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飘（尘尽光生）下——江飘

的，你现在酒量见长啊，那天晚上把驼子给灌死没有？丫头喝了一口说道，灌个求，他把我给灌死了。毛比笑道

，我就知道，就你那量，喝的让你叫什么就叫什么，记得那次我们把你灌醉，让你叫老祖宗的事不？然后又模仿

丫头说道，老祖宗，我是你们的乖孙子丫丫啊！

几个人哄哄大笑，丫头说毛比，小比孩，别让我抓你啥把柄，看我到时候不让你把人给丢死完！毛比晃着头说，

来啊，有种咱们今天晚上再血拼啊！江飘看着丫头说，你是说前几天你们跟七星毛比喝完酒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驼子？丫头说是啊。江飘又说，是在你喝醉之后？丫头说是啊，咋了？江飘又紧问，是在你们两个单独喝酒，你

喝醉之后？丫头说，是啊，你没事吧？

江飘往椅子后边一靠，跟散了架一样，看着他们几个不说话。丫头说，咋了？又发什么神经呢？江飘摇摇头说道

，走吧，但愿别跟我猜的一样。七星说，上哪儿，还没吃饭呢！江飘起身说，只怕一会你就没食欲了。

几个人在银行等毛比，等了半天没见过来。丫头说，不会吧，驼子不可能那样做的。江飘黯然的说，只要你没把

密码告诉他，他就不会这么做。丫头拍着脑袋说，我真的不记得了，那天他们两个走了之后，我就一直跟他喝，

反正喝到最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七星说，总共有多少？我也干的快一年了，这驼子也太狠了吧。

毛比慌张下车，江飘把卡塞进提款机，对丫头说，还是你来按密码吧，我也懒得按了。丫头按完密码后，然后查

看完资金，使劲捶了一下提款机的机器，骂道，这个驼子他的真是王八蛋，只剩几百块钱的零头了。毛比把丫头

推过去，看了一下，也使劲的砸机器。

七星指着丫头说道，你奶奶的，你干的好事，你说咋办吧？

这时候从银行里出来个保安，问他们干什么砸机器。毛比上去就拉住那保安的头往机器上撞，江飘赶忙拦住说，

算了算了，别惹事了，先回去再说。

四十九

几个人到毛比屋里后，江飘说，都把手机短消息设置调一下，然后给驼子发消息，就知道他什么时候开机了。发

完消息后，丫头跟毛比急的走来走去，七星说，大哥们，别走了行不行，到底有多少钱？江飘说，开始的几年没

怎么存过，但这几年好多了，一直都在存，如果上次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三十六万多。七星说，那我的那份有

多少？江飘说，现在不是追究钱的时候，是驼子拿这些钱到底是去干什么？

毛比猛的一拍手说，他是不是拿那钱去给他那个瞎女人看眼去了？

江飘叹了一下说，要是这样倒也罢了，只怕他会做让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我总是有种不好的感觉，感觉他要出什

么事似的，很不妙。

丫头说，不妙个求，我要是再见到他，不把他筋给抽了才怪，竟然陷我于不义！

江飘突然想到什么，忙问毛比说，你什么时候听的传呼留言？毛比想了一下说，大前天。江飘拿起手机忙拨传呼

台的号码，输入密码后开始听留言，果然有一条新留言，江飘把手机按成免提，让大家一起听，只听驼子说道，

江飘，毛比，丫头，还有七星，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能听到这个留言，但你们听到这个留言的时候我可能已经

在合肥，或者已经回来，或者已经死掉了。我们以前存的钱我取走了，是给紫蓉看眼用的，医生说已经找到合适

的替换角膜，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为了紫蓉，为了这一份爱情，我只能先得罪你们了，你们不要怪丫头，是我

在把他灌醉后把密码套了出来，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出去挣钱把你们的那一份再补上，兄弟不要求你们的原谅，

兄弟只想告诉你们，原来爱情真的可以战胜一切，我以前不信，但在我决定要这么做的时候，我深信不疑。别的

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对不住了。

几个人听完驼子的留言后都沉默不语。过了一会，丫头给每人扔一根烟说道，这算什么？他拿咱们的钱给他女人

看眼，那他的女人让不让咱们操！什么玩意！江飘说，你闭上你那比嘴吧，先在传呼台留言，对他说，那点钱已

经不重要了，咱们又做了个大活，让他听到留言后快点回话就行了，别鸡巴的再嚷嚷了。然后江飘皱起眉头，自

言自语道，合肥？他去合肥能干什么？

毛比说，他干个求，去了打劫他还能干什么？！江飘猛的一惊，打劫？他跟谁一起去打劫？毛比说，老求知道呢

，他又不是只认识我们几个。丫头嘴一歪说道，弄不好是跟链子他们在车上整呢。江飘说，应该不会，听说链子

做车上生意一般不会做那么远，我打电话问一下成哥。

电话通后成哥问江飘有啥事，江飘说知道不知道链子的电话。成哥说有什么事，不会你们也想再另开业务吧？江

飘说不是，是想让他帮忙找一个人。成哥把电话给江飘说完后，江飘又立刻给链子打电话。

打过去后对方拒听，江飘这才想起来大家的规矩，忙发个短消息过去，等一会链子就把电话回过来，问江飘有什

么事，江飘说，你们是不是最近要在合肥上车？链子说，听谁说的？附近的都做不完，跑那么远不是去送死吗？

江飘忙又问道，驼子有没有找过你？链子说，你们又不是干这，他找我干什么？江飘说，那没什么了，你要见他

的话给我来个电话，这是我的号码。

七星站起来说，没戏吧？反正也没我什么事，我先回去睡了，不陪你们等了！反正那点钱我又不在乎。江飘说，

你给我坐下，谁在乎那些钱了，现在是在乎他的命，一个跟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的命！七星只好又坐下来。江

飘说，丫头，你下去买点方便面，我们就在这慢慢等吧。

到凌晨三点多，几个人歪歪扭扭的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不一会，几个人的手机同时发出有短消息的铃声，江飘忙

起来拿起手机说道，驼子开机了。几个人都唰的坐了起来，江飘忙把电话拨过去，驼子给拒听了。毛比又拨，又

被拒听。丫头又要拨，江飘说别拨了，让七星给他发消息，就说你要是再不接电话，丫头一定不会死的那么痛快

，要是真还把他当成兄弟的话，就再听听他临死前的声音。

七星边在手机上拼着边说，大哥，能不能少点字啊，太多了，我打不过来。江飘把他手机拿过来，几下搞定后发

了过去。丫头说，这样行不行啊？江飘说，先试着再说，再想别的办法。

不一会，驼子的电话打到丫头的手机上。丫头还没说是驼子，江飘一把把他手机拿了过来，接听后就说道，驼子

，你不要挂，听兄弟说说话。那些钱算个求，咱们将来会挣更多的钱，别说给你们女人看眼了，连你老丈人的肾

咱们都能给他换。我们跟本不会在意那点钱，你放心，那点钱就当我们兄弟几个送给你跟紫蓉的结婚礼，不信你

问问他们几个。江飘然后把手机调成免提，给他们几个使眼色。丫头跟毛比忙说，是啊，反正你们俩早晚都得结

婚的，就当礼金好了，你快点回来吧，我们下面还有个大活在等着你呢。驼子一直没吭声，江飘又说，听到了吧

，这么多年的兄弟，谁会在乎那几个钱？咱们不本来就是从什么都没有干起的吗？你若想着要挣别的钱来还这点

钱的话，你就真是太自私了，根本没把这些兄弟放在眼里，现在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凌晨三点多，寂静的沉默，几个人都屏住呼吸，盼着驼子能说句话。等了一分钟，驼子还是没有开口，也没有挂

电话。江飘呼了一口气，说道，驼子，你如果真的是想打算通过抢劫，来把那点钱还给我们的话，如果你觉得那

样你会好过的话，可以，没问题，但你不能把我们抛下，难道你忘了我们开始的时候怎么说的，有饭大家一起吃

，有苦大家一起受，我们跟你一起去抢，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已经跟他们在一起了。驼子终于开口了。江飘忙问道，他们是谁？有我们优秀吗？

驼子说道，是我以前认识的几个山东的伙计，专干这行的。江飘说，行，只要是熟人就行，那你现在在哪？驼子

说，今天晚上到的合肥，点已经踩好了，明晚行动。江飘说，踩的什么花？驼子说，地下赌场。江飘又说，事成

后，你能分多少银子？驼子说，按预先估计的，能捞个二十万吧。

二十万？江飘轻蔑的笑了一下说，二十万好干什么？谁告诉说你那命就值二十万？你想一想，就算你们清场成功

，就算你最后能分到那么一点点钱，你们能走出合肥市吗？就算你们走出了合肥市，你能保证他们几个不会把你

给黑了吗？你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做那一行的，什么时候讲过道义了？就算你拿着钱回到南阳了，你以为你

还有命花吗？你还有安生日子过吗？你是打算在南阳偷偷摸摸的混下去，还是带着你那可怜的紫蓉四处流浪？你

当初拿钱为的什么？不就是为我未来的嫂子看眼吗，到时候她眼好了，她也知道你是个抢劫犯了，你想想，她还

会跟你在一起吗？还是说你甘愿可以把你心爱的女人到时候拱手让给别人，为别人做嫁衣？好，就算她跟你在一

起了，你难道也忍心带着她到处东藏西躲吗？让她受罪吗？那么，驼子哥，小弟倒真想问问你了，这就是你要拿

命去换的一个结果吗？这真的是你想要的一个结果吗？

几个人都动也不动的看着江飘，江飘长长的出了口气。驼子支吾了一下，江飘知道他快抗不住了，忙又说道，你

现在一定是偷偷的在外边打电话，对吧？那么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悄悄的，谁也不告诉的，到大街上去，找一辆车

，什么车都行，问他可以载你到南阳不，多少钱都行，如果不行的话，你就打车到火车站，然后坐最近一趟到郑

州或襄樊的火车，我们到时候开车去接你，好不好？驼子没说话，重重的呼吸从手机里传出来，连江飘都有种窒

息的感觉。他知道，他要不把驼子给劝回来，那么驼子只有死路一条，他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白白

送死。

他看驼子没有吱声，就又温和的说道，驼子哥，这样吧，你在合肥先找个地方住下，但绝对不能告诉那几个山东

的，然后你告诉我们你住的地方，我们现在就开车去合肥接你，中不中？

丫头想说话，江飘忙摆手制止他，又说道，驼子哥，你看，我是兄弟中最小的一个，我们去办事你们也都听我计

划的，我什么时候害过大家？我也没有说出现过多大的失误吧？做什么都是前思后想过才去做才去说的，所以，

你得相信这个兄弟，兄弟说的每句话都是为将来着想，而不是一时盲目的冲动。然后呵呵笑了两声继续说道，你

要认为你那样做是为爱勇敢为爱可以不顾一切的话，那兄弟可就真的得笑话你了，记得老师在小学的时候就教过

我，勇敢是让人敬佩的，如果你现在就回来的话，那你一定是勇敢的，一定是让我们敬佩的，因为你至少证明了

你为爱情可以去不顾一切，是个大丈夫所为，我们也看到了，所以我们肯定以你为荣，更会把你跟我紫蓉嫂子的

美丽而且又极其感人的爱情故事传遍南阳市的大街小巷，当然，你放心，我们不会遗漏郊区这个偏僻的地方的，

郊区的宣传任务就交给阿歪了，反正她就是个浪娘们，最爱说这些东西了。不过呀，离勇敢不远的地方有个邻居

叫卤莽，那是个坏同学，老师可从小教育我们要向好同学看齐的，所以啊，咱可不跟那臭小子玩，小驼同学，你

说好不好？

驼子呵呵笑了出来，几个人也跟着笑，江飘听到他笑，总算把心放下去了。驼子说道，江飘啊江飘，也真有你的

，好了，我回去，你们就在家等着吧。然后挂了电话。江飘站了起来，终于舒舒服服的吐了一口气，几个人也都

松了一口气，七星递根烟给江飘说，你知道不知道，你刚开始说的那一排疑问的时候，那个语气，那种不屑一顾

，还有那话说的，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的感觉身上冷飕飕的。丫头说，可不是，要是我早都抗不住了。毛

比站起来把江飘抱了起来，然后在空中绕了一圈说道，你娃子太聪明了，会打会哄，拿捏的力道恰倒好处，真是

服了你。

江飘站好说，现在是不是觉得，钱原来跟兄弟的情谊比起来真是不堪一击吧？几个人都点着头说，真是的，还是

兄弟好，还是兄弟好啊。

五十

早上八点多的时候，江飘下去买了点油条跟糊辣汤拿了上来，把几个人喊醒吃了点东西，然后让他们继续睡，自

己坐到阳台上等驼子的电话。想到驼子竟然为一个女人去做这样的事，是以前怎么也想不到的，也许爱真的要让

人付出很大的代价，那么不爱呢，是不是代价更大？

当等到下午一点多，驼子还没有来电话的时候，江飘耐不住了，给驼子打电话，驼子手机又关了。难道他没走？

江飘沉思道，要走的话，现在至少出了安徽，也应该来个电话了，难道是手机没电了？

想着想着，本来按下的心此刻又担心了起来。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驼子手机还是关机。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江飘的心滴答滴答的忐忑不安。他感觉手心里不

断的渗出汗，每一根神经都象上了弦，那种从未有过的紧张几乎快让他窒息。

终于，在几乎跟昨天凌晨同样的时间，驼子来电话了。看到驼子电话打到丫头手机上的那刻，江飘在心里默念了

一句谢天谢地。接通后第一句话就忙说，到了吗？驼子没说话。江飘心里又咯噔了一下说道，没走吗？

没走成，驼子黯然说道，昨天要走的时候被他们发现了，他们说要不跟他们一起干，要不就把我给灭了，他们怕

我走了报警。江飘忙说，你现在在哪？驼子说，我也不知道，我们凌晨的时候去抢了，正如你说的，抢成了，他

们却把我那份给黑了，还杀了一个人，现在全城封锁，我也出不去了，更没脸见你们了，一死了之吧。

江飘说，驼子，你别激动，深呼一口气，听我说，无论怎么样，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找辆出租车，到一个离你最近

的电影城看还有通宵的厅没有，如果没有，那里肯定有通宵的网吧，你找个靠里的位置开台机器慢慢玩游戏，我

们马上赶过去，别担心，肯定会有办法把你给弄回来的，但千万别在大街上走，更不要去火车站，手机……

江飘还没说完，驼子哽咽了一下，很小声的说了句，谢谢，驼子有你这个兄弟真的没白活。

然后江飘就听见砰的一声，手机挂断了。几个人都张大了嘴，定格在那里，江飘的眼都快瞪出血了，他的手抖个

不停，他战战兢兢的拿起手机，又把号给拨了过去，通了却没人接，他扭着脖子，使劲咬着嘴唇，他想努力的控

制住身体的颤抖，可是全身擞个不停，他的嘴唇已经咬出了血，他拿起手机，摇晃着站了起来，然后用劲把手机

朝丫头头上砸过去，指着他骂道，说啊！你他的不是会说吗！你去说啊！然后推开七星走到大街上。

他站在大街上，大街上就他一个人。他突然很想哭，可是没有，他拿出手机给阿歪打了个电话，阿歪懒洋洋的问

他凌晨三点发什么神经，江飘小声说道，驼子死了。阿歪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江飘吼道，驼子死了！驼子死了

！阿歪一惊，你现在在哪？我骑摩托去接你。

阿歪到的时候，看到江飘蹲坐在路边的台阶上，两眼红通通的，忙把摩托放好，走了过去，把他扶了起来，江飘

猛的抱住阿歪说，驼子死了，驼子死了！阿歪拍着他的肩膀说，乖，没事，没事，来，先坐下抽根烟，抽根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