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这是一个心理游戏,过份示弱会让人窥出他的恐惧。若半步不让,那谈判决裂,对方被迫急了,可能抱著不
妨一试的心态向小柳儿下手。
突然一阵狂妄的笑声,把朴震声的话打断了。
「你气软了。刚强霸道的朴震声在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後,竟然还真肯和谈?不是你的作风啊」是卢英华的笑声
,「父亲大人,你这下不会犹豫了。柳粤生就是朴震声的死穴。他已经在路上了,我的手下正『护送』他来。」
男人的笑容得意而残酷,玩这么一手,大大满足他变态心理。
而发现上了当的男人只能一拳拳敲打著墙壁泄恨。
血,在灰白的土墙上染出一朵朵刺眼的红印。
冷静!冷静!!冷静!!!这时候一定要冷静下来!朴震声在挤迫的货仓来回踱步,汗湿得快要滴出水的来的衬
衫贴在背上,不舒服的粘腻感让他更加烦躁。
照计划,小柳儿应该在飞行途中,姓卢的就是有通天本领都不能在半空中拦截劫机。所以,对方一定是不知道小
柳儿已经离开韩国,才想凭空唬人。
虽然反覆跟自己这样说,可是实在不够说服力啊。万一小柳儿最後没有上机......不、不、不,不要自己吓唬自
己,不要乱了阵脚。退一步说,就算小柳在韩国,姓卢也没本事冲破朴家精锐的守卫把人强掳来。那混蛋不过虚
张声势。可是......卢英华的语气态度怎么看也不像做假啊,难道......
朴震声急得乱扯自己的头发。全身,尤其是心头,好像有千亿只蚂蚁在乱咬,痛苦的滋味说是噬心之痛也不为过
了。
「呀呀呀呀呀---」坐立不安的男人大吼发泄,拿额头撞墙撞得『碰碰』响。
好担心......好担心......他好担心,担心小柳儿会出事啊。无论怎样自我安慰,他就是觉得心惊肉跳,脑海不
住浮现柳粤生受到折磨的惨状。朴震声觉得自己快要发狂了,他宁愿被毒打,被施刑,只要让他在这无穷无尽的
,可怕的忧虑中解脱。向来大大咧咧的男人从不知道提心吊胆的感觉,是如此磨人的。
『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你永远不会明白你在外面『做事』时,我心里有多害怕!』蓦地,柳粤生语带哭腔
的控诉在脑海中回响。
朴震声心头一颤。
小柳他......难道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是怀著跟自己一样的心情,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吗?回想起来,在二人一起
的时候,无论他多晚回家,柳粤生一定在会准备好夜宵,带著温柔的笑脸在等候。同样,无论多早,只要他出去
『做事』,柳粤生一定会起床依依不舍地相送。从前,他只道一切理所当然,浑没想到行动背後的意义。小柳害
怕。每次分别都很害怕这是最後一面,所以总是离情依依。而每晚也一定要亲眼看到他平安回来,才可安心入睡
。
小柳......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朴震声心如刀割。他此刻明白了,在担忧之中一分一秘都是漫长的折磨。而他以
前却只懂嘲笑柳粤生,视爱人的痛苦为杞人忧天,是多馀的担心。
老天,他应该下地狱的。悔恨的男人又在『碰碰』撞墙。
一直撞到货仓外传来一下剌耳的煞车。
朴震声剧震,一股寒意贯穿全身。
不、不要!千万不要啊!
『震声--』像是回应他的诉求,情人清脆的声音在下一秒把他打进地狱。
最坏的,终於来了。
* * *
「震声!」等不及车子停下,柳粤生已急不及待冲出车厢。可是没走几步便被卢英华等人团团围住。
看著众人狰狞的脸,柳粤生怕得发抖,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震声呢?你们说只要我一人来了,就会让我跟震声
见面的。」
卢老大带头发出一阵恶毒的笑声,一众手下们也一起戏谑地笑。
「你们笑什么?难道想不守信用么?」快要哭了。柳粤生吸吸鼻子,哀求:「拜托,我有依你们吩咐啊,没有报
警,也没让人跟随。所以,请让我见见震声吧。」
「说这些话你恶不恶心啊。」卢老大嘲笑,随手一记耳光,把柳粤生打跌在地。众人也立即凑趣地耻笑起柳粤生
的性向。
柔弱的男子不在乎自己捱打捱骂,只是要求:「请你放了震声,我什么也答应你。你只管提出任何要求,无论要
赎金还是赌场股份,我都答应你。就算是我办不到的,我也会替你去求。」
「还真是深情款款啊。」卢英华冷笑,忽然掏出黑黝黝的手枪,「不过朴震声说已经玩腻了你,要我把你干掉呢
。」
柳粤生倒抽一口凉气,骇然闭上眼睛。虽然不相信男人的话,但听起来还是很伤人的。
「怎么?朴震声,是不是要他死?我数到三,你不出来我就开枪了。」卢英华沉著脸望向货仓,冷声说:「我会
先打断他四肢,让他一点点地死去。」
话声才落下,倒数甚至还没开始,货仓的门已经轰然打开。
朴震声衣履整齐,从容不迫地步出。英挺的脸上挂著好看的微笑,就连头发也一丝不苟。
「这就屈服了?比我想像中快。」卢英杰冷冷地笑。卢老大和所有都露出残忍的笑容。
朴震声只是耸耸肩。
既然早晚要出来的,又何必拖拖拉拉,让心爱的人吃苦头?
第十四章
「震声!」柳粤生见到朝思暮想的人,不禁浑身一震,顾不得被枪指著,也要冲到爱人的身边。可惜没跑到两步
,已被卢英华经抓小鸡似的抓住。两人无论体形还是实力都太悬殊了,孱弱的柳粤生根本无力反抗。
「放开他,你的目标只是我。」朴震声怒喝一声,气势迫人。
「这可轮不到你来作主。」卢英华冷笑,指挥手下把朴震声双手反铐起来。
卢老大见机不可失,连忙冲上前朝仇人恶狠狠地说:「你当日给我的屈辱,我要十倍,不,是百倍的还你!」扬
手。
随著粗大的手掌一动,『蓬』的一声,惨叫声凄厉响起。
「啊啊啊啊啊啊---」卢老大掩著下身,痛得满地打滚,泪水鼻涕齐流。原来朴震声抢先下手,抬膝重重撞向他的
重要部位。
「哭什么?大不了不能用吧,我看你早就没用了。」朴震声生气地说。碰到老家伙那恶心的玩意了,要哭也该由
他来哭才是。
「可恶!」卢英华大怒,枪口对准了朴震声。
「不要!」柳粤生见状大惊,低头就咬。弱小如兔子,被迫得急了也会咬人,小柳好歹比兔子强些。
「呀---」手臂一阵剧痛,卢英华微一分神,竟不知怎地被柳粤生甩了一跤。
「干得好啊!小柳儿!」朴震声又高兴又感动。刚才那歪七扭八的过肩摔,整整花了他一年时间去教导,柳粤生
能在危急时使出来,不枉他一番苦心。
「震声......」挣脱束缚,柳粤生扑进情人怀里。这可能是他们最後一次拥抱了,柳粤生抱得死紧,全心全意地
投入,巴不得将自己的生命也燃烧进去。
「没事,别哭。」朴震声轻吻他的脸颊,对於双手被铐在背後,无法拥抱最爱深深感到遗憾。
「该死的!」卢英华爬起来,双眼火红,面容也扭曲了。骄傲的他竟一不小心栽在弱小的柳粤生手上,这屈辱简
直比死更令他难受。
「这种话我听腻了。」朴震声打个呵欠,忽略他,转向一旁捂著下体的卢老大道:「让我们走,军火库还你。」
「你凭什么说大话。」卢英华夸张地笑。对被忽略一事在意得要死。
「你以为我会什么也没准备就走出来么?」朴震声斜睨著他,显得有十足把握。
众人不由得小心起来,毕竟卢家泰半的财产都在货仓里。
「其实也没什么。」男人耸耸肩,「刚才无聊,我便用你们的材料,在货仓里改装计时炸弹。」
哗然一片,所有人都陷入混乱。别说炸弹了,军火库里就是一点火星,也可能引起连锁爆炸,威力足以移平整个
山头。
「在哪里?快去拆掉。」卢老大哇哇大叫。
「我藏起来啦。时间设在......我忘了。」朴震声恶作剧地笑,「你们只管进去找,找著找著爆炸了可不管我的
事。」
众小混混听了大为恐慌,忙不迭的退後,生怕下一秒钟计时炸弹就爆了。
「炸弹藏在哪里?说!」卢英华青筋爆现,黑黝黝的手枪直二人,「否则我让你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朴震声冷冷地说:「你敢我俩一根头发,我发誓你一辈子别想从我口中得知任何事。」
「你们真的不怕。」卢英华一脸狰狞。这是他苦侯良久,打倒朴震声,狠狠折辱宿敌的机会。而不是给他提供舞
台表演,好作英雄啊!
「人在江湖,我早有心理准备。」朴震声淡淡地说,转头问情人道:「小柳儿,你怕不怕?」
「这......」柳粤生歪著头,软糯的声音温柔地答:「爱上黑社会老大,我也早做好最坏打算了。只要最後我俩
在一起就好。」
「不後悔选择我?」
「再选一次我也选你的。」
「小柳......」
「震声......」
「你俩少旁若无人!!」卢英华抓狂了。他就不信打断柳粤生一条腿,朴震声还能若无其事。
除了迟钝的柳粤生,所有人也以为他会不顾一切的下手,可是千钧一发之际,卢老大却飞扑出来阻止儿子,一手
还紧紧握著手机。爷儿俩不知在耳语些什么,只见神色越来越凝重。
朴震声冷眼旁观,猜到问题一定出在那通电话之上。看卢氏父子的面色,电话那一头肯定传来出乎意料的坏消息
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无论如何,敌人的意外,就是他们的机会。
* * *
卢氏父子几经争拗,卢英华终於争不过父亲。同意卢老大所说的,他们二人和重要干部先行撤退去处理突发问题
。一众手下则留著找炸弹,同时把货物运去另一货仓存放,以备万一真的爆炸了,不致一无所有。
至於朴震声和柳粤生则被押送到货仓的地下室关起来。
「你不想死就说出炸弹所在,不然爆炸的话,先炸死你。」被迫留守货仓的小混混满腔怨气,狠狠一脚,把朴震
声踢倒在地。
铁门『碰』一声关上。
本就昏暗的密室更加伸手不见五指,要待好一会,眼睛适应了,才能勉强看到点东西。
「震声?震声?你在哪里?」大近视的男子焦急地叫。
「我在这里。」朴震声呻吟一声。他XX的,那混帐王八蛋竟敢踹他,等著瞧,他不把那家伙......是把所有卢家
人煎皮拆骨他不姓朴。
「震声,你没事吧?痛不痛?」柳粤生心疼不已,但手和脚都铐住了,只能狼狈地爬过去。
朴震声摇摇头,挣扎坐直身子,立即焦急地追问:「小柳,你怎会被他们抓住的?其他人呢?该不会是大伙儿都
出事了吧?爷爷怎样了?」
「其他人没事,我是自愿跟卢家人走的。」柳粤生这样说。
朴震声听了,一口气几乎噎住。
「你自愿的?你怎地这么笨啊!」男人气得咆哮起来,「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搞不好你会送命!」
「震声......不要骂我。」小柳眼眶一红,把头埋在情人宽厚的胸膛,「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很想见
你。」
「连死活都不顾啊?」朴震声苦笑。不知该感动还是生气。
「不怕,我已经为你死过很多次了。」柳粤生低喃。震声永远不会知道,由误传死讯到认尸,当中短短十多分钟
,他已经等於死过千万次。
「你说什么?」浓眉一扬,朴震声困惑地问。
「我说,只要能见面,就算死也没关系。」柳粤生抬起脸,露出温柔笑容。
朴震声啼笑皆非,忍不住朝小柳小巧的鼻子咬一口,横蛮地说:「就算是,你毫无准备,赤手空拳深入虎穴也太
冒险了,下次不准。」
「哎哟。」柳粤生皱起脸,喊冤道:「才不是什么都没带来,我有作好准备啦。」
「啊?」朴震声眼睛一亮,心头燃起希望。「你有带?带了什么?快拿出来。」难道有武器?或是通讯设备。
「嗯,我带了绷带、伤药、止痛药、还有些高热量的食物,像巧克力和糖果。
「......」朴震声心脏一阵没力。算了,是他不该抱有期望。单纯迷糊的小东西愿意冒著生命危险来看他已经很
好。想著,一股暖意和柔情不由从心底滋生。
「震声,你先涂点膏药好吗?」柳粤生想伸手去掏口袋,可是双手被铐得死死的,根本不著,「对了,我可
以......震声」头一抬,唇被堵住了。那个吻浓厚而激情,让人陷入情欲的旋涡。
第十五章
「嗯......」两唇相接,柳粤生感到对方的唇灼热而乾燥,吻和被吻起来都带有一点点剌痛。那不是一个温柔缠
绵的吻,反而激烈得有点粗暴,可是却被以前的都要快感,好像连呼吸都被夺去,所有意识和感觉全都溶化掉。
良久,唇短暂地分开,在昏暗中凝望对方闪亮的眸子。二人都感好像彼此好像从没这样靠近,这样的心灵合一过
。是因为生死关头吗?
「闭上眼睛。」朴震声哑著嗓子。
柳粤生依言抬起脸,阖上泛红的双眼。下一秒钟,炽热的触感再次缓缓覆上嘴唇。
一次又一次被用力吸吮,一次又一次柔软的轻咬,直至柔韧的身子软瘫在地。一股熟悉的热潮,强烈地窜遍全身
。
任他摆布吧,被啃蚀掉也没关系。柳粤生悄悄在心底自语。随著甘美的悸动,他的理智已掩没。
潮湿的舌尖彼此纠缠又分开,然後再次缠绕。明明能接触的只唇舌,但感觉却比任何一次强烈。渴求的讯息从大
脑中枢传送到每一个细胞,身体不耐地扭动,变换角度,缠绵地厮磨。
体温随著磨擦而飙高,即使隔著衬衫,也感到对方的肌肤热得灼人。
「嗄、嗄、嗄......」朴震声发出粗重的喘息。实在不能满足於单纯的吻,和有隔阂的接触,饥渴的嘴不能自已
地往下移动。吻过优美的脖子,啃过性感的锁骨,在所到处留下暧昧的红痕。
柳粤生不禁轻轻呻吟,震声正埋首在他的胸前,像饿狼一样以锋利的牙齿撕他的衣服。
「X的!没事钉那紧干吗?」啵一声吐出一枚钮扣,下腹疼痛的男人喃喃咒骂。双手被反铐,只好以口代手,可
是总不那么方便快捷。累得他满身大汗,才解了那么三颗,小柳儿的胸膛已经湿漉漉的一片。「可恶!谁来解开
那该死的手铐啊!!啊啊啊啊啊---」这样下去别想做到最後啦。
手铐随著男人暴走的动作而『叮叮』作响。
金属互相碰撞的声音,唤回迷失在欲海的男子。柳粤生倏地省起,他刚才好像有很要紧的事要做。
是什么呢?啊,对了。
「震声......」柳粤生挺坐而起,披散的长发遮掩住三份一面孔,纯净无辜的眼睛水光澰灔,被吻肿了的嘴一张
一合,说道:「替我解下发夹。」为了让仪容更整洁些,在束起长发後,他都习惯以黑色发夹把鬓脚的碎发固定
住。
「发夹?」要解也先解钮扣、还有皮带扣、和长裤上的扣子啊!朴震声不明所以。
「嗯,替我拔下来,用嘴巴。」小柳主动靠近,仰起小小的脸孔。有了髪夹他们就脱困啦。
鼻端嗅到熟悉的洗发精和汗水混和的味道,饱受欲火煎熬的男人一阵激动。此刻满身狼狈,身上散发一股被『蹂
』气息的情人实在难以言喻地可口。
「嗯、嗯、不错,上一点,呃......呃?震、震声,要用咬啦,不是用嗅的......啊啊啊......是发夹不是耳珠
啊......」
* * *
好不容易,小小的黑色发夹因激烈活动而自行松脱下来,柳粤生也几经艰苦,在紧凑的肢体交缠间,把握到空隙