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说爱我——六月

长好脸好言还赔了两包好烟给他们。儿子满不在乎的踩著满房子的脏衣物，家具碎片，空烟盒，快餐盒……穿梭

，余震不要保姆，自己几乎也很少回这个家~~~

 “你如果不想学就干脆别去学校了。”余浩波对他喊话，余震充耳不闻。
 “去帮我守著宾馆里的股份，我就你这麽一个儿子，以後什麽都是你的，爸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余震猛扑一捧水到脸上，带落一地的水珠到余浩波面前，横著眼，扯著嘴：“妈妈生病住院你不管，整天陪著

你那猪头秘书，是为我好？”
 “你去法院申请离婚协议书，要和妈妈离婚，是为我好？”余震啪的把毛巾甩到父亲脸上。
 余浩波被打到一脸水，青绿红黄紫全在脸上出了一次彩；理亏吗
 ？
 “总之，如果你再不听我的话，我一定和你妈离婚，你嚣张，你厉害，你自己去赚钱养她，给她出医药费，不

要让那些丢人的电话学校一次一次打给我！”余浩波站起身，对高出自己一头的儿子吼叫，太不懂事了！

 余震碧圆碧圆的眼“你──威胁我！”
 余浩波气不打一处来，就算我和你妈妈的事，对你有影响，；你总是我余浩波的儿子，我总希望你有出息啊~~
 “我是告诉你，十八岁之前，我还是你的合法监护人；我明天就去帮你退了学，你去我的宾馆做事，我开工资

给你，算是你自己赚的钱；这样，我可以暂时不和你妈离婚，养她养你，继续给他交住院费，你自己想想清楚！

”

 原来自己并不是那麽的少年得意啊~~原来父亲简简单单就可以遏止到自己，那以往自己为了表达对他的憎恶故

意溜，油，打架，混团团,在他看来都是那麽幼稚可笑和不以为气吗？如果他真的和妈妈离婚，现在的自己怎麽

养她？如果以後都偶而不去学校晃晃，那自己又真的去哪里找一个稍微可以轻松的场所，那…陈为呢？刚刚才发

现的自己清涩浓郁的心情又如何传给他？

 “我答应──”在父亲要惯门而出的时候，余震呆呆的回应他。“我答应听你的话，只要你不和妈妈离婚，只

要你让我继续去学校……”
 ……
 “早点洗澡睡吧！”余浩波撑著门，没有回头看儿子。

 天空灰暗。大批的鸽子成群的掠过城市暗方的建筑物间，留下哨声阵阵。陈为手扶额，坐在医院外坪的长凳仰

望天宇；真羡慕鸟儿们有一双翅膀可以在无尽长空万里！翔，可是…不管到哪儿，如果没有能够停靠歇息的枝头

，或许，它们会後悔拥有翅膀吧~~~~~~

 今天是星期六，按照学校规矩还有半天课程；昨晚回家，洗澡，洗久了，连煤气缺了变成好一阵才反映过来。

觉得，身上怎麽洗也洗不干净，总有那股男性的檀位痴缠不去，留在上面的痕迹清晰夺目。每想到，男生也会被

强暴……早上，姐姐回来拿东西都还在床上，著凉了，睡过了头，发了烧，姐姐一定要关了店子一起来医院检查

……还是自己来看看好，额头，烫人，冷──

 起风了，林萍端起毛线栏起来，回病房；透气一阵子，心理舒服多了，给余震织的毛衣，希望来得及……
 ！没有先兆，胃部的抽痛如蹦紧的松紧带~弹上来~~她防不住的往下跪──
 陈为双手拉住她“你……没事吧？”他刚从这里过身，她往下塌，就赶紧扶住她。
 “谢…谢~~我…没事，有点胃……痛”一个体贴的孩子。

 “那要好好吃药，小病小痛也不能轻视。”林萍发现和这个孩子说话，亲切感很重。扶她坐下两人有话，没话

的聊，陈为看著她微笑的脸，眼角些些的轻皱，妈妈说话也会这样。

 “你…上几年级？”
 “下学期高三了。”
 “我儿子也是高二…”林萍看他著笑，注意到他朴素的单衣下的毛衣领已经破损，心念一动。截断一截毛线量

他的身长“阿姨给织件毛衣给你。”给余震织衣服的剩余毛线因该够给这个瘦瘦的孩子织一件吧。

 这样，可以吗？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就这样有温馨的好感…好象妈妈的感觉……

 等你说爱我（8）
 更新时间: 09/27 2003
 (8)
 余浩波入股的宾馆就是洪卫的新天宾馆，在商店街前端入口。中午，余震和父亲与洪卫坐饭局，石小妖一直在

那笑得诡诡异异，不明就里。看得出洪卫对他相当宠爱。听说洪卫在省城读过大学，考上的省财大，不知什麽原

因後来竟辍学回来了；他爸爸是原来的老市委书记，退休後在家里花鸟鱼虫的，洪卫在家排行老五，上面四个姐

姐，所以被称为五少爷。现在的市政班子多少是洪卫爸爸手里提拔上来的，在哪里都买洪卫爸的面子，洪卫也乐

得方便。当父亲把自己介绍给他时，他主动伸手来握，余震对他印象不错。

 星期天的商店街，热闹拥挤。陈为家的小饭馆，就在那边；余震把烟在嘴里转动半天，吐掉，踏进去，陈为会

在那里吗？

 午後三点，淡阳淡光，中餐歇後；店里的桌面地板还有水湿，刚刚擦拭过的痕迹，米色的墙上挂著色彩简单的

画，绿色的格子桌布压在玻璃面板下，整洁无油，小长颈瓶里插著砖布黄玫瑰，看出主人的用心布置，不大的地

方，却很干净温馨。没有人在，余震听见自己的心跳碰碰~厨房有洗涮碗碟的声音，是陈为~还是他姐姐呢？

 陈洁端起一叠洗好的盘子起身，看见余震，“你是……”面善呀，这少年。
 “啊~我是陈为的同学，上次来过的。”余震一阵强紧张後，渐渐缓下来。
 “哦~你好~你先外面坐一下，我把这收拾一下。”陈洁灿然向余震笑。
 “恩~好的~好的~”余震连忙侧身出通道。厨房不过十余平方，大小物件摆放错落有致，多而不杂。几乎闻不到

油烟的味道，应该有很多人会选择来这里吃饭吧！

 “喝茶~”陈洁端茶给他。“你是为为的同学啊~”
 “谢谢~是…是的。”陈洁友善的热情，余震有些许别扭的不好意思。为为，她是说陈为吗？是陈为的小名，为

为~这样叫他肯定可爱，余震不由自己轻笑一下。
 “为为现在不在店里，你找他有事吗？”陈洁搬了凳子坐到余震侧边。
 “啊~~是…是的~”余震不知怎麽说，只是想见他呀~

 “为为几乎都不再和任何人打交道了，看到他有同学来，我很高兴，我怕他就这样把自己关起来~”陈洁的声音

有点抖。和陈为一样都是有著清秀容颜，简单装束，却整齐大方；让人一看就觉得可以相信。余震这麽觉得。

 “自从爸爸妈妈走了以後，他就是那样了，跟我也很少说话，总是自己一个人闷闷的站著，坐著，或者看书…

…”陈洁脸色暗淡下来。
 “爸爸妈妈走了？”余震隐约感到不舒服。
 “是的，去世了，两年半前，煤气中毒；我高一，为为初一。”陈洁低了头。

 ……
 爸爸妈妈去世了…两年半前，那时自己不正是少年得意吗？父亲刚提为物价局局长，妈妈也没有生病住院，每

天在家里为自己包容爱护有加，在自己尤其不晓天高地厚与著石小妖到处狂妄的时候，陈为他……可以想象啊，

他那麽执著著自己压根没放在眼里，弹指挥挥就已花掉的五十块钱，因为两姐弟在尝品著年少当家的生活艰辛；

却又坚持著不多贪自己拉不下面子道谢的五十块钱，不懂深浅踏足从不涉及的暗藏危险的地方来换钱给这个变化

无常的混混，他肯定有害怕，但他还是去了，就被自己……

 “当时…爸妈被推进焚化炉时，我已经哭得稀里糊涂，後来…听奶奶说，为为一直站在那里，抱著爸妈的相片

，一声也没哭，一滴眼泪都没掉。”

 是吗？他原来就是这样吗？那天事後，他也是一句话没说，自己穿好衣服，自己走出网吧。有的人，受伤太重

，反而不会喊痛，只是静静的忍受……自己对他做了多残忍的事，余震不敢想了。

 “回家後，为为把家里所有的照片，贴在墙上的，放在像集里的，全烧了，我当时被他吓傻了，死扒硬扒也只

扒了几张出来……”陈洁红了眼眶拨弄手指头上的疤痕。

 “然後，他退出了市乒乓球少年队，五年纪时得了少年组比赛冠军的奖杯被他仍到垃圾桶，我连夜给他找回来

，爸爸送给他的一对红双喜球拍被他不知收哪里了，再没见他摸过球拍，画笔画板都……”陈洁指墙上的画“那

都是为为画的，当时我说去买的装饰物，又是一笔预算，他说，姐，我自己画吧~那以後，他也没画过了……”

陈洁说著说著就哽咽了。

 画里，大片的白色，黑色，深蓝色，一点点的暗红，他把颜色用得这麽重，是迷茫，无助，恐惧…不去希望…

余震默然。

 “昨天，他发烧，怎样也不去医院，说躺躺就好，我知道他怕医药费贵……”

 余震死死瞪圆眼，这样或许可以不让某样东西淌下来~

 他立起身“陈为在哪？”

 “家里，市园林局宿舍区八片四栋三零一。”陈洁觉得余震应该是陈为的朋友吧，他那样在乎的表情，他是该

和同学玩在一起呀~

 吃了止痛药和感冒药，躺了一天半还是全身疼痛，发软无力，鼻水不断流，口干，泪水弥漫，重感冒！再吃一

次药，明天星期一，全天七节课；昨天的物理补习课没去成，该向李老师说明。陈为拿了杯子去厨房倒水。

 “咚咚咚~”敲门响。姐姐又没有带钥匙吗？

 陈为开门──惨白了脸，马上就关──余震用膝盖抵住门，手一推，用力就挤进来。陈为被撞到墙上，玻璃杯

掉地上摔得粉碎！余震心里一急，陈为弯了腰，可能撞到了！“你……”刚碰到陈为滚烫的手，陈为触电般弹跳

“出去──出去──滚出去──”歇斯底里的喊，为什麽会追到家里来，为什麽，就成了摆脱不了的影子，如噩

梦般追随，第一次的下午这个时候，被他揍一顿抢了钱，第二次的下午这个时候，被他在网吧……第三次的下午

这个时候，他闯进家……

 “陈为，陈为你听我说~”余震试图与陈为沟通。

 “不听不听不听~出去呀~~~”陈为抱著耳朵跳叫，太可怕了！

 “陈为──”余震伸手想牵住他，陈为像被蛇咬上狂推，一个不稳，就要倒地……那一滩晶莹透明的玻璃渣─

─余震跨步一脚，把陈为揽进胸前。

 “噗──”两人倒地沈闷的响声。

 陈为睁眼，余震俊朗的五官近在咫尺，心一缩，那下午的情景浮现，压抑感上来──

 “放开我──”他挣扎要支开余震撑起身体。余震稍稍用力就把他箍回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陈为…我喜欢你…给我个机会…给我个机会…让我…爱你！”余震抱紧陈为，身下的玻璃

渣随著两人的体重和挣动，更加嵌入肉内，碎痛！

 “放开呀──”陈为眼泪止不住的下，不是想哭，是全身太痛，像被架在蒸锅上，在余震的怀里丝毫动弹不得

。透过余震的肩，一些碎碎的玻璃渣在他身下…在他身上……嵌在身体上……陈为静了。

 两人的呼吸，一起一伏，重合了。静谧的下午房间里，微白的日光透过纱窗透进，仔细了，可以看到细细的尘

埃舞动其见，彼此的心跳都听见了。

 陈为热乎的身体，同样极力却徒劳的争斗，余震按捺下从小腹丹田处涌上的麻痹冲动；只是这一片刻的宁静与

怀拥喜悦，怎忍心惹乱；就算风涟漪起的湖面更美丽，我也只想拥住此时此刻这无言的心心共振！

 “放~~开~~~”陈为还是下意识的呢喃。这样的安静啊，像极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吸走所有……丝缕不存；一个

人的安静正好，两个人的安静却似暗夜压袭~~

 “陈为~为，别哭~别哭~我会在你身边，爱你，保护你！”余震在他耳边轻言轻语，或许我年轻，不该将喜欢，

爱那麽轻易说出口，身体是诚实的，感觉是诚实的；陈为的身体让自己火热激动，陈为的执著让自己羡慕，陈为

的暗忍让自己心疼，陈为的善良让自己心动……烟花总在火珠点燃引信後绽放美丽，绽放美丽总在夜色星光下才

更灿烂夺目，绚耀人心……

 在伤害你之後，才想要保护你；惹你讨厌之後，才想来爱你；说出喜欢之後，才忐忑来等待…等你…等你说爱

我！

 不要，不要，不想要……不要把那种东西强加给我！没有绝对可以兑现的承诺，没有完全可以实现的梦想──

爸，妈，你们说到永远爱我们，可是却丢下了我们……不要来打开的的房门，那会让我无所遁形，无处躲藏……

陈为泪，泪湿满襟……滴在玻璃碎片，掉落余震颈里脖里。

 等你说爱我(9)
 更新时间: 10/03 2003
 （9）
 晨风拂露，煦阳初出，青青校园，箐箐学子。星期一早上课间操时间有升旗仪式，蓝色白色站满操场映照天空

的蓝色白色，鲜亮；余震站到操场时，第九套广播体
 操的音乐已经响起，就是在一片相同的蓝色白色间，他也显得那麽的不同；运动套衫式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就成

了完美的休闲装；衣领竖起，衬著里面的米色中领毛衣，双手插裤兜，好比他是巡视老师。陈为在那──余震牵

起笑容，凭感觉也能找到他了！

 陈为目不转睛的望著前方，从什麽时候开始，不敢看周围的东西。上个礼拜发生的事情，是不是随时间成为过

去而就…过去了呢？那时候，有多少双眼睛在看著自己受辱，今天又会有多少张嘴巴议论自己的委屈呢？不能去

看周围……即使昨天…他那样对自己说~那麽荒谬的话……左侧传来一阵喧动，陈为不想回头，只是机械的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