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落——等闲

作者:等闲  录入:06-26

「石斌,我爱你。」

「你这个——」他咬牙:「妈的,我更想揍你了。」

他举起手,脸扭曲了一下,又放下,狠狠地骂了两句。

「这就是你做的,石斌,我跟你学的。」

看着他困惑的眼,我笑了。

「不明白?没关系,我告诉你。很多年我都泡在冷水里,每次冷得受不了,每次快要淹死了,你都毫无例外的把

我捞上来,不管我是求救还是求饶都一样。你说你是不是混蛋,要么就用心一点,别让我再掉进去,要么就绝情

一点,干脆让我冻死。」

「什么冷水,捞上来的——」他的眼皮突然一跳,咬牙:「冻死——」

猛地把我翻过来,黑漆漆的眼直看进我的眼。

「你今儿到底存了什么心?」

他的声音难得的冷静,我却突然觉得周围冷飕飕的。这人,该明白的时候一派懵懂,不该明白的时候偏偏精明得

要命,

「我今天回来是要拿些换洗的衣服,我以为你的父母会再住几天。」

「别想骗我,你知道我父母走了,还是装不知道不接我电话。说,要是我不找人拦住你,你就走了是不是?」

「石斌,你真的以为那个保安拦得住我?」我顿了一下,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一丝苦涩:「就算后悔了,也不会突

然避而不见,这是我要求你答应的,对我也一样适用。」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曾经深受其苦的,怎么还会让他领受,所以我就算真地会被打死,我也不会选择不告而别

「别动。」

他突然扳住我的脸,目光是若有所思的深沉和疑惑。他和我在一起从不爱动脑子,这样的目光还是头一次,虽然

我希望他能多用点心,可是被人这样近距离地盯着看,谁也受不了。

我有些无措地摸摸脸,干笑:「我脸上长花了?」

他不理我的玩笑,问:「你刚才想到什么人?」

我心一跳:「你啊,这时候我还能想到谁?不过——」我歪着头勾起嘴角:「如果你坚持,我也可以想想别人,

譬如说范绰,再譬如说——」

「你敢,」他抓住我的胳膊狠狠一摇,口中酸气四溢:「范绰那个王八蛋,知道你爱瞎琢磨还给你灌输那些,不

安好心,我饶不了他。」

「谁在瞎琢磨,」我哭笑不得:「石斌,你不是挺自信的?何况我对你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

狂放的气质化为内敛,他的目光又呈现出若有所思的深沉,这时候的他不再是鲁莽的少年,也不再是蛮横的情人

,充满成熟的魅力,不骂人,不无理取闹,不胡搅蛮缠,这是外面的他,是作为石总的他,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惋

惜,他在我面前保持了最纯粹也最恶劣的一面,十年不变。

他顿了一下又说:「可是某个瞬间,就像刚才,我会突然觉得你心里还有别人。」

一瞬间呼吸有些困难,我勾住他的脖子,嬉笑道:「猜对了,奖励一下。」说着在他脸上啧啧有声地亲了两口:

「想知道那是谁吗?」

「谁?」他瞪起眼,脸比锅底还黑。

我笑:「他叫石斌,你不认识的。」

「坏蛋,」他俯身咬我的嘴唇,气息如炙热的风呼呼吹在耳边:「就知道不可能,你这怪脾气除了我谁受得了?

「什么?」我大叫,「你恶人先告状,也不看看你的臭脾气,我觉得我特伟大,比释迦牟尼还释迦牟尼,比观世

音还……啊——」

他突然压上来,一下子把我胸腔里的空气全部挤出。这人真不是君子,我一面躲闪他的嘴唇,一面紧紧抓住秋裤

,防止它遭受和外裤一样的下场。

「什么日子你就穿这么多,也不怕热死,快,自己脱,等我动手你就惨了。」

「你简直——」我硬生生忍出骂人的话:「你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哪怕等我说完话也行。」

「我看你今儿是成心跟我拗着劲儿,一来兴致你就泼冷水,妈的,什么要紧话,做完再说。」

「不要。」我抓住他的手。

「矫情,都这样了还说不要。」

他大力扯开我的手,大腿硬挤进我的腿间,手指熟练地撩拨我的欲望。

我承认对于这个我期待,也渴望,程度决不亚于他。可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谁知道以后我是不是还有

说的勇气,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听的耐心。

「行,」我点头,放弃抵抗:「不过我保证,等做完了你一个字也听不到。」

他抬头瞪我,我冷静地回看他,表明无论如何不会妥协。

「好,说完再做。」

他终于同意,我松了口气,如果他要硬来,以我薄弱的意志根本抗拒不了。

「石斌,你说过你的人生大计包含了婚姻,告诉我,你准备什么时候付诸实际?」

「结婚?别逗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无聊话?」

他不耐烦地翻翻眼睛,毫不犹豫地把手探进我的后腰,向下一拉,清凉的空气袭上我的腿。

「睁眼说瞎话,还不守信用,你这人真没劲。」我没有阻止,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嘿嘿,谁不守信用,我是怕你热,帮你把衣服脱了。」

对我的冷言冷语,他难得没有怪罪,反而心情极好地抱起我:「至于结婚,没挣够钱我是不可能结婚的,我可不

想以后给别人当孙子。」

那就是说挣够了钱就会结婚,我都忘了,钱在他心里的地位神圣不可侵犯。

世间的事,往往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总改不了这个毛病,一得意就会忘形,甚至不切实际起来。就算他爱我,

也不太可能为我改变他的人生大计,

唉,早知道直接做就好了,说什么说,自讨没趣,我翻了个身,拉过被子。

他从背后抱住我,咬我的耳垂儿:「喂,你的皮肤好像没以前光滑了,一个星期没有我的滋润,不行了吧?」

有力的手臂紧紧揽住我的腰,湿热的嘴唇落到肩膀,所到之处,皮肤一阵欢快的颤栗,随即流窜到全身,心也开

始发痒,我苦笑,这幅身体就是这么贱。

「还有什么话,快说,我等着呢。」

灼热的欲望蹭过我的腿,我轻吐一口气:「还有一句话,不过看你这么难受,一会儿再说。」

我翻身主动吻他,主动张开腿迎接他的冲撞,甚至主动提议换一个姿势,一个我以前坚决反对的像狗一样的姿势

我半跪半趴在床上,把脸埋入枕头,他在我身后激烈地进出,汗水淌下来,和我的流在一处。他用手握住我的,

不知是他的技术太好,还是我真的像他说的是个骚货,我仍然是先达到高潮的那个。

发泄后我腿一软,他用沾满湿滑液体的手牢牢扣住我的腰,猛力撞击着,松开手的时候,我已经意识模糊。

他推了推我:「」怎么搞的你,也太孬了吧,这样就不行了?」

我软软地趴在床上动不了,却敏感地感受到他每一个动作,看不见,却清晰地听到他每一句话。

「真是懒猪,完事儿就会装死。」

我哼哼唧唧地动了动,他抬起大脚丫子把我踢到一边,撤下床单,拿热毛巾帮我清洗干净。

在我印象里,他只有这件事最仔细,因为他不喜欢带套儿,我们还是懵懂少年的时候,常常因为这个导致我生病

,那个时候还以为身体突然变差了,直到好几次以后终于总结出规律,才渐渐学会避免,而他帮我清洗的时候总

是比我自己弄得干净。

如果一直没有爱上他,或者没有爱到苛求的地步,这样过其实也不错。

可是那只是如果,我推了推快睡着的他:「你忘了,我还有一句话没说。」

「有病啊你,」他愤怒地睁开眼,一把将我拉进怀里:「就会折腾人,快说。」

我凑到他耳边,温柔地说:「石斌,我们分手吧。」

「知道了,快睡——你说什么?」

他突然睁大眼,手劲大得差点勒死我,我闷哼一声,似乎看到火花在他眼底噼里啪啦地闪。

「你有胆再说一次。」

尽管有所准备,我还是被他森冷的语气激得打了个寒颤。

还是迂回吧,我搂住他的脖子,难过地低下头:「我也不想,可是我妈知道了,石斌,如果我们再这样,她很快

就能知道是你,进而可能会找你的父母。」

「你妈怎么知道的?」

「她安排我相亲,我没办法就说了,她气得不得了,所以我才提前回来。」

妈,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是这样没气质的人,可是谁叫你生了个胆小的儿子呢,先委屈一下吧。

我偷眼看看他的脸,悄悄咽了口唾沫,又加上一句:「我知道你不想让你父母知道,所以我们只有……」

「你再敢说那两个字试试?」

他阴沉地看着我,我扭过头不看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抱住我,安抚似的拍拍我的背:「虽然比预想的提前了,不过这样也好,交给我处理,你

别再瞎想了。」

我惊讶地抬头,他用舌头舔了舔我的眼角,又用力扯了扯我的脸。

「刚才见你掉眼泪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笨猪,这几天难受了吧,活该!谁叫你不早告诉我,一个

人在那儿胡思乱想。」

我张口结舌,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早晚都会结婚,我们早分……晚分……」

他的脸色让我后面的话自动消音。

「说啊,」他危险地眯眼,手指捏得啪啪直响:「原来你放了套儿等我钻,又是结婚,又是父母的,都是瞎鬼,

你真正的目的是这个是不是?」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咬牙:「长痛不如短痛,你放了我吧。」

胸口突然挨了一拳,我从床上直滚到地上,卷起的双人被在身上缠了几圈。

「你可以试试看走不走得了。」

他的声音冷酷地传来,我挣扎着站起身,还没站稳,他一抬脚,我又滚倒在地,这次撞上了五斗橱。

我抿紧唇,又站起来,他再一脚,我滚到墙边才停下。

不知道试了多少次,一直到头晕目眩,冷汗淌满额头,面前的身影变成了好几个,绝望的情绪突然抓住了我,我

用尽力气大吼:「今儿就是死我也要走,滚——」

滚字出口,眼泪不可阻挡地奔涌而出。

我爬起来,绕过呆站在面前的他,捞起搭在床边的衬衫,扯下睡衣,把皱巴巴的衬衫披在身上,颤抖的手却系不

上纽扣,我气得撞翻了椅子,把卧室的门摔得山响。

客厅里,被他推倒的茶几仰着脚横在正中,我迈过躺在地上的细瓷茶杯,光着脚踩上散落一地的报纸,一双手臂

从后面抱住我的腰,我挣了一下没挣开,用力掰他的手,他就像没感觉一样。

我放弃了,只当没他这个人,猫腰勾起地上的裤子,咬着牙把发抖的脚伸进裤腿,裤腿纠缠在一起,我用力一拽

,没把裤腿拽开反而差点摔倒,他收紧手臂稳住我,宽厚的胸膛贴着我的背,热烘烘的感觉让我的头更晕。

「听不懂人话是吗?我叫你滚!」

声音不自觉地带上哽咽,我用力咬牙,久久压抑的情绪却像开锅的水吱吱地向上冒。

「滚呐!」

手中的裤子狠狠甩向一边,金属的裤带扣砸在穿衣镜上,当啷啷直响。

「你摔谁呀摔!」

他猛地把我转过来,冒火的黑眸在看到我的眼时缓和下来。

「有那么疼吗?我又没使劲儿。你看你,难看死了。」温热的手掌抹过我湿乎乎的脸,表情也随之软化,「你知

道我脾气不好,以后不许说那些混账话,我保证再也不跟你动手了。」

该感激涕零吗?为他的脚下留情,我想和往常一样矜持地说声谢谢,扯了扯嘴角却迸出另一句:「我是说真的,

你尽管打死我好了。」

「你……」浓眉拧起又松开,他硬生生放下拳头,捏紧我的肩膀用力晃:「你到底闹什么?」

闹什么?哈哈,他问我闹什么?

「我猜你就不知道。」我仰着头笑,水气却弥漫着集结在眼底:「那么我告诉你,石斌,齐人之福在我这里行不

通!」

「什么齐人之福,你说什么?」

他皱起好看的眉,我喜欢他的眉,直而浓,非常有性格,还有他的眼,眼窝儿深深的,漆黑的眸子总是散发着自

信的神采,还有他的鼻子,线条刚强,是他脸上最神气的所在,还有他的唇,在第一次面的时候就迷惑了我,让

我知道什么是性感。

我的手沿着他的脸轻轻勾画,停在最爱的唇边,苦笑。

「石斌,如果你爱我,为什么又要结婚?既然要结婚又为什么不肯放开我?」

「什么跟什么呀,你这颗脑袋让我说什么好?」他狠命揉我的头,愤愤地低吼:「狗东西,放开你我跟谁结婚去

?十年是短时间吗?你动不动就疑神疑鬼,旁敲侧击的,累不累?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成心涮我,要是让我知道你

小子装蒜——」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从他说出「放开你我跟谁结婚」,后面的话恍恍惚惚的听见,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原来真的是我在胡思乱想,原来一切都是庸人自扰。我想哭,又想笑,却怎么也动不了,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什么表情嘛你?说话!」

他不痛快地推我一把。

这张臭臭的脸是一个刚刚表白的人应有的吗?我发现就如他猜不到我的想法,我也不明白他的。不是有个成语叫

对牛弹琴嘛,也许不是同类,沟通起来会很难,并非不够用心,而是总以为对方该明白的,而个性使然,曲解了

也不自知。

无论如何,我决心在今天弄个明白。

「石斌,刚才你说『没挣够钱不可能结婚,不想以后给别人当孙子』是什么意思?」

「笨,在国内能结婚吗?」他嫌我低能似的地敲我的头:「本来结不结婚我是无所谓,可就你那性子,别人说两

句肯定受不了,又整天瞎想,所以我打算出国,不过我可不能保证到国外还能像现在这么能干,更不想被那帮老

外使唤,当然要先挣够钱。」

这家伙八成又以为我该知道,可是瞧他说的话,再瞧他对我的态度,就是大罗金仙,怕也猜不到,我吸了口气,

决定不跟他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直接切入最关心的主题。

「你父母不知道吧?」

「净说废话,咱们的事就这样了,他们早知道一天就早难受一天,何苦来,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不过这次有点儿

悬,都是你,他们本来还要多住两天,被我急匆匆打发走,不知会怎么想。管他呢,瞒不过也没辙。」

他伸了伸胳膊,侧身靠在我身上,又重又硬的头大刺刺地枕在我胸前:「行了吗?猪,被你折腾一下午,饿死了

,说,想吃什么?」

就知道吃,我推他起来,抬抬脚:「袜子。」

他懒猪臭猪的骂了两句,还是给我穿上袜子。

「石斌,」我搂住他的脖子:「你不会这样伺候别人吧。」

「有你一个还不够,我犯贱啊。」他拉开我的手:「起来,我去打电话定桌。」

我锲而不舍:「要是有人想这样伺候你呢?」

「你今儿怎么这么罗嗦?我有手有脚,干嘛让别人伺候,又不跟你似的。」

是啊,他从小自力更生,后来白手起家,一步一个脚印,扎实稳重,目标明确,的确不需要别人。

他是个优点和缺点都很鲜明的人,可是在我身上似乎找不出什么优点,为什么他会喜欢我?也许别人在面对同样

的问题时会说感觉,缘分之类的话,但是他对这些不屑一顾,

如果问他,他会说是被我老实的假象所蒙蔽,上当受骗,误入歧途。

虽然这人有时候大大咧咧,可是要他上当也并不容易。

靠着他略显困倦的眼,我忍不住笑了,这家伙肯定比我更早就确定了感情,不过这一点不能让他知道,就让他一

推书 20234-06-26 :恶质无本盗贼记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