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格的微笑——伏特加

……………

才刚结束ＭＳＮ集会，Chris又跳出框框来，每次都来这招，不想理还不行，真拿她没辄。

‘ㄟ..开一下视讯啦’

‘干麻啦’

‘我想看奶粉啦’

‘有啥好看的？你又不是很喜欢猫’

‘不会啊，我很喜欢奶粉’

‘骗人！’

‘真的啦，那颗三八痣很好笑ㄟ’

‘好啦，我开视讯’

一开视讯，就看到Chris开心的咧嘴笑着，两只手不断地从栗子包裹里，拿出我准备给她的东西。

突然她拿出一个小袋子，移到视讯前，疑惑地问我…

“这是什么东西啊？”

“护身符，前几天和我同事去拜拜，顺便帮你求的”

“是喔，谢谢ㄋㄟ，奶粉咧？”

“在睡觉啊”

“抱来给我看一下啦”

“等等喔”

“奶粉今天的心情是阴天喔？”

“她在睡觉，被我挖起来，心情不爽，所以鬼叫”奶粉在我怀里，尖声大叫地抗议着。

“我有机会去花莲会记的帮她带一捆塑胶绳的”

“不行，塑胶对猫咪是毒品，身为一个做妈的，怎可以让孩子吸毒？”

“你这是在替她拒绝我吗？”Chris表情有点不自然。

“没，我是就事论事，塑胶绳虽然是奶粉的最爱，但那是不好的东西，要隔绝的。”

“那...奶粉喜欢啥？”

“我。我是她最爱的玩具”我想了想，很正经地回答。

“瞎咪？奶粉竟然敢跟我抢玩具，不饶她！”

“你很无聊ㄟ”

“你把奶粉抱近一点，让我瞧瞧”

我抱起睡着的奶粉，让她贴着我的肩膀，努力地朝视讯移过去。

“对啦，对啦，再近一点”

听着Chris的指挥，终于桥好一个满意的角度，Chris看得开心的咧嘴笑着。

这倒是让我疑惑了，一只任性的猫可以让她看得如此开心？！

好呗，只要她开心，就稍稍委屈我女儿吧！

每次都凹不过Chris的哀求，总是开视讯直接聊起来。

因为她的工作是劳动性高的，需要耗体力的，若是睡眠、休息不足，身体很容易累垮的。

加上她的肝又不好，我真担心她体力透支，但她可拗的，除非我喊累要睡。

虽然每次都跟自己讲，下次绝对不可以答应她，要让她多点时间休息，不要一直耗在网路上。

但是……没有一次做到的，视讯网恋还是如火如荼地烧起来，烧到我们俩个天天上班迟到。

也烧到奶粉每天晚上脾气暴躁，尖声大叫，还会赏我脸颊几个猫掌印。

是的，猫打人，奶粉打我，而我却没理由修理她，因为是我吵她睡眠的。

我想，这也许是后来Chris和奶粉互相仇视所结下的梁子。

而后来我才知道，其实Chris对奶粉没兴趣的，不管奶粉长得多可爱或爆笑，她要看的是奶粉的娘-----我。

Chris抓到我的致命伤是奶粉，于是开始从奶粉下手，一步步进行着以猫钓人的诡计，而我笨到踏入陷阱。

我想那时Chris一定心里暗爽着，这笨蛋中计了，而开心地奸笑着。

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起头的，到最后竟是说成我要把奶粉给她养？！

为此不可思议的事，Alice还在ＭＳＮ上问我真实性？

因为全公司都知道Chris要收养伏特加的猫。

我当然澄清没这事，本来就没有，是Chris自己在幻想的。

只是…这种芝麻小事，应该不归Alice的工作管辖范围吧？

Chris说“她不喜欢年纪比她小的人”。

Alice便来跟我再三确认，我是否真的比凯俐大？

我是长得娃娃脸，又有童音，但也不是我愿意的，那是遗传造成的，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真要怪，也是怪我爸、妈吧？跟我是绝对没有关系的。

Alice只不过是Chris的上司，也就是同事关系，

就算Chris嘴里说Alice是她的几个最要好的朋友之一，但Alice实在也干涉太多事了，实在让人不得不对她的行

为有其它想法。

第十九章

这天晚上，Chris一下班就直吵着要开视讯讲话。

画面一开，只见她在打包，我满脸狐疑地看着她……

“你打包要去哪啊？”

“明天下午要直接去日月潭”

“啥？日月潭？”

“对啊，要出外景，所以明天不能上网罗!”

“喔”

不知道怎地，平时嫌她烦，现听到明晚她不上线了，反而怪怪的。

“这个，一定要带着”

Chris摇了摇手中的小封口袋，原来是我之前寄给她的护身符。

“天啊，你连塑胶袋都没开啊”

“对啊，山猪公主送的要好好保存，要放在内侧口袋，才不会弄丢”

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放入随身腰包中，突然心头一阵感动。

我送给前女友们的任何东西时，都不曾见到像Chris这般呵护收藏着的。

一时间，我竟然有种想要认真的、踏实的、实际的去呵护她一辈子的念头。

“你干麻号呆地看着我”

“我哪有号呆”我马上恢复理智。

“明明就有号呆的样子”

“是啦，山猪都号呆，笨笨的，没人要”

“不会啊，我就喜欢号呆的山猪，很口爱ㄋ”

“贱嘴”

Chris去日月潭出外景，应该今天要回来的。

不知为什么，下午时突然有点心悸，很不舒服又怪怪的感觉，通常我心悸时，是表示我有亲近的人出事了。

所以我超不喜欢这种感觉的，会让我烦躁却又无能为力。

脑袋里转了转，推测了一下，最有可能有事的应该是Chris。

因为亲朋好友中，只有她出远门，而且是摄影师兼司机。

我心里一直揣测着种种意外情形，越想越焦虑，心里想着只要一下班看到她在线上，就表示不是她出事了。

可是我都下班好一阵了，却迟迟不见她上线，越是等待，心里越是煎熬，很想打电话去确认，但又不知道拿啥当

借口。

总算熬到八点多，Chris咚的跳出来，对话框也马上出现。

我迫不及待地按了视讯的接受键，这是我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开启视讯。

结果我看到一个差点破相的家伙，惨兮兮地坐在萤幕前......

“你的下巴怎回事？”

“我下午从树上摔下来，擦伤的”

“树上？出外景，要爬树吗？”我不晓得是担心还是生气地质问着。

“因为我想了一个荡秋千的点子啊，拍起来很美ㄟ”

Chris滔滔不绝地说着她的新点子，搭配着湖面是如何完美，而我的脸色则是从青转白，再变成无奈的表情。

“那你还有摔到哪？有没有去看医生？”

“还有手肘和肚子，回到公司，Alice有载我去医院包扎了”

“那肚子咧？会不会内伤啊？”

“不知道，医生有开药，说如果有异状，要回去照什么来检查”

“你喔，工作可不可以小心点？”

“不会啊，我有山猪公主加持的护身符”

“你......”

“我有点累，想休息了”

“嗯，你是该多休息了，晚安”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除了担心Chris的伤势外，更对于自己的内心深处感到害怕。

看今天这情形，我自己都很难说服自己说，我不在乎Chris的存在、一言一行、一眸一笑......。

我很不想再去面对那种，热恋之后对方态度转眼冷漠、无所谓的改变。

所以我一贯的做法就是把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眼神从未再停留在任一个人身上。

即使不少的机会，从我身边擦过，我也不觉得惋惜。

我不是那种会粘人、爱撒娇、依赖的人，但不表示我不需要对方的呵护、关心与照顾。

但我真的没法接受对方在追求前与到手后的态度改变。

从自身与周遭惨烈的无数例子分析，不管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对于感情的付出与经营的ＥＱ几乎是零。

越到后来，我越发现大多踢与男人的脑袋思考模式，还真像呢！

可以找到一个人愿意这辈子跟自己在一起，不是很难得的事吗？

跟这个人在一起，不就是喜欢她咩？！

那为什么态度不若以往？

难道爱情只是猎人与猎物的追逐战而已？

逮到手里后，就可以不再费心思地去经营未来的发展了？

还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Chris确实是我遇过的对象中，对我最好、最勇于追求的人。

但是......我并不知道，当感情成定局时，她是否态度依然不会变？

不会变成我无法接受与难以沟通的人？

没有人可以打包票，连上帝都不知道答案会是什么？

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我向来不愿轻易尝试，即使是感情也是。

就算再怎么喜欢一个人，我也总三思四量地分析一堆状况，就怕日后有个啥闪失的，折煞两人感情。

偏感情就不是可以那么计算、思量与规划的。

第二十章

自从Chris摔伤后，我发现她的气色越来越差，身体状况也变得很糟，心里很是心疼，却不知怎么说出口。

每次催她去睡觉，就借口一堆，明明累的要死，眼睛都眯起来了，硬是要撑......

“ㄟ...你的眼睛都要眯起来了，还不去睡？”

“哪有？”说着，Chris睁大眼睛靠近视讯。

“吓人喔...眼睛那么大颗！”其实我很喜欢她的眼睛-------我喜欢大眼睛的人。

“眼睛大，才能看山猪啊”~

“少来了，胖山猪有啥好看？”

“山猪不看会跑掉啊”Chris撑着眼皮，咪咪眼对着我说。

这话听在我耳里，心理头除了震撼、感动，还有一丝丝心酸和心疼的感觉。

心理思索着，难道这家伙真的是喜欢我的？？？

喜欢到连自己的身体健康都不顾了.........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恰当？

“山猪太胖了，跑不动，乖，早点睡，好不好？”我哄着Chris，真不敢相信我在哄人。

“嗯...最近胃都不舒服，涨涨的”Chris皱着眉头说。

“不会是胃溃疡吧？你要不要这周休假去检查一下，我会担心的”

“好。”

“记的要告诉我结果，不要让我担心ㄟ”

几天后，Chris看完医生后，得知是胃溃疡。

医生开了些胃药给她，并嘱咐要吃清淡、放轻松、多休息。

我知道后，心里放心不少，真的一颗心已经悬在她身上了。

也顾不得暗恋Chris已久，而苦苦守候在身边的凯俐的落寞心情。

但是胃的毛病刚解决没多久，Chris又一直喊右边肋骨会痛，可能是肝或胆有问题。

我真的是被搞的快心绞痛发作，胆和肝脏得做检查才能确认问题所在。

而肝是没有神经的，若是肝出问题，等到影响到胆囊产生疼痛，通常是很糟的情形。

但是Chris是个又懒又爱被呵护的家伙，要她去看个医生、做点自己有益的事，总要三催四请的哄。

透过视讯，我看到Chris憔悴又虚弱的神情，心里真的很舍不得……

“右边还痛不痛？”

“嗯，还是很不舒服，闷闷的痛”

“你这周休假就去抽血做检查，不要再拖了！”

我就是逼着她要去，不管她愿不愿意。

因为Chris唯一的弟弟，是因为肝癌过世的，而我自己也有肝病，所以我知道后果如何。

人都有不愿意去面对不好的事的本能，总以为不去看、不去面对，就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我也是......

我可以放任我的身体，可是却无法看着Chris这样拖拉。

“可是我不知道要去哪里？”

“问问你同事啊？总会有些门路的，总不可能要你来我们这里，到时候还要复诊的，很麻烦。”

“好，明天我去问问Alice好了”

“喔...好啊”虽然我不喜欢Alice，但她也真的很照顾Chris，不管她的心意为何？

“那我先去休息罗”

“嗯，我也要休息了”

当晚我在床上辗转难眠，不知为啥我的心慌得很

总感觉要失去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般的恐慌......

虽然那一丝心痛的感觉，不若我失去幺幺、大白和最疼我的爷爷般椎心刺骨的痛

但是害怕的感觉却是一样的

我竟然在害怕失去Chris

怎么会这样？

这天我赶着学校的作业，早早就跟Chris声明，今晚是生死存亡关键时刻，不见客。

她倒是挺听话的，没吵着要开视讯，但是一直传讯息来插一脚。

‘我需要找心理医生’

‘你是要咨商还是看病的’我一边打著作业，一边半职业性的回应着。

‘咨商，我的心理病了’

‘胃虾咪’我倒是好奇，这家伙也会说她心里病了？

‘我老是情绪低落啊’

‘持续多久’我马上职业性警讯雷达响起。

‘有一阵子了，不过，晚上网时不会ㄟ’

‘上网不会，是因为有朋友陪伴’我开始分析起来。

‘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真的打从心里高兴’

‘这种感觉啊，我一直都……’我回想起自己的感觉，分享给她。

‘为何会这样？’

‘因为心理没有任何支持吧’我很认真地思考着。

‘是喔’

‘如果在你心里有一个人，可以让你觉得辛苦、付出等等都是值得。

那你平时生活一定会很有冲劲，心理也会很快乐。因为你知道在这世上，

至少还有一个人是需要你的，不是外在物质，而是精神、心灵上的被需要’我一口气说了我的想法。

‘你这算悲观，还是豁达啊？’

‘当然是豁达、看得开啊！你这猪头’突然觉得我对牛弹琴。

‘太深澳了！’

‘对了，你的检查报告啥时出来？’

‘医生说下周可以回诊看报告，可是我没时间，要等到再下周，我才有休假’

‘你活的嫌烦啊，拖那么久’

‘医生有开肝药给我啦，他说应该不是那么严重，可能是发炎啦’

‘叫你早点睡，每晚就是在那撑着，也不知道在凹着什么’

‘看可爱的山猪公主啊，没看到睡不着啊’

‘切～那么爱看？那我下个月排一天去陪你，让你看个够。’

‘真的吗？’

‘贱嘴，快去睡，我还要赶作业’

‘好的，公主说了算，你也早点睡’

第二十一章

由于，我脱口说出要去陪Chris一个休假日的应付话，

之后她开始每天很兴奋地说着她的游赏计画。

只是她竟然说还要找Alice作陪，我听到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