑过她的肩头,停在她细致的锁骨上……
她低低呻吟一声,呼吸不觉急促起来,红臊着因他而发烫的脸庞,望着他美得令人心碎的侧脸、这令人渴望的人,心早已沉沦在情欲的漩涡,无法去想及其它。
这一夜,情海波涛汹涌,淹没了这房里的男女,更卷入另一焦心等待的人!
夜,好漫长……
突然,他发现她的肌肤洁白无瑕,一点伤都没有,连一点瘀伤、吻痕都没有,怔了一下,在仔细思量之后,就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她想利用他的怜悯留下他,她真的很了解他,知道他对她深感无以为报。她赌木道生会因此而离开他,而他会留下,永远留在翎羽舞团!
“为什么?”幻扬抚摸着她如雪肌肤喀哑地问。
“我爱你……你相信吗?”她一脸希冀。
他摇了摇头,不明白她为何利用自己对她的信任。“我们一直亲如姐弟。”
“是啊……”翎羽凄然地笑了笑。
“对不起……我想我是为了舞团而做!”她心想,也许我并不只想与你做姐弟,一直在等你啊!也许真的是爱你……但是她在明白他的心意之后,这话已然说不出口。
“没关系了,我了解。”幻扬明白她负担沉重,不忍怪她。“我想你也很犹豫吧,你不是真的想这么做,也希望我能自己发现吧,不然不会连这点都没想到。”
“也许吧……”也许我心里希望你发现后还能留在我身边。
幻扬得到他以为的答案,释然地笑了,起床整衣欲离开。
“天亮再走好不好?不然……我会很没面子!”她面露苦笑,提出最后一个要求。
“嗯……好吧。”幻扬心里却是心疼那个为他等门的人。
“你真是一个温柔的人……”
他们聊了一夜,这是,一个以前不曾有,以后也不会再有的经验。
是木道生带给他的改变吧!
他话多了,会笑了……
第一次见到幻扬,他如同小兽般拒绝任何人靠近,她花了三个月,才得以接近他。渐渐地,他也会开始跟人说话了,虽然话少的可怜……
但她却很少见他笑,除了他第一次抱灵儿的时候,他显得十分惊讶和开心。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方知道他也会呵护,也会珍惜某样东西。
舞台上的他是光芒四射、夺人心魄的。但私底下的他却是个很温柔的人,默默地帮大家做许多事,却从不曾说。他总是沉静地散发出一种令人心安的气息,她不知自己何时开始依赖他的,一切似乎就是这样自然……
虽然他对于情感总是若有似无地处理,但她以为他对她也是有感情的,也许有吧!只是不是她所想的……
哎……
※ ※ ※
木道生在以前的房里等了一夜,却始终未等到幻扬前来,他知他一夜未归,心中千丝万绪,却也揣测出七八分……
不会的!他只是照顾她而已!一定是这样……即使自己不断跟自己解释,但心中却已意识到可能发生的事。
他提笔,留了一封信给幻扬。
月娘逐渐西沉,东方曙光乍现,但地面仍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
木道生等不及旭日东升,早已远远地在翎羽的房门外等候。清晨的露珠滴湿了他的发,顺着脸颊滑下,仿似泪水……
咿呀一声,门开了——
走出打扮整齐的两人,他一手牵着她,另一手轻搂着她的腰,盈盈笑语地走了出来。
木道生脸上闪过各种复杂的神情。
心好痛……他不知自己该走还是该留……
但在幻扬瞧见他之前,他离开了……
幻扬微笑对着翎羽夫人说:“在他身旁,我才能嗅到自由的气息。”
翎羽点了点头,放开了他的手,任凭他走向另一个人,走出她的生命……
幻扬给了翎羽一个微笑之后,就急着去找木道生,怕他一个人会胡乱猜测。
在连找了数个房间之后,他才确定一个事实——
木道生走了!
他们说好一起走的不是吗?而他竟丢下他……
他在气他吗?他是有理由生气的,毕竟他以为他背弃了他。
他颓然的坐在木道生的床旁,却瞄到有一封信摆在枕头上,他知道那是木道生留给他的,但是……他不敢去看信的内容会是什么。
他本来就不确定木道生对他的情感到底有多深,从一开始就是他主动,再经过这样的一夜之后,他觉得本道生会后悔跟他这样的人在一起。他害怕信里写的会是木道生的后悔跟绝情,那他肯定会承受不了……
他呆了许久,心中挣扎着。
窗外,冬阳和煦的光线斜斜地洒了一地,暖洋洋地像极了他的笑容……幻扬心中想着,他,是如此宽容而温暖,会是狠心的人吗?
他颤抖地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有两张纸,他打开其中一张——那是一张地图,一张到长白山天擎峰的路线图。幻扬心中燃起小小的希望,他是在告诉自己要怎么找到他吗?木道生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消失于他的生命!知道此点,幻扬感动地眼中泛出雾气。
他急忙地打开另一张信纸,细细地读着——幻扬如晤:
我一直相信我们有系绊一生的情缘,不然上天不会安排我一而再地遇见你,但是我不知道你是否跟我有一样的想法?虽然我私心的希望你这时能宿命一点,认为是命运将我们安排在一起,私心地想说一些系绊你的话,但是……我做不到。
你是自由的,有权为你的未来做决定。
我对你没有半分的怨,但我也很难对你们说出祝福的话,因为那根本是违心之论。虽然我也不得不承认以翎羽夫人对你的感情,她会好好对你的,也许你们才是最适合的,你们会是很令人称羡的一对。
我命里注定要求道一生,但其实我早已经找到了……
你就是我所要追寻的。
如果你还愿意跟着我生活的话,你知道该到哪里找我。
木
幻扬眼眶微湿,他不能理解木道生的想法,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还能这么平心静气?虽然从信里他可感受到木道生的情意,但是如果他对他有所依恋,为什么不自私一点直接叫他去找他?
他不但没有……还把一切都丢给他做决定,如果他选择留下,他也无所谓吗?这就是他所希望的吗?
好吧……既然如此,那他……会如他所愿……
他把信撕成千千片,撒在空中,似雪纷飞……
※ ※ ※
木道生回到客栈,接了阿丹,就继续上路了。
阿丹频频回顾,仍没见到幻扬,这让他心里直犯嘀咕,不晓得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见木道生一脸沉郁,如丧考妣的神情,他又不敢多问什么。
就这样,两人一路无语地往长白山走去,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终于到了长白山的山脚下,准备走山路攀登天擎峰了。
“接下来的路比较难走,你要小心一点。”这是一个多月以来,木道生第一句跟阿丹说的话。
他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阿丹感动到眼泪差点掉下来。这种沉默,让他如坐针毡,他可不想以后都得跟块不说话的木头一起生活,现在木道生总算开口了,让阿丹着实松了一口气。
阿丹开心地猛点头,示意他会小心的。
他们走着崎岖的山路,有时没路了,还得跳下万丈瀑布,接续另一条路。阿丹觉得这简直在玩命嘛!亏得他师公能找到这么鸟不生蛋的地方来住,哦!不是,应该说是不染凡尘的人间仙境。
阿丹回头看着他们走过的痕迹,车被压坏了,这是正常的,因为他们踩过;但是……他不解地往前仔细瞧,有也一样的痕迹,难不成这里有熊出没吗?
他紧张地想叫住木道生,却见他两眼无神的继续走,阿丹心里一发毛,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费了几天的工夫,阿丹终于看到前方有几间小小的木屋出现了。哎呀!总算到了!他顿时忘了全身的疲惫,高兴地冲了过去。
在冲进屋后却发现,就好几年没住人的地方来说,这里实在干净的吓人!阿丹顿时觉得心里发毛,这几年该不会是他师公自己在打扫整理的吧?
阿丹前前后后仔细的察看屋内的东西,有棉被、床褥,折叠的整整齐齐的,上面却不见灰尘。他明明记得木头哥曾说过若没人带领,普通人是绝不可能寻到此处的,而这条路他亲身走过,也绝对相信不会有人要来这种荒僻的地方居住。
那眼前见到的又是什么?该不会是有什么……阿丹不禁越想越心惊。
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吧!阿丹轻抚着自己的胸口。木头哥不是也说过这里是天地灵气交会之处,又怎会有那些妖狐鬼魅呢?他安慰自己,想必是这里天寒地冻,所以难染灰尘吧?
但是……他以前听人家说,荒郊野岭、尤其是那种深山名岭,各种兽类最易吸取天地灵气而炼化成妖,木头哥不是也说过这里有灵狐的吗?该不会是狐仙在捉弄自己吧?
阿丹忐忑的找了张椅子,在桌旁坐了下来,眼睛盯着茶壶;如果茶壶是热的就证明这里真的闹鬼!
他看了许久,觉得好像有一点点的热气冒出……
不会的!一定是自己眼花。阿丹企图说服自己,但他的手却不听使唤缓缓地向壶身接近——
就在阿丹自己一个人在屋里疑神疑鬼的同时,木道生却未进屋,直接到后院,那里有一坯黄土,前面立了一个墓碑,上面写着玄阳道长之墓,不肖徒木道生立之字样。墓碑年久失修,上面的朱砂字也显得十分斑驳。
他颓然跪倒在墓前,尽情倾诉他五年来的遭遇,其中大部分都在说幻扬,那个让他倾心、也让他伤心的人……
但是如果时光能倒流,他还是愿意遇见幻扬,愿意爱他!
突地,他注意到面前竟有一小丛香柄插在那儿,有人来上香?是谁?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蓦然回首,真的见到……
他不是做梦吧?
看见彼此,他们都濡湿了眼眶。
他真的来找他了!木道生难掩激动之情。
他说他爱他!幻扬千真万确地听见本道生在他师父的墓前说,他爱他!
看着幻扬向自己走来,木道生心中翻涌,想起那天他跟翎羽夫人亲密的模样,不禁想狠狠地揍他一拳,无奈身体却不听使唤的定住了,只因他含笑的眼眸——
幻扬一手揽住他的腰,另一手轻轻抚上他的脸,柔声问道:
“生气吗?”
“还有伤心……”木道生将幻扬紧拥在怀中。“更多的是害怕……怕你选择了她,就此离开了我……”
“其实那天我们……”幻扬话未讲完,唇却已遭木道生狼吻。双舌交缠,不舍他为自己而憔悴,幻扬倾出所有的情感回应他。
等他终于放开自己的唇,幻扬才把剩下的话说完:“我们没做什么!”
“那夜的事我不想听……什么?你说什么?”木道生诧异自己听到的。
“什么什么?”幻扬故做不解状。
“我说你刚刚说什么!”这可令这等了一夜的男子焦急了。
“你不是说你不想听吗?”幻扬促狭道。
“想——”他中气十足地喊,而且嘻皮笑脸地说:“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想听!”
“我说我们那天没什么!并没‘真正的’做了什么。”幻扬一脸认真的表情。
木道生闻此语,欣喜若狂,并没细听他的语意。
“哟呼——”拉着他又喊又跳的,状似兴奋的孩童,一扫心中愁绪。
幻扬心中暗呼好险,逃过一劫,庆幸这块傻木头心思还真是单纯,看样子是不会再追问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