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他聊了这么些天,小说也完成了,会不会他觉得不用来找自己了?他会不会觉得阳间很无趣?他……
瞧着那试衣间在某种频率下微微摇动,感觉胸口堵得更加严重,花鸠终于再也看不下去了!匆匆扭头对店员说了
声抱歉,顺手把名片收入口袋,他逃也似地离开了婚纱店。
几个店员虽然不明白怎幺回事,但看花鸠的眼神也知道,他和试衣间里的那个男人有着某种关系,而试衣间里的
那个男人,又是陪着女人来挑婚纱的……
也就是说,事情的真相可能就是,逃出店里的帅哥和试衣间里的帅哥是一对,而试衣间里的帅哥,可能因为社会
压力等必须跟女人结婚,所以不得不离开逃出店里的帅哥。
可逃出店里的帅哥,却一心痴痴恋着那个试衣间里的帅哥,颇有生死相许的架势……好复杂!好拗口!几个店员
互相看了看,又继续盯住微微晃动的试衣间,心说难道因为你是更帅的帅哥,就可以抛弃刚才伤心而走的电眼美
男吗?
真是……天理何在啊!
试衣间外,店员们为花鸠鸣不平,试衣间内,事情却脱离了众人的想象。
里面的两人并没有像她们所猜测的那样做着「嘿咻、嘿咻」那种快乐的事,那女人试着婚纱,两只手拽住拉链用
力,而男人——陆羽的「肉身」,则是蹲在试衣间的墙壁旁,捂着肚子大笑捶墙,随着他下手的力度,墙壁发出
「咚咚」声响并有节奏地摇晃着。
「老弟,你吃错药了?快过来帮我啊——」怎么拉也拉不上那拉链,陆萍气得满脸都是火山爆发的前兆。
「老姐,妳从前不是试过这套吗?那时候能自己拉上如今却没办法,结论只有一个——妳胖了。」露出漫画中少
年侦探的嘴脸,陆羽故作严肃地躲过陆萍一记头槌,蹭到陆萍——他唯一的姐姐的身旁,帮她拉上拉链。
「老弟,你刚才到底在笑什么?」陆萍满意的看看镜子中的自己,发现腰部的线条尚好,就转过头指指外面,「
你认识那个小帅哥?」
「嗯……算是吧。」想到刚才花鸠被店员逼至窘迫的模样,陆羽就忍不住微笑。
「你……怎么不和他说话?」隐约也听到了一些店员和花鸠的对话,陆萍觉得对方的个性太过温和,跟自己这个
顽劣的弟弟相去甚远。
「不方便嘛……妳也看到、听到了。那些店员瞧着他的眼神,如果再看到我和他说话,不一定会有什么反应呢。
」陆羽耸耸肩膀,「更何况你老弟比他帅那么多,造成他的心里落差就不好了。」
「你不要这么自大好不好?虽然你男、女通吃,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圈子都混得开,但该认真的时候就得认真嘛。
dmfq」陆萍脱下一件婚纱,又换上另外一件,「你看我,虽然幼稚园是不良女生;国中是不良少女;高中是
大姐头;大学是……好汉不提当年勇。」
顿了一顿,陆萍摇头,「总之,有着这样骠悍人生往事的我,出了社会也就懂得收敛、做人,所以呢,拜托老弟
你受教一点好不好?我前几天去你那里,还接到你们老板来的电话,说你欠他……」
「我错了行不行?妳能有今天的幸福,还不是因为有我未来姐夫那样好的男人的包容?」陆羽算是怕了他老姐的
嘴巴,「所以老姐你也收敛些,不要总对他发脾气,毕竟他身边那么多可爱的小女生,能选择你,已经是很不容
易的事情了。」
「你欠打啊!」微眯着美目,陆萍一脚把陆羽给踢出了试衣间,「你再去给我拿几件婚纱来试。」
「知道了。」陆羽抓抓后脑勺,面带歉意地请店员把刚才陆萍看过的几件婚纱,都拿进去给陆萍试穿。
虽然听不清内容,但从音量上判断陆萍刚才是在「河东狮吼」的几个店员,同时摇着头,她们觉得陆羽「选择」
陆萍实在是大错误,无论怎么看,花鸠的脾气都比陆萍好很多。
眼见店员个个面带惋惜看着自己,陆羽也摸摸下巴,转起眼珠子琢磨着,不知道该如何跟花鸠解释?又或者先不
解释,继续顺其自然好了。瞧花鸠的表现,似乎也有些对自己动心,如果真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老姐。」想了半天,陆羽走到试衣间门口,朝还在里头和婚纱搏斗的陆萍喊道:「我有事情得先走了,你自己
试好吗?反正我那未来的姐夫等下会来接你,你坐他的车走就可以了。」
「不要!我等下要坐你的摩托车走。」陆萍没好气地拒绝了陆羽的要求。
可她一推开试衣间的门,还想训斥自家弟弟几句的时候,却发现陆羽早已经走得不见踪影了,而店里的店员,则
以满是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好象在说:你看!他还是追那个帅哥去了吧。
第四章
从婚纱店出来,陆羽立刻拐进了一家花店。
他左看右看,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买蔷薇,「麻烦一下,请帮我包起那朵蔷薇。」
「一朵?」店员诧异地问道,很少看到陆羽这样的人,毕竟即使是国中生,也懂得追女朋友,花要买一大束的。
「是啊,为了配氛围嘛。」陆羽露出一个灿烂笑容,成功地转移了店员对一朵蔷薇的关注。
他付了帐,拿起用满天星配的蔷薇花,朝花鸠的家走去,边走边回忆和花鸠这几个月的种种。
事情说复杂也复杂,说不复杂也不复杂。
几个月前,他成功「混」进了花鸠的家,成为了花鸠的朋友,两个人的生命从此就有了交集。
花鸠个性温和,稍微内向一些,说话喜欢讲道理,觉得世界的黑白是比较分明的,而他则是比较激烈的那种人,
喜欢大笑,有时候挺蛮横,对世界的态度,也是充满悲剧性的看法。
花鸠喜欢喝牛奶,加糖的那种;他喜欢喝咖啡,偏苦的。花鸠喜欢听明快一些的音乐,偶尔听摇滚也是选择年代
久远,像是披头士的那种乐队;他则喜欢听重型摇滚,也偏爱欧洲神秘风格严重的哥特音乐。
花鸠喜欢制造氛围,每次坐在电脑桌前打提纲的时候,总会先把手洗得干干净净,学古龙一样培养心情,他则不
管身在何处,都能很快融入当时的场景,随心所欲地办自己的事情……
总之,不一样的人却因为小说而能相处在一起。
他给花鸠讲了无数的鬼怪故事,帮花鸠找到了灵感,完成了小说,而花鸠也在意料之中地越发接受他的存在,和
他关系日渐密切。
陆羽拿起手中那一朵蔷薇,放在鼻子下面嗅着,但他发现自己嗅到的,不是蔷薇花的味道,而是花鸠脖颈间那股
淡淡的香皂味。
他记得那是半夜时分,他跟花鸠面对面坐在书房下围棋,一边下,他一边给花鸠讲着最近国外流行的惊悚故事,
花鸠被吓得魂飞出一半后,却又被他的某个故事吸引,说要记在纸上。
灯光下,他看着花鸠从书桌旁拿起笔在白纸上奋笔疾书的背影,就忍不住就从后面抱住了对方,花鸠吃惊下打翻
了墨水瓶,溅了一身的墨汁。
他道歉,而不明所以的花鸠则去浴室洗澡,等洗完的花鸠从浴室出来时,他便闻到了一股青瓜的香气。
「很淡的香气,我喜欢。」他记得当时自己是那样说的,还趁说话的间隙,靠近了花鸠。
「青瓜香皂。我很喜欢这种的。」在他的注视下脸慢慢变得微红,花鸠还缩了缩脖子,把脸偏向别处。
「是青瓜香皂?」他故意装不懂,把鼻子凑在花鸠的脖颈间嗅着那清香,还在抬头的瞬间,状似无意地用唇擦过
花鸠的耳垂。
他记得,花鸠在那个动作下身体忽然颤了下,脸上的潮红也更加明显了……
陆羽把蔷薇花从鼻尖下拿开,眼睛的颜色随着回忆而加深,他觉得掌心的热度开始增加,而体内也涌起了莫名的
兴奋。
刚才陪陆萍去婚纱店试婚纱,他并没有想到能碰上花鸠,但花鸠装作不经意地偷看自己跟姐姐的举动,反而让他
了解花鸠对他的好感,是真实的。而后来,他从试衣间的门缝中看到花鸠落荒而逃的模样,更加肯定花鸠对自己
的好感,远比他想象得多。
如果是这样就好办了,陆羽笑笑,抬头望向公寓楼上花鸠住的那间。
房间的玻璃窗很干净,那还是前几天他跟花鸠一起打扫房间的结果,而此时看去,屋内的光线并不明显,有些闪
,但不完全是黑色,他在电脑前打字?
暗自思忖,陆羽跟早已混熟的公寓门卫打了声招呼,连电梯都没等,迳自走楼梯爬上了花鸠住的十三层。
十三层靠阳面的那侧,就是花鸠的小居室。虽然面积不大,但书房、浴室、客厅一个都没少。
此时,花鸠正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对着手提电脑发呆。
他打开标明「素材」的文档,瞧着里面关于鬼怪的素材,眼前都是陆羽给他讲故事的神情,可他每次没想太久,
陆羽跟女子出现的婚纱店的场景,又替换掉陆羽的笑脸。
那有节奏的频率,那微微颤动的试衣间和「咚咚」的声响是什幺?花鸠捣住头苦笑,他是一个耽美小说作者,当
然知道在小说中,常常表示着那两个人正在做「嘿咻」的事情,但毕竟那是陆羽的「肉身」,总不能因为自己跟
陆判官是朋友,就阻止他的「肉身」在阳间的正常生活吧?
微吁了口气把手提式电脑合上,花鸠整个人无力地躺倒在地板上,觉得心里那说不出的苦涩滋味,已经从胸口泛
滥到喉咙,这样的感觉,就是小说中所写的「痛苦」吗?
不期然,熟悉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花鸠习惯性地跳起来要去开门,但手伸到一半又犹豫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陆羽的笑脸?他想问陆羽能否一辈子都占用那个阳间的「肉身」?但他知道那又是不可能的
。
规律的敲门声持续不断,似乎是昭示着如果没有人应门,那敲门的动作就会一直持续,花鸠转头看向窗外,见天
色已晚,正是邻居们要下班回家的时候。
「谁啊?」只好硬着头皮,站在门口问道,他不希望那些邻居用奇怪的目光,盯着不停敲门的陆羽。
「是我。」陆羽听花鸠的语气低沉,晓得对方是不愿意开门,就没有去计较他的明知故问。
「陆羽,我、我……今天有些不舒服。」花鸠的言下之意是自己不想开门,陆羽当然知道他的想法,但他也不会
让花鸠「得逞」,「生病了?快开门吧!让我进去看看。」
「不是……我……总之,我……你改天再来好吗?」花鸠觉得自己今天的心理状况不好,恐怕难以用笑脸迎陆羽
进门,也怕自己会追问陆羽,关于他「肉身」的种种。
「不好。」陆羽断然拒绝。
今天正好是花鸠心理堤防最脆弱的时候,如果等他熬过今天,恐怕就不会轻易对自己敞开心扉了。这么说来,今
天能让花鸠看到他和姐姐在婚纱店,大概也是老天爷安排的……
陆羽越想越得意,敲门的声音也更大了。
「你别再敲了,会吵到邻居。」花鸠脸皮薄,看陆羽执意要进来,也有些没办法。
「你再不开门,我就把警察也敲来……快!我警告你哦,夜里会有很多从阴间走失的鬼魂,你跟我接触这幺久,
我身上的阴气,恐怕多少传染给了你一些。」陆羽半是威胁半是恐吓,手里的力道也更重,「你小心那些鬼感觉
到阴气,把你当同伴来寻找。」
听了鬼魂两字,刚写完灵异耽美稿不久的花鸠,倒真吓了一跳,手也不由伸了出去把门打开。
屋子内光线黯淡,走廊里灯火通明,花鸠一打开门,霎时就被走廊的光线,晃得睁不开眼睛。
他闭上眼适应了片刻,再睁开时就看到陆羽手里拿着一朵蔷薇,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啊……抱歉!屋里还没有开灯。」花鸠看着陆羽,心里没由来地一热,他转身要按下屋里墙壁上的日光灯开关
,手却被陆羽握住。
「你们阳间管它叫什幺?」陆羽看看花鸠,觉得花鸠此时的模样十分地撩人。
忧郁的眼神微敛,像是刚从半梦半醒中走出,带着些许哀愁和伤心,曲线分明的下半身,是紧绷在腿上的牛仔裤
,但上半身,却是领口敞开的衬衫,松松垮垮的从上面望下去,甚至能看到胸腹的起伏和胸前的樱红。
「蔷薇。」花鸠看着那朵花,倏地想到在耽美小说中,同性之爱往往被称为蔷薇之恋。他瞧着陆羽把那朵花别在
自己衬衫领口的第一个纽扣洞上,心里的热度,便不受控制地爬上了耳垂。
「是吗?我那里管它叫花羽。」陆羽把蔷薇别好后,又用手替花鸠拢了拢头发,「本官的府邸里种了很多这种花
,如果你喜欢,我每次来找你,都给你带一朵。」
低头在花鸠的耳边说道,陆羽冷不防把花鸠往里推了一步,自己跟着顺势进屋,反手关上了房门。
「好……」花鸠漫声应承,心乱如麻的他又伸出手去开灯,却被陆羽再次拦住,还用手指把他的手指叉开,紧紧
地交握住。
「怎么今天这幺消沉?」从后边抱住挣脱开自己手的花鸠,陆羽将头伏在花鸠的颈窝间,深深吸气,再次闻到了
他喜欢的那种青瓜香味。
「没什么……」花鸠被陆羽鼻子中呼出的热气给搅得心中更乱,但他又眷恋着陆羽温暖的拥抱,有些不愿离开。
「老板说你修改稿不好?」陆羽说完,便立刻在心中否定了这个猜测。
修改稿有一部分是他帮助花鸠修的,他相信以自己的实力,稿子应该不会被花鸠的编辑打回票。
「没有。」花鸠微微摇头。他在幽暗的室内轻声叹息,转身看向陆羽的眼眸,只觉得陆羽今夜,也跟平常有些不
同。
「那为什么露出这么难过的表情呢?」陆羽低头,用舌尖舔过拔去刺的蔷薇花,又顺势从花上舔到了花鸠衬衫的
领口,以及领口里的脖颈。
「陆、陆羽……」被陆羽的动作弄得紧张起来,花鸠后退了一步,可陆羽随即紧跟上来顺势把他压在墙上。
舌尖从花鸠的脖颈游曳到唇边,湿滑着滋润了他的嘴,陆羽叩开了怀中人的齿,与他的舌纠缠在一起,充满欲望
的吻与手掌,游移烙印在花鸠身上各处。
很快自轻微的抵抗中软化下去,花鸠在陆羽一言不发却又明确的索需中颤抖,靠在墙上喘息起来。
「让我帮你……」感觉到花鸠下半身的变化,一丝笑意从陆羽的嘴角浮了出来,他再次吻上花鸠的唇,手也伸向
了花鸠的皮带。
利落地把那铜制的皮带扣解开,陆羽将那皮带抽出丢在客厅的地板上,又拉开花鸠牛仔裤的拉链,把牛仔裤也拉
至花鸠的膝盖上。
「别碰……呜……」花鸠沉浸在陆羽的吻中不可自拔,但在男人握住他脆弱性器的瞬间,神智又立刻清醒了过来
。
「不要拒绝,让我帮你。」陆羽用声音蛊惑着怀中人,手指握住了花鸠那温暖的东西,上下移动起来,还不时用
食指将顶端渗出的透明体液,涂在整个性器上。
「陆、陆羽……」花鸠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双腿也难以支撑身体的重量。
他抱住了陆羽,把头靠在陆羽的肩膀上呻吟着,陆羽则腾出一只手,解开了花鸠的衬衫纽扣,让花鸠的皮肤贴在
自己的衣服上。
被衣服那粗糙的布料摩擦着,花鸠陡然意识到了陆羽的衣衫整齐,他红着脸、哆嗦着手,想在丧失理智的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