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着胸,拉撒尼都有些看不过去地言道,惹来身侧的沙加薛一阵轻笑。
“这不正好么?看来新‘宰相’人缘不佳──即便今遭蒙受王的青睐,也无人会认同他的。”
而且过不了多久,待王对这贱民厌弃了,便是他的死期!心里加了这么恶毒的一句,沙加薛美貌的面孔上掠过一
丝狠戾。
“哦……我倒不这么认为。”知道自己的同僚在幸灾乐祸,貌似懒散的拉撒尼却故意刺破他。
“你是在妒忌么,沙加薛?”
话一出口立刻遭到一个瞪视!
“伪君子!信不信我割烂你的嘴?”
“哦?就像割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鬼么?你也只会恃强凌弱吧。”
“你──”
沙加薛气得杏目浑圆,正欲拔剑的空档里,忽然望见宫门前出现一抹颀长的身影。
是巴比伦之王,尼波神之子……莅临议事殿了!
携着随从浩浩荡荡地步入宫室,众人躬身来迎。尼布甲尼撒的目光迅速扫过人群,而后定格在那张有些苍白的面
孔上。
不觉莞尔。
径直地走向他,人群立时如分开的潮水般被划作两道。
靠近,瞧着那忽红忽白的面孔,是被大臣们“欺负”了么?真是有趣呢!尼布甲尼撒不觉轻薄地搭上房廷的肩颈
,惹来一记震动。
房廷……还在忌惮着自己……
前夜还在自己怀中辗转承欢,今次却仍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尼布甲尼撒略感不悦。
“陛下……”
立定之后,有朝臣上前汇报这一月的政务,提到本国商队于叙利亚边境屡次遭袭的时候,下面竟传来几声刺耳的
嗤笑声,察觉掌下的肩膀微微一颤,尼布甲尼撒侧着脸打量了一下房廷,又审视了一下交头接耳的众人,心里立
刻明白了七、八分。
“把地图拿过来。”尼布甲尼撒命道,埃及的莎草纸所绘制的地图立即被亲随摊在几上。
黄蘖液汁(用来保存书页的药水)沁染过的纸卷,散发出淡淡的馨香苦味。这还是房廷第一次看到古人所绘的图
纸,不觉好奇地移近视线。
尼布甲尼撒在图卷上指点着,召来近臣询问,言语间,房廷听明白了七、八成。
从巴比伦至叙利亚、地中海沿岸的商路,是沿幼发拉底河上溯到达马端的上游,然后向西进入大漠的。到达叙利
亚的绿洲台德木尔之后,再向西行出沙原到达候姆斯。
那里是通向绯尼基、大马士革、以色列和绯利斯汀(今巴基斯坦)的天关关卡,路程虽短,但是行途困难,因为这
条路线穿越荒漠,而且易受到荒漠绿洲之间的游牧民族的抢掠。因此,后来商队改道从另一条较长的路线行走。
关于这些,房廷曾于史籍上读到过。莫不是……就是在尼布甲尼撒的时代被更改的?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房廷望
了望那沉吟着的上位者,立即被发觉了!
四目相触,凌厉的眼色——房廷难堪地移开目光,肩膀上却忽然一沉。
“是想到了什么么,伯提沙撒?”
陡然于耳畔响起的男音,十分轻柔,心脏都为之漏跳了一拍!
“没……没有。”房廷连忙否认,可攥着自己的手掌蓦地收紧,勒得好疼!
“真的?”
轻扬的语调,微眯的琥珀眼,尼布甲尼撒是一脸的置疑。
“你是我的人,若是想隐瞒什么,知道结果是如何么?”
还想继续佯装一无所知,可这紧接着钻入耳朵的恫吓,却吓得房廷无法忽视。
“那个……”硬着头皮,抚上了触感柔软的卷轴,房廷抖瑟的指尖于其上描画出一道绵长的曲线。
由西帕尔沿底格里斯河北上,到达尼尼微后转……在哈兰城休整后,渡过幼发拉底河,前方便能抵达北叙利亚重
镇哈拉波(今阿列颇)。
哈拉波和候姆斯一样,是南来北往之关卡要冲,也是通向小亚西部的跳板;若从美索出发,上溯由哈兰向北穿过
陶鲁斯山脉的各个关口,向东、南、北三处的信道便不会为高山峻岭所阻……
房廷依靠自己所知的历史、地理知识画出这么一条路线,也不管身后时而传来不置可否的嘘声,一边磕磕巴巴地
解释道。
身侧的尼布甲尼撒没有吱声,凝神倾听房廷的叙述。语毕,他盯着地图,仅仅停滞了半刻,便会然一笑。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懂得多呢。”
出人意料的话,听得诸人皆是一怔。
亳无预警地,尼布甲尼撒紧接着下令:“吩咐下去,今后从沙原行进的商队,全都改道哈拉波。”
地下立时传来哗声一片——
“陛下在想什么啊!”
“怎么不好好研究一下,便听这种一面之辞了呢?”
“那种来历不明的外邦人的话,真的可以信赖么?他连赛姆语都说不流利呢!”
听到反对的声音,犹自面不改色,尼布甲尼撒衔起一抹微笑,对着房廷道:看来大家都不服呢,伯提沙撒……你
来告诉他们这样做的原因。”
无法忤逆尼布甲尼撒的旨意,房廷稍稍斟酌了一下言语,断断续续地说了自己的理由。
商队采用原先的路径,虽然路程短,可是要穿越沙漠,半路上强盗横行;另一条虽然较远,却能保证水和给养供
应,较之前者更为安全……
“这个可是最浅显的道理。”尼布甲尼撒捉过他的话尾,这般说道:“而且不光是如此,特意上溯至尼尼微,一
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吧。”
“是……”嚅嗫了一声,房廷应道。
众人皆知,尼尼微是现今已然覆灭的亚述帝国都城的旧址,当初末代王亚述巴尼拔自焚于城内的无双殿,大火烧
了三天,整个帝都付之一炬。今次再难于其上寻得当年“血腥狮穴”的无限荣光了。
不过就因为这个原因,迦勒底人建巴比伦新城之始,便放弃了底格里斯河沿岸亚述统治时期遗留的旧城,于两河
下游建了现在的城池。
房廷曾在典籍上看到过,新巴比伦王朝之所以在短短百年间,便走向衰落的原因之一就是:忽视了亚述覆灭后残
余城市的再发展,孤立建城,断绝同小亚细亚诸国的交流,导致后来的波斯人趁虚而入。
“如果能以商业……带动尼尼微旧城的发展,底格里斯河西、东的门户……将再度为巴比伦打开……”
悠悠地讲述,房廷心虚地垂下眼睫。照理这些都不应透露给现世的人知晓,所以便轻描淡写地说,不料语毕的时
候却迎来一道像是激赏的掌声。
惊讶地循声望去,但见席间有一位武官在为自己鼓掌——那沮厚的面目,是自己认识的四将之一——拉撒尼。
呵,看来明白我心意的人并不多呢!尼布甲尼撒微微一笑,瞥了瞥拉撒尼的位置。
还记得当先王在位的时候,自己也曾建议要把帝国的重心向北扩张,只可惜一直没被采纳,之后继位十载,又长
年征战于外,无暇顾及。今次忽然由房廷提及自己那未完的心愿,正好是施行的良机。
当初,仅仅是视他作玩物而将之带回王都的,没想到那时的决定竟是如此地聪明!心念道,尼布甲尼撒遂单手抚
上房廷的面颊。
“伯提沙撒,你虽然没有迦勒底的血统,却是个有智能的人呢……”
被尼布甲尼撒突兀的话语和动作吓得惊退一步,房廷惊惺地抬头,望见那深邃的琥珀眼中忽而闪过一道莫名的情
愫。
心头一撼!
总觉得说了不该说的话——难道,自己真的就要这般陷进历史的泥沼,不可挽回了么?
房廷忧心忡忡,思虑深沉,以致都没有发现,议事殿中正因为尼布甲尼撒的那句评价,使众人对他的态度渐渐产
生了微妙的变化。
殿堂之上,暗涛汹涌,人人各怀心思。
钦佩的、羡慕的、好奇的,甚至还有妒忌的目光,统统在这一刻凝聚于这个不应属于该时代的男子身上。
Chapter 10
冗长的朝会结束之后,已经过了炎热的正午。
这期间,将政务告一段落,尼布甲尼撒招来了王家的歌舞妓,井携着房廷一同在冬宫的寝室观看。
一方面是对那些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的舞女实在没有兴趣,另一方面又慑于狂王的威严,房廷只得拘谨地挨着他
的身旁坐着,然后低头盯着自己紧紧绞在一起的十指发愣。
与此同时,对歌舞同样心不在焉的狂王,正饶有兴趣地观看着房廷局促的侧脸。
想象不出,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普通的男奴,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智者,若是假以时日,说不定真能成为巴比伦的
栋梁之才。
这般想到,尼布甲尼撒会心一笑,眼看着身旁人的面孔上变换交替的神色,生动的模样教他禁不住又生出逗弄的
心思。
心随意动,他伸出指尖在房廷的喉结处轻轻一点。
这番挑逗的动作,吓得房廷惊惶失措,差点就要跌到地上,狂王见状哈哈大笑,摒去了舞女及左右的宫侍,把房
廷拨进自己的臂弯,问道:“你会喝酒么?”
“啊?”房廷有些不明就里,就是在这懵懂的空档,尼布甲尼撒腾出一只手,将蜂蜜和麦酒混合的液体斟满了一
个酒樽,递到房廷的面前。
“喝了它。”他这般命令道。
房廷愣了一愣,垂下视线望了望那盛满金色液体的樽子,那甜腻馥郁的酒香教他迟疑。
因为工作的关系,房廷过去一直是滴酒不沾的,因为他自知酒品不好,喝酒会误事。不过现在这可是狂王的命令
,他可以不服从吗?
根本由不得房廷忤逆自己的旨意,尼布甲尼撒见其没有立刻饮用,便不耐地夺过樽子,强硬地送到房廷的唇边,
捏着他的双颊,逼迫他张开嘴唇喝了一点。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呛住了,房廷咳得满脸通红,可尼布甲尼撒却对这辛苦的模样视若无睹,只管径自撬开他
的嘴,把剩下的甜酒直往他的喉咙里灌!
房廷痛苦地挣扎,可是双手被制,动弹不得。好不容易等尼布甲尼撒放开他,还来不及把之前含在口里的液体吞
下,又一杯酒送到了他的跟前!
他……又要玩什么花样折磨我?
房廷捂着嘴使劲咳嗽着,眼泪都咳了出来,但找到新乐趣的尼布甲尼撒,又岂会在这个时候放过他?
尼布甲尼撒强硬地让不会喝酒的怀中人继续大口地喝酒,一边对渐渐有点神智不清的他上下其手。
最开始房廷还会反抗,但后来,就算衣襟大敞,尼布甲尼撒伸手进去胡乱抚摸他的胸乳,他也顶多“哼哼”两声
,如同一滩烂泥,软在施虐者的怀里,不停地打着酒嗝。
好可爱……
看着房廷渐渐酪红的脸蛋,雾蒙蒙的湿润眼睛,尼布甲尼撒情不自禁俯首在他的脸上轻啄:这般惹来如同抗议的
呜咽,断断续续地从唇间溢出。
“不……不要……”房廷口齿不清地用中文嘟嚷着,不知不觉便被压倒在了软毡铺设的地面上,恍惚中他挣扎地
想坐起来,可是浑身无力,只得任由尼布甲尼撒继续胡作非为。
裙裾被整个地掀了起来,尼布甲尼撒伸手进入腿间套弄那柔嫩的部位,激得房廷兔子般惊跳了一记,遂在尼布甲
尼撒怀里哆嗦个不停。
他的动作很粗暴,房廷一边战栗,喉中不自觉地发出嘶哑又惊惶的细细哀鸣,可惜在这种时候发出这种声音,无
疑是火上浇油。
急不可待地扒开覆在房廷身上质地精良的细麻织物,原本就半隐半露的白晰肩颈此时完全暴露出来,尼布甲尼撒
把持不住地在那里嗅闻、舔吻,淡淡的熏香和体息此时嗅来是那么好闻,而酒醉之后,房廷那副娇憨模样,更是
楚楚可怜。
尼布甲尼撒欺身上去,舌头探入房廷的口腔,勾引着他与自己的共舞。
房廷的动作羞涩又笨拙,没一会儿便被吻得气喘吁吁。
趁着这间隙,尼布甲尼撒的手指开始放肆地钻进他的膝盖,碰触秘境。房廷无意识地夹紧了膝盖,呻吟着,叫疼
。
顿了一下,扳开他纤长细白的双腿,看到昨晚自己进驻的地方,红肿不堪,便怜惜地去爱抚……房廷立刻发出恼
人的哦吟,勾得他下半身蠢蠢欲动。
尼布甲尼撒咽了咽口液,撩起了自己的袍摆,调整了一下伏撑的姿势,执着骄傲的部分,倏地一下就挤进那未被
润泽的甬道,身下的肉体剧颤,洞开的秘所渗出惨淡的血色……
这一回,他又把他弄伤了。
可亢奋的尼布甲尼撒根本不顾这些,只管追随着欲望律动。房廷在身下,像个孩子般啜泣……
他醉醺醺地,口里呢喃着对方听不懂的异族语言,似在衰求,又形同索取。
听闻,尼布甲尼撒更是激动不已,一连好几次,他在那青涩如少年般的体内释放。退出的时候,房廷被迫持续张
开的膝盖已经连合都合不上了,股间流出混合着或红或白的体液……
看到这幕煽情的景致,尼布甲尼撒再度心猿意马。
从宿醉中醒来,已经是次日的早晨了。
刺目的光线射进宫室,房廷昏昏沉沉地睁开双眼又立刻眯起。伏在乌木榻上,他感觉腰部以下就像不属于自己的
……麻痹、蛰疼,浑身就像散了架一般,而且比前一晚痛得更加严重!
那个男人居然大白天的就……无耻地宣淫!还对自己……对自己……
一想起酒醉后的痴态,房廷羞耻地涨红了脸,把头埋进被裳。忽然,颈后的头发被什么人撩了起来,一吓——房
廷急急回首,看到尼布甲尼撒正全身赤裸地坐在榻前,亲吻着自己半长的乌发。
房廷忌惮地缩了缩肩膀,陡然惊觉自己同样是光着身子的,于是连忙裹紧被子想躲到尼布甲尼撒碰不着的角落,
哪知对方却不依不饶地追过来,将自己一把搂住!
接下来的吻,霸道又没有节制,雨点般漫过他的额、颧、颊、颌、颈——房廷推拒着,怎奈之前的性事耗去了他
太多体力,很快便精疲力竭。
而经过昨夜,尼布甲尼撒新长出来的粗硬唇髭,此时扎扎地擦到房廷柔嫩的肌肤上,蹭得他非常不舒服。
看到房廷左躲右闪总想逃避自己的亲吻,尼布甲尼撒的胸中浮出些微的不悦,不过他很快便发觉,房廷似乎对自
己的胡子颇为在意,便停下动作,问:“不喜欢吗?”
被吻得昏头转向,房廷还没反应过来,尼布甲尼撒又道:“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把胡子剃掉。”
听他这么讲,房廷才回过神,战战兢兢地仰视上方。
刚刚醒来,尼布甲尼撒尚未整理仪容,谈金色的长发随性地披散在肩上,而新生的浅色唇髭,并无损于他的俊美
……
偷偷睨了一眼,察觉对方那琥珀色的眼睛正直视着自己,房廷的脸孔一热,羞惭惭地垂下了眼睫,轻轻地“嗯”
了一声。
这回,尼布甲尼撒也没有继续为难他,而是起身招来了几个淑吉图,为自己宽衣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