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读过几年书?啊?!科学,哼,赌博这东西最讲究运气了,科学给老子滚一边去。”老三发怒了,朝老四吼
道。
“老子高中毕业的?怎么着,你连个中学都缀学没读完,有什么资格说我!”老四也不示弱的回击道。
“你!妈的!我说开小就开小,敢不敢来赌一局?”老三真的火大了,脑袋开始冒烟,气不打一处来。
“怕你啊,来就来,输的人今晚给对方端洗脚水。”老四下了赌注,这回赌注满有意思的,赢的人可以借机煞煞
对方的锐气。
谁叫他们两人犯克呢,每天碰上总要斗嘴几回,这次老四决定狠狠整对方一顿。
“哼,还是喝洗脚水比较刺激吧?!”老三的提议差点让旁听之人喷饭。
有意思的赌注升级了,看来有好戏看,周围聚赌的鲨鱼帮众开始放下手中的筹码,围到这几个帮派上层领导那里
凑热闹。
“既然你要玩刺激的,好,那么我们就来个猛点的。输的人今晚陪小老大过夜!怎么样,敢不敢赌?”
老三虽然与老四争得面红而赤,但一听要陪小老大一个晚上,也不禁有些犹豫了。
但转头想一想,陪可以有很多种解释的。
陪睡觉是一种解释,陪聊天喝酒也算是一种陪,陪着飙车更是一种刺激的生活,陪小老大一个晚上有什么好害怕
的?
老四既然没有说清楚怎么个陪法,他便稍微曲解一下,奉陪到底又如何?!
于是,老三佯装酷酷地皮笑肉不笑地冷笑三声,道:“陪就陪,谁怕谁啊,到时候你输了不要耍赖就好!”
老四外表看似冷漠,常年一副不受欢迎的冰山臭屁脸,内心却深具赌徒的恶劣本质,因为特地研究过赌术,尤其
相信自己的判断。
一个自信的赌徒,最忌讳别人质疑自己的判断了,所以老三在某种程度上也算犯了他的忌,他便想好好整一下这
个常和自己做对的家伙。
他没有老三那么狡猾,想着到时候怎么弯曲赌注的本意过关,他的脑子有时候也很聪明和直接,直接判断出小老
大对自己没兴趣,心想就算输了,也不会亏到哪里去。
两人都给对方下了挑战书,一时间玫瑰夜总会地下赌场顿时炸开了锅,气氛一下子热络起来,众人纷纷议论着拍
着桌子情绪极度高涨,都想看一场绝对刺激的精彩好戏。
当然,最精彩的是在晚上,现在端看谁赢谁输。
章琅瞅瞅自己左侧的老三,又转头看看身旁右侧的老四,有点莫名其妙情况怎么会发展成这般局势,两人怎么会
扯上自己的,当真有点无里头。
听到赌注是输的人陪自己一个晚上,便细细打量起两人来。
老四的皮肤还算可以,虽称不上白皙细嫩,但也还过得去,那张脸也不太难看。再者,他在帮中众兄弟中也算是
个军师,且听说还考上过大学,只是因为家里没钱所以没再去读书,出来混帮派讨生活。只是,那个五官,怎么
看都稍嫌太差劲了一点,没有那个唐枫的棱角分明和帅气,也没有小帅哥萧天天的绝对潇洒和漂亮,总是,就是
差了那么几个档次,而几个档次的差别,那距离就天差地远了。
章琅暗自摇了摇头,将目光调回老三那里。
这个老三,黑皮黑肉的,说话又粗声粗气,这家伙就是白送给自己都不要。
想起唐枫和萧天天,章琅又想到那个初遇小帅哥的迷人夜晚,那本该是十拿九稳的追捕行动却因为手下的不力搜
索而让这两帅哥搬来救兵,最终脱逃,郁闷的心情更甚。
再看看面前这对活宝老三老四,还以为自己有多吃香想要送给他陪夜,郁闷的心情终于到达颠峰,太平洋火山再
度爆发。
“都够了!老子今天还不玩了呢,乱什么乱!”章琅暴喝一声,在赌桌上狠狠砸了一拳,迅速收回压注的钞票,
回头就走。
老三向来跟这位小老大跟得比较紧,闻言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荒唐的赌局终于还是没赌成,总归不用再担心输
了陪夜问题了,于是立即拔腿追在章琅后头出门去了。
老四眼眸微敛,目送两人的身影离开。
他要协助管理这个鲨鱼帮旗下的地下赌场,所以没有跟着老三追出门,只移身到开盘手那里,推开对方揭开蛊盖
查看了一眼,又重新盖上摇晃了几下。
“是大是小?”帮中众人围了上来,都用热切询问的眸光望着老四。
老四冷冷道:“那么八卦,都不想做事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众人失望地散开。
其实今天这里生意冷清,场子里又几乎都是鲨鱼帮自己人,大家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好做。
当然,帮中自己人小赌几场闹着玩例外。
老四这几天其实很郁闷,小老大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最近老上这里开赌开骂严重的还开架,赌场的客人吓跑了
不少,收入也损失了不少。
不能说很多赌徒是被小老大的戾气惊走的,总之现在小老大走了就好。
人总是要生存的,生意总是要做的,现在的帮派竞争激烈,大家讨生活也不容易啊!
老四感慨着摇了摇头,抬手看了下表,四点半。
外面夜幕也快降临了吧!
他想了想,朝帐房走了过去,盘查今天的收入情况。
赌场里几个鲨鱼帮众开始交头接耳的悄悄议论开了:“我说,开的还是小吧,四首领那样子,心情不爽啊,估计
是输了。”
另一个却道:“怎么可能,他赌钱老赢的,算的可准了,还赢了我不少钱呢。”
“那他为什么老阴沉着一张脸啊?不是输了是什么?”原先讲话那人不服地道。
“因为这几天生意清淡啊,赚的少了,不仅没闲钱泡妞,我梦想中的法国大餐又要泡汤了。说实话,最近输多了
,连肉都很少吃了,有点搀。”
讲话之人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旁边几个听得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拷,你们就只知道吃。”一个帮众插话道。
“喂,帮中新进了许多新手,吃饭的嘴增加了,可最近都没什么进帐啊,得给小老大提个建议,什么时候搞点外
块赚赚。”想吃肉的人声线提高了不少。
“我想念老大,老大泡妞追到国外去了,郁闷死我了,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带我们啊!”一个帮众讲话开始离提
。
“……操,我最近也没钱泡妞了……”又一个插话的家伙郁闷地道。
没办法,章琅小老大是个败家子,只会花钱不会赚钱,还是跟着正宗的老大混比较有前途。
可是,正牌老大又迷上了一个妞,追着人家追到国外去了,据说还要再过一阵子才能回港。
鲨鱼帮众帮众叹息着,却也很无奈。
最近章琅小老大火气特别旺盛,他们这伙人自诩没做错什么事惹他不快,可他怎么就不能消停个一两天,少惹点
麻烦少折磨他们的脆弱神经脑细胞呢!
于是有人开始猜测,小老大是不是思春了?
思春之人,火气最是旺盛。
却说老三追着章琅一路出了玫瑰夜总会大门,吊在他后头一起在大街上不远不近的晃悠。
小老大看到不顺眼的小石块就一脚踢过去,飞得远远的,也不怕踢伤人。
可这里毕竟是香港,毕竟是城市里头,大街上哪上那么多的小石块让他踢啊!
所以,他就踢垃圾桶发泄火气。
这一路走下去,成绩显著,翻倒了无数个垃圾筒,省了那些个拣垃圾谋生活之人好些力气,却也弄得搞卫生的大
伯大婶们要叫苦连天了。
老三想想这样下去也不行,自己战战兢兢跟在小老大后头总归不是个办法,当下属的,得为上面的多考虑考虑,
总得让小老大把心里的怒气泄了,大家的日子才好过。
于是,加紧几步赶上章琅,巴出一副狗腿脸提议道:“这个,老大啊,您消消气,去飙车散心如何?”
章琅随即奉送这个一脸白痴相的属下一个超级卫生眼:“大白天的,你想被警察抓住吊销驾照啊,白痴不白痴你
?”
“这个,太阳马上就落山了。”老三抬头看看已经快下坠到底的夕阳,心里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虽然他书读得不多,但那个哭倒长城的孟姜女和这个含冤而死六月飞雪的窦娥,却还是听说过的。
“妈的,什么是马上?马上就是还没有还未发生的意思,你到底有没有读过书啊?!”章琅郁闷症再度发作,朝
着老三大声吼起来。
老三立即点头如捣蒜:“是,是,我中学都还没毕业呢,您说得对极了!马上,马上,那个,太阳他还挂得老高
,还没下山呢!”
这边厢刚拍马附和,可章琅那边厢接下来的一句话语又差点让他跌破眼镜摔倒在地。
只听章琅拽拽地冷嗖嗖地道:“虽然太阳还没下山,但谁规定现在不能飙车了?走,我们现在就飙车去!”
“可是警察……”老三暗叹一声,出言提醒道。
“去他妈的警察,老子这几天就是浑身不爽,就是妈的浑身不对劲!警察?!警察他娘的有种他来抓我啊,抓到
我算他本事大!”章琅窜起老高,指天骂地又开始发飙。
老三浑身抖了一抖,这个小老大这几天确实吃了火药了,满肚子的火药味,开口没三句总是要爆发上一次,弄得
他这个很忠心的跟班都整日里提心掉胆的,不敢随意大声说话。
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啊!
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声那个得了痢疾趴在床上休息的小九,要是有他在,多个人挨轰挨骂也好啊!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迎面走来一个身材劲暴酥胸外露的妖媚女人,看得他双眼放光直流口水。
转头看小老大,却见他也看得眼睛痴痴的,有些发傻。
老三猛一拍自己大腿,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他们的小老大原来是思春了!(某蓝偷笑,老三真是个迟钝的男人
啊~)
老三兴奋地狠狠敲了自己脑壳一下,心道,一个没有女人滋润的男人,总是容易烦躁不安的,自己怎么就那么笨
那么不开窍,一开始怎么就没想到呢?!
正激动间,却见小老大又调转目光,一路前行与美女擦肩而过,很违背常理的没有上前勾搭那个看似很风骚的漂
亮大胸女人。
怎么回事?
老三瞪大了眼几乎不可置信,难道双性恋的小老大,如今对女人失去兴趣,转变成一个绝对的同性恋了么?
老三登时浑身一个激灵,为自己的恐怖想法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这个趋势,可不大妙啊!
搞不好,小老大欲火上升,便将帮中众兄弟拿来消火了。
暗自抹了把冷汗,心道还好刚才与老四的赌局没有完成,不然要真输了,今晚还不得玩完。
老三有时候考虑问题也会钻牛角尖,他是狡猾一世糊涂一时,也不想想到底是谁终结了他们还未正式开始的赌局
。
那个根本看不上眼他们的人,又怎么会对他有意思呢?
飙车,斗酒,抽烟,骂人,打架,当章琅带着一身的青紫淤痕骂骂咧咧的爬上自己的床后,这个郁闷的夜晚就这
样让他极度堕落的度过去了。
第二天,他起床后,继续郁闷。
第三天,第四天,……一直郁闷。
但是,这些天下来,章琅的火暴虽然慢慢有所收敛,却又变得有些古里古怪了。
比方说,小九以前收养了一只猫,那是只街头流浪的灰褐色可怜杂种猫,章琅对这只难看的猫咪向来是不理不踩
的,心情不好时还会上去踢它一脚,为此小九一看到章琅和那只猫咪同时出现在视线里,总是会第一时间扑向小
猫,将它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使可怜小猫免受小老大的腿功荼毒。
可现在他生病了,他的小猫趁机偷跑了出来,并且胡乱中闯进了章琅的房间。
当老三惊呼着追进章琅的房间时,却见章琅一脸悲戚的样子蹲在地上,面对着被逼到墙角毛发尽竖的小猫一边摇
头一边道:“呐,你还真可怜啊,我同情你,也不打你了,可谁来同情我呢?”
老三慌忙窜过去抱起小九的小猫,对着小老大鞠躬道:“抱歉抱歉,他的主人生病了,没管牢它,我这就送它回
去。”
章琅站起身,没有生气,只淡淡道:“好好待它,我看它也饿了,厨房还有一包鱼干,你去拿来喂它吃吧。”
这当儿,老三真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再比如说,有一天,章琅突然说他要唱卡拉OK,于是拉了老三和小九一块K歌。
本来三人里面,小九的声音最洪亮,唱起激昂的《男儿当自强》是稳拿胜算的,而章琅那把破嗓音,只配和老三
争夺亚季军,远远及不上小九。
可那天,章琅突然放弃目前流行的刀板快歌,点了一首郑明星的老歌《水手》。那略微沙哑的嗓音配上低沉压抑
的音乐,低音处唱的动情,高音处唱的激昂,竟然分数赶超了小九的《男儿当自强》,令老三跌破眼镜。
章琅难得赢一回,赢了后热泪盈框,好久兀自不能回神。
小九不解地道:“小老大,你赢就赢了,干么还哭啊?”
老三责备道:“你这就不懂了,这是胜利的泪水,小老大难得赢一回啊,当然要尽情挥洒热泪了!”
谁知,章琅把眼泪一擦,鼻子哼哼几声,道:“你们俩别他妈的乱放狗屁,老子这是沉浸在音乐的氛围中不能自
拔,赢你个小九一首歌,小意思而已。”
话虽如此说,但他说完话却叹气,一再的叹气,明眼人看得出来,他大有心事。
这心事,竟使他的破嗓音都能在K歌中赢回一局,当真是门大心事了。
可小老大不说,旁人也不敢多问,任何疑惑都只得憋在心底,反正不是自己的事情,也憋不死人的。
这些还只算是平常的,还不怎么吓人。
有一天,老三真被章琅给吓坏了。
那天,老三半夜带了一个女人在床上胡搞,有人敲门,他不耐烦地吼道:“都这么晚了,等老子搞完再敲门也不
迟。”
谁知门外竟传来小老大那不定时炸弹一般的破嗓音:“再不开门,我将门板给拆了。”
老三吓得差点阳痿,好几天后才复原,这是后话。
当时,老三连内裤都没穿就急急套了条长裤跑去开门,却见门外小老大一脸火药味的站在那里,沉着脸半句话不
说就闪身进门。
房里的女人尖叫一声,老三连忙将她套上衣服塞了点钱打发走,转身对着这位阴晴不定的小老大不停地谄媚地笑
。
小老大的眸中冒出一股怒火与欲火,冷冷道:“玩的这么有兴致,那陪我也玩上一手吧。”
老三腿一软,身子抖了一抖,心道,难道小老大半夜来敲自己房门,是要找自己当炮灰么?!自己不好这一口,
屁股怎能拿来开玩笑,这可怎生是好?
这一急,额上就滚出豆大的汗珠来了,吓得一条命也去了半条,直想立即夺门而逃。
幸好,小老大立即又开口了:“开个玩笑,就你那姿色,老子就是憋死也不会上你的。只是……”
老三抬手擦了把冷汗,吁出一口长气来,笑得也轻松了不少:“只是什么,老大您说,只要我办得到,一定帮忙
将事办妥。”
这时候,小老大的小字都去掉了,可见章琅一席话真把他吓得不轻。
却听章琅道:“那好,你这几个月就别玩女人了,省得我看着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