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小僧(出书版) BY 紫曜日

作者:  录入:06-18

,哈哈哈哈!”

“只用过一次,结果被误会千照是女朋友,要解释的时候对方就跑掉了。”

“这个效果好!”

“不行啊,这样被误会,千照也会很困扰的。”秀喜边摇头边把照片收起。

宝珠边在心里偷笑秀喜是迟钝鬼,边无所谓的道:“反正现在千照在德国,她不会知道的啦。”

三人好不容易都在町内的月高毕业后,千照就申请上了一直都很希望去念的德国电子工程学院,虽然感觉依依不

舍,还是只身去了。听她当时神神秘秘说另一个目的,是要去当地的神学院旁听如何参加教廷秘密考试,好成为

杰出的吸血鬼猎人。

宝珠跟秀喜都相信这句话应该是开玩笑的。

“对了,你的金发女友怎么样了?这是千照让我问的。还有在交往吗?”秀喜突然放低声,“是千照突然想起来

的,因为国中有阵子花御堂老师跟你都是一团混乱嘛,所以压根忘了有这件事。”

“啊,那是什么?”宝珠眨了眨眼,根本就不知道秀喜说的是什么。

当时是在误会的状况下对话,离现在年代又有些久远,要宝珠记得才有问题。

“对不起,不想讲就算了!”秀喜摇手。他知道宝珠自从失去尾巴之后,那时就无法变成原本的青年模样,这么

一来要如何跟那个金发美女交往还真是个难题。所以大概是分手了吧..

“不不,我是真的..”

“没关系没关系,千照老是问一些让人烦恼的问题,啊!今天下午你不是要去参加歌唱大赛的复赛吗?千照要你

好好加油,她说你要是拿第一名,她就特别从慕尼黑回来帮你庆祝。”

“那我可得努力才行。”宝珠握紧拳头,“进入决赛的话,水色也会来看。”

“老师能恢复健康,真是太好了。”秀喜露出迷人的笑容。

“是啊,我也觉得真是太好了,只要能让老师活下去,别说是尾巴,就算一只手还是脚的,都没问题。”

“呃,这个就..虽然想称赞这种济世救人的精神,不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果你怎么了,朝能师兄可是会担心

的睡不着呢。”

“反正结果好就好了嘛,水色的身体需要灵力,但又不能纯正道,既然这样身为半妖的我,储存力量的尾巴不是

很刚好吗?”

“朝能师兄可是明白的跟我说过,要身为父母的人,斩下自己子女身体的一部分,是很过分的事喔。”秀喜忍不

住说起教来。

“..我知道了嘛。”宝珠低声,随即马上仰起脸,“下午来看我比赛啦,你们都不来我好无聊。”

“哪会没人去,你们系上不是一堆女孩子要跟去,还做了要帮你加油的纸牌呢。”

宝珠光是那头夕阳金的头发就够引人注目了,而且校内只要有卡拉OK比赛,冠军奖项都由他一个人包走,这次

会去参加某经纪公司的新秀歌唱选拔,则是由轻音乐社的社长擅自帮他报的。

顺带一提,那个轻音乐社的社长,打从中学开始就是同部门的社长,虽然有点花俏,但神通广大,还将宝珠中学

时期的合唱团指挥抓进了社里,现在则组成乐团,在各种活动中神出鬼没。

“可是我喜欢秀喜来。”宝珠现在察觉到,自己由下方某个角度这样拜托人时,效果最好,对水色更是屡试不爽

“这个..可是下午有超渡..”秀喜单指搔搔脸。

“梅染同学,不,不好意思打扰一会儿..”

啊,又一个手上拿着礼物的女生。

宝珠眼珠转了下,就帮千照一个忙好了..他突然伸手抱住秀喜的脖子,“这个是我的,从头到脚都是我的。”

女生露出吓呆的表情。

“掰掰。”宝珠用遗传自母亲的美丽脸孔微笑。

嗯,乖乖跑掉了。

“赤朽叶宝珠..”秀喜拧起眉瞪着身边的狐狸友人。

“呜咿..”宝珠欢乐地叫了声。

“这次是种三色堇啊..”放学后,水色晃到花圃边,望着那几株歪歪倒倒的可怜植物。果然,交给学生种就有可

能是这种下场。

他蹲下身,轻轻挖起松软的泥土,将三色堇扶正后盖上。

“老师..”

那是已经,许久没听过了的叫唤。

他露出微笑,没回头,“赤朽叶同学。”

像堕入时光隧道般,关于那一天的记忆,鲜明地在脑中苏醒了。感伤与喜悦,几乎叫他落下泪,手指浅浅戳在土

中,一时只能咬下唇。

夏夜晚风吹着身上的和服白褂啪啪作响,身体已经变得温暖的不可思议,却也知道有某处是空洞的,他并不想费

心去填补,就如那些与他交手过的对象,在躯体上所留下的伤口,就让疤痕留下吧,一个也别忘记。

青姐已经不在了。

那好像另外一个自己,那样污秽又真诚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脚下的木屐敲着地板发出“空空”响声,从学长家偷溜出门前,稍微看了下日历,自己已经失去知觉三天。在暑

假开始的初日,阳光特别刺眼的早晨,他想起身却办不到,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之后眼前就一片黑暗了。

“我还挺能活的啊..”他自语。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还有个重要的约会得参加,其它事情就再说吧。

头顶上挂着圆月,一直以来,他都将月亮看成惨红。对花御堂家来说,是的,满月是仪式特别容易成功的夜晚,

那些令人恐惧的仪式,青姐死去的夜晚。

但今晚似乎有那么些不同,月光皎洁无比,干净的好像被水洗过,连原本有阴影的部分都朦胧起来。

花御堂水色,停在町与外处的交界前。

“别来无恙啊,水色哥哥。”妖异的童声,几乎辨别不出男女。

出现在水色面前的一群人,各自装扮奇特,站在最前方的,是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女用和装少年,头上歪戴着与

头不成比例的过大装饰,白褂蓝里,下襬三层。

“拜托别那样叫,虹虫弟弟,我快吐出来了。”水色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虹虫是现任当家的直系孙儿,看这种阵仗,是对宗主的位置十拿九稳了啊。

“那就废话不多说了,你知道我要什么吧?”虹虫也不前进。

倒不是怕了水色,而是不愿踏入禁町。

“没了。”水色现在的心情有些想笑。

“你说什么?”虹虫的声音像尖针般刺耳。

“已经没有了,你想要的尸兵器,我的青姐。”水色缓缓道,他伸出手,触碰虹虫陶瓷似苍白的脸颊。

虹虫的部下立刻就要出手,但少年冷冷的一抬腕,他们又同石像般不动了。

为什么这么温暖?

这不可能啊,水色照理应该要被那东西给反噬的支离破碎才对,到底为什么..那手、那身体连一丝毒药似的苦痛

也没有?

“这代表之前的消耗战,一切都是白费心机,故意送些死棋来,只是要将我的精神与体力降到最低点,再由你们

来进行分离吧?”

水色望着虹虫少年因为恨意而变得歪曲的面容,“要知道,我是会故意跟花御堂家作对的反逆者,没道理给你称

心如意吧?”

“分离了你就会死!我才不相信,反正把你抓下来拆解,马上就能明白了吧!”虹虫撕裂笑容,手指微颤,身后

花御堂家精兵便往前冲,准备一举将水色掳获。

水色才夹出圆月轮,地面猛然一阵剧烈晃动,使对方的攻击缓了一刻,至少也有黑豹战车大小的庞然大物冲出土

表,顿着八只长脚,狰狞无比地出现在水色身边。

“土、土蜘蛛!”精兵群中有人大叫。

“让开让开,国家公务员来了!”站立在土蜘蛛背上纤长的身影,掏出印上金字的手册。

“这时候说警察比较好吧?”一起站在土蜘蛛背上,两三只比拳头还要大的黑黄环节蜂嗡嗡绕在身边的贵公子笑

道。

“怎么样都行啊,敢在大爷我眼皮底下动手,就算被杀也要心存感激。”

听这种嚣张至极的口气,就知道是零课课长槙堂苍士。

“区区土地妖,拿来献宝我可不放在眼里。”虹虫沉下脸。“久仰大名了,槙堂。看你背地里对我们花御堂家做

了不少手脚啊,不过我可告诉你,在你手上栽的那些人,对我们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别因此而得意了。”

“无关痛痒还值得你拿出来说吗?我看是被咬几口痛了才吠的吧?”槙堂居高临下的笑道。

“动手,把那土妖的脚一只只给砍了。”虹虫这回明确的做出指令。

“慢着!”

金属杖击地的当当声。

头戴圆笠,一副行脚装扮的僧人,左手杖,右手则扣着一本药师如来经,“我乃天空寺的出家众,法号朝能。素

闻花御堂家蛮横,岂料竟到如此地步,要动手便来,但休想天空寺不管,药师如来在上,比叡山天台本宗也不会

不管。”

“朝、朝能先生..”水色微微侧头,心中翻腾起一阵无以名状的感动。

“只是多了个和尚,我花御堂何惧焉,比叡山那里已经不管事很久了,你不知道吗?”虹虫瞇起眼。

“只多了个和尚吗?那么再加个家庭主妇怎么样?”一阵娇滴滴的女声冒出。

上白下红的纯正巫女装扮,乌黑长发用净带在脑后系着,一名美貌少妇手握御币,直直指着虹虫,“我乃龙王神

社主事,琉璃寺桂花!很不巧,小弟弟你要动的人刚好是我女儿最喜欢的班导,可别怪我这个做母亲的偏心!”

虹虫正待回话,这时远处又来了一男一女两人。

男人一头灿烂金发,皮肤白皙,非东方长相,身穿神父立领黑色衣袍,肩上披挂白巾,单手握着十字架念珠。女

人一头齐眉刘海,除了脸蛋与手外,其它部分都包在深蓝连身长裙下,同样颈上挂着十字架念珠,但手上却拿着

一把大型银色M4A1 突击步枪。

“把你的罪交给神吧。”金发男人微笑,“我是恩典堂的神父克赖斯勒。”

“我是恩典堂的修女宝生冬姬。”女人用拇指比出一个切断脖子的手势,“天国近了。”

“水色先生是町上的一分子,为什么我们会站出来,相信您也很清楚。”克赖斯勒和气地对虹虫微笑,“教廷骑

士的宗旨是,遇恶必除。”

“圣白骑士团的..克赖斯勒、还有圣女部队的冬姬..”虹虫退了步咬牙念道。本来是料定教廷不会让他们动手的

,莫非是私自行动吗?

可恶,事情变得棘手了!

“为什么..”为了我..

水色目光转向槙堂。

槙堂从土蜘蛛上跳下,来到水色身边,一把勾住他这个小学弟的肩膀,“笨蛋!要你命的人是不少,但想要你活

下去的人,会比这更多!”

然后槙堂转向虹虫:“这位小弟,你要不要考虑现在乖乖回家去啊?也许现在有国税局的人上门去查税啰,大概

可以追溯到前前前任首相的时候吧..”

“什、莫非..”虹虫倏地瞪大眼。

“你把精兵都带出来,本家还不闹空城?零课的课长又不只有我一个,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好机会?”槙堂淡淡的

道。

“..槙堂苍士。这笔帐在不久的将来,我会找你一一讨个仔细的。”虹虫回身,“花御堂家花了上百年渗透行政

机关,不是拿来打发时间用的,最好给我记清楚了。”

“随时候教。”槙堂回道。

虹虫带着那群部下离开了,就如同他们来时一样安静。今日是花御堂家宗主的推举大典,不知道虹虫要如何收拾

残局,但水色知道,那小子有的是多重诡计..而且,这也已经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直到此刻,他才有一种,真的有所完结的感觉。

自己与花御堂家之间。

“..那个,学长..谢谢你,让大家为了我的事..”水色还没说完,头上就被毫不留情的敲了一记。

“要谢的话,谢『这个』。”槙堂转过半身,朝土蜘蛛后招了下。

一双尖耳朵露出,再来是灵活美目,狩衣大袖飘飘,比平常这个打扮的青年要小上几寸,娇小的少年朝水色摇摇

晃晃的走来,才来到他跟前,就一个不稳往前跌。

连忙扶住,就注意到对方眼眶红通通,而且有什么感觉不太对。

“宝..珠?”

“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喔,一个人跑出来..”

对了,有什么不见了..

“晚上起来,发现老师跟大哥都不见了,要去哪里都不跟我说,太过分了!”

“你的尾巴呢?”

本来都挂在宝珠臀后,两条篷松柔软的尾巴,现在却不见踪影。

“这个..”

水色将小不点拥进怀里,“为什么给我..这么重要的东西..”

“没关系,因为我喜欢老师嘛。”宝珠给了回答。

“比赛怎么样?”水色将一株三色堇重整好。

“当然是过了。”宝珠自信满满地回答。

水色才站起,沾满泥土的手就被握住,他也回握。不管自己的手上是沾了泥土、还是血,宝珠都能伸手握住吧。

“恭喜。”

“..现在是萤火虫的季节。”

“我知道了,就跟去年一样,一起去看吧。”水色微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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